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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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鳳蓮還不知道死活,把脖子一梗,眼珠子一瞪,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是偷漢子了,你爹說的一點兒沒錯。咋地,陳勤不在家,我這麽年輕,還想讓我給他守活寡啊……”
    不等她把話說完,陳秀秀上去就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這一巴掌打的高鳳蓮站立不穩,“噗通”就摔倒在地。
    陳秀秀這些天經曆了太多的事兒,正憋著一股火呢。
    沒想到高鳳蓮這不長眼的,直接撞槍口上了。
    她要是認個錯,說個軟話,沒準陳秀秀不能發這麽大火,還能饒了她。
    可高鳳蓮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真是給陳秀秀氣炸肺了。
    高鳳蓮滿嘴是血,趴在地上,披頭散發地,開始撒潑打滾,哭爹喊娘:
    “可不好了,老少爺們們啊,鄉親們呢,胡子頭兒殺人了,快來人呢,快救命啊——”
    躺地上嘰裏咕嚕地這個滾呢,想著她這麽一喊,能把鄰居們都給喊出來,看陳秀秀還敢把她怎麽樣。
    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麵殺了她吧。
    不過,她這還真是失算了,現在就算她喊破喉嚨,也沒人敢來看熱鬧,更沒人敢對陳家的事情,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那誰不怕呀,尤其當初日本鬼子來了,陳秀秀領著人馬,說殺就殺,砍了多少日本鬼子的腦袋呀,那血流的滿地都是。
    更何況,現在田大財主家還有一幫子胡子,在那邊開荒呢。
    這要是他們出來看熱鬧,萬一哪句話說不對勁了,陳秀秀把那群胡子招來,再把他們都給嘎了可咋辦呢。
    要麽說,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能看的熱鬧咱就瞅瞅,圖個樂子。
    那不能看的,眼瞅著不豁出命去,就看不起的熱鬧,就眯屋裏頭,老實待著吧,保命要緊。
    至於高鳳蓮死不死,活不活的,非親非故,跟他們有啥關係呀。
    沒看陳家門口還站著個把門的黑大個麽。
    那家夥跟黑鐵塔一樣,往那門口一杵,誰吃飽了撐的,往那跟前湊合啊。
    萬一讓他那蒲扇般的大手給來上這麽一下子,說不定馬上就一命嗚呼了。
    惹不起,惹不起,躲都來不及,這熱鬧,根本沒人來看。
    所以任憑高鳳蓮喊破了喉嚨,陳家也一個外人都沒進來。
    曹寡婦那更是不跟著湊這個熱鬧,本來就是個後娘,人家前方這一窩子的家事,跟她不相關。
    她可還記著當初陳勤陳儉趁機踢她的那檔子事呢。
    好好活著不好麽,摻和繼子家的事情幹啥。
    人家就抱著溫和平,在大門口曬太陽。
    順便跟幾個待門口也沒跟進去的胡子閑聊。
    高鳳蓮一瞅一個鄰居都沒進來勸個架,或者給說和說和的。
    這下她可慌了,這要是沒有外人在,陳秀秀真把她給殺了,說不定都白殺。
    高鳳蓮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連呼救的聲音都小了下來,喊救命沒用啊,根本沒人來,喊給誰聽。
    她還得節省點力氣,萬一陳秀秀真要她的命,她好能反抗一下子,絕不能束手就擒。
    陳秀秀看著高鳳蓮的樣子,一陣冷笑:“喊呢,有能耐你繼續喊呢,我看你能有多大本事,能喊來多少人救你。”
    自己弟弟出去學做生意,這才幾天啊,這就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到底給自己弟弟喝了什麽迷魂湯,就這麽巴心巴肺地非得當成個寶兒娶進門來。
    陳秀秀越想越生氣,強忍著怒火,問道:“說,跟你鬼混的那個男人是誰?”
    高鳳蓮哼哼唧唧半天,也知道不說出來不行了,再一想,一個巴掌拍不響,自己在這受罪,也不能讓那剛快活完的男人逍遙了去。
    從地上爬起來,拍打兩下子身上的土,斜著眼睛,嘴巴吐出一個名字:張小六!
