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蝠牌引路，魚龍混雜
    夜風陰冷，卷起地上的塵土和碎紙屑，打著旋兒撲向那扇僅容一人通過的、鏽跡斑斑的小鐵門。門旁兩尊如同雕像般的黑衣鬥篷守衛，猩紅的目光如同探照燈，死死鎖定著每一個試圖靠近的“顧客”。他們身上散發出的煉氣後期的威壓混合著此地特有的陰煞之氣，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足以讓任何心懷不軌之徒望而卻步。
    李三深吸了一口冰涼的、帶著鐵鏽味的空氣，強壓下心中那份因為未知而產生的悸動，臉上裝出一副習以為常的、甚至帶著點不耐煩的“老油條”表情，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前麵剛好走了一個人，輪到他了。
    “令牌。”左邊的守衛伸出一隻幹枯慘白的手，聲音沙啞得如同兩塊破鐵片在摩擦。李三沒有廢話，直接將那枚冰涼的蝙蝠令牌遞了過去。他能感覺到在令牌離手的那一刻，至少有四五道隱晦的目光從周圍的黑暗角落裏投射過來，帶著審視、貪婪或者純粹的惡意。
    “媽的，這地方真是龍潭虎穴啊！”李三心中暗罵，但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副吊兒郎當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表情。守衛接過令牌，動作熟練地拿出那個巴掌大小的、非金非玉、刻滿了古怪符文的鏡子狀法器，對著令牌照了一下。“嗡……”鏡麵發出一陣微弱的綠光將蝙蝠令牌籠罩其中。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然而！就在李三以為馬上就能過關的時候，那守衛拿著鏡子的手卻微微一頓！他那雙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猩紅眼睛猛地抬起如同兩把淬毒的匕首直刺李三！“嗯？”守衛發出一聲帶著疑惑和警惕的鼻音，“你的令牌能量波動有點不對勁。”
    李三心中咯噔一下！臥槽！不是吧？！這都能看出來？！他這令牌是從夜蝠小隊那裏“繳獲”的雖然是真貨但畢竟不是他本人“綁定”或者正常渠道獲得的難道這破鏡子還能檢測出來源不成？！“哪兒不對勁了？”李三強裝鎮定甚至故意皺起眉頭露出一副“你他媽是不是在找茬”的不爽表情，“老子的令牌還能有假？！”
    他這副“惡人先告狀”的架勢似乎讓守衛也愣了一下。另一個守衛也側過頭猩紅的目光在李三身上掃來掃去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威壓。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重！排在李三後麵的幾個人也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著一副準備看好戲或者隨時跑路的架勢。
    “不是假。”先前說話的守衛搖了搖頭聲音依舊沙啞，“但上麵殘留著其他人的氣息。而且還有一絲血腥味？”他的鼻子似乎在空氣中嗅了嗅猩紅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
    李三心中暗罵！媽的！失策了！光顧著收斂自身氣息了忘了這令牌之前被夜蝠小隊那幫廢物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上麵肯定殘留著他們的氣息！至於血腥味估計是之前反搶那幾個小混混時不小心沾上的！該死！早知道進門前先用水衝衝了！但現在後悔也晚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哦你說這個啊。”李三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又變得有些不耐煩，“媽的出門的時候遇到幾個不開眼的劫道的順手宰了兩個估計是那時候沾上的。”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眼神卻故意變得有些凶狠和暴戾甚至還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模仿自帝王斷爪的“爪意”！雖然他現在還無法主動運用太多斷爪的力量但僅僅是模仿其意境配合他本身從深淵屍山血海裏磨礪出來的煞氣也足以讓一般的煉氣期修士心驚膽顫！
    果然！那兩個煉氣後期的守衛在感受到李三身上一閃而逝的那股凶戾煞氣和隱晦的“爪意”後猩紅的瞳孔都是微微一縮！他們常年守在這裏見過形形色色的修士殺人越貨的主兒更是家常便飯。但像李三這樣年紀輕輕至少看起來是）氣息隻有煉氣初期李三刻意壓製了修為）卻能散發出如此驚人煞氣的還真不多見！尤其是那股子讓他們都感覺有些心悸的“意境”！這小子絕對是個狠角色！手上的人命怕是不少！
