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潛入與布局
    撂倒黃毛那兩個不開眼的跟班，順藤摸瓜撬出點有用的消息後，李三並沒急吼吼地殺向“瀟灑人間”ktv。
    他心裏門兒清，剛才那兩下雖然手腳麻利，盡量沒留痕跡，可那倆貨隻要還有口氣，或者被哪個路過的發現，風聲很快就會傳到坤哥那兒。坤哥那老油條，肯定立馬加派人手，搞不好直接撒網出來逮他。這時候一頭撞過去？純屬茅坑裏打燈籠——找死。
    他得緩緩，得琢磨個更穩妥的道道，還得……把他那點剛攢起來的“力氣”給補回來。
    別看剛才收拾那倆嘍囉幹淨利落，可不管是陰人的“寒意侵神”，還是催動氣流隔空打牛，都把他辛辛苦苦從黑色牌子裏摳出來的那點氣流給霍霍了不少。特別是“寒意侵神”，這玩意兒直接衝著人腦子去，消耗的精神頭兒，可比掄拳頭費勁多了。
    他必須盡快把油箱加滿，不然接下來碰上硬茬子，怕是頂不住。
    紅星旅館？那地方不能回。目標太紮眼，坤哥的人要是反應過來，順著味兒摸過去，他自己暴露不說，還得把林小雅那丫頭給坑了。
    得找個犄角旮旯，臨時貓起來。
    眼神在周圍這片破敗混亂的街景上溜達了一圈，李三很快就盯上了一個目標——不遠處那棟蓋了一半就撂挑子的爛尾樓。
    這種鬼地方，三和周邊一抓一大把。老板跑路，手續扯皮，最後工程黃了，成了流浪漢、撿破爛的和某些“特殊愛好者”的免費宿舍。
    爛尾樓沒人管，髒得下不去腳，但也正因為這樣，藏個人，恢複點元氣，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李三沒磨嘰，七拐八繞，專挑沒人的小道走，跟條泥鰍似的，哧溜一下就鑽進了爛尾樓的陰影裏。
    樓裏黑黢黢的，一股子灰塵、尿臊味和爛垃圾漚出來的餿臭直衝腦門。地上扔得到處都是生活垃圾、破棉絮爛被子，還有些顏色可疑的不明汙漬。
    李三眉頭擰成了疙瘩，強忍著胃裏翻江倒海的不適感，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往樓上摸。
    他得找個稍微能落腳、視野好點、還不容易被鬼撞見的地方。
    最後，他在三樓一個沒封頂的毛坯房裏停了下來。這屋角落還算湊合，就扔著一個破輪胎。關鍵是，這屋有個沒安玻璃的大窟窿窗戶，正好對著外麵一條相對清靜的小路，方便他放哨，也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用感知力掃了一圈，確定暫時沒“鄰居”打擾，李三不再耽擱，一屁股坐到那破輪胎上，腦門緊緊抵住了那塊冰涼的黑色牌子。
    《掛逼長生訣》又開始哼哧哼哧地運轉起來。
    這回，他沒刻意去硬磕牌子，引那凍死人的寒流來折騰自己，而是把心思全放在了讓牌子轉化能量，趕緊補充消耗的氣流和精神力上。
    那牌子好像也懂他的心思，一股股雖然溫和、但精純得不像話的能量，跟細水長流似的，源源不斷地鑽進他身體裏，滋潤著他那快要幹涸的氣旋，修補著他疲憊的精神。
    爛尾樓這環境是磕磣，可架不住這裏聚集的，大多是些走投無路、心裏憋著怨氣的社會邊緣人。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喪氣、怨念，雖然亂七八糟，但比起紅星旅館那種死氣沉沉的地方，濃度反而要高一些。這些玩意兒被牌子吸進去，過濾提純一番，正好成了李三恢複的“補品”。
    時間悄沒聲兒地溜走。
    李三完全沉浸在“充電”狀態裏，對周圍那能熏死人的環境好像沒感覺似的。
    他體內的氣流在快速回升，精神頭也漸漸飽滿起來。甚至，經過剛才那場真刀真槍的幹架，他對怎麽使喚這股氣流，好像又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估摸著過了一個多鍾頭，李三才慢慢睜開眼。
    他感覺自己不僅狀態全滿，體內的氣流好像還更凝實了一丟丟！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好，腦子清醒得像剛洗過，五感也變得特別靈敏！
