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她會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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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這個人,還真是夠可以的!”宣凝哭笑不得地盯著自己手心裏的橘子,隻見它原本光滑完整的表皮上,憑空出現了一個長長的豁口,甚至可以通過裂縫直接看到裏麵的空心,“為什麽會想到把假橘子的皮扣開?”
    而作為罪魁禍首的林致雅就站在她身邊,態度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因為我以為那是真橘子啊!”
    此時此刻,幾乎所有的女孩都已經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與周公為伴了,唯有她們二人,還在孤獨地穿梭於七扭八繞的回廊之中,走在通往食堂的路上,唯一的陪伴者就隻有那些沒有自我意識的聲控燈。
    也不知道林致雅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剛回到宿舍就急不可耐地將自己手中橘子的皮撕開,試圖得到一些酸甜可口的橘子肉當作宵夜。
    當然了,並沒有什麽橘子肉,那就是一個普通且廉價的假橘子,表皮是染了色的塑料做的,裏頭全是空心的。
    天知道就憑林致雅這小身板,是如何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況下,將厚實堅韌的塑料皮給生生扣破,還扯出了這麽長的一個口子!
    傳說中的大力出奇跡嗎?
    宣凝無奈扶額,不由得唉聲歎息,“大半夜的,我們竟然還要灰溜溜地跑回食堂換一個新橘子!”
    林致雅豪爽地伸出胳膊搭上她的肩膀,臉上不帶一絲愧色,“反正也沒幾步路,你就當是陪我嘛,我膽子很小的~”
    嗬嗬,你膽子小?
    前幾天晚上,拿著袁婉傾的手機藏在被窩裏還戴著耳機看《午夜凶鈴》的那個人是誰啊?
    你的雙胞胎姐姐嗎?
    唉,但願現在食堂的門還沒鎖,不然我們真就白跑一趟了!
    二人正在路上走著,突然迎麵飛奔過來一個黑衣神秘人,看不清臉,寬大的衣服廓形也讓人難以分辨體型,跑得很快,像是正在被什麽人追逐;而他身後,剛好就跟著一個女孩,同他隔著幾步之遙,緊追不放,那頭耀眼的淺金色卷發十分具有代表性。
    蘇美妡的雙眼死死盯著前麵的人,如矯健的黑貓凝視著一隻奸猾的老鼠,恨不得將其拆骨入腹。而那個黑衣人也是踉蹌著步伐慌忙躲閃逃竄,逃跑途中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宣凝的肩膀。
    “哎呀!”
    宣凝被突如其來的重力撞得摔在了地上,膝蓋磕到冰冷的地板,讓她不由得發出一陣痛呼。
    “嘶……好疼……”
    “你沒事吧!”林致雅趕緊蹲下來幫她扶正身子,指著前麵那個倉皇而逃的背影就破口大罵,“幹嘛呀你,走路不長眼睛的,趕著去投胎嗎!”
    宣凝齜牙咧嘴地靠著牆根坐在地上,輕輕地揉著被摔疼了的膝蓋。萬幸沒有摔得很重,應該最多就是腫個幾天,回宿舍拿紅花油塗塗就行了。
    之前剛磕到的時候是很痛,現在倒是緩和多了,甚至都可以靜下心來細細思量。
    宣凝側身望著那道撞了她後快速跑遠的黑影,眉頭越皺越深。
    那個人是誰啊?
    看身高像是個女孩子,應該是訓練營裏的學員吧……
    為什麽要穿成這個樣子呢?
    剛剛她撞倒自己的時候,耳邊依稀響起了一聲“哐啷”,似乎有什麽比較小巧的硬物掉到了地上……
    那是個什麽東西啊……
    宣凝將視線放低,在那人剛剛跑過的路麵上搜索。很快,她的眼神便鎖定到了不遠處的一塊陰影。
    那是一把七成新的水果刀,樣子很普通,黑色的刀柄,刀麵平滑而鋒利。刀刃上還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好像是液體,深紅色的,滴在白色的地板上,匯成了一小片鮮紅色的水灘……
    “啊!”宣凝尖叫一聲,一隻手緊緊地抓住林致雅的胳膊,另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向那把刀,“刀……刀……刀上有血!”
    被她這麽一叫,林致雅也終於看到了旁邊地上那把沾有不明液體的水果刀,馬上跑過去,用指尖蘸了一點點紅液,湊近鼻子嗅了嗅,臉色愈發凝重,“真的是血!”
    那個神秘人身上,為什麽會帶著一把沾有血跡的刀?
    這是動物的血?還是人的血?
    宣凝的叫聲沒能使黑衣人速度減緩,倒讓在後麵追逐的蘇美妡步伐一頓,眼睜睜地看著那道人影如小雀一般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彎處。
    蘇美妡眨了下眼睛,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轉身就要往回跑。
    宣凝趕緊叫住她:“你要去哪裏?”
