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出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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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蕭辭虛弱地咳了咳:“明月……”
    明月望向他:“薛蕭辭,是幻象對不對?”
    薛蕭辭不忍心說出來。
    楚景回答說道:“不是幻象,我殺了他。”
    “你不要說話!”
    明月第一次在大家麵前這樣失態。
    付新被明月的吼聲驚醒,很快清醒過來:“明……明月……”
    明月眼含熱淚,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最終停留在楚景臉上。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了我師傅?!”
    “不殺他,你和薛蕭辭都會死。”
    明月怔住:“為……為什麽?”
    楚景簡單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明月,明月搖頭,也不知道是不願意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不會的,師傅怎麽會騙我?”
    明月抓住醫聖的胳膊:“師傅,你起來啊,回答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她頓時想起來了什麽:“對,奉歸來!我們還有奉歸來!”
    明月起身,朝著外麵跑去。
    “明月!”
    付新準備去追,回頭看到楚景的臉,嚇得愣在原地。
    “楚一一?!你不是死了嗎?你現在是人是鬼?!”
    付新打量起她的裝扮:“不,你是伊姑娘?!楚一一……伊姑娘……楚景……原來如此!你根本就沒死!”
    “不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得去找明月,萬一她出事怎麽辦?”
    付新說著,就要出去,沒想到,楚景比他先一步追出去。
    明月一路狂奔,進了高塔之中。
    她站在一道門前,不停摸索著上麵的紋路:“師傅,開關呢?”
    明月急得不行,越著急,就越找不到開關。
    楚景皺眉,拉開她,緊接著,一掌拍向那道門。
    門霎時碎開。
    明月僅僅呆滯了片刻,就進去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讓她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
    她看到了密室裏的棺材。
    楚景在看到棺材的時候,也有些詫異。
    付新追了上來,顯然被嚇到了:“棺材……?”
    明月慢慢地朝著棺材走去,棺材之中躺著的女人一點一點出現在她的視野。
    那樣相似的眉眼,明月喃喃道:“這……是誰?”
    楚景注意到了牆上掛著的畫,走過去看,是醫聖和一個女子的畫像,上麵醫聖看書,女子撫琴,好一個美好的畫麵。
    那個女子,長得與明月有七八分像,若不仔細辨認,真的會將她們認錯。
    楚景:“或許……是你娘。”
    明月抬起頭來,她也看到了那幅畫。
    “我……娘……?”
    “玄衣的父親,是百裏藥鋪上一任老板,他與你師傅曾經是過命的兄弟,江湖傳聞,玄衣的父親害死了你師傅的妻女,而你師傅為了報複,也給玄衣下了毒。”
    楚景把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你師傅也是你的父親,你中了毒,原本命不久矣,恰逢躍親王世子帶著薛蕭辭找來,你師傅看中了薛蕭辭的命格,為了救你,不惜使用秘術。”
    楚景頓了頓,接著說道:“逆天改命之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就算我不動手,你師傅也沒幾日好活。”
    “不……怎麽會這樣?”
    明月無法接受,楚景說的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
    “我師傅……是我父親……?”
    明月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哭著哭著,就笑了出來:“竟然是我父親嗎?”
    她無力地坐在地上,看著棺材裏早已經死去的女人:“我以為我是孤兒,是被師傅撿來的,現在告訴我,原來我也有爹爹和娘親嗎?”
    明月拿起女人的手,展開她的手心,上麵是一朵雪花樣式的東西。
    楚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奉歸來?!”
    明月拿起來,準備準備去救醫聖。
    楚景擋在明月麵前,伸出手去。
    明月淚眼婆娑瞪著她:“讓開!”
    “奉歸來救不了他。”
    “不可能?!”
    “他的命格通過陣法分給你們一人一半,沒了命格之人,如何能夠救活?”
    明月唯一的希望被楚景的話打碎。
    “就算救不了,我也不會給你的!”
    明月舉起奉歸來,準備朝著地上砸去。
    楚景眼疾手快,從她的手中搶了過來。
    灼熱的溫度險些燒傷她的掌心。
    明月過去搶:“你還給我!”