    “他是哪兒的人?家住哪裏,是幹啥的?你倆怎麽勾搭上的?”陳秀秀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
    高鳳蓮想著,瞧這樣子,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隻可恨陳勤沒在家。
    如果陳勤在家裏,她有信心,即便發生這樣的事情,陳勤也會護著她。
    不說看樣子是不行。
    於是她就跟陳秀秀把情況和盤托出。
    陳秀秀一聽,那是氣得七竅生煙。
    原來這張小六不是別人,竟然是她自己手下的胡子。
    王老虎帶著一些人過來開荒,挑的都是身強力壯的漢子,這張小六就是其中一員。
    那天王老虎派幾個人,過來幫陳厚魁幹活。
    陳厚魁想著,自己閨女都交代了,要好好招待這些人,別把人家給看低了。
    雖然他是因為這事兒,跟陳秀秀吵了一架,鬧得父女倆不歡而散。
    可人家真過來幫忙了,他也不是那不通情達理的人,當然得好招待啊。
    於是就在家裏,讓孟三丫和高鳳蓮做飯,給那些幹活的胡子們送過去。
    本來高鳳蓮就好吃懶做的,加上陳勤出去學做生意,陳厚魁怕兩個年輕的兒媳婦自己在家,再有啥二流子過去騷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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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分家了,也還是做主,讓她們倆都回老宅來住。
    這下好了,高鳳蓮本來在自己家裏多少還幹點,現在到了老宅,啥也不幹了。
    孩子也不哄,是家務也不做,全推給孟三丫一個人幹。
    那孟三丫心裏能沒氣麽。
    但是生氣也不敢表現出來呀。
    她現在還是戴罪之身,當初高鳳蓮難產有她的原因。
    加上她這麽長時間沒有懷孕,本身就覺得在陳家底氣不足。
    於是也隻能任勞任怨地幹活,哄孩子。
    過去洗尿布也沒說燒個熱水洗啥的,再冷的天,也隻能用涼水洗,孟三丫這手不光有凍瘡,還得了風濕病。
    雖然到了春天,凍瘡沒有了,但手指頭因為風濕都變形了,腫脹酸痛。
    就這還得每天支撐著幹家務哄孩子,她能不恨麽。
    同樣是兒媳婦,咋高鳳蓮就能啥也不幹,自己就得像個老媽子一樣伺候著一家老小。
    剛開始嫁進來,她就圖能吃個飽飯,現在飽飯是有了,幹活她又不甘心了。
    心裏就埋下了對高鳳蓮深深的恨意。
    再說孟三丫做好飯,胡子人多,她自己去送飯,肯定拿不動。
    就求高鳳蓮,想讓她跟著一起去。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一趟就能送完了。
    還能早點回來,出去采點野菜,回來包個菜團子晚上吃。
    高鳳蓮養尊處優慣了,怎麽說也不去。
    孟三丫自己去過幾次,每一次都累得噓噓帶喘的,來回得跑好幾趟才能送完。
    她越想越氣,高鳳蓮在家裏頭吃香的喝辣的,就可著自己一個人幹活。
    偏偏陳厚魁也習以為常,裝聾作啞,不說讓高鳳蓮也跟著送飯,或者幹點活啥的。
    她就使了一個壞心眼子。
    偷偷告訴高鳳蓮,說那些幹活的人裏麵,有一個身強力壯的小白臉。
    長得那才好看呢,又高又大,臉還白淨,尤其看著,這人肯定活好。
    她們家有祖傳的相人之術,男人活好不好,一打眼就能瞅出來。
    可惜自己獻殷勤好幾次,奈何人家嫌她醜不願意。
    孟三丫說完了,還壞壞的一笑:“嫂子,你這條子正,長的又好看,準能把他迷住,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此時的高鳳蓮,心裏也確實有那麽點兒心思。
    孟三丫也是吃準了高鳳蓮喝過自己給陳勤的藥方,知道隻要吃了那藥,這女人肯定總忍不住惦記那事兒。
    隻要一點火,她自己首先就把持不住。
    果然經孟三丫這麽一勸,高鳳蓮就蕩漾上了,這就上了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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