    她知道,現在隻有蘇美妡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食堂。”蘇美妡停下腳步,微微側頭看著她,語句簡短,語速很快,“夏程程為了救我受傷了。”
    說罷,她便迅速往食堂方向跑,飛舞的衣袖帶出陣陣涼風,揚起的發梢表露著焦急與迫切。
    殊不知她的這句話,給身後的兩人留下了怎樣的靈魂衝擊。
    “夏程程!?”
    宣凝頓時感到心頭一緊,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跟著蘇美妡就往食堂方向跑,膝蓋上的傷仿佛瞬間全好了,腳踏青雲,健步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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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剩下林致雅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看地上的刀,又看看前麵兩道遠去的背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哎!你們……刀……”
    好嘛,搞了半天,自己竟然是唯一一個在意凶器的!
    思考了幾秒後,林致雅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身上的衝鋒衣外套,先用布料包著手拾起了那把刀,再將其扔到衣服上,隨便疊了幾下把它裹嚴實後,就直接把那包衣服夾在腋下,帶著它一路狂奔至食堂。
    至於地上的那些血跡,目前暫時也沒時間處理了。
    一個小時後,訓練營的醫務室裏。
    大半夜被叫起來加班的醫生雖然憋著滿滿一肚子的怨氣,但還是認認真真地幫夏程程處理好了手臂上的劃傷。
    “傷口挺長的,但所幸並沒有很深,可能是因為冬天衣服穿得多,布料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吧。”
    醫生給夏程程包好了紗布後,便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脖子,隨後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拿起筆開始寫藥方,邊寫邊告誡她:“我已經幫你縫好了針,幾個小時後麻藥勁過去了可能會有點疼,忍忍就好。”
    夏程程捧著自己的左手小臂,創傷的位置已經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像極了白白胖胖的大饅頭,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因為麻藥的藥效,所以現在還是什麽感覺都沒有。
    或許,在鋒利的刀刃劃破皮膚的那一刻,突如其來的劇烈刺痛感,會帶來生理性的害怕與窒息。好在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僅有的一些畏懼也在身旁朋友的陪伴下,如雲煙一般消散無蹤。
    此刻的夏程程,隻是憂心忡忡地問著對麵的醫生:“這道傷會影響幾天後的主題曲考核嗎?”
    “那個時候,你的這道傷應該長得差不多了,隻要不用太大的力氣,就不太容易崩開。”醫生口罩下傳出來的聲音一頓,似乎正在組織語言,“可能多少會有些不方便吧,你自己多注意一點。”
    夏程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低下頭,沒精打采地對著那隻白饅頭戳來戳去。
    旁邊的宣凝趕緊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傷的位置在小臂,而主題曲裏麵基本上都是腿部動作、腰腹動作和肩部動作,小臂肌肉的受力很少,不會有大影響的!”
    呼,但願吧!
    夏程程抬起左臂在她麵前晃了晃,出乎意料地還有心思調笑道:“大年初一就見血,真是不太吉利呢!”
    “誰說不吉利了?”宣凝拖著她的手臂在病床上放好,冷臉勒令她不許再亂動,“這可是……開門紅!預示著你接下來的一年都會順風順水,福星高照!”
    真是難為她能編出這麽一套話,硬往吉祥語上湊。
    夏程程噗嗤一下,展顏輕笑,就連一直靠在窗邊神色萎靡的蘇美妡,聞言都忍俊不禁了起來。
    恰在此時,穿著米白色高領打底毛衣的林致雅,正甩著一條濕毛巾溜溜達達地從門外走進來。
    “走廊地板上的血跡都處理幹淨了,我做得很隱蔽,沒有人看到,”她瀟灑地將抹布往窗台上一扔,餘光瞥到地上那件沾著大片深紅血跡的黃色衝鋒衣,依舊抑不住一陣肉疼,“以及你們誰能補償我一件外套?”
    “等離開節目之後,我會賠給你一件新的。”蘇美妡麵朝窗外,看不見她的神情,聲音倒認得格外幹脆,“畢竟今晚的這些糟心事,都是因我而起。”
    夏程程眉頭一緊,馬上反駁道:“怎麽會呢?又不是你把我弄傷的!”
    宣凝神情凝重地點點頭,“沒錯,這一切都是那個凶手的責任。”
    她到底是誰呢?
    林致雅走過去,衝著地上的刀揚了揚下巴,“這把刀上能找到什麽線索嗎?”