    “差不多了，該幹活了。”
    李三從輪胎上站起來，抻了個懶腰，活動了下筋骨，眼裏閃著賊亮的光。
    他又檢查了一遍身上的“家夥事兒”：後腰別著的鋼筋棍、口袋裏的細銅線和碎鏡片、還有那一百塊的“戰略儲備金”。
    然後，他開始在腦子裏最後過一遍行動方案。
    目標：“瀟灑人間”ktv二樓，坤哥那狗日的辦公室。
    目的： 摸到坤哥放高利貸的賬本子要是有的話），拿到林小雅欠錢的證據，順道……看看能不能“零元購”點坤哥搜刮來的民脂民膏。當然，要是能順手給坤哥和那個叫阿彪的製造點“小驚喜”，那就更完美了。
    動手時間： 傍晚。這會兒ktv快開張了，人來人往亂糟糟的，好渾水摸魚。而且，按那瘦猴的說法，坤哥一般是晚上才去場子裏坐鎮，傍晚這會兒可能正好是他交接班或者打盹的時候，說不定有空子鑽。
    潛入路線： 正門肯定不能走，得找後門、窗戶或者其他看著就不結實的地方下手。用“第六感”避開攝像頭和看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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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核心打法： 主打一個“潛行”和“偷襲”，盡量不跟人正麵硬剛。用“寒意侵神”這類“邪術”搞點混亂，幹擾敵人視線。鋼筋棍是最後的物理超度手段。
    整個計劃，就突出兩個字：快！詭！
    必須趕在坤哥反應過來之前，溜進去、翻東西、搞點小動作，然後立馬閃人！
    同時，得把黑色牌子這邪門玩意兒的威力發揮出來，整點超出他們常識的動靜，讓他們摸不著頭腦，最好能嚇破他們的狗膽！
    “隻要幹不死，就往死裏幹！”李三又在心裏把這句刻在骨子裏的“三和信條”念叨了一遍，眼神變得跟淬了火的鋼釘一樣。
    他最後朝窗外瞥了一眼，天色已經開始發灰了。
    深吸一口氣，把兜帽往下一拉，遮住大半張臉，然後身子一弓，像隻夜貓子似的，悄無聲息地溜出了爛尾樓，朝著“瀟灑人間”的方向摸了過去。
    ……
    傍晚時分，“瀟灑人間”ktv門口那幾根廉價的霓虹燈管已經開始滋滋啦啦地閃爍起來，五顏六色的光映照著周圍更加破敗的街景，顯得格外紮眼和不搭調。
    陸陸續續地，開始有些打扮得花裏胡哨的小姑娘，還有些一看就不像正經客人的社會大哥模樣的人進進出出。ktv門口，戳著兩個穿黑色緊身背心、胳膊上紋龍畫虎的青年，眼神跟探照燈似的掃視著過往行人，一看就是坤哥安排的看場子的馬仔。
    李三壓根沒往正門那邊湊，而是繞了個圈，鑽進了ktv後麵一條更髒、堆滿了散發著餿臭的垃圾桶的小巷子。
    這裏是ktv的後門通道，平時運個酒水、倒個垃圾，內部員工也從這兒進出。
    他貓在一個半人高的、油膩膩的大垃圾桶後麵，探頭探腦地觀察著後門的情況。
    後門是扇鏽跡斑斑的老舊鐵門，上麵糊滿了油汙。門關得死死的，旁邊牆上安了個攝像頭，鏡頭都有些模糊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偶爾能看到穿著服務員衣服的人，或者提著黑色垃圾袋的清潔工從後門出來，倒完東西又趕緊把門帶上。
    直接撬門？或者把那攝像頭砸了？動靜太大，分分鍾暴露。
    李三眉頭緊鎖，把感知力開到最大，跟雷達似的仔細“掃描”著後門附近的一草一木。
    嘿！還真讓他發現了個空子！
    就在後門旁邊不遠的牆根底下，有個不起眼的通風口！通風口外麵的鐵格柵看著鬆鬆垮垮的，像是好久沒人管了。而且，這位置絕了，正好在那個破攝像頭的視野死角裏！
    通風口的大小……他估摸了一下，自己這瘦猴身材，勉強能塞進去！
    李三心裏一樂！
    這他娘的簡直是老天爺遞枕頭啊！
    他立馬行動起來。
    先用感知力往裏探了探，確認通風口後麵大概連著ktv裏麵的某個堆雜物的倉庫或者走廊，暫時沒人。
    然後，他從口袋裏摸出那卷細銅線，掐了一小截下來，手指頭跟變戲法似的，幾下就把它彎成了一個奇特的鉤子形狀。
