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在客棧裏，看到遠處的火光，一下子站起來：“又著火了？！”
    她想也沒想，衝出門去，敲響了薛蕭辭和付新的房門。
    過了很久，他們也沒來開門。
    明月幹脆闖進去，兩個人的房間都空空的。
    “人呢？去哪兒了？”
    一個念頭從明月腦中蹦出：“不會吧？”
    明月來到楚景的房間外，抬起手準備去敲門，卻在半空中頓住：“算了，阿楚害怕，就不叫她了。”
    楚景和於白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聽到的就是明月在於白門口敲他的門。
    “小於，你睡了嗎？”
    於白一邊用最快的速度褪去自己的夜行衣，一邊故作被吵醒的慵懶，問道：“怎麽了？”
    “我想出去，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於白還沒有換好衣裳，隻得繼續問：“去哪兒？”
    “府衙！”
    “府衙？”
    “嗯！如果我猜得沒錯，今晚又有人死了。”
    於白沒有再說，明月站在門口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於白來開門，小心翼翼詢問：“小於，你……”
    她的話被於白開門的動作打斷。
    此時的於白早已經換上了白天穿著的衣服，睡眼惺忪的樣子，看上去就是才從被窩裏起來。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於白揉了揉眼睛：“走吧。”
    “好，麻煩你了。”
    楚景的房間在於白隔壁，他們如果要出去，需要經過楚景的房間。
    明月注視著那間屋子，心裏還在糾結要不要叫上楚景，畢竟楚景一個人在客棧裏，她也不放心。
    想著想著，明月忘記了看路，被絆倒。
    明月身子一斜，朝著旁邊的門倒去。
    那扇門，正好是楚景的房門。
    於白一驚，伸出手去抓明月胡亂在空中揮舞的胳膊。
    他還是晚了一步。
    明月真個人撞在門上，門被撞開，而她也失去了一切能依靠的東西，背脊與地麵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此時的楚景，才剛把夜行衣的腰帶解開了。
    於白自然注意到了，很快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隻是剛才他們在空中目光交匯的那一刻，於白就已經明白了楚景的意思。
    “哎喲——”
    明月按著腰，小臉痛苦地皺成一團：“我的腰……好疼。”
    眼看著明月就要轉過頭去看到楚景，於白大聲喊她：“明月！”
    明月被於白突然拔高的音量嚇得一呆，愣愣地望著他，狐疑道：“怎……怎麽了？”
    於白盯著明月，一刻也不敢挪開，眼角餘光瞥見楚景輕手輕腳朝著床上走去。
    “你……”於白大腦飛速運轉，好半天，憋出來一句，“你沒事吧？”
    於白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明月就感覺自己的腰疼得不行。
    “應該沒什麽大事，就是腰有點疼。”
    明月作勢要轉過身雙手撐地站起來，於白再次大喊她的名字。
    明月摸不著頭腦：“又怎麽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於白：“你把手給我，我拉你起來。”
    “哦。”
    明月雖然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神情古怪地把手伸出去。
    這時的楚景早已經躺在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於白把明月拉起來，他一直是看著後麵的。
    明月站起來後，也看了過去。
    “剛才我們那麽大的動靜，居然都沒有吵醒阿楚。”
    於白前去關上了門，心裏的緊張感消失了大半。
    “阿姐是孕婦，睡得沉是正常的。”
    明月讚同地點頭：“也是，還好剛才我們沒有吵醒她，不然的話，怪不好意思的，打擾到別人。”
    “嗯。你不是說要去府衙？”
    “對！”
    明月抓起於白的手腕，就往外奔去。
    於白被明月拉著跑，低下頭去看被人抓住的手。
    專屬於明月掌心的溫度傳來，於白隔著袖子都能感覺到。
    夜晚的風並不十分涼爽，從明月揚起的青絲間隙間漏過來，混著淡淡的、好聞的香氣，說不上來是花香還是什麽。
    於白盯著明月額前隨風飄動的細碎淺發，莫名的，他的心跟著發絲飄在空中的頻率跳動著。
    饒是很多年過去了，於白想起今天的場景，依舊能清晰地回憶起這時的感覺。
    “我們得快些！”
    明月加快了速度，寧靜的街道上他們除了空無一人。
    地麵很潮濕，還有積水，因為剛下過雨。
    衣擺被水弄髒了，明月也毫不在乎。
    終於，他們距離大火越來越近了。
    明月的步伐停了下來，她看到了前麵的兩個人。
    “薛蕭辭，付新？”
    薛蕭辭和付新兩個人前所未有的狼狽，衣服濕透，亂七八糟地貼在身上，頭發淩亂，濕漉漉的發尾沾在臉上。
    “你們怎麽變成這樣了？”
    付新捂著胸口，氣息紊亂：“別提了……”
    薛蕭辭臉色白得像紙，他沒有像付新那般露出痛苦的神色：“回去吧。”
    “發生了什麽？”
    付新走一步，腳下虛浮，險些栽倒。
    明月眼疾手快扶住他：“你受傷了？”
    於白走到薛蕭辭身邊，二話沒說，攙扶起他來。
    薛蕭辭深深看了一眼於白，沒說什麽，任由他扶著。
    “今晚我們趕過來的時候……”
    付新忍著疼痛給明月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不了兩句就要咳嗽幾下，咳嗽又牽扯到受傷的地方，疼得他倒吸涼氣。
    “你別說了，我大概都猜到了。”
    付新揉了揉發痛的胸口：“影殺的功力深不可測，我以為能接住那一掌的，結果……”
    他扭頭看向薛蕭辭：“阿辭，你怎麽也沒打過？”
    “技不如人。”
    簡單的四個字，堵住付新的嘴。
    “也不知道影殺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對她有什麽好處？”
    明月的話倒是提醒了付新。
    “明月神醫，你這個話說的，影殺就好像是話本子裏懲惡揚善的俠客，不求回報，隻求把天下壞人趕盡殺絕！”
    明月垂著眼：“我一直都不覺得影殺是個壞人，她有原則，殺的人都是大奸大惡之徒，並且後麵還會向天下人公布那些人的罪行。”
    付新聞言，歎了口氣：“說是這麽說，可我們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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