    楚景拿出匕首,指向明月:“奉歸來給我,我不會傷你。”
    明月譏諷地看著她,笑了出:“楚一一!不,你不是楚一一,我應該叫你楚景,還是影殺?”
    付新愕然:“影殺?!你是影殺?!”
    這下,付新才注意到楚景手中的那把匕首,與在朝郡那會兒他看到的匕首一模一樣。
    “哈哈哈……”
    明月有些瘋癲,笑了出來,“沒想到吧,我們都被她耍得團團轉!什麽阿楚,什麽伊姑娘,什麽楚一一,都是假的!她至始至終都隻是楚景,是那個我們一直在找的大魔頭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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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發了狠地瞪著楚景:“你殺了我師……殺了我父親,我不會放過你的!”
    “還有你!”明月指向付新,“你也是!你當時在場,你為什麽不阻止她?!”
    付新啞口無言。
    “今日,我會送你們出穀,過往情誼就此了斷,下次再見,我們便是仇人!”
    這個結果,對楚景來說,意料之中。
    她收回匕首,捏緊奉歸來:“我尊重你的想法。”
    拿到了奉歸來的楚景,不再過多地停留:“告辭!”
    “站住!”
    付新追出去:“影殺!你給我站住!”
    大家都出去了。
    密室裏就隻剩下了明月,她頹然地看著裏麵的女人,泣不成聲。
    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女人手上,明月直直跪下:“娘……對不起,是孩兒不孝,這麽多年……都不曾知道你的存在。”
    如果不是她曾經服用過奉歸來,和它之間有特殊的感應,根本就不知道奉歸來竟然在自己娘親的手裏。
    付新追出去,就沒再看到楚景的人。
    楚景攙扶著於白出來,薛蕭辭跟在後麵,付新與他們相遇。
    付新趕緊說道:“阿辭,於白,你們快過來!她就是影殺!”
    薛蕭辭和於白都看了一眼楚景,沒有露出任何的意外。
    “你們……都知道了?”
    於白說道:“主子,我想去看看明月。”
    楚景鬆開攙扶著他的手,沒有阻攔。
    付新不可置信瞪大雙眼:“主子?!你們……”
    他盯著薛蕭辭,眉頭緊皺:“阿辭,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薛蕭辭:“剛才。”
    “她親口承認的?”
    “嗯。”
    “殺了她!影殺作惡多端,殺人無數,隻要殺了她,就是為民除害!”
    付新不過眨眼間,楚景就已經將匕首抵在薛蕭辭的脖子上了。
    動作快到付新根本看不清楚她。
    “你們兩個加起來,都近不了我的身。”
    “你放了阿辭!”
    楚景漫不經心看了一眼於白去的路:“等於白回來,我自然會放了他,前提是你足夠聽話。”
    ——
    於白拖著受傷的身體,來到明月身邊。
    明月眼睛腫得像核桃,於白伸出手,想去擦掉她睫毛上殘留的淚痕,被明月一掌打開。
    於白差點沒有穩住身形。
    “你還來幹什麽?”
    “我來看看你,來向你道別。”
    啪——
    明月用力甩了於白一掌,於白雙手撐在棺材邊緣,才避免倒下去。
    “你和楚景認識多久了?”
    “十三年。”
    “十三年?於白,你真的不錯!”
    明月往後退去,她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眼前這個人一樣。
    “為了幫楚景得到奉歸來,竟然不擇手段,玩弄我的感情?於白,你讓我惡心!”
    “不是的……”
    於白想要解釋,卻在看到明月眼中濃濃的厭惡和憎恨時,怎麽也說不出來那些蒼白無力的話。
    “你走吧。”
    明月輕聲說道,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和於白過多糾纏了。
    於白雙手死死扣住棺材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著白。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的緣故,於白感覺自己胸口疼得厲害,就連呼吸也不順暢。
    他低下頭,不敢去看明月,卻又想把明月的樣子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於白回憶起昨日,他和明月在池塘邊喂魚的場景。
    想起那晚,明月戴上他簪子的時候。
    想起很久之前,明月拉著他跑的樣子。
    良久,於白沙啞的嗓音艱難吐出一個字來:“好。”
    隨即,轉身準備離開。
    明月叫住了他:“等等。”
    於白無神的眸中重新煥然生機,轉過身去,看到明月手中拿著那根雛菊桃木簪子。
    “還給你。”
    於白:“簪子……其實不是我買的。”
    明月眼中,好似有什麽東西碎裂了。
    她苦笑:“連簪子也……”
    明月用力掰斷簪子,鬆開手,斷成兩半的簪子掉在地上。
    “從今往後,我與你們之間的情誼,猶如此簪,一刀兩斷!”
