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楚景和於白穿著夜行衣，躲過巡查的士兵，終於來到了城門口。
    楚景利落地把飛虎爪扔出去，爪子穩穩嵌在牆上，她用力拽了拽，確定結實了，才借助繩索飛身上去。
    於白在後麵替她打掩護，等楚景上去。
    楚景一落地，便看到一隊士兵朝著這邊走來，她心中一驚，身子後仰，在空中翻轉一圈，落下去，直到城頭恰好遮住自己。
    於白見狀，貼近了前麵，盡可能地減輕存在感。
    “每到晚上都要加重巡邏，就怕有人白天出不去趁著晚上偷偷溜出去。”
    為首的士兵叮囑身後的小兵們，隨後他讓小兵們分開巡查，等大家都走了，他便坐在地上，唉聲歎氣。
    “也不知道知府大人還撐得了多久，加重賦稅，日子更難過了。”
    楚景本來想等那個人離開的，不過眼下那個人直接坐了下來，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她沒有耐心等太久，看到周圍沒有別的人之後，翻身上去，從後麵打暈了他。
    放到人後，楚景給於白使了個手勢，於白會意，扯著繩子上來了。
    他們用相同的方式，翻出了城門。
    “隊長！”
    有小兵發現了自家隊長被人打暈在城樓，呼喊聲引來了很多人。
    楚景和於白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裏都看到了一個字——跑。
    收好飛虎爪，楚景和於白齊齊朝著樹林深處跑去。
    “什麽人？！”
    不少人聚集到城樓上，他們都注意到了楚景和於白。
    就算是穿著夜行衣，也被發現了。
    “放箭！”
    無數的箭矢自城樓射出，目標明確。
    楚景和於白感覺到身後傳來的壓迫，偏過頭去，身子靈活躲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景凝眉，抬腿將箭矢踢飛回去，射掉了幾個士兵手裏的弓箭，堪堪從他們的耳邊擦過。
    那幾個士兵被嚇得癱軟在地。
    放箭的人少了一些，給了他們不少的喘息機會，楚景和於白加快腳下步伐，終於衝進了樹林裏。
    有了樹木的遮蔽，再加上在夜裏，城樓上的人失去了目標，隻得一通掃射。
    城門打開，一隊士兵跑了出來。
    “快！一定要把那兩個人抓到！這段時間任何人都不許出城！”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朝著楚景等人追去。
    楚景無語，幹脆飛到樹上去。
    於白學她的樣子，到了另外一棵樹上。
    一群人拿著火把，一副非要把楚景他們找出來的架勢。
    然而，楚景都等得困了，也沒等到他們離開。
    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楚景順勢躺在樹枝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一手搭在肚子上，一手枕在腦後，閉上眼準備睡過去。
    等楚景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群人吵醒的。
    他們顯然是沒有找到，又匯集在這裏了，整合了消息，便打道回府。
    等那群人走遠了，於白的聲音從黑夜中傳來：“我們還趕路嗎？”
    楚景麵無表情：“天亮了再說。”
    “好。”
    楚景眯著眼醞釀了好一會兒睡意，卻怎麽也睡不著，腦袋越來越清醒，她睜眼，望著頭頂的那些葉子。
    於白仿佛跟她心有靈犀，沒一會兒，又聽到他說：“主子，你睡了嗎？”
    楚景：“沒有。”
    於白：“主子，我剛才聽見了，說賦稅又加重了。”
    楚景不鹹不淡“嗯”了一聲。
    於白：“協召城中的賦稅沒有變化，是……知府自己補上去的。”
    楚景：“嗯。”
    於白：“主子又看準了人。”
    楚景側過頭，看向於白的方向：“我在協召十年，他要是犯蠢，早就死了。”
    於白：“是，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會是貪官，結果竟然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雖然愛麵子，喜歡聽恭維，又貪生怕死，但不得不說，身為協召父母官，他很好。”
    楚景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從袖中抽出地圖，展開來看。
    長期習武之人，在黑夜中的視力總是很好。
    隻需要一點點光亮，哪怕隻是月亮透過樹葉滲進來的光，也足夠楚景看清楚地圖上的每個地步。
    “藥王穀坐落在邊境最南邊，氣候宜人，常年被雲霧繚繞，如此也容易生出毒蟲瘴氣，我們此行，不能硬闖。”
    楚景視線掠過自己所在的位置，距離藥王穀，有好長一段距離。
    “唯一的辦法，是跟在他們身後，又不能被他們發現。”
    於白默了好一會兒，開口道：“主子，我們何不加入他們？”
    “你的意思是……？”
    於白解釋：“喬裝為身患重病的人，有明月在，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病人死在她麵前。”
    於白說著，向楚景扔了一個藥瓶。
    楚景準確接住：“什麽？”
    “送妄。”於白沒說完，故意賣關子，停頓了一會兒，“改良版。”
    “改良？”
    於白：“上次明月提了一點意見，我回去試了試，效果的確更好了，也更無解，同時，我在此基礎上又加了別的藥材，功效完全不一樣。”
    楚景靜靜聽著於白說。
    於白不緊不慢：“送妄會讓人變得癡傻，但是送妄的改良版則是會讓人經脈寸斷，如同廢人。”
    楚景嘴角抽了抽：“代價這麽大？”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那解藥呢？”
    於白聲音弱了下去：“還沒研製出來。”
    楚景：“……”
    她一口否決了：“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這麽大險。”
    “眼下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楚景仍然拒絕：“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
    楚景：“……我會想到的。”
    於白還想再說，被楚景冷聲打斷：“夠了！這件事以後不許再提！”
    “主子……”
    “睡覺！”
    楚景閉上眼睛，不想聽於白的任何話。
    “主子，我沒關……”
    後麵的話還卡在於白喉嚨，瓶子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清晰響起。
    楚景捏碎了藥瓶，粉末從她指縫中流出。
    於白這下老實了，再也不說話了。
    “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趕路。”
    於白弱弱回話：“好。”
    楚景滿意地閉上眼睛，沉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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