    兩個守衛對視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麽。片刻後先前那個守衛將令牌扔還給李三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冰冷：“進去吧。記住鬼市的規矩，核心交易區禁止私鬥！否則後果自負！”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李三不耐煩地擺擺手一把抓過令牌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就朝著那扇小鐵門走去。他這副囂張的態度反而更讓那兩個守衛相信了他是個“亡命徒”的身份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看著他推開鐵門閃身消失在門後的黑暗中。直到李三的身影徹底消失一個守衛才低聲問道：“隊長這小子有點不對勁啊。要不要……”“不用。”被稱為隊長的守衛搖了搖頭聲音依舊沙啞，“令牌是真的口令也對符合規矩。至於他是什麽來路殺了多少人跟我們無關。我們的職責隻是守好這扇門維持好核心區域的秩序。其他的讓裏麵那些‘餓狼’自己去頭疼吧。”“也是。”另一個守衛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兩人再次恢複了那副如同雕像般的姿態繼續查驗著下一個進場者的令牌和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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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李三。推開那扇沉重冰冷的鐵門一步踏入！仿佛瞬間從一個寂靜壓抑的世界闖入了另一個光怪陸離喧囂混亂的次元！“轟！”一股難以形容的混雜著各種能量、氣味、聲音的巨大信息洪流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朝著他的感官係統洶湧撲來！眼前不再是門外那種單調的黑暗和霧氣！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被無數慘淡光源照亮的地下空間！
    這空間顯然是由幾個大型的紡織車間打通改造而成的穹頂極高布滿了鏽跡斑斑的管道、橫梁和通風口。空氣中彌漫著更加濃烈的黴味、機油味、血腥味、藥草味、各種不知名材料的怪異味道甚至還有烤肉的香味？！李三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無數盞發出各種顏色光芒的“燈”懸掛在空中或支在攤位上——有的是閃爍著幽綠磷火的骷髏頭有的是鑲嵌著夜光石的符文燈籠有的是幹脆用幾根熒光棒捆在一起！光線昏暗而詭異將整個地下空間映照得如同鬼蜮！
    下方是一個巨大無比堪比幾個足球場大小的“集市”！無數個簡陋的攤位用破布、木板、鐵皮、甚至直接在地上鋪塊塑料布就這麽雜亂無章地排列著一眼望不到頭！攤位上售賣的東西更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有閃爍著微弱靈光的各色礦石奇形怪狀散發著異味的草藥根莖不知名妖獸的骨骼皮毛爪牙甚至還有泡在渾濁液體裏不斷蠕動的眼球和觸手？！有鏽跡斑斑布滿缺口的刀劍斧鉞看似古樸實則可能是垃圾的法器碎片畫著鬼畫符能量波動微弱的符籙紙張裝著五顏六色冒著氣泡的可疑液體的瓶瓶罐罐！甚至還有一些攤位直接掛著木牌上麵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高價收購各類信息！童叟無欺！”“尋人尋物！隻要給錢！上天入地！”“承接各類‘濕活’殺人越貨）！價格麵議！保證手腳幹淨！”“祖傳貼膜！五十年老字號！能防神識窺探！大概？）”“出售‘幸運護符’！假一賠十！無效退款！最終解釋權歸本店所有）”李三看得眼花繚亂嘖嘖稱奇。這他媽簡直就是現實版的“暗黑破壞神”交易市場啊！還是丐版的！
    而穿梭在這些攤位之間的“顧客”和“攤主”更是形形色色龍蛇混雜！絕大部分人都像李三一樣用鬥篷、麵具、或者幹脆就是用塗料把臉抹得亂七八糟以此來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身上的氣息也是千奇百怪從剛剛踏入煉氣門檻氣息虛浮不定的“萌新”到煉氣後期氣息沉穩凝練的“老油條”甚至還有幾個隱藏在角落陰影裏氣息晦澀不明讓李三感覺有些危險的家夥！築基期？！）
    整個市場嘈雜混亂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秩序！低沉的討價還價聲、隱晦的眼神交流、警惕的互相打量、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欲望構成了一副光怪陸離卻又無比真實的都市修仙界底層生態圖！“臥槽真是開了眼了！”李三心中震撼但更多的卻是警惕！這裏簡直就是個無法無天的黑暗叢林！弱肉強食就是唯一的法則！
    他下意識地將自身氣息收斂得更低帽簷也拉得更低幾乎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他像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小心翼翼地融入擁擠的人流並不急於去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而是先仔細觀察著這個陌生而危險的環境。他的“三和”經驗告訴他每到一個新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摸清這裏的“規矩”和“地形”！哪裏是核心交易區相對安全）？哪裏是外圍混亂地帶黑吃黑高發區）？哪裏可能有“擺渡人”的眼線？哪些人看起來就不好惹？哪些攤位可能藏著好東西？哪些地方適合“下手”？
