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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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他和楚景險些喪命,就是中了他的埋伏。
    蒼焰雙手背在身後,他的背有些駝,但精氣神卻很足,舉手投足間滿是沉穩。
    又是一道閃電,緊接著的是雷聲。
    蒼焰看清了於白的臉,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發出低低的笑聲:“竟然是你,於白!”
    他朝著於白身後望了一眼,確認他一個人後,揶揄道:“就你一人來嗎?影殺沒來嗎?”
    於白拔出插入地麵的劍:“明知故問。”
    蒼焰有些不解:“什麽意思?”
    於白冷眼看著他:“天地一線的頂級殺手出動,難道沒有把她帶回來?”
    蒼焰掃視一眼地上躺著的那些屍體:“於白,你別告訴我闖入我天地一線折損我這麽多人,就是為了找影殺?!”
    於白:“不然?我來見你?”
    蒼焰被氣消了:“於白,我天地一線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有信譽,重規矩,拿錢辦事,金主沒有交代的事,我們絕不可能做!”
    於白眯起眼打量他:“意思……你沒有把她帶回來?”
    蒼焰:“自然!不過之前確實接了一單,要我派出十八個頂級的殺手圍剿影殺,但……他們失敗了。”
    說到這裏,蒼焰頗有些心痛:“那可是我十八個頂尖的殺手!你主子殺了我那麽多人,我沒找你們算賬都不錯了,你還敢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她當真沒有在這裏?!”
    蒼焰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火氣:“她不在!還要我怎麽說?!”
    於白伸出長劍指向他:“我不信!”
    話落,於白朝著蒼焰發起攻勢。
    蒼焰翻白眼,心中的無語簡直要溢出來。
    他抬起胳膊,赤手對上於白。
    “於白,比起影殺,你差得遠!”
    蒼焰兩指捏住於白的劍,兩個人不斷逼近,到了劍柄處,蒼焰彈指,在劍身上發出脆響。
    看似輕飄飄的力道,實則讓於白不受控製地後退好幾步才停下。
    於白心驚。
    “我不想跟你打,當你殺了我這麽多人,我不收點利息怎麽行?”
    蒼焰用了全力,於白之前就耗費了許多體力,他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很快,就被蒼焰扣住了脖子。
    “如果影殺知道你在我手裏,會不會來救你?”
    蒼焰說完,點了於白的穴,把他扔給身後的手下。
    “實不相瞞,上次的金主不僅在我這裏要了人,還在黑市買了毒藥,我想影殺應該凶多吉少吧?”
    於白驚恐地瞪大雙眼。
    “我那十多個手下全都化為了齏粉,我想影殺最後是不是用的漫花散?”
    漫花散。
    是影殺的大殺招。
    一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沒到生死之際,她絕不可能用。
    五年前,她和於白之所以能從天地一線的諸多殺手中逃出生天,正是用了漫花散。
    也因此,她和於白分開了半年。
    於白反抗著,他試圖衝開穴道。
    “嘖嘖,五年前,我差點就死在漫花散下了,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影殺會比五年前強上多少。”
    蒼焰說著,隱隱帶了期待。
    “把他帶下去,然後對外散布消息,就說影殺手底下的人在我手上,三日之內如果影殺不出現,就把他剁碎了喂狗。”
    “是!”
    於白被帶了下去,人都陸陸續續走完了,就留下蒼焰一個人。
    蒼焰望著地上那些屍體:“兄弟們,一路走好!”
    他剛說完,還沒來得及傷心,地上就有人站了起來,嚇得蒼焰愣在原地,以為見鬼了。
    “主人,您怎麽來了?”
    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從地上站起來,他們揉著身上疼痛的地方,在看到蒼焰後,齊齊朝著他拱手行禮。
    “你們……”
    蒼焰猛然間反應過來什麽,回頭望向於白被帶下去的地方。
    “他沒有下殺手……”
    蒼焰喃喃道:“你比起影殺來,倒是仁慈許多。”
    ——
    朝郡:
    燕川、蕭芷娘、時兒、明月、薛蕭辭、付新等人坐在屋頂上,望著夜空中高高懸掛的月亮。
    街道上的百姓們熱熱鬧鬧的,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許多煙花從遠處升起,綻放在夜空,黑色被光明驅散。
    明月托著腮:“真好!這次的瘟疫這麽快就過去了,我的功德又多了不少!”
