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你送的禮物我超級喜歡，所以我也提前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提起自己收到的生日禮物，即便已經過去好幾天，龍月的眼裏依然是晶亮晶亮的。
    那是對一樣東西飽含的遮也遮不住的喜歡。
    “禮物，你已經準備好了？”徐文鑰有些吃驚。
    距離自己的生日10月31日，至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徐文鑰是真沒想到她這麽早就已經準備妥當了。
    龍月點頭，她對自己的安排還算滿意。
    “實際還需要一點時間做下調整，但我沒想到會冒出環球訪問的事情，想著不如早點給你，對你的訪問或許會有幫助。”
    這倒讓徐文鑰好奇起來。
    “你不是不知道訪問的事情？怎麽禮物還會有幫助？到底是什麽？”
    “你等我一下。”
    龍月說著就推開男友起身，拿起手機鑽進了次臥。
    五分鍾後，她一臉笑容的走出來，興奮地向徐文鑰宣布：“禮物明天就能準備好。今天先保密，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拿。”
    “這麽神秘？”徐文鑰邊說邊笑著伸手將她再次擁入懷裏，打趣她，“聽著好像是什麽很重的東西。”
    龍月麵上不露一點風聲，隻一臉得意地讓男友好好地猜一猜。
    “很重。。。要這麽形容也可以。但絕對是一樣，叫你大吃一驚的禮物。”
    “是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兩人嬉笑打鬧著，注意力也不再放在電影上。當晚，龍月還特地催著徐文鑰早早上床休息，靜待明日。
    睡眠中，時間的流速是最快的，轉眼便到了天露曦光。
    龍月和徐文鑰早早收拾好坐上車子，徐文鑰掌舵，她則打開了手機地圖。
    跟著導航開了一個半小時之久，兩人驅車到了方莊的紫園小區。
    小區內綠化率挺高，灌木、柳樹、果樹等高低錯落，道路兩旁、樓道周邊也都有綠植和草坪。
    停好車後，龍月領著徐文鑰穿過綠化區和水榭涼亭，很是輕車熟路地找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間很不起眼的一樓住戶，不鏽鋼門打開後，徐文鑰看到的是兩個秀氣的少年男女。
    男孩大一點，禮貌地跟兩人問好後，就先提出了要確認信息。
    這讓徐文鑰一頭霧水，她卻已經熟練地上前進行了對接。
    在確認信息無誤後，少年拉著少女轉身入內，指著其中一扇純黑木門說老爺子在書房，就進了另一個房間消失不見。
    她聽完直接推開門，一眼便望見了坐在裏麵看書的老者。
    恭敬地向對方打了聲招呼後，她領著徐文鑰坐在了老者的正對麵，眼神示意男友先別開口。
    “李老爺子，他就是我說的人了。麻煩您了。”
    老者並沒有回應龍月，隻是專注地看著書。
    她也沒在意，拉起徐文鑰的手看了下表，發現距離與老者約定的時間還有7分鍾。
    輕輕地搖了搖和徐文鑰緊握的手吸引男人的注意，她動手比劃了一個八的手勢，等待的意思很明顯了。
    徐文鑰聞弦知雅意，雖然很是好奇和疑惑，最後也隻是無聲地點了點頭，以行動代替自己的回應。
    趁著有時間，徐文鑰轉頭觀察起身處的這個書房的環境。
    這裏空間並不大，除了他們坐著的木桌，肉眼可見的地方都塞滿了書。
    橫跨大半個牆麵的深褐色胡桃木書架已經頂天立地，層層疊疊的書脊如同列隊的士兵，積壓得牆壁都泛起了微微的褶皺。
    與書架並列的是又一個書架，宛若橫縱數軸一般，也是滿滿的，中間有一層帶上了玻璃，從外麵看去，裏麵盡是泛黃的線裝書。
    潮濕的紙墨氣息裹挾著陳年樟木的味道浮在空氣中，味道乍聞不大好，但在這裏呆久了，也覺得有了一種韻味。
    書櫃正對的另外兩麵牆上，則掛滿了各種人體圖。
    徐文鑰將這些收入眼中，心裏隱隱有些觸動。
    看著那書脊上標注出的一堆和“中藥”、“針灸”、“穴位”等等中醫有關的書名，徐文鑰的呼吸有一點點的加速，握住女友的手無意識地收緊用力。
    感受到手上有一點點疼，龍月自然也察覺到了男人的異動。
    眼底笑意一閃而過，她動了動兩人互握的手掌，幅度有點大，將徐文鑰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嘴上無聲地比劃口型：‘冷靜’。
    徐文鑰收到了她的信息，當即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壓抑住了心裏快要破土而出的激動。
    這時候，時鍾也來到了八點。
    老者終於也有了動靜。
    放下手中的書，從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脈枕，李老爺子抬頭看向龍月和徐文鑰二人，深邃而專注的眸子像是一汪深不可見底的湖水。
    “右手伸出來。”
    老者沉穩的嗓音清晰不失溫和。
    徐文鑰照做。龍月在一旁觀看著，早已屏住呼吸。
    李老爺子伸出骨節分明的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依次落於寸關尺三處，垂眸診脈，使得徐文鑰的手腕在素色脈枕上壓出了淺淺的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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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分針與秒針的無聲奔跑中過去，空氣中隻剩下安靜，李老爺子忽然喉頭滾動了兩下，搭脈的手微轉半分，指尖似有韻律地輕按重取。
