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9章 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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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業文得到了比預料之外更多的錢財,這時候心情正舒暢著,眉眼含笑,擺擺手:
“不值當什麽的,咱們既有緣相遇,那就是朋友,不是外人。
且不必謝來謝去的,很沒那個必要。
你也起來吧,待會找個好大夫,仔細瞧瞧看身上有無不妥之處。若沒什麽要緊的,待會咱們一處吃頓便飯。
吃罷飯,咱們哥倆再尋機會好生嘮扯嘮扯。”
左其鋒在心裏暗罵,這狗官,自家已經許了他這麽許多的錢財,他居然尤不知足,且不知道自己再繼續待下去,還會出個什麽岔子,被他訛去多少錢財。
為今之計,倒莫不如趁他心情正好,趕緊求去是正理。
故此裝出一副可憐相,對範業文哀求道:
“官爺,實不是我不想留下來,尋個機會與您暢所欲言,好生聽您的教誨。
隻是我家中急等著我回去處理些生意場上的事情,
不得不趕緊回去呀。
恐怕也隻能留待以後有機會,再與大人好好坐下來敘談一番了。
實在是對不住您了!”
範業文聽罷他說的話,臉色不由往下一沉,這是不高興了。
更有旁邊的幾個兵丁,開口說道:
“呔,你這皮貨販子好生無禮!
我們家大人是瞧得起你,才好生邀請你在一起說說話。可你這狗東西,偏生不識好歹,看不出個眉眼高低。
你們家的生意再重要,如何能重要得過我們家大人?
真是給臉不要臉,不識抬舉的東西!”
“既他這麽不識抬舉,莫不如先別放了他,且關幾日再說。”
“依我看,倒也不必把他關起來了,直接打一頓狠的,能活下來,算他運氣好。
真若是命歹熬不下來,死了倒也幹淨。”
左其鋒一聽,臉都嚇綠了。
為了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沒奈何,衝著範業文咣咣磕倆響頭,咬一咬牙,說不得,得再舍出去一柱財:
“大人呢,小民實在是家有急事,不得不回去呀!
若家裏的生意真個能耽誤得起,說什麽,小民也不敢不聽大人的安排呀。
不過大人,小民雖不能陪大人在一處敘談,但願再出二百兩紋銀,與諸位大人們添個茶水錢。
權當是賠罪了!”
這時候老管家也看出來了,範業文這是還想再從他們身上撈點錢的意思,這是沒喂飽他呀。
可他這胃口,也未免忒大了點吧,也不怕把他給撐死!
老管家深吸了兩口氣,在心裏默念,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就當是流年不利,破財消災了吧。
錢是王八蛋,沒有咱再賺。
但命要是沒有了,那可就萬事皆休,啥也沒有了。
先保住命要緊呢。
老管家很怕範業文死活就是不同意放他們走,連忙從內衣口袋裏掏出來七百兩銀票,高舉過頭頂,畢恭畢敬地送到範業文麵前。
範業文在心裏嗤笑一聲,個老雜毛,早把銀票給我,不就什麽都好說了麽。
偏要讓我費這二遍事,真個是討打。
當下把銀票拿在手裏,暢快一笑,點了點頭:
“罷了,既你們家事情實在是緊急,那你們就走吧。我就不多留你們了。”
一聽範業文終於鬆口肯放他們離開,左其鋒都不用其他人攙扶,衝著範業文磕了仨響頭: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恩典!我這就帶著人馬離開此地。”
自己個連滾帶爬地拱起來,被老管家和護衛架著,飛快地竄出屋去。
硬是忍著屁股疼,翻身坐到馬上,帶領著手下的人馬,打馬揚鞭,飛奔而去。
那家夥的,就跟背後有惡狼攆他似的,跑的那才叫快呢。
好懸把裝滿皮貨的大車都給忘到村子裏了。
還是走到半路老管家想起來了,他自己倒是沒敢來,而是另外派了幾個護衛,把這大車給悄悄趕走了。
且不說左其鋒一行人到底走的有多狼狽。
咱再說秋生。
他被老爹的一番話,給整的心裏是七上八下的。
想把這些兵丁們都給殺了吧,又怕後續不好安排,會有滅門之災。
不殺吧,他心裏始終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整個人都暴躁鬱悶極了。
故此一個人蹲在灶坑那吧嗒吧嗒抽旱煙。
這時候他兒子黃大有端著一盆殺豬菜過來了,見他爹在那兒蹲著,就問:
“爹,你一個人在這兒幹啥呢?人家老萬頭兒都進去陪官老爺吃上了,你咋還不進屋去呢?”
秋生沒好氣地斜楞他一眼:
“吃吃吃,你整日介沒事兒幹,就知道吃!
我還去吃啥呀?沒看你姑奶都被打成那樣了嗎?
那倆臉蛋子都被扇的沒個看了。
得是啥人才能有那麽大肚量,這邊剛被人把家裏的長輩給扇了巴掌,那邊馬上就能舔著臉不嫌磕磣地湊過去,在一桌吃飯?
我他娘的可做不到。
我沒臉上桌去吃,嫌噎得慌!”
黃大有性子跟他爹一模一樣的,也是個莽漢,脾氣特別暴躁,點火就著。
原他見有好吃的,好喝的,吃吃喝喝痛快得很,沒想那麽多。
現如今聽他爹一提起來這茬兒,他也惱得很。
把手裏端的殺豬菜往地上一墩,嘴一撇:
“這爹你可就想岔了。你聽我跟你說啊,那狗官越是不給咱家臉,咱們才越要往他跟前湊乎呢。
就上他跟前使勁惡心他去。
要我說,得專門上他那桌坐著,他用筷子夾哪塊肉,咱就跟他搶哪塊。
嘿,咱就不讓他吃消停嘍。
不過我也就是這麽隨口一說,就我這級別,他們那桌子沒我坐的地方。
倒是爹,以你的身份,合該你去坐那桌上惡心狗官去。
總得給他點教訓,不然他不知道咱們黃家的厲害!”
這會兒要是鐵蛋在這兒,準得大巴掌掄黃大有啊。
就說你出的這是什麽損招啊。
這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哪裏有這麽胡鬧的。
偏秋生一聽兒子這話,還真就準備這麽幹。
他把煙袋鍋裏的煙灰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磕完了用煙荷包把煙袋鍋緊緊纏住,煙袋杆子往褲腰帶上一別,他還真就過去了。
到了範業文他們那一桌,人家正吃得熱火朝天的。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個個吃得是滿嘴流油,愜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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