    時兒偏頭看向明月:“明月姐姐,你還能看到自己的功德?”
    明月:“那當然!”
    明月指著自己眼前的空氣:“看到了嗎?我的功德就在這兒,現在已經有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了!”
    時兒兩眼放光:“這麽多!”
    眾人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由得笑出來。
    付心蓉在街市上,她手裏拿著兩根細長細長的煙花,火焰在最前麵炸開,像花一樣。
    回頭望去,看到屋頂上的幾個人,舉起手揮舞。
    “快下來玩啊,可好玩了!”
    時兒看到了:“娘親,燕川叔叔,我又要下去玩!”
    蕭芷娘:“好,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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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兒剛走,明月也跟著下去:“我也要去!”
    付新:“什麽東西這麽好玩,我下去看看!”
    大家都走了,就隻剩下三個人。
    薛蕭辭淡淡撂下一句:“告辭。”
    他也走了。
    一時間,屋頂上麵就隻剩下了蕭芷娘和燕川兩個人。
    蕭芷娘不自在地捏著衣袖,燕川抬頭看向空中的煙花。
    而他的手則在不緊不慢地朝著蕭芷娘的說移過去,終於,他的小指指尖碰到了蕭芷娘的手。
    試探性地點一下,點兩下,點到第三下的時候,確認蕭芷娘不會避開了,幹脆一把將她的手包在掌心。
    “芷娘,煙花真好看。”
    蕭芷娘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啊。”
    與此同時,燕川將視線收回,落在了蕭芷娘的側臉上。
    “你比煙花更美。”
    蕭芷娘聽到了,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敢收回看煙花的目光。
    “芷娘……”
    燕川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上麵雕刻著一個“川”字,他把玉佩放到蕭芷娘的手裏。
    “芷娘,這是我自小帶到大的玉佩,見這個如見我,你可以拿著玉佩去任何錢莊取錢,我在朝郡買了房產,是你的名字,也是你愛的風格。”
    手心的玉佩仿佛有千斤重,蕭芷娘推回去:“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燕川重新把玉佩放到她手裏,再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那兒,是心髒跳動的位置。
    砰砰砰——
    很快的速度。
    蕭芷娘抬眼,與燕川的視線在空中碰撞,他眼中的深情與溫柔好似要把她膩死。
    “芷娘,我……”
    燕川的話還沒有說完,下麵就嘈雜起來。
    “大人,都搬來了!”
    蕭芷娘往下看去,入眼的景象讓她驚得張大了嘴。
    街道上不知何時鋪上了紅毯,許多人穿著紅衣,分別從兩邊走過來,一望不到頭,他們抬著的東西都綁著大紅花。
    “芷娘,聘禮我準備好了,嫁妝我也備好了,不知道我們曾經的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還做不做數?”
    蕭芷娘站起身來,眼睛酸澀,不一會兒就溢滿了淚水。
    她轉過頭去看燕川,一滴淚從眼眶中滑落:“你……你為了我這樣大張旗鼓,值得嗎?”
    燕川微笑:“我早就想這樣做了,可我怕嚇到你。”
    薛蕭辭和明月等人手裏都拿著煙花棒,笑著望向他們。
    燕川滿是期許,凝望著蕭芷娘:“蕭姑娘,你可願意嫁給我?”
    蕭芷娘哪還有說不願意的理由,她對眼前的男子早就愛得深沉,如今萬事俱備,她隻想點頭,說她願意。
    可……她突然想起來。
    “你的家裏……知道嗎?”
    蕭芷娘忐忑且糾結,她大可以不問出來,反正等成了婚,一切塵埃落地。
    但她不願意。
    “當然願意了!你知道我家是如何的,不過你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見到我爹娘了。”
    燕川剛說完最後一個字,就聽到一個男人咒罵的聲音從下麵傳來。
    “臭小子!你成親一刻也等不了嗎?!你爹我都還沒到,怠慢人家姑娘怎麽辦?!”
    燕大人再一次被啪啪打臉。
    一輛豪華的馬車駛入街道,還沒有停穩,上麵的中年男人就下來了。
    一個保養極好的美婦人跟在後麵,看到他差點摔跤,趕緊說道:“你可小心些!大喜日子可別摔倒觸了黴頭!”