    兩分鍾後，老爺子讓徐文鑰換一隻手，重複了先前的動作。
    眼見李老爺子眉頭皺起，深邃的眸子中泛起思索的光芒，時而閉眼凝神，時而微微頷首，讓被診斷的徐文鑰和旁觀的龍月的心緒也隨著老爺子的情緒來回波動。
    “怎，怎麽樣呀，李老爺子？”
    雖說已經答應了老人盡可能不說話，不打擾對方的看診，但龍月還是有點憋不住了。
    她本來就是想要讓李老爺子先看徐文鑰的診斷書，確定男友的手真的能治後，才正式帶徐文鑰過來。
    可等李老爺子看完了所有的資料，和徐文鑰的好鄰居李雍聯絡過後，還是堅持要親自看徐文鑰的手後，才能給出最後的答案。
    這讓素來不打無把握的仗的龍月頭疼了許久，直到接近徐文鑰的生日，她才終於下定決心帶著徐文鑰來了。
    李老爺子抬眼看了她一下，也不說話，轉頭對上徐文鑰的眼睛。
    “你的資料我都看過了，也跟幫你養護的那位醫者溝通過，他的舒緩之法沒有太大問題，隻是可能這方麵的經驗還不夠，才會和你說難以診斷。”
    “那，在您看來，我這手。。。”徐文鑰聽著老人的話，心裏的希望一點點地冒出了頭。
    李老爺子收回手，撫著花白的胡子自顧斟酌了一會，蒼老的聲音打破寂靜。
    “經脈拘攣，失於濡養，故而偶有掣痛，活動不利，兼之心緒失衡，內裏失調，使得氣血不足，經脈失榮。現在看來，隨時間久遠，但蘊養得法，還能補救。”
    “沒聽懂。”徐文鑰還在品味李老爺子的話，龍月已經徹底放棄理解。“就說能不能治吧，李老爺子，幹脆點。”
    老者一連串韻味十足的古言用詞，完全無法和她的cpu內核相契合，她也是很利落地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看向李老爺子，希望對方能幫忙翻譯下，最好是直接下結論。
    李老爺子聞言，摸著胡子的手頓了下，著實無語地和龍月對上視線。
    沒等老爺子說話，徐文鑰卻已經明白了過來，此刻神情激動地站起來，詢問的言語很是恭敬。
    “那請問李老爺子，我這手需要如何補救？”
    這話一出，龍月也懂了。
    “那就是能治咯？我們要做什麽，保證全力配合！”
    。。。。。。
    持續將近一天的問診兩人並未介意，相反，十分樂意為之。
    盡管初次治療的效果一般，兩人也都有些疲勞之色，可神情上是喜悅完全壓住了那點疲累。
    那是名叫希望的期待感。
    一路徐行，回到燕大宿舍，徐文鑰再也克製不住地抱起她在客廳中間轉了一圈，麵上是難以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欣喜。
    “你，你是怎麽，為什麽？”
    男人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但龍月一點也不介意，也是跟著一起笑起來。
    “我生日，你給了我最想要的，所以你生日，我當然要給你你最想要的呀。”
    她說的很簡單，可徐文鑰知道，這其中所費的心血，遠遠不是自己那幾本筆記本比得上的。
    敏銳察覺出了徐文鑰的意思，龍月卻是微微搖了搖頭。
    “這兩者是等值的喲。bug。”
    她回抱住男友，很是詳細地解釋，不喜歡對方的妄自菲薄。
    “我喜歡收集你的信息，遺憾不能參與你更早的過去。最想知道的就是過去的你的故事。然後你就給了我你從小寫到大的日記，嘿嘿嘿，這就是我最想要的呀。”
    “所以，我要回給你你最想要的。至於什麽是你最想要的，那不是很明顯嗎？要知道，滬城書房裏的遊戲筆記隻多不少的，我又不瞎。”
    “你說得是很輕巧。。。但事情的難易程度是完全不同的，我也分得清楚。”
    徐文鑰不是不明白女友的意思，但她的解釋在男人看來，還是不夠有力。
    龍月卻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你也說了，要看事情的難易程度。是，你找到你的日記本是很容易，可交出它們，等於是交出了你的內心世界，我可不覺得這容易。”
    她有自己的理解方式和比較方式，對上徐文鑰眉眼間的糾結，她湊近男友額頭，親了親他的眉心。
    “對我而言，通過人脈找出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病，隻是時間成本比較高，力氣其實沒花費多少。相比較你給我的，那可是遠遠不如。”
    “而且，真要算起來，我找醫生是一個，你自己的手也養護得很好，才能及時就醫，不是麽？”
    眼見徐文鑰喉結微微滾動，唇角微張就要反駁，龍月直接親了上去，以嘴封口。
    “行啦行啦，我們就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現在重點想一想怎麽最快治好。”
    “李老爺子不是說這段時間要少用手麽，不然我給你調整下金月的權限，以後讓它幫你省點力氣？”
    徐文鑰見說不過她，眼裏的波瀾怎麽也止不住。
    看她還在一直為自己安排著，男人再也控製不住地低下頭。
    “或許，真的應該換個話題了。”
    唇角相貼，徐文鑰低聲喃喃，再難自禁。
    龍月迎上去，滿眼的意外和高興。
    衣裳若蝶般飄飛，溫度互換，十指交纏，最後歸於水乳交融。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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