“嗯？難得哦，小月。”王教授有點小吃驚。
    相處久了他可是知道的，自家這個小朋友工作之餘，隻愛吃和睡。
    “最近很神奇地認識了個朋友，受他影響我玩了一段時間。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龍月對遊戲的評價很高的。
    雖然她很菜。
    “小月，你可別把時間都花在這上麵。玩物喪誌。” 傅文禮對遊戲的評價就非常低，尤其家裏人有狀況，態度更是嚴肅得緊。
    龍月聞言掃了右手邊的少年郎一眼。
    傅笙臉色倒沒變，也還是很沉默。不過小孩子夾菜的筷子停頓了一下。
    她收回眼神，拿起桌上的飲料敬了一下傅文禮教授，笑著說：“傅教授，您說笑了。玩物喪誌這種事，不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所謂玩物喪誌，不過是無法自控的人的借口。能使用好自己的人，不論身在何種領域，她接觸的一切都會成為她的助力。”
    傅文禮教授喝飲料的動作一頓。
    “遊戲，玩之前我也習慣性收集了一些資料。說起來，這個領域內也是有分階級的。低端的是娛樂，高端的是電競。娛樂的遊戲放鬆身心，平時有壓力的時候放鬆一下自己是應該的。王教授就老是批評我隻顧工作不顧生活。而電競遊戲呢，現在也算是國際性活動，看趨勢有可能列入奧林匹克賽事項目。真到那個時候，遊戲就是為國爭光的榮耀了。”
    龍月對著教授們侃侃而談。
    當然，說話的時候她特地注意了下各位教授的臉色。有人理解地點頭了，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依然眉頭緊鎖。
    “而且，我玩了一個月槍戰遊戲，覺得它跟編程還挺異曲同工的，給了我不少啟發。”
    話到這裏，倒讓若有所思的王教授更好奇了。他從來沒想過遊戲還能跟編程放到一起。
    這種新鮮的概念，倒讓他更期待龍月的解釋。
    龍月也不負眾望。
    “之前看的一本書裏，作者有個看法我很是讚同：＇說寫程序就像寫詩一樣簡潔優雅，它既需要想象力，又需要有簡練的表達能力和構建世界觀的能力。＇”
    “嗯！這確實和寫詩很契合。”謝蘊丞教授點頭。他們考古的，對文學造詣也有一定的要求，“詩短，情長。”
    “是的。”龍月繼續道，“編程和詩詞很像，因為他們的本質很接近；而遊戲，也是一個道理。遊戲的本質是創新和樂趣。”
    “創新不用說。我剛提到的啟發，是從樂趣這裏得到的。”
    看王教授麵露好奇，龍月向著他笑了一下，“教授，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合作的項目嗎？”
    王教授點頭，第一次項目合作給他太深的印象了，很難忘記。“當然記得。你們是不知道啊，我可算是第一次見識了什麽叫天才，當時小月她。。。”
    “哎喲，教授，你可別誇我了。講不下去了都！”龍月不好意思了，趕緊打斷王教授的誇誇。可別扯遠了。
    “好好，你繼續。”王教樂嗬嗬地，不再多說。
    這一大一小的互相調侃了會，所有人的神色也都放鬆下來。氣氛倒是更加緩和了。
    裏麵幾個小輩看龍月和自家長輩平等地交談著，也插不了話，就選擇靜靜旁聽。
    “對我而言，編程不是工作，每一個項目也不是工作。所有和編程有關的東西於我都是樂趣。”
    ”就像我玩的槍戰遊戲一樣。每一次開賽都是新的團隊，新的隊員，這和日常裏的新項目都有不同的項目成員一樣；每次玩的槍不同，玩的方式也不同，狙擊槍要找地方埋伏，衝鋒槍就需要當前鋒去掃蕩；就像每個項目的預期目標不同，編程目的和方向就不同；團戰中的還有不同的戰略和戰術，因為對家的對手也在不斷地變化著想法和攻勢。我很樂在其中，用心投入的。”
    “至於無盡變化中，總會有靈光一閃。我已經嚐試變現在我的代碼裏，很契合呢。”
    作為工程師，龍月喜歡用數據和事實說話。比起文學中難以觸摸和形容的感覺，實際存在的代碼更讓她安心。
    “所以，樂趣是一樣的，靈感自然也是相通的。”
    聽到這裏，馬泰璋教授和顧秉正教授都不禁點了點頭。
    “是有點意思。” 顧秉正教授想到自己在進行的經濟項目團隊，讚同道：“做事的時候，如果隻一味枯燥行事，那整個團隊就會喪失激情和動力。正是因為熱愛，才能不斷催促自己去追逐更高的標準。”
    夏林宸教授也表示同意，“靈感是十分重要的。沒有樂趣，撐不到靈感到來。”
    龍月又瞄了一眼傅文禮教授，看他眉頭依然皺著，神情很是糾結，一句話都沒說。
    “當然，遊戲這東西吧，確實是把雙刃劍。玩物喪誌是挺普遍的。” 龍月語氣一轉，聳肩擺手，“很多人都是敗在自控上。”
    “要知道，所謂天才，可不單單隻靠天賦。世界人口88億，按照萬裏挑一的標準，最少也有88萬的天賦者，平時上課的時候，坐在我們麵前的那些學生，都可以算的上是有天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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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既然聊到天才了，龍月打算順勢和幾位教授吐吐槽，借借東風。
