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1章 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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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虎他們幾個人背著董翠花是奔著撿漏來的,但沒想到剛到鎮子邊上,就遇見了陳秀秀和花舌子二人。
    王老虎跟花舌子那可是老交情。
    甚至於他認識花舌子的時間還要早於陳秀秀。
    他們倆人關係正經不錯。
    於是一見麵,王老虎呲牙就樂了,伸出大巴掌“啪啪”拍了花舌子後背好幾下:
    “嘿呦哥們,咱倆可有好久不見了哈,你這一向可好哇?有沒有想哥哥我?
    哥哥我可想死你啦!
    對了,我跟你說呀,你哥哥我可出息大發了。
    啊哈哈哈,我娶媳婦了。
    我那媳婦,那家夥,身板子壯實的跟牛犢子似的,一般二般的男人都打不過她,老厲害了!
    等啥時候有時間的,我給你引薦引薦,也讓你倆好好認識認識。
    將來啊,指不定啥時候還能在一起打小鬼子,並肩作戰呢。”
    花舌子曾經能替好幾個綹子的胡子當話事人,腦瓜子和口才指定是差不了。
    真要是不靈光,想也當不了這個角色。
    並且他這人還是個油滑的性子,但凡沒觸到他底線,他對誰都是樂樂嗬嗬的,輕易不得罪人。
    但這次花舌子難得的沒笑,隻是淡淡地對王老虎敷衍道:
    “嘿呦,哪陣風把你王大當家的吹我這兒來了?稀客稀客啊!
    嗬嗬,該說不說,不愧是你王大當家的呀。
    人都說禍害遺千年,真是走到哪兒,都能聽見你的大名啊。”
    花舌子能不知道王老虎現如今早就投入到陳秀秀的隊伍裏去了麽?
    他自然是知道的。
    按理說以他這圓滑的性子,不能夠說出啥得罪王老虎的話來。
    更別提公然說王老虎是禍害了。
    畢竟大家夥雖然不在一個隊伍裏,但距離都不遠,又都主張抗日,難免會有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
    更何況彼此之間也沒啥深仇大恨的,擱不住拿話磕打王老虎一回。
    但是吧,這不是趕巧了麽。
    就前一段時間這不陳秀秀為了不連累眾人,逃出來了麽。
    她走了倒是暫時啥也不用操心了。
    當然,即便她想操心,也鞭長莫及不是。
    可山寨裏缺醫少藥,沒吃沒喝的,啥物資都沒有,總得有人出頭張羅吧。
    王老虎當慣家、做慣主了,他一見眾人你推我,我推你的,一時半會拿不出個章程來,難免地就著急啊。
    就說能不著急麽?
    那麽多長嘴等著吃飯穿衣服呢,啥也沒有哪兒能行呢。
    總不能讓大家夥餓著肚子跟著混吧。
    王老虎是個脾氣急躁的,加之他過去當胡子那會兒,缺啥少啥,那就去大地主人家裏搶去唄。
    實在搶不著,綁個票,比方說把目標人物家裏的老爺子或者獨苗大孫子給綁了。
    即便那家真個拿不出來東西,就不信他們不肯出去籌借去。
    反正不管是他們出去籌借也好,或者出去打砸搶也好,王老虎要的東西,那是必須得給他的。
    不給物資大不了就撕票唄。
    當然如果大地主人家真個委實再榨不出油水來了,啥啥都弄不出來了,那就往其他稍微富裕點的人家琢磨唄。
    他不像陳秀秀想的那麽周全。
    若缺衣少糧的情況擱到陳秀秀身上,陳秀秀即便想讓大地主人家給她獻糧,或者想從人家弄點物資啥的,也會盡可量地用非常溫和地手段。
    派人去遊說也好,勸導也罷,或者恩威並施一番,總之是不會真個跟人家撕破臉皮的。
    就怕萬一逼得人家生無可戀,會鋌而走險,做出不利於他們的事情來。
    不是有那麽句話叫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麽。
    還是應該時刻保有敬畏之心的。
    真把人給逼到份兒上,幹出點啥不可挽回之事,犯不著的。
    但王老虎不一樣,他這人的處事方法就特別簡單粗暴了。
    以前有陳秀秀壓著他,他想支棱毛兒,也支棱不起來。
    一朝陳秀秀不在家,那可真就應了那句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
    遇到困難隻知道上來就是一頓莽啊,絲毫不講究方式方法。
    把缺的物資直接指派到各家各戶,當然這些人家,全都是有錢的主。
    沒錢的王老虎也沒給他們攤派。
    他也知道即便指派了,那些窮苦人家也榨不出二兩香油來,就別費那個洋勁了,到時候整的那些人哭爹喊娘的,他也吃不消。
    取物資的時候更是派出大隊人馬,誰拿不出來就治誰的罪。
    好家夥,弄得是那些大戶人家是怨聲載道的。
    山寨裏倒是也有人勸王老虎讓他最好別這麽幹。
    不然陳秀秀好容易給山寨積攢下來的那點好名聲,怕不是馬上就讓王老虎給敗壞光了。
    但王老虎心浮氣躁的,眼珠子一瞪:
    “不如你行你上啊!”