    接著，他調動體內一絲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的氣流，附著在銅線尖尖上，然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銅線順著通風口格柵的縫隙，往裏捅了進去！
    他要試試《掛逼長生訣》裏記載的一個陰損小技巧——“氣流探物”。說白了，就是用附著了氣流的玩意兒，去感知另一頭的情況，甚至還能搞點小動作。
    銅線一點點往裏深入，李三閉上眼，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銅線頂端那點微弱的氣流上。
    很快，他“腦補”出了通風管道裏麵的景象——又窄又髒，全是灰，但確實是通向裏麵的！而且，在管道的另一頭，他“看”到了一個鬆動的金屬卡扣！固定通風口格柵的，就是這玩意兒！
    “找著了！”
    李三心裏一喜，立馬控製著那帶著氣流的銅線，像根靈活的手指頭似的，輕輕一撥那個卡扣！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的脆響，在周圍垃圾桶散發的嗡嗡聲和遠處傳來的嘈雜聲中，幾乎聽不見。
    通風口的格柵，開了！
    李三屏住呼吸，再次確認左右沒人偷看，動作飛快地竄上前，用指甲摳住格柵邊緣，輕輕往外一拽！
    格柵被無聲無息地拿了下來！
    一個剛好能鑽進一個瘦子的、黑洞洞的口子，出現在他麵前！
    李三沒半點猶豫，把格柵輕手輕腳地放在地上，然後深吸一口氣，身子一縮，跟條沒骨頭的蛇似的，哧溜一下鑽進了通風口！
    管道裏一股子陳年老灰的味道直嗆鼻子，空間窄得要命，隻能趴在地上往前蹭。
    李三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調動氣流護住口鼻，免得被嗆死，同時把感知力散開，警惕著任何可能的意外，手腳並用地快速往管道另一頭爬。
    大概爬了七八米，前麵總算透出點微弱的光。
    他停下來，像隻土撥鼠似的，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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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通風口的另一頭，連著一個堆滿了啤酒箱子和拖把掃帚的雜物間。雜物間的門沒關嚴，留著一條縫，外麵隱隱約約傳來ktv裏麵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亂七八糟的吵鬧聲。
    確認雜物間裏沒人，李三動作麻利地從通風口鑽了出來，然後又反手把通風口的格柵從裏麵重新安好，盡量弄得跟原來一樣。
    搞定這一切，他才稍微鬆了口氣。
    第一步，潛入，成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把兜帽又往下拽了拽，然後側著耳朵，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震耳的音樂、劃拳的吆喝、男女混雜的調笑聲…… ktv裏麵顯然已經開始上客了，熱鬧得很。
    他輕輕推開雜物間的門，探出頭，飛快地掃了一眼。
    外麵是一條光線昏暗的走廊，地上鋪著那種廉價的、發暗的紅色地毯，牆上貼著幾張早就過氣的明星海報，看著都快掉下來了。走廊兩邊是一溜包廂門，門上的號碼牌閃著曖昧不清的光。
    看樣子，這裏應該是一樓的包廂區。
    坤哥那狗窩在二樓。
    李三縮回頭，把雜物間的門輕輕帶上，然後背靠著冰涼的牆壁，開始琢磨下一步該怎麽走。
    直接大搖大擺走樓梯上二樓？
    那風險也太大了。樓梯口人來人往的，跟菜市場似的，而且十有八九有坤哥的馬仔在那兒杵著。
    必須找條更隱蔽的路。
    他又把感知力散開，跟掃描儀似的，仔細探查周圍的環境。