    他一邊走一邊如同雷達般掃描著四周。他看到一個攤主因為價格沒談攏和顧客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雙方劍拔弩張但最終還是被旁邊兩個氣息陰冷的“擺渡人”穿著和門口守衛類似的黑鬥篷）用眼神製止了。他看到一個看起來像是“萌新”的家夥剛花大價錢買了一塊“千年寒鐵”結果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幾個壯漢堵在了角落裏一陣拳打腳踢後東西被搶走人也被打得半死不活周圍的人卻都視若無睹甚至還有人吹口哨起哄。他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家夥趁著攤主不注意手法極快地順走了一株藥草然後迅速混入人群消失不見。他也看到在一些比較大的攤位前圍著不少人似乎在交易著什麽價值不菲的東西引得周圍不少人投去貪婪的目光。
    “媽的這地方比三和人才市場還亂！”李三心中感慨。這裏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戴著厚厚的麵具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在黑暗和偽裝之下。空氣中彌漫的不僅僅是各種怪異的氣味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戾氣、貪婪和絕望！這就是都市修仙界的“鬼市”！一個遊離於法律和秩序之外的、赤裸裸的黑暗交易場！
    李三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一邊觀察一邊開始有意識地朝著那些看起來比較偏僻、售賣“雜物”或者“材料”的攤位靠近。他得先把自己手頭上那點“垃圾”處理掉換點啟動資金再說。就在他路過一個堆滿了各種破爛金屬零件看起來像是廢品回收站的攤位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塊巴掌大小黑不溜秋沾滿了油汙和鐵鏽的金屬塊？它被隨意地扔在一堆生鏽的齒輪和軸承中間毫不起眼。但！李三卻猛地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從那塊黑色的金屬塊上感受到了一絲極其微弱但卻無比熟悉的火焰能量殘留！而且這股能量殘留似乎還帶著一絲被淬煉過的痕跡？！他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自己剛到手的那本《煉器百解》殘篇！難道這塊不起眼的金屬塊是什麽特殊的煉器材料？！或者是某個煉器失敗的殘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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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撿漏的機會？！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裝作隨意地在攤位前停下目光在那些破銅爛鐵上掃來掃去仿佛在尋找什麽有用的零件。攤主是一個身材幹瘦留著山羊胡看起來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正靠在一把破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旱煙對李三的到來似乎並不怎麽在意。“老板這些玩意兒怎麽賣啊？”李三拿起旁邊一個生鏽的齒輪掂量了一下隨口問道。“看著給吧。”攤主吐了個煙圈眼皮都沒抬，“都是些沒人要的廢鐵你要是看得上隨便給個十塊八塊的撿幾樣走就是了。”他這副愛答不理的態度反而讓李三心中一喜！看來這攤主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或者根本不在意！
    李三心中暗喜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在攤位上翻翻揀揀拿起這個看看放下那個摸摸裝作一副挑剔的樣子。最後他似乎是“勉為其難”地挑了幾樣看起來還算完整的零件比如一個還能轉動的軸承一根沒有完全鏽蝕的鋼管）然後“順便”將那塊黑色的金屬塊也扒拉到了自己選中的那堆東西裏。“老板就這幾樣吧。”李三指了指那堆“廢品”，“給您十塊錢？”他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紙幣遞了過去。攤主瞥了一眼那堆東西又瞥了一眼李三遞過來的錢似乎有些嫌少但最終還是懶洋洋地擺了擺手：“行吧行吧拿走拿走別耽誤我睡覺。”
    “得嘞！”李三心中狂喜連忙將那堆東西尤其是那塊黑色金屬塊迅速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他用鬥篷遮掩著動作極快且隱蔽）然後轉身就想溜。然而就在他轉身的刹那！一個如同蒼蠅般黏膩帶著諂媚笑意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了起來！“哎喲！這位小兄弟！好眼光啊！”
