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秦向河倒沒聽說，唐怡當天去探望馬會長了的。
    也可能是，大哥電話裏說這些時，聽他那邊太忙，沒來得及提吧。
    這兩三年來，百景公司雖然拆分了，馬會長又一直待在宿陽，平時沒什麽機會碰到。
    但每次經過宿陽，隻要時間允許，他還是會順道去找馬會長聊下天的。
    當然了。
    更多，是他在宿陽逗留時，若去千菜園吃飯，一般的，馬會長總能神奇的立時出現。
    當初鹿白十三香能那麽快做起來，也多虧了宿陽飯店協會鼎力支持辦那個《廚神大賽》，而馬會長在其中更是起了很大作用。
    對這些“情分”，他一直記著的。
    馬會長得病的事，很早前，他就有所聽聞。
    但那時並不知道病得那麽重。
    還打算過，經過宿陽，拎個果籃或者營養品啥的去看望下。
    然。    緊接著，便是大電視台的招標大會，愛鹿電子的vcd機發布會、以及後來南寧vcd機大會、荷橋電子工業園以及蘇聯解體等等。
    所以，他忙得跟個陀螺一樣，雖然幾次經過宿陽，卻都行色匆匆，沒能顧及得上。
    那時也是認為，馬會長隻單純的身體不太舒服。
    到了後麵，又聽說馬會長的病不僅沒好利索，還變得稍重了點。
    於是，這次帶白鹿回茅塘過年，就準備途經宿陽時，無論如何也要去看望。
    其實。
    最近這段時間，大哥他們若將馬會長病重，且是那麽嚴重的事，告訴他。
    他怎麽都會提前回來一趟，至少見見對方最後一麵。
    不過，這也怪不得大哥他們，能猜到所想。
    家裏就有得了大病的人，得知這些，情緒肯定多少會受影響。
    “那天到馬會長家，看他突然從房裏精神奕奕的出來，我和小晴嚇了一大跳。後麵，馬會長不僅行動自如，說話也是中氣十足，我們還真當他病好了呢。哪成想，回去後第二天，就聽宿陽那邊的舊同事打電話來，說前一天晚上，也就我們去探望他的當晚，馬會長就過世了。”
    說到這，唐怡忽然歪頭的想了想。
    複又猜疑的道，“我懷疑，馬會長大兒子是不是覺察到了。當時，馬會長一副全好了的樣子，他大兒子卻背地裏偷偷的抹眼淚。估計，是已經知道，馬會長是回光返照了吧。哎，你不知道！聽他家人說，早上時還躺床上不能動，意識也迷迷糊糊的。我們過去時，突然就跟沒事人一樣……咦，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覺得，這事有點不可思議。”
    秦向河摸了下有些發僵的臉。
    他也清楚，自己表情肯定有點奇怪。
    主要，“回光返照”這種事，他還見過更不可思議的。
    想當初，大嫂的爺爺好幾次眼看要不行了的，可轉臉，又生龍活虎了。
    都以為那是回光返照。
    沒想，會回光返照那麽久，直到幾年後帶來省城大醫院看了次病，才去世的。
    明明在談論一件很沉重的事。
    可一想到大嫂爺爺的情況，情緒就有點奇怪。
    他搖了下頭，感歎道，“真的好可惜，沒能見馬會長最後一麵。原本，這次回來，打算經過宿陽時就去他家看看的。”
    “你就算要去，馬會長也不一定見。他說了，自己病還沒完全好，怕你和白鹿見了多想，更怕你們沾了晦氣……”
    唐怡漸漸地停住話音。
    這麽說，豈不讓對方越加心中遺憾。
    於是。
    她忙得轉開話題，“那天去看望馬會長，還說了一件事。本想打電話時問你的，可第二天，馬會長就過世了，我不清楚，你那邊有沒有人告訴。所以，就想著等你回海沙，再問。”
    秦向河按下心中歎息，打起精神的好奇問，“什麽事？關於馬會長的？”
    “嗯。那天去看望他，在客廳聊了會。後來，他無端端的問我，對千菜園的看法。還問我和小晴有沒有興趣入股千菜園。”唐怡皺著眉頭，道，“聽他說，千菜園要將分店開去燕京，還以為是資金出了問題，結果又不是。他還承諾，隻要入股，錢一時湊不夠，等後麵從千菜園的分紅裏扣也一樣。”
    說完，見秦向河思索的看來。
    她沉吟下，又道。
    “馬會長下葬那天，我又去了宿陽。邀請入股的事，因為那天說的時候，隻有我和小晴，以及馬會長在場。現在人走了，這事也就當沒發生過，不然，還以為我們想占千菜園的便宜呢。再說了，我本身對做生意就不感興趣，小晴更是不懂。原本就沒打算入股千菜園過。”
    “然後呢？”秦向河自然了解唐怡和孫晴的性格，故此，對於這回答，也是有所預料。
    唐怡答道，“這件事到這，沒了下文，也就算了！但那天從宿陽回來前，馬會長大兒子特地喊住我，問我考慮的怎麽樣了，還稱，馬會長去世當晚，在飯桌上，還特地提到這事的。”
    “這個老馬……”
    秦向河聽完，像是輕斥的道了聲。
    然，臉上表情卻有些低落。
    俄而。
    見唐怡擔心的看來，他勉強微笑下的擺擺手示意。
    隨後說道，“估計，老馬清楚自己的情況，這才著急安排的。他大兒子既然這樣問了，你和孫小姐，全當是了了馬會長的心願，答應就是。”
    “真的要入股千菜園？！”
    其實，唐怡隱約猜到了一絲馬會長的想法。
    但她覺得，真若這樣，這事答不答應都有點為難。
    還想過，馬會長當時說這事時，沒其他人在場，省了這麻煩了。
    沒想，當晚就告訴了其大兒子。
    她那天自然是沒法給答複，隻說再考慮考慮。
    這事也可以說，和錦湖有著莫大關係。
    所以，就等著秦向河從南寧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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