    “這好像是食堂的水果刀……”宣凝把它撿起來裏裏外外端詳了好一會兒,“應該是被凶手偷來的。”
    唉,想想也知道,一個智商正常的凶手,是不會在用自己的東西作為凶器的前提下,還將它大大咧咧地扔在外頭。
    而且凶手當時還戴著一雙黑色手套,上麵應該也不會殘留指紋。
    林致雅往床邊一坐,氣呼呼地低聲抱怨:“那我不就是白糟蹋了一件衣服嘛……”
    而且現在一點關於凶手的線索都沒有,我們該從哪裏入手?
    “不好意思。”自進來開始,蘇美妡就一直站在窗邊,此刻終於是動了動身子,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往門外走去,“我想先出去透透氣,等你們要回去的時候,出來叫我就可以了。”
    直至她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宣凝才意猶未盡地收回了目光,“你們有沒有覺得,美妡姐剛才的狀態很奇怪?”
    “是有點……”林致雅點了點下巴,猜測道,“難道是被嚇到了,還沒緩過神?”
    畢竟她才是凶手的真正目標啊。
    “我感覺不像……”宣凝努力回想著對方心事重重的神情,愧疚而哀傷的目光,心底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情不自禁地小聲嘟囔,“倒像是知道了些什麽東西,卻不想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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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後半句自言自語實在是太輕,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風給吹散了,連坐在她旁邊的林致雅沒聽清楚,睜著迷茫的雙眼,扭頭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哦,沒什麽!”宣凝猛地話鋒一轉,轉身衝著夏程程問道,“對了,程程,你今晚為什麽會返回食堂?”
    夏程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我走到半路上的時候,感覺背包的重量不太對,這才想起我的水杯落在食堂忘記帶出來了,所以就回去取。”
    “這樣啊……”宣凝若有所思,手指在無意識地把玩著自己的發梢,試圖理清每一根發絲,找到線頭,撥雲見日。
    外頭的走廊盡頭,蘇美妡伸手打開那扇窗戶,凜冽的寒風爭先恐後地吹了進來,仿佛夾雜著無數的小刀子,冰冷而刺骨。紮在臉上,疼痛難當,卻又帶來了難得的清醒與刺激。
    今晚是除夕夜,但天氣卻並沒有很好,厚厚的烏雲一層又一層,掩去了所有的光輝,入眼處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孤寂且壓抑。
    “給!”
    耳邊傳來清亮的聲音,如寂靜夜空中的啟明星,隨之而來的是遞到麵前的一杯溫開水。
    宣凝見她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決定接過那杯水,便微微一笑,順理成章地站在她身邊,同她一起扶著窗台,抬頭欣賞天上那片無聊的夜景。
    “唉,大年初一的晚上就這麽不太平,真讓人寢食難安!”
    蘇美妡淺抿一口水,平淡的語氣不帶一絲波瀾,“是我連累了你們。”
    “都說了,這不關你的事。”宣凝定定地凝望著她,“你隻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是凶手想要下手的對象,隻不過這一次僥幸逃脫了而已。”
    蘇美妡撩了撩頭發,垂眉黯笑,“本該受傷的人是我,不是她。”
    沒錯,是我害了她……
    如果當初我沒有鬆開手,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到那個凶手。”宣凝微微側頭盯著她的臉龐,亮晶晶的眸子中充滿了探知欲,“美妡姐,你有什麽關於她的線索嗎?”
    蘇美妡快速眨了下眼睛,隨後平靜地搖搖頭,“沒有,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這就奇怪了……”
    宣凝搭著窗台單手托腮,臉上的神情似迷茫又似糾結。
    “聽程程說,當時你明明就已經快製服她了,甚至還壓著她拿刀的手腕,迫使她在自己的肩膀上劃了一下。但後麵不知道為什麽,你又放開了她,這才導致她從你的背後偷襲,而在那把刀要紮下來的時候,程程趕緊跑過去推了你一把,所以你沒有大礙,而她卻被誤傷了……”
    蘇美妡認認真真地聽完了全部,隨後冷冷一笑,“你知道的還挺仔細!”
    宣凝乖巧地歪了歪腦袋,用天真純善的語氣說出了刺人肺腑的語句,“我以為你當時已經知道她是誰了,所以下意識便想網開一麵。”
    話音剛落,她便悄悄探頭觀察旁邊人的臉色,試圖從中尋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然而,對方始終是一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表情,如同一座千年冰山,波瀾不驚。
    但蘇美妡的內心,卻並不像麵上表現的那般淡然。
    她的身子隱隱有些發顫,迫切地想要離開。
    三月的微風,不僅僅是春意暖,也有可能是鑽心寒。
    她轉過身,直視著宣凝的眼睛,同時淡淡地吐出了一句:“你想多了。”
    說罷,她扭頭便走,或者說是“逃”,會更準確些。
    可惜,總有人會不想讓她如願。
    “美妡姐,”身後適時傳來清朗溫和卻又不容拒絕的質問,“當時,你為什麽要回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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