    李三腳步猛地一頓心中警鈴大作！他緩緩轉過身隻見一個身材矮小賊眉鼠眼穿著一件不合身的灰色夾克臉上堆滿了虛偽笑容的家夥正搓著手笑眯眯地看著他！這家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後！而且看他的眼神似乎把自己剛才“撿漏”的全過程都看在了眼裏？！麻煩！真的來了！李三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下來！
    那賊眉鼠眼的家夥臉上堆砌的笑容簡直能刮下三斤膩子油。他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毫不掩飾地在李三身上那寬大的鬥篷上來回掃視仿佛想要透過布料看穿他藏在裏麵的所有秘密。“小兄弟第一次來咱們西區鬼市吧？”他自來熟地湊近一步一股劣質煙草混合著汗臭的味道撲麵而來讓李三忍不住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看你麵生得很呐！”鼠眼男似乎完全沒察覺到李三的嫌棄依舊笑嘻嘻地說道，“鄙人鼠三道上的朋友給麵子都叫我一聲‘百事通’！這鬼市裏啊上到擺渡人老大放了個什麽屁下到哪個攤位昨天少了幾根毛就沒我鼠三不知道的事兒！”他拍著胸脯吹得天花亂墜唾沫星子橫飛。
    李三心中冷笑。百事通？我看是百事“坑”吧！這種主動湊上來的掮客十個裏麵有九個半是想從你身上刮油水的還有一個是想連你的骨頭一起吞下去的！尤其是在自己剛剛“撿漏”之後這家夥就跟聞著味兒的蒼蠅一樣貼了上來要說他沒點別的企圖打死李三都不信！不過李三並沒有立刻發作。他知道這種地頭蛇往往消息靈通而且很麻煩。如果處理不好很容易引來更多不必要的注意。
    “有事？”李三的語氣冰冷惜字如金。他故意將帽簷壓得更低隻用眼角的餘光瞥著對方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或者說凶惡）姿態。“嘿嘿小兄弟別緊張嘛！”鼠三搓著手笑容更加諂媚，“老哥我就是看你眼生想跟你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是在咱們這鬼市裏混沒個熟人帶路可是很容易吃虧上當甚至把小命都丟了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意有所指地朝著剛才那個被打劫的“萌新”方向努了努嘴。威脅？還是“好心”提醒？李三懶得去猜。“不需要。”他冷冷地吐出三個字轉身就想走。
    “哎！小兄弟！別急著走啊！”鼠三連忙又湊了上來擋在李三麵前，“相逢就是緣！你看這樣老哥我做東請你去前麵的‘鬼臉茶館’喝杯‘忘憂茶’？那可是咱們鬼市最有名的茶館不僅茶好還能聽到不少內部消息呢！順便老哥我也可以給你免費介紹介紹這裏的門道保證讓你不虛此行！”
    鬼臉茶館？忘憂茶？李三心中冷笑更甚。這種地方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路數！十有八九是黑店！或者幹脆就是某些勢力設下的據點專門用來打探消息甚至“處理”肥羊的！把自己往那種封閉危險的地方引？這鼠三果然沒安好心！“沒興趣。”李三再次拒絕語氣更加冰冷甚至帶上了一絲不耐煩，“讓開！”他身上的煞氣也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了一絲！如同實質般的寒意讓鼠三臉上的笑容猛地一僵！下意識地就想後退！這小子好重的殺氣！鼠三心中也是一驚！他原本以為李三隻是個走了狗屎運或者有點小聰明的愣頭青沒想到竟然是塊鐵板？！
    不過鼠三畢竟是常年混跡鬼市的老油條什麽樣的人沒見過？短暫的驚懼之後他眼中的貪婪反而更盛了！越是這樣越說明這小子身上有好東西或者有大秘密！“小兄弟！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呢？”鼠三強頂著那股煞氣臉上重新堆起笑容但眼神深處卻多了一絲陰冷，“老哥我可是真心想幫你！你看你剛才在那廢鐵攤上淘到的那塊‘好東西’……”他故意拖長了語調一雙鼠眼緊緊盯著李三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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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心中猛地一沉！他果然看到了！“什麽好東西？”李三麵不改色反問道，“不就是幾塊破銅爛鐵嗎？我拿回去墊桌腳不行？”“嘿嘿小兄弟就別跟我裝糊塗了！”鼠三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那塊黑乎乎的玩意兒雖然被油汙和鐵鏽蓋著但瞞不過我鼠三的眼睛！那可是‘淬火玄鐵’的殘料啊！”
    “淬火玄鐵？！”李三心中一動！這個名字他似乎在那本《煉器百解》的殘篇裏看到過！好像是一種頗為不錯的煉器材料尤其適合煉製火屬性或者需要高強度物理攻擊的法器！雖然隻是殘料價值肯定大打折扣但也絕對不是十塊錢就能買到的！看來自己這次是真的撿到漏了！不過這鼠三是怎麽認出來的？！他眼光這麽毒？“淬火玄鐵？”李三故作驚訝隨即又嗤笑一聲，“我說鼠三哥你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錯了？就那塊破鐵疙瘩？還玄鐵？你要是喜歡十塊錢哦不五塊錢賣給你得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想從儲物袋裏把那玩意兒掏出來。
