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開天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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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像一顆巨大的黑葡萄,所有東西都擠在一起。沒有天空,沒有大地,隻有濃稠得像黑芝麻糊的黑暗。小小的盤古就住在這團黑暗裏,他睡覺的時候,手腳總會不小心碰到黏糊糊的東西,那是還沒分開的天和地在輕輕搖晃。
“好悶呀!”盤古揉著眼睛坐起來,黑暗裏傳來“咕嚕咕嚕”的回聲。他伸手摸了摸,四周軟乎乎的像在果凍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突然,他摸到一樣硬邦邦的東西——那是一把布滿青苔的石斧,斧刃上還閃著微弱的藍光。
“這是給我的嗎?”盤古對著黑暗說話,聲音驚得周圍的混沌“咕嘟”冒了個泡。石斧突然輕輕震動,斧刃上的藍光組成小小的文字:“劈開黑暗,創造光明。”盤古握緊石斧,手臂上的肌肉像小蚯蚓一樣鼓起來,可剛要揮出去,又猶豫了。
“要是劈開後更糟糕怎麽辦?”盤古坐在黏糊糊的地上,石斧擱在膝蓋上。這時,他聽見輕輕的啜泣聲。循聲找去,在黑暗深處,他發現一顆發著微光的種子,種子外皮皺巴巴的,像個委屈的小臉蛋。
“你為什麽哭呀?”盤古用手指輕輕碰了碰種子。種子抖了抖,聲音像蚊子哼哼:“我想看看星星,想曬曬太陽,可這裏太黑了……”說著,種子滲出一滴晶瑩的水珠,水珠落在盤古手上,涼涼的。
盤古突然覺得胸口發燙,他站起來舉起石斧大喊:“我要把黑暗劈開!”石斧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轟隆”一聲巨響,濃稠的黑暗像被戳破的蜂巢,碎成無數小塊。重的黑塊往下沉,變成了厚厚的大地;輕的亮塊往上升,變成了高高的天空。
“哇!”種子興奮地跳起來,它的根須立刻紮進剛形成的土壤裏。盤古卻累得直喘氣,天空和大地好像有根看不見的繩子,正拚命往一起拉。“不能讓它們再合起來!”盤古把石斧往地上一插,張開雙臂,頭頂著天空,腳踩著大地。
“你會很累的!”種子著急地喊。盤古的胳膊在發抖,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掉下來:“沒關係,我要讓你看到星星。”他的身體隨著呼吸越變越高,每長高一點,天空就離大地更遠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盤古的頭發變成了茂密的森林,呼出的氣變成輕柔的風。種子已經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它的枝葉上掛滿星星形狀的果子。“快看!”大樹搖晃著樹枝,“月亮出來了!”盤古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彎彎的月亮像隻銀色的小船,正從天空劃過。
“真美啊……”盤古笑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他的眼睛變成了明亮的太陽和月亮,骨骼化作連綿的山脈,血液流淌成奔騰的江河。最後,他的笑容化作溫暖的陽光,灑在新誕生的大地上。
大樹輕輕搖晃著葉子,接住一片陽光。“謝謝你,盤古。”它對著天空輕聲說。微風帶著這句話,吹過新長出的小草,吹過慢慢蘇醒的小動物。從那以後,天空和大地永遠分開了,而盤古變成了世界的一部分,守護著每一個仰望星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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