    “可惜，能站到領域尖端的還是太少了。” 龍月突然假假地感歎了下，“難怪愛因斯坦會說，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賦，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我果然還是太年輕了，這種肯花九十九的汗水努力的人才，我就沒碰到幾個。唉，我有個項目老是找不到合適的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幾位教授當然也聽出了矛頭。
    “恩！這話我聽出味道了。”謝蘊丞教授首先笑了，“合著在這等著我們呢。”
    龍月會心一笑，“誒，我可什麽都沒說啊。”
    “你是什麽都沒說，但又什麽都說了。鬼丫頭。”王教授也開始笑罵道。
    合著龍月這次來參加聚餐，打的是這個主意。
    “嘿嘿，各位長輩都是明白人。” 龍月很幹脆，正大光明地說出了目的：“我這不是想借借各位的光嘛。幾位教授手上都有帶弟子吧？那指定是既有天賦又很努力的。加上各位的教導，一定是個頂個的拔尖人才了。”
    “所以，嘿嘿。。。”
    這峰回路轉的聊天，讓有點心事重重的傅文禮也回過神來。
    雖然老聽王教授誇獎她，倒沒想到這位小朋友真人更有意思。這樣的性格挺招他喜歡的，畢竟數學家從來懶得搞那些彎彎繞繞的。
    龍月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對馬泰璋教授和傅文禮教授說，“馬教授，傅教授，我急需一個數理方麵的人來輔助我進行建模，就項目的建模合理性進行研究核實。本來我自己也可以，但手上還有幾個項目一起開頭，暫時脫不了身。不知道兩位能不能割愛？當然，保證給工資。”
    馬泰璋教授和傅文禮教授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對龍月的欣賞。
    馬教授頷首，“不是什麽大問題，我有幾個學生剛好有空，明天去找你麵試。”
    傅文禮教授也點頭答應下。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們都懂。
    麵前這個女子到底有什麽能力，他們都很清楚。現在她可以算得上是燕大的紅人。她帶的項目不會差到哪裏去，待遇自然也不差。
    而且，這與其說是借人去用，不如說是給他們這些前輩做麵子。
    現在這樣有天賦又情商高的孩子真的少見了，難怪越來越受院裏關注。
    “那就謝謝兩位教授啦。”龍月收到二人的應允，立刻起身依次敬了一杯。
    “說實話，我還年輕，從當時選擇出國，到再回國，靠的就是一股子拚勁。” 龍月邊向兩人致敬，邊說，“越是新一代，想法就越是新奇，我有時候總會胡思亂想。所以，以後在燕大的日子，還需要各位教授你們的支持和幫助。”
    她陸續向在座的教授們舉杯。
    “不過，我始終相信，人都是要思前人不敢想，做前人不敢做。所以我回國，來到燕大，正是因為我相信，別國有的，華國也會有；華國沒有的，我們也一定能做。”
    看幾位教授都點頭，同齡人也一個個若有所悟，龍月稍微停頓了下繼續說到，“很多時候，一個事情的走向就是選擇的過程。能堅定地走下去，必有收獲。哪怕沒有，也不枉青春一回。而各位先行者，也定有扶持幼苗的雅量和氣度。”
    “你說，對吧，傅笙？” 最後，她對著身邊的傅笙問。
    少年郎第一次抬頭直視龍月的眼睛。
    他看著龍月，眼中有驚訝，有遲疑，有些許的搖擺不定，和一絲絲恍然。
    然後，他堅定地說了一句話，“你說得對。”
    等少年再次低下頭，龍月就知道，這孩子也是個聰明人。
    真是一場有趣的聚會呀，龍月這麽想著。
    當然，再有趣，這場聚餐也會慢慢落幕。
    散場的時候，龍月和各位教授都加了微信，也和年齡相近的同輩人互換了聯係方式。
    尤其小少年傅笙，特地當著父親傅文禮的麵，鄭重地加了龍月的微信，並希望以後能多向她學習和請教。
    短短幾句話，讓他老父親的臉色都一下子好了起來。
    龍月默默看著他發揮，最後就意思意思地點頭笑了下。
    今天她說了好多，很累了，懶得再摻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她要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催著徐文鑰趕緊上線帶她呢。
    話說也好久沒聊天了，不知道那個人現在什麽是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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