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直起身。
    台下拍照的閃光燈停住。
    待眼睛適應了遠處昏暗光線，立刻看到了入口處，那個還舉著照相機一下一下不斷拍著的人影。
    輪到下一位“十大傑出青年”感言了。
    似是那邊鎂光燈閃爍的太突兀，影響了主席台，旁邊立刻有工作人員跑去喝止。
    瞥到那身影尷尬停下，並衝工作人員不好意思的連連道歉時，她差點笑出聲，連忙裝作看證書的低頭，這才沒惹起別人注意。
    等再抬起頭。
    發現工作人員站在入口邊，而那身影卻消失了，又往聽眾席掃去，白凱旁邊座位也還是空著的。
    若不是先前看得真切，又見工作人員不時往門外瞄，還當是自己眼花了呢。
    恍惚中。
    不知什麽時候，後麵的幾位都念完稿子了。
    又聽人提醒，才發現主持人暗暗衝她示意，可以退場了。
    咦？
    大會的流程，前兩天就發下來了。
    感言完，不是要去主席台後排坐著嗎？
    然後等幾位省領導上場發言，大家再一起拍張集體大合照，才正式結束。
    怎麽，這就結束了！
    白鹿遲疑的跟大家往後走，好在，那排座位離後台入口不遠。
    瞧主持人一再打眼色，表示她可以回後台，便疑惑的抱著證書下台。
    下樓梯時，兩個穿夾克裝的中年男人，正要上台，錯身而過之際，兩人還微笑點了點頭。
    她忙頷首回應。
    等走進後台，才記起，那兩人似乎是省裏的，之前曾在南寧台的新聞裏看到過。
    不過，這些馬上就被她丟到了腦後。
    在台上真沒認錯，那身影正坐在她先前坐的椅子上，和陳小芸皺眉聊著什麽。
    幾步遠的地方，守在過道邊上的，是正衝她微笑了下的林四丫。
    “……算了，少掙點就少掙點。重要的，還是明天正式發售。上星物流那邊協調好了吧？實在來不及，門店可以限量，但不能賣斷貨。這也是考驗上星物流運輸能力的時候……算了，等明天有空，我和老陳、老田聊聊。上星物流的運輸和倉儲，也要趁機再升級一下……”
    “行！晚上你要能抽出時間，來一下廠裏，再不過來，老薑都要帶頭造反了。現在，他都快魔怔了，研究出點進展，就大呼小叫的，眼看著都快將你放神位上去拜了……”
    白鹿壓著雀躍心情，來到近前。
    聽兩人正在談公司的事，本不想去打擾的，可下一刻，就被轉過頭的陳小芸發現。
    “哎呦，我們青州十大傑出青年回來了啊！”
    陳小芸立即從位子上跳起。
    然後，裝模作樣的上下打量，“嘖嘖，十大傑出青年，果然不一樣。哎呀，這什麽，這麽耀眼！”
    “去你的！”
    白鹿氣笑，打開陳小芸故意擋住眼睛的手。
    其後，轉對臉色憔悴的秦向河。
    細細望了一眼，語氣不由帶著些埋怨的道，“不是說在嘉平那邊繞路了嗎。這麽急趕來幹嘛，就一個頒獎而已。看你這樣，肯定開夜車了吧。”
    說完，白鹿特地的往一旁林四丫看去。
    一向不會撒謊的林四丫，愁了下秦向河，之後，心虛的立刻將視線轉往別處。
    好吧。
    林四丫這表情和動作，說明了一切。
    “嘖嘖，我是真受不了了。”
    椅子邊的陳小芸，拍著身上雞皮疙瘩的抱緊手臂。
    不等白鹿嗔斥，她就衝秦向河說，“你們這小別勝新婚的，我就不在這礙眼了。公司那邊，等下午或晚上有空，你去了廠子裏再說。再在這霸著你談事，怕有人要揍我了！呐~”
    白鹿有些尷尬的縮回準備去拍陳小芸的手。
    瞧對方真要離開，她立刻嗔聲的給喊住，“你去哪！等下大會結束，我們說好了一起回去的。”
    陳小芸聞聲，則往秦向河看去。
    “不在這等了吧，剛才和省裏蕭秘書他們打過招呼了，等下要被市裏人撞見，怕是下午都不一定能回去。”
    秦向河想到。
    先前在聽眾席前門那，被工作人員訓了一通，等轉到後台，恰好遇上省裏的人。
    又恰好，那兩位是知道他的。
    所以，難免一番寒暄，若不是有人來喊兩人上台，他現在都不一定能脫得了身。
    別人或許不太清楚，但市裏有不少人，是知道他和錦湖真實關係的。
    恰逢vcd機發布，以及荷橋電子工業園的檔口。
    一旦被這些人看到，肯定走不脫。
    正是想到此，在趕到這市中心大會堂，他才會在門口邊候著。
    除了主席台上的，也怕白爸爸白媽媽他們身邊的那些和錦湖有生意往來的，不論vcd機還是電子工業園，眼下可都是香餑餑。
    他想了下，道，“要不，我們先回豐收園吧，等大會結束，中午再去榮華樓請客，算是為你獲獎慶祝一下了。”
    “……”
    慶祝不慶祝的，白鹿不在乎。
    聽到兩人能先回去，還是很開心的。
    旋而，她蹙眉的伸手往舞台指去，“頒完獎，是領導講話，待會，還要拍大合照呢，有的好像還得接受市電視台采訪，然後才能散會。”
    “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你不參加大合照也沒關係。”秦向河擺手，轉而往聽眾席看了眼，“就是，得去跟爸媽，還有老陳他們打下招呼。”
    “行了，你們先回去吧。等下我替你說一聲。”
    陳小芸這時站出來。
    她往白鹿斜一眼，繼續說，“還是讓白鹿帶你回家休息一下吧。中午吃飯，老薑聽到消息肯定也要來，到時你想休息都難了。看看！我這多和你說幾句話，我們白大美人這就心疼的呦……”
    “去你的。多大人了，說話還總這麽不著調！”
    白鹿輕掐了一下陳小芸，薄嗔輕斥。
    不過，沒跟陳小芸多纏鬧，聽秦向河和這邊打好了招呼，便匆匆拉了下秦向河胳膊的往外走。
    主要是，秦向河臉色憔悴的很，眼睛也有些泛紅。
    一看就是熬夜開車了，連一旁林四丫都是這樣。
    她都懷疑，兩人是不是一宿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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