    說罷,男人回頭對美婦人幹巴巴笑了兩聲,又走回來攙扶美婦人下馬車。
    燕川有些不好意思:“芷娘,那便是我爹娘。”
    蕭芷娘抓住燕川的手腕:“那我們還不快下去!”
    等到了街道上,眾人臉上都掛著笑。
    燕父燕母看到蕭芷娘下來,笑得頗為高興。
    尤其是燕母,拉著蕭芷娘左看看右看看:“這就是芷娘吧?多好的人兒,你小子有福氣了!”
    她說著,把手腕上的玉鐲子扒下來給蕭芷娘戴上:“來,閨女,這是娘給你的見麵禮。”
    燕父不甘示弱,沒給蕭芷娘拒絕的機會,就讓人把自己準備的幾大箱子打開,裏麵都是金燦燦的黃金,珠寶,還有地契。
    “兒媳,這是爹給你準備的,我們燕家世代經商,除了燕川這一個狀元以外,別的沒有,就有的是錢,這些商鋪以後就交給你打理了。”
    “啊,對對!”
    燕母讓人抬過來一個精致的箱子,雖然比不上燕父準備的,可看上去精致許多。
    “這些金銀首飾都是我精挑細選的,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都買了點。”
    燕母把小箱子推給蕭芷娘,生怕她不接受。
    蕭芷娘手足無措地看向燕川,向他求救。
    燕川湊近蕭芷娘耳邊:“這是爹娘的一份心意,你就收著吧。”
    蕭芷娘隻好掛著笑,惶恐地道謝:“謝謝……”
    在兩位期盼的注視下,她喊出“爹爹”和“娘親”,惹得兩個長輩更高興了。
    燕母四處張望,鎖定住時兒:“你……是不是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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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兒反指自己,蕭芷娘還沒來得及把她叫過來招呼人,眼前一花,就看到燕母從自己麵前過去,到時兒跟前了。
    “時兒?”
    燕母示意身後的人過來:“這是我給你的見麵禮,你看看喜不喜歡?”
    所謂的見麵禮……
    就是……
    讓時兒看得眼花繚亂的衣裳,還有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奇玩意兒,時兒眼睛瞪得老大,一下子撲到燕母懷中,甜甜地喊了聲:“祖母!”
    “欸!”燕母笑開了花,燕父湊到時兒麵前:“時兒,祖父也給你準備了。”
    蕭芷娘想把時兒拉過來,被燕川製止。
    沒等來解釋,就被燕川拉著跑開了。
    他們跑過熱鬧的街道,到了一棵大樹下。
    大樹枝繁葉茂,上麵掛著不少的姻緣牌。
    燕川在姻緣牌上寫下自己和蕭芷娘的名字,準備去掛,當他夠不著。
    蕭芷娘在一旁笑:“你給我吧。”
    燕川把姻緣牌遞過去:“芷娘,你要怎麽掛上去?”
    “你抱著我。”
    這下輪到燕川臉紅:“我……”
    蕭芷娘調侃:“燕大人莫非抱不動?”
    “當然不是!我雖然是文弱書生,可也有能夠抱得起自家娘子的力氣!”
    自家娘子……
    蕭芷娘別過臉去,嘴角止不住地上翹。
    燕川把她托起,蕭芷娘尋了個好位置,把姻緣牌掛上。
    牌隨風動,燕川和蕭芷娘站在樹下。
    他們的手緊緊扣在一起。
    “芷娘,他們說在姻緣樹下掛了牌子的兩個人,會生生世世在一起,我也要與你一直在一起,這輩子不夠,下輩子,下下輩子,很多很多輩子,我都要同你在一起。”
    蕭芷娘望著他笑:“好!”
    朝郡在今晚,經曆了這一個月以來最熱鬧的夜晚,燕川特意免除了今晚的宵禁,煙花爆竹一直持續到第二次清晨,才漸漸停下來。
    明月、付心蓉、薛蕭辭和付新四個人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搬上馬車準備離開了。
    明月:“我們真的不去道個別嗎?”
    付心蓉:“離別怪傷感的,況且他們新婚燕爾,定有有不少話要說,我們悄悄地走就好了。”
    “也是!”
    明月拉過付心蓉,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付姑娘,你對薛蕭辭還有……嗯……嗎?我看你最近都沒有怎麽和他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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