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醒了？”薛德昌故意嗆他，“怎麽不多暈會兒？”
    “咳咳。”
    賀行尉輕咳兩聲，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不嚴重，所以醒得快。”
    眼見兩人又要為這點事拌嘴，喬梨也顧不上多想，連忙打圓場，“好了，先吃飯吧，再不吃菜就涼了。”
    她話說到這份上，兩人才熄火，各自別過頭去，老老實實來到飯桌上。
    兩人麵對麵坐著，薛德昌想起剛才手術時發現的異常，表情有些古怪。
    “小尉，你那戰友是什麽時候受傷的？”他微微蹙眉，說出了自己心裏的困惑。
    “一個小時前。”賀行尉頓了頓，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薛德昌抿緊嘴唇，表情越發嚴肅，“不應該啊，才一個小時，怎麽會發炎？”
    一般而言，傷口發炎至少需要好幾個小時，可那人在送來的時候，傷口紅的有點厲害了，還出現了發熱的症狀。
    “發炎？”賀行尉仔細回想之下，也發現了問題。
    以他戰友的身體素質，按理說應該能多撐一會，而不是在來的路上就暈過去。
    “這不正常。”薛德昌眉頭緊皺，出聲提醒道，“小尉，你最好是查一下，那子彈頭可能有些問題。”
    “什麽？”賀行尉神經緊繃了一下。
    本來這次襲擊就來得古怪，沒想到子彈頭上也有問題。
    如果他沒有第一時間來薛德昌這裏，而是選擇去軍區醫院的話，那他的戰友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如此狠毒的手段，真是不給人一絲活命的機會！
    “這件事，我要立刻回去向領導匯報。”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賀行尉決定立刻回去向領導匯報。
    見他這麽著急回去，喬梨有些擔心他的傷口，開口挽留道，“要不先吃點飯再走？”
    “你先別急著走。”薛德昌也叫住他，“我還要再觀察一下病人的情況。如果病情嚴重了，還需要你立刻送他去軍區醫院。”
    賀行尉點點頭。
    領導那邊已經增援了兵力，暫時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反倒是他和戰友這邊，是臨時脫離隊伍，勢單力薄，目前隻能靠他來照顧戰友了。
    “這件事，我也不太能確定。”
    想到問題的嚴重性，薛德昌也忍不住歎了聲氣，“希望隻是虛驚一場。”
    另一邊，季家。
    “你瞅瞅都幾點了？”趙蓉蘭用下巴指了指牆上的掛鍾，一臉不滿，“這個點才回來，晚飯不做了？想把我們一家都餓死？”
    徐小芸心情本就不好，被她這麽一罵，更是氣得直接不想幹了。
    這兩天，她在文工團受了多少冷眼嘲諷，本來就一肚子委屈，結果回來還要受這老女人的氣。
    還不是她婆婆呢！
    行！
    這家人誰愛伺候誰伺候吧，反正她是不伺候了！
    “你又不是沒長手，自己做不了嗎？非得等我回來做飯？”
    徐小芸冷聲辯解了一句，就直接摔門進了房間。
    “真是反了天了！”趙蓉蘭見她給自己甩臉色，更是氣得直跳腳。
    “別人家的媳婦都在家裏，老老實實伺候公婆，你倒好，一天天的往外跑，不幹活就算了，還敢給我臉色看？”
    她捶胸頓足起來，“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麽孽啊，居然讓你這麽個狐狸精進門。”
    似是還覺得不解氣，趙蓉蘭繼續朝她破口大罵，“要不是怕苦了我的寶貝乖孫，你以為我能讓你在這住？早就把你攆出去了！”
    徐小芸在裏麵聽得心煩。
    這個糟老婆子，居然還敢這麽羞辱她，真當她徐小芸是喬梨那樣的軟柿子？
    “早晚我會跟季鈞領證，等我們成了合法夫妻，先把你趕出去！”
    徐小芸惡毒地掃了眼門口，就開始行動起來。
    她一定要趕緊說服季鈞，讓季鈞和自己領證結婚，再也不受這份窩囊氣。
    “媽，怎麽了？”
    季鈞剛從外麵幹活回來，就聽見自己的母親在罵人，心底有些煩躁。
    見自己親兒子回來，趙蓉蘭一把拉過他，眼珠子滴溜一轉就開始抱怨起來。
    “兒啊，你看看你，這都是找的什麽人啊？也不知道在外麵勾搭誰呢，一天天的不著家，連晚飯都不做。”
    季鈞看著空空蕩蕩的餐桌，不禁皺了皺眉。
    他在外忙活一天，家裏居然冷冷清清，連一口熱飯熱菜都沒有，這讓他不由覺得心寒。
    想喬梨當年在家的時候，哪次不是他一回來，就給他照顧得妥妥貼貼的。
    不過，想到在喬梨那裏碰了一鼻子灰，他的心還是重新偏回了徐小芸這邊。
    “媽，你別亂說，我相信小芸的人品，興許她隻是累了。”
    這麽多年維護徐小芸慣了，季鈞習慣性地幫她找補。
    趙蓉蘭一聽就更不滿意了，合著都這樣了，她這傻兒子還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聽聽，你這都說的什麽話？”
    趙蓉蘭氣得翻了個白眼，“以前喬梨在家的時候，哪天不是老老實實在家做飯？更別說跟我頂嘴了。”
    說罷，她又恨鐵不成鋼地歎氣。
    “也就是她，仗著你的寵愛，越來越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了。”
    “媽，我知道了。”季鈞不想再聽母親抱怨，“我會好好教育小芸的，你也別再想著那個喬梨了。”
    在喬梨那裏碰了幾次壁，季鈞也慢慢覺察出她的變化，知道她大概是不會再乖乖回來了。
    他繞過趙蓉蘭，進了房間。
    誰知剛推門進去，就感覺一道溫軟撲進自己懷裏。
    他低下頭，就見徐小芸哭得梨花帶雨。
    “季鈞哥，我是在文工團待不下去了。”徐小芸抽抽噎噎，向他哭訴起來。
    她這一哭，季鈞哪還有什麽心思教育她？
    剛才的煩躁也都煙消雲散了。
    他關心地問，“小芸，怎麽了？是文工團有人欺負你嗎？我明天就去幫你教訓他。”
    徐小芸抿緊雙唇，沒有回答，隻是一個勁地搖頭。
    “那是怎麽回事？”季鈞也有些犯迷糊。
    徐小芸的眼淚如決堤，她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向季鈞，又轉頭撲進他懷裏。
    “季鈞哥，我都沒臉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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