    一句話懟過去,他還就要撂挑子不幹了。
    可這哪兒能行呢?
    山寨裏還等著穿衣吃飯呢。
    真要是王老虎撒手不幹了,還真就沒人能接得起來這一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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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時候山寨裏大部分的小頭目們,都已經派出去找陳秀秀去了。
    剩下的小貓三兩隻,還真就沒有比王老虎更合適的人選,來負責籌措物資。
    幸好王老虎倒也還知道啥叫適可而止。
    也怕逼得太狠了,那些個大地主人家都撓道子跑了以後沒地方薅羊毛去。
    於是等物資籌措得差不多夠吃一段時間的,他就夥同劉賢和曾峻嶺,帶著幾個弟兄,也跑出來找陳秀秀來了。
    但王老虎不知道的是,他硬性攤派物資的時候,其中就有一家,是花舌子的親舅舅家。
    他這親舅舅其實也是個覺悟高的,平時沒少給抗日隊伍提供各種物資。
    但總這麽提供,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呀。
    尤其春天的時候,青黃不接的,王老虎逮著他一頓狠薅羊毛,都快被薅禿嚕了。
    真要是按照王老虎攤派的那些個物資給付,恐怕他們自己一家就要餓個好歹的。
    他們是支持抗日,可也不想讓家小忍饑挨餓呀。
    但不給還不行,王老虎帶著人馬,不給那真硬搶啊。
    把花舌子的舅舅給氣得都犯病起不來炕了。
    其實就憑花舌子舅舅的思想覺悟,真若是好好跟人家商量商量,做做思想工作,人家未見得就不願意主動獻出物資。
    當然,隻不過會留足人家自己吃穿用的那部分就是了。
    但至少不會有太大的抵觸情緒。
    可王老虎一這麽硬著來,別說把人家自己家人吃的口糧都給拿跑了。
    指不定就算是啥也沒拿,就他這態度,人家也得被氣出個好歹來。
    就這王老虎還洋洋得意地跟底下人吹呢“你們大家夥瞧瞧,還是跟著你王哥我享福吧!”
    底下自有捧臭腳的
    “那是!要我說,咱們本來就是胡子。
    胡子不打家劫舍,還叫啥胡子了?
    還是跟王哥混自在。
    不像陳大當家的,幹啥都給咱們立規矩,整的咱們束手束腳的,沒的不痛快。”
    “可不咋滴!咱們這一天天的腦瓜子別在褲腰帶上打鬼子,指不定哪天運氣不好就噶了。
    很應該在活著的時候,想幹啥幹啥,想吃啥吃啥,不然死了都覺得忒虧得慌。”
    “啊對對對,以後咱們就跟著王哥混了!”
    幸虧王老虎終究還沒有那麽混,沒敢領著這幫給他捧臭腳的人另起爐灶。
    隻是假假第謙虛幾句“嗨,人家陳大當家的那是幹大事兒的人,我哪能跟人家比呀?不能比不能比!
    以後這話可不能亂講啊!萬一讓旁人聽見了,還以為我有啥想法呢,不能講不能講,散了,都散了吧,都該幹啥幹啥去!”
    眾人本也是沒啥事兒閑磕牙,倒也不是就想跟著王老虎另起爐灶。
    聞言一哄而散,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有個鄰居偶然間碰到花舌子,把情況這麽一說。
    花舌子能不生氣麽?
    他舅舅多支持抗日啊,王老這麽整,這不是寒人心麽?
    再者說不看僧麵看佛麵,即便是衝著他的麵子,也不應該這麽對待他舅舅呀!
    但其實吧,王老虎還真不知道那人是花舌子的舅舅。
    真要是知道,他還真不一定會那麽幹。
    但花舌子不知道啊,還以為是王老虎知道那是他親舅舅,故意下他的臉麵呢。
    啊你把我的臉當鞋墊子踩,我還得對你笑臉相迎,想屁吃呢?
    所以這次碰到王老虎,花舌子就僅僅是呲噠他兩句,已經算是看在大家都在抗日的份上給他臉了。
    但說話的口氣,指定是好不到哪兒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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