    “哎！別別別！”鼠三連忙阻止，“小兄弟！明人不說暗話！那東西雖然隻是殘料但也值個嗯至少五十塊下品靈石！”五十塊下品靈石？！李三心中又是一驚！他之前從夜梟那裏“孝敬”來的碎裂靈石加起來估計也就相當於十塊左右的下品靈石就已經讓他恢複了不少。五十塊？！那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了！這鼠三果然不簡單！不僅眼光毒辣而且似乎對行情也摸得很清楚！“五十塊靈石？”李三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鼠三哥你怕不是想靈石想瘋了吧？就那破玩意兒？還五十塊？你怎麽不去搶？！”他這番話半是試探半是掩飾內心的震驚。
    “嘿嘿小兄弟這你就不懂了。”鼠三一副“你太年輕”的表情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這淬火玄鐵啊在咱們深城鬼市平時可是不多見的！也就是最近聽說城東那邊有個煉器小作坊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給端了！這才流出來一批邊角料！你要是運氣好找到門路把這殘料重新回爐或者找個靠譜的煉器師說不定還能給你打造成一件不錯的法器呢！到時候別說五十塊一百塊靈石都有人搶著要！”
    原來如此！李三心中了然。看來這鼠三的消息還真挺靈通。不過他跟自己說這些到底想幹嘛？難道是想合夥？或者低買高賣？“所以呢？”李三眯起眼睛看著鼠三，“你想說什麽？”“嘿嘿小兄弟快人快語！”鼠三搓著手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你看這淬火玄鐵雖然是好東西但你一個新人拿著它可不太安全啊！”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周圍那些依舊在暗中窺視的目光。“而且想要把它變成真正的法器或者賣個好價錢也需要門路不是？”
    “不如這樣！”鼠三眼中閃爍著精光，“你把這塊玄鐵料子交給我！我呢幫你找買家！或者我直接出四十塊下品靈石收了！怎麽樣？！四十塊靈石對你一個新人來說絕對夠你買不少保命的東西了！而且還免去了被人惦記的風險！這買賣劃算吧？！”
    李三聽完差點沒氣樂了！媽的！這孫子！空手套白狼啊！剛才還說值五十塊轉頭就想四十塊收？中間這十塊靈石的差價就想這麽輕輕鬆鬆賺過去？！而且聽他的意思似乎還想用“安全”來威脅自己？！“四十塊？”李三冷笑一聲，“鼠三哥你這算盤打得我在三和人才市場都沒見過比你更精的！”“你要是真有誠意就拿出五十塊下品靈石！否則免談！”李三直接報出了底價！他現在急需靈石恢複實力購買物資這塊意外之財他可不想輕易放過！而且他也想看看這鼠三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五十塊？！”鼠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叫道，“小兄弟！你這可就是獅子大開口了！我幫你找買家也是要擔風險花力氣的！再說了這東西畢竟隻是殘料！五十塊太高了！太高了！”他連連擺手一副“你太黑心了”的表情。“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李三再次轉身作勢要走。
    “哎！等等！等等！”鼠三連忙又拉住他，“五十塊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暫時也沒帶那麽多靈石在身上。”“你看這樣行不行？”鼠三眼珠一轉又想出了一個主意，“我知道一個地方正在高價收購各種稀有材料！尤其是這種帶有火屬性的金屬！我帶你去！保證能賣個比五十塊更高的價錢！到時候你隻要分我一成不！半成！半成的好處費就行！怎麽樣？！”
    又想把自己往別的地方引？！李三心中冷笑這鼠三還真是不死心啊！不過高價收購稀有材料的地方？聽起來似乎有點意思？但風險也更大！天知道那地方是不是另一個黑店？或者幹脆就是某個勢力的陷阱？！李三沉吟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他看著眼前這個滿臉堆笑眼神卻閃爍不定的鼠三心中快速地盤算著。直接拒絕？這鼠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會把消息捅出去引來更多麻煩。答應他？風險太大等於把自己置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可能更危險的環境中。怎麽辦？
    李三的目光在鼠三那張令人厭惡的臉上和周圍那些影影綽綽不懷好意的身影之間來回掃視著。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張無形的網中。這張網由貪婪、危險和未知編織而成。而他就是那隻剛剛闖入試圖掙紮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脫身的獵物！
    就在這時！鬼市的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騷動！隱約有法力碰撞的轟鳴聲和憤怒的吼叫聲響起！似乎有人動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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