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聞言：“可以！”
    下一秒，付心蓉明顯感覺馬車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付心蓉感覺自己五髒六腑被擠壓在一起，難受得想吐。
    “小姐！”
    “怎麽了？”
    “前麵便是蕭府了。”
    付心蓉驚訝之餘，心間湧上一股暖意。
    她掀開簾子，看到前麵不遠處便是的府邸。
    哪怕沒有蕭府的牌匾，哪怕那所府邸依舊破舊不堪，哪怕府門緊閉，付心蓉也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即使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十多年過去了，門口矗立的兩座獅子雕像卻被擦得鋥亮。
    在付心蓉針對昔日蕭府大門時，她想象出來自己娘親小時候生活在這裏的場景。
    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付心蓉一直看著，直到再也看不見那所府邸的一絲一毫，她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謝謝你。”
    這是付心蓉對馬夫說的。
    馬夫聽到了，笑了，卻沒有回話。
    城門近在咫尺，馬夫用最快的速度拿出通關文牒交給守城的士兵。
    “放行！”
    城門一點一點打開，明明就是和平時一樣的開門速度，但在此時此景的兩人心中，覺得那城門太慢了。
    她們恨不得自己上去。
    終於，城門打開的位置能夠讓馬車經過了。
    “攔住她們！”
    蕭誦帶的人追了上來，不知道是誰大喊了這麽一句。
    守城的士兵聞言，做出戒備的姿勢，將馬車團團圍起來。
    眼看著打開的城門將要再次關上，馬夫揚起馬鞭，重重打在馬屁股上。
    “駕——”
    馬車衝了出去。
    那些阻擋著馬車前方道路的士兵們被撞飛。
    “坐穩了！”
    付心蓉還沒有做好準備，馬夫撞在城門上，劇烈地顛簸起來，半邊馬車懸在空中，傾斜的弧度讓付心蓉倒向一邊。
    馬車終於是出了城門。
    城門沒有完全關上，又再次打開。
    這一次，出來的人更多了。
    守城的將領跪在蕭誦麵前，瑟瑟發抖：“將軍息怒！”
    蕭誦拔出他的佩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廢物！都是些廢物！連兩個女人都攔不住！”
    蕭誦殺了將領後，剩下的士兵忍著痛跪在他麵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滾！”
    蕭誦抬腳，分別踹了他們一腳：“滾，滾！都給老子滾！我告訴你們，那兩個人你們要是追不回來，提頭來見！”
    “是！”
    蕭誦一臉陰沉，翻身上馬，出了城門。
    “付心蓉，你自己不聽話，被我抓到你可千萬不要求饒！”
    ——
    破房子中，蕭芷娘抱著時兒睡得正香，明月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看到了楚景一時間沒在意，閉上眼睛片刻，回過神來。
    “阿楚什麽時候來的？！”
    楚景正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明月沒有打擾她，轉而看向不遠處的蕭芷娘和時兒。
    伸手探了探她們娘倆的額頭，與自己的額頭對比，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再發燒。”
    明月繼續靠在牆邊，看向楚景，古怪得嘀咕：“阿楚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看來是睡太死了。”
    明月閉上眼睛接著會周公。
    ——
    馬夫駕著馬車一路狂奔，在轎子裏付心蓉胃裏翻江倒海的，頭發也早已經沒了一貫的整齊，首飾鬆鬆垮垮地掛在上麵。
    “籲——”
    馬車停了下來。
    付心蓉沒來得及詢問情況，就被馬車拉下車。
    “小姐，來幫我。”
    付心蓉不明所以，愣愣看馬夫放走了馬。
    前方就是懸崖，馬夫讓付心蓉和她一起，將馬車推下去。
    脆弱的轎子墜下懸崖，很快碎得四分五裂，消失在黑色深淵中。
    “你這是……”
    馬夫撕下自己的衣角，掛在懸崖邊上的樹枝上。
    付心蓉終於明白過來了。
    “你是要營造馬車墜崖的假象？”
    馬夫點頭：“小姐很聰明！”
    付心蓉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扔到地上，隨即與馬夫對視，二人心照不宣地跑進樹林中躲起來。
    很快，蕭誦的人追到了這兒。
    他們沒有做出任何行為，站在原地等。
    不多時，一個人騎著馬前來，正是蕭誦。
    “將軍！”
    蕭誦下馬：“怎麽回事？”
    “我們的人追到這裏就沒看到人了，前麵是懸崖，我們懷疑她們墜……”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蕭誦就給了那人一巴掌。
    “懷疑什麽？！”
    蕭誦怪笑兩聲：“墜崖？！她們墜崖？！”
    “將軍……目前我們是這樣……唔——”
    那個人的話被永遠停留在嘴邊。
    蕭誦一刀捅進了他的胸口，毫不留情地拔出來，給了一腳。
    “沒用的東西！給本將軍去找！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是，將軍！”
    蕭誦把刀插入地麵：“付心蓉，你是第一個讓老子這麽狼狽的人，等老子抓到你，非要好好折磨你不成！”
    躲在暗處的付心蓉聽到了蕭誦的話，背脊止不住湧上寒意。
    旁邊的馬夫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撫。
    付心蓉強忍著心頭的恐懼，朝她麵前點了點頭。
    “走吧。”
    付心蓉跟在馬夫身後，朝著與蕭誦所在地相反的方向逃去。
    她們跑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跑不動。
    付心蓉擺手：“我真的不行了！”
    馬夫攙扶著她：“小姐，我們要盡快回江都府。”
    付心蓉點頭，吞口水緩解喉嚨的幹澀：“我知道，可是我真的走不動了，我們歇會兒吧？”
    “好！”
    兩個人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馬夫看付心蓉實在是難受，遞給她水袋子：“喝點水吧。”
    付心蓉二話沒說，接過來囫圇咽了幾口。
    “小姐，以後你有什麽打算？”
    付心蓉擦幹嘴邊的水漬：“我要回去！”
    “之後呢？”
    “弄清楚這一切。”
    “嗯……”
    “如果真的是……”我父親的話，那該怎麽辦？
    後麵的話，付心蓉沒有說出來。
    馬夫看出她的為難，安慰說道：“小姐，一切都會好的。”
    付心蓉扯出一個笑來：“嗯，希望吧。”
    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
    付心蓉忽然問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葉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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