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9章 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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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秋生是吧?算你識相,我記住這個名字了。啊對了,跟黃秋生在一起的,還有一個長得特別高大肥胖的人,你可知道他叫什麽?”範業文森然問道。
    村民心說,哎呦我地個親娘嘞,這可要了老命了。把黃秋生說出來,就已經不知道以後會怎樣被黃家人找後賬了。
    那高大肥胖的大老肥,可比黃家人厲害多了。
    殺人不眨眼的匪徒,這是我一個小老百姓敢說的?
    可不說,瞅著今天這架勢不能善了。
    怕不是不肯說的話,激怒這姓範的狗官,自己真個會人頭落地。
    村民在心裏又把老萬頭兒家的八輩祖宗挨著個地問候了一遍,才在迫不得已之下,哭喪著臉回答道:
    “您說的估摸是大老肥。他這人不是村裏的,是山上的獵戶。”
    “大老肥?沒聽說有姓‘大’的呀,難不成這是他的外號?”範業文疑惑地問道。
    “是是,大人英明,就是他的外號。因為他長得又高又胖的,故此人送外號‘大老肥’。
    他也不是咱們本來人,聽說是打外頭犯了官司,官府一個勁兒地通緝他,沒招兒了才跑大山裏當獵戶的。”
    這番話說完,村民好懸沒扇他自己幾個嘴巴子。
    就說自己這嘴咋就這麽欠呢?狗官逼問,不回答就要砍腦殼,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把他們倆的名字給交代出去的。
    即便到時候這倆人沒死成,回頭找他報複來了,他也可以說自己是被逼無奈。
    可自己咋就順嘴把大老肥的根底給禿嚕出去了呢?
    完嘍,這下子可是完嘍。
    大老肥要是這次不死,等知道自己把他根底都說給狗官聽了,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呀。
    怕不是連自己的家人,都得被連累到了吧!
    一想到這裏,這村民心裏好生悲傷難過。
    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把範業文都給整懵圈了。
    心說這人怕不是有病吧?
    怎麽還哭上了呢!
    又看他那老棉褲上頭都是尿漬,騷了吧唧的,嫌棄地說道:
    “趕緊把他拖下去,惡心巴拉的,哭的還這麽難看,鼻涕拉瞎的!”
    他的意思其實是讓底下的人,把這村民給放了。
    結果這村民想岔了,還以為拖下去的意思,就是要找個啥背旮旯子地方,砍他腦袋呢。
    頓時那嚎啕聲猛地提高了好幾個尖銳度,冷不丁地把大家夥嚇一蹦。
    關鍵是這貨邊嗷嗷叫喚,還邊喊:
    “大人呢,大人呐,求您饒了小人吧!小人上有八十歲的老祖母,下有不到三歲的奶娃娃,家裏離不得我吔——
    大人呢,求大人饒了我吧!
    隻要您能饒了我,讓我給您做牛做馬我都認了,大人呢,大人呐——”
    範業文拿小手指摳摳耳朵,對身邊的兵丁說道:
    “我靠,他這一把好嗓子,沒去唱戲真是屈才了哈。
    好家夥,他這嗷嗷的,把我耳朵都快被震聾了。
    人才,實在是人才呀!
    這怕不是在萬人大會上發言,站最後頭的人,都跟站在他眼目前似的,能聽得清清楚楚的吧!”
    兵丁也忍不住噴笑出聲:
    “他這種聲音我倒是想起來有人跟他差不多。”
    範業文好奇:
    “啊?誰呀?誰聲音能跟這貨差不多呀?”
    “嗨,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就前些日子來的那老太監呢。
    您聽聽,是不是他倆聲音差不多,都是又尖又細的,刺得人耳朵生疼。”
    範業文聽了此言,一時忍俊不禁:
    “你這,哈哈哈,你這也太促狹了吧。
    這土包子可不是太監呢,沒聽他說他還有個沒到四歲的兒子嗎。
    不過你還真別說,這人跟咱們見過的那老太監,聲音還真就挺像的哈。”
    他倆在這嘰嘰咕咕說個沒完。
    那邊村民哭喊半天,見範業文連頭都不抬,更不說放了他,心中絕望,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又驚又嚇又悲傷之下,忍不住又啦噠點尿水出來。
    把拖拽他的那兵丁給惡心的,“咣”照他屁股就是一腳,直接就把他給踹了個狗吃屎:
    “滾滾,快滾遠點!麻蛋的,光在這兒啦啦尿了,真個晦氣的慌!”
    村民愕然回頭問道:
    “啊、啊?不砍我腦袋了?”
    兵丁不耐煩地回答道:
    “哪個說要砍你腦袋了?快滾,別在這兒耽誤老子辦差。”
    村民頓時喜出望外,連滾帶爬地擠人堆裏去了。
    走是不敢遠走的,就怕萬一走遠了,人家再找他的麻煩。
    還是留在這聽令吧。
    村民是擠人堆裏去了,範業文四處一踅摸,不然還是問老萬頭兒吧,至少這人雖然年紀大,但承受力還是可以的,至少不動不動就被嚇尿啦。
    於是他就問:
    “那什麽,剛才那人說的那倆人,你都認識不認識?”
    老萬頭兒能咋整,禍水東引沒引出去,這狗官又盯著他來了。
    隻能老老實實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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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秋生跟我們都在一個村子裏住著,您也瞅見了,我們這個村子就這麽幾十戶人家,指定熟悉呀。
    至於那個大老肥,他是打外頭來的獵戶,而且名聲還頗為不好聽。
    我也隻是見過他這個人,但從來沒跟他深談過,更沒交往過,還真就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
    “他們二人現在哪裏,你可知道?”範業文死死盯著老萬頭的臉問道。
    老萬頭兒老實巴交地回答:
    “回官爺的話,這我還真就不知道他二人現在哪裏。
    隻是前一段時間,哎,大概就是您走的第二天吧,老黃大嫂可是哭哭啼啼地央求咱們村子裏的老少爺們,讓幫忙找找秋生。
    說是前一天晚上,秋生跟他爹鐵蛋發生了點矛盾,當時飯都沒吃,穿上老羊皮襖就出了門。
    從那兒以後,家裏就再沒人見過他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還是出了啥意外。
    咳,我跟您說,咱們知道村子,您看著挺祥和的,其實啊,危險著呢。
    就我們這嘎達,每年隻要一下雪,必發生狼災。
    因為一下雪,山上小動物出來的就少了,狼找不著啥吃的,就惦記下山吃個人打打牙祭啥的。
    所以老黃大嫂擔心秋生出了啥意外,半點不稀奇。
    可我們大家夥幫忙找了好幾天,愣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找到。
    這不,一晃都這麽多天過去了,連老黃家都認為秋生恐怕是遇到意外,人沒了。
    已經準備等天氣暖和點,化凍了以後,給秋生整個衣冠塚了。
    至於說大老肥,哎,我倒是記得有個事兒跟他有關來著。
    哎對了,啥事兒來著?怎麽話到嘴邊就給忘了呢?哎,你們大家夥有誰記得不?”
    大家夥這回都有了經驗了,心說,個老東西,你這又想禍水東引了是吧?
    咱們才不上你的惡當呢,退退退,趕緊退到後頭躲起來,可千萬別被這老東西又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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