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位有錢公子本來就比較白？”
    何塞嚐試解答愛麗絲的疑惑。
    愛麗絲搖頭，否認道：“不，不是膚色，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而且他胳膊與大腿上的肉比較鬆散，這與關節與軀幹的屍僵對不上。”
    “道斯死亡時間是12小時？是通過屍僵來判斷的嗎？”
    奧爾菲斯已經拿過報告，翻看了兩頁，回答道：“是的，他們是通過屍僵與屍斑共同判斷的。”
    “人死後，2～6小時就會出現屍僵，受天氣寒冷的影響，這個時間會延長到死後12個小時，48小時後緩解。”
    “同樣的溫度下，屍斑則是在12小時後固定，8~12小時內，按壓時屍斑會稍微消失。”
    “結合道斯被發現時的屍僵與呈現出的按壓後短暫消退的屍斑，法醫將死亡時間標到了十二小時前。仔細算算，差不多就是昨天晚上五六點鍾遇害的。”
    裏德警長補充：“這個死亡時間還考慮到了第2封信，第2封信是昨天早上寄的。”
    法醫非常盡職，考慮到了方方麵麵，愛麗絲皺起眉，一時半會沒法繼續深究下去。
    奧爾菲斯揚眉，說：
    “先把這點也記下來吧——道斯屍體表麵呈現出一種奇怪的淺白色，胳膊與腿部的肉鬆而散，與軀體關節的屍僵有些矛盾。”
    “好，接下來是，他們的第一死亡現場。傑克遜比較好確定，道斯就有點難了。”
    奧爾菲斯話音剛落，外麵忽然響起了慌亂的腳步聲。
    一名警察推開門，瘋狂喘著氣，大聲道：“警長，那家新聞社收到了第三封信！”
    小警察手舞足蹈比劃著，
    “早上沒有信，不對，新聞社收到了一些普通的來信，他們通通交給了我們，我們拆開讀了，都是一些不重要的東西。”
    “但是午後，郵遞員又送來了一封信！有人把那封信投到了西區的某個郵筒，上麵沒有名字，隻有一個地址。”
    “於是郵遞員送到了新聞社裏，然後新聞社拿給了我們。剛剛，就在辦公大廳，我拆開了，發現是第三封殺人預告信！”
    “那麽，就由我來……”
    奧爾菲斯一抬手，製止住了激動的警察。
    “噓，不要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奧爾菲斯輕聲道，
    “預告，殺人，預告，再殺人……三封信的節奏把握的太好了，每次我們隻把凶案消化了一個開頭，他立馬就又推了一個即將要死的人過來。”
    “於是警察們忙著保護可能的受害者，花大力氣排查隱患，把時間都浪費在了這些沒有意義的事上。”
    “沒有意義？”
    本來還滿臉緊張的裏德警長一怔。
    奧爾菲斯的目光輕飄飄掃過他，“是的，沒有意義。”
    “無論是針對性的殺人，還是隨機殺人。凶手都有太多的選擇。”
    “隨機殺人就不必說了，如果我是凶手，我要針對殺死的那個人處於警方的保護下，那我也不可能停手，好讓警方分析出我的目標。”
    “我隻會臨時改換目標，隨便殺一個，繼續寄信，騷擾，直到我把要解決的對象全部處理好，或者因為風聲太緊，暫時告一段落。”
    “所以我說，保護毫無意義。”
    奧爾菲斯沒有停頓，
    “裏德警長，您非常的正派，保守而又頑固。真相和民眾的性命，你貪心的都想要。但我是偵探，我隻負責破案。”
    “別管那第3封信了，無非是一些挑釁的語言，還有一句模棱兩可，會在現場出現的話。”
    “現在，我們去前麵死者的第一死亡現場。裏德警長趕緊確定死者道斯的第一死亡現場，去他家裏，店裏，發動吃飽了沒事幹的路人一起把倫敦給翻過來。”
    “抓緊時間，辦完以後吃個晚飯再回去。”
    奧爾菲斯扭頭詢問，
    “倫敦有沒有什麽比較好的餐廳推薦？”
    愛麗絲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
    愛麗絲知道，奧爾菲斯說的是對的。
    可能在外人看來，這樣的選擇有些冷血，但破案，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受到幹擾。
    凡是行動過的，必定會留下相應的痕跡。
    凶手一直用來源不明的信件煽動挑釁，說不定正是想讓警方把大量的時間都用在保護和應對輿論上麵。
    愛麗絲的歎氣，是為第三位死者的出現感到不忍，這是對生命的惻隱之心。
    “唉……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烘培坊，能接定製單。”
    愛麗絲忍著想回家洗澡換衣服的衝動，摘下手套，戴上一副全新的，
    “經過下午的奔波和思考，晚上或許能在那裏打包一塊蛋糕做晚餐。第3封信就留到晚餐時再拆開讀吧。”
    “裏德警長，我們隻有兩天了。”
    裏德警長掙紮猶豫，艱難道：“抱歉，我想我沒辦法放棄可能的挽回。我也會盡力去尋找第2名死者的死亡現場，不會耽誤正事的。”
    他派了兩名警察送愛麗絲等人去旅館現場，自己則留下來繼續布置晚上的保護防線。
    奧爾菲斯對此沒有太大異議，隻要不纏著他問東問西，浪費他的時間，也行。
    ……
    旅館已經歇業了，老板愁眉苦臉的接待了他們。
    “上帝啊，這都是第幾波了？今天一整天，昨天一整天，我都沒合過眼。”
    旅館老板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精神嚴重不濟，
    “這次還要問什麽？我都能對那天晚上的事情倒背如流了。”
    旅館老板張嘴就來，
    “傑克遜十點左右過來的，開了一間房，好像在等什麽人，一直沒出來。晚上12點以後，我妻子煮了份夜宵，我讓服務員去挨個問問客人們需不需要。她就一間間敲門，詢問……”
    愛麗絲聽到一半，忽然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夜宵是免費的嗎？還是收費的？”
    老板忽然被打斷，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回答：“當然是收費的。”
    “咳咳，一般到那個點了，還在房間的客人或多或少都會累，體力不支嘛……賣夜宵算是本店的傳統了，每天都能帶來一點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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