    於白張了張口,他是想說些什麽來安慰明月的。
    可話到了嘴邊,他怎麽也說不出來。
    明月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怒聲吼道:“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於白猶豫片刻,終究是走了。
    明月凝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樓梯間,她再也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她吩咐啞仆,將穀中的四個人送出去。
    從此之後,藥王穀上隻有她和啞仆們了。
    楚景、於白和薛蕭辭,以及付新到了南岸碼頭,他們之前在這裏上船,短短一個月,已經物是人非。
    付新想要抓住楚景,被薛蕭辭攔下。
    “我們不是她的對手。”
    楚景帶著於白,轉身離開。
    付新咬牙,很不甘心:“阿辭,我們就這樣放她走了?!”
    “要抓住她,需得有萬全之策。”
    他們四個人的一舉一動被樓上的喬蘇木完完整整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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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蘇木露出滿意的笑:“看來,影殺已經拿到了奉歸來。”
    茶杯重重放下,喬蘇木喊道:“來人!”
    一個黑衣人從暗處飛出:“世子!”
    “盯著楚景的一舉一動,今晚動手!”
    “是!”
    ——
    江都府:
    今日的江都府格外熱鬧,因為是府尹的千金和謝家小將軍成親的日子。
    紅毯鋪滿了全城,不管是誰,隻要說上一句祝福語,就能得到賞錢。
    付心蓉穿著鳳冠霞帔,安靜地坐在喜床上。
    她藏在袖中的手不受控製地捏緊,暴露此時她內心的不安。
    付心蓉的思緒回到半月前,她被付家巡禁足,不得踏出院子半步,一開始,她鬧絕食,付家巡責罰了幾次,發現付心蓉軟硬不吃,幹脆斷了她的夥食。
    就在付心蓉被餓得幾近昏迷時,一雙手把她扶了起來,給她喂了粥。
    她意識模糊,憑借著本能去吞咽吃食,卻沒看清楚那人的臉,隻隱約記得,女人哭了,還用手撫摸她的腦袋,說她命苦。
    第二天,她又見到了那個女人。
    女人臉色很蒼白,行動也有些不便,不過她臉上的笑讓付心蓉看著很溫暖。
    付心蓉說:“我們怎麽長得這麽像?難道我娘親真的有姐妹嗎?”
    女人又哭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一味地吩咐她多吃些。
    之後的兩天,付心蓉都見到了女人。
    但女人的狀態一日不如一日。
    付心蓉問她怎麽了?
    女人搖頭不語。
    之後,女人就沒再來過了。
    當天,付家巡解了她的禁足。
    付心蓉暗中調查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人,翻遍了整個付府,一點線索也沒找到。
    最後,她把目標鎖定在禁地。
    然後,她看到了那個女人。
    女人麵前站著一個男人,他們看上去發生了十分劇烈的爭吵,後來,女人妥協了,喝下男人遞過來的酒。
    沒多久,女人就吐了血。
    男人轉過身來,付心蓉看清楚那人的臉,竟然是付家巡。
    付心蓉捂住嘴,才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等付家巡離開後,付心蓉過去查看女人的情況。
    女人看到她來,有些害怕,又很是歡喜。
    “你還是來了。”
    “你究竟是誰?”
    “如果我說……我是你娘,你相信嗎?”
    女人沒有說很多,因為她喝了毒酒,身體支撐不了她說太多話。
    付心蓉想找大夫來,被她拒絕了。
    女人讓她一定要嫁去謝家,謝家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約束付家巡的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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