    很快，他在走廊的盡頭，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標著“消防通道”的門！
    消防通道的門，按規定是得一直關著，但通常沒人專門盯著。而且，這種通道一般都修在犄角旮旯裏，直通樓上樓下。
    就這兒了！
    李三心裏拿定了主意，再次推開雜物間的門，瞅準走廊暫時沒人的空當，身形一閃，如同鬼魅一般，貼著牆根，飛快地朝著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摸了過去。
    他的動作快得像一陣風，腳底下沒發出半點聲音，幾乎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眨眼功夫，他就到了消防通道門前。
    這是一扇厚重的、刷著紅漆的防火門，上麵還貼著張褪了色的標語：“常閉式防火門，請保持關閉”。
    他試探著按下了門把手。
    門，沒鎖！
    李三心裏又是一喜，動作飛快地推開門，閃身進去，然後又反手輕輕把門帶上。
    消防通道裏光線更暗了，隻有牆上幾個綠色的應急指示燈發出點瘮人的微光。空氣裏一股子灰塵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這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他沿著積滿灰塵的水泥樓梯，腳步飛快地往上走。
    沒一會兒，他就到了二樓的消防通道出口。
    他停下腳步，沒急著推門出去，而是把耳朵貼在冰冷的防火門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二樓明顯比一樓安靜多了。聽不到樓下那種震耳欲聾的音樂，隻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和腳步聲傳來。
    看來，這二樓確實不是給普通客人玩的，八成就是坤哥和他那幫手下的地盤。
    他深吸一口氣，把體內的氣流緩緩調動起來，全身肌肉繃緊，做好了隨時可能幹架的準備。
    然後，他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推開了二樓消防通道的門，隻推出一條能讓他往外瞅的窄縫。
    門外，是一條同樣鋪著地毯的走廊，不過看地毯的成色和牆上掛著的幾幅俗不可耐的山水畫，裝修明顯比一樓要強點。
    走廊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但在走廊的盡頭，大概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李三看到了一扇緊閉著的、看起來就比其他房間門要氣派不少的紅木大門！
    奇怪的是，大門旁邊，並沒有像那瘦猴說的那樣，有人守著。
    難道……坤哥或者那個阿彪，這會兒正好不在？
    李三心裏犯嘀咕，但更多的是一種撿到寶的竊喜！
    這他娘的簡直是送上門的機會啊！
    他沒立刻衝動，而是又仔仔細細地用感知力把整個走廊掃了一遍。
    確認沒有隱藏的攝像頭，也沒有人在哪個角落裏貓著準備陰他之後，他才像一頭捕食的獵豹，無聲無息地竄出了消防通道，貼著牆根，朝著那扇紅木大門飛奔而去！
    十幾米的距離，對他來說不過是眨眼之間！
    他瞬間就來到了紅木大門前。
    門上沒掛牌子，但李三幾乎能百分百肯定，這裏頭，就是坤哥的老巢！
    他試著擰了一下門把手。
    門，鎖著！
    意料之中。
    不過，這點小麻煩，還難不倒他。
    他再次從口袋裏摸出那截被他拗成特殊形狀的銅線，往上麵附了一絲微弱的氣流，然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插進了鎖孔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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