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無寒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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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天經曆了王福平的魔鬼訓練後,夜無寒今天一早起來就渾身酸痛,甚至於感覺手腳都快不屬於自己了。
“呃……訓練過度了嗎?”夜無寒費勁地起了身,看向窗外。
此時太陽似乎已經很高了,一股熱氣從屋外傳來,刺眼的陽光讓夜無寒不由得遮了遮眼,隨後強忍著疼痛下床穿鞋。
一打開房門,夜無寒就聞到了炊煙氣,有些好奇地走向廚房,恰好看到王福平正在燒火,鍋裏也不知道在煮什麽,湊近一看,發現裏麵是一鍋的粥。
夜無寒看向王福平,聲音有些嘶啞道:“老頭,今天怎麽想起來做飯?”
平時基本都是夜無寒掌管著家裏的溫飽,今天這一見,倒是有些暖心。
王福平揩了揩額頭上的汗說:“這不是你今天起太晚了嗎?沒想到你也有比我起得晚的時候啊。”
夜無寒並不在意他的調侃,而是說:“這頓也當是午飯一起了吧。”隨後走回客廳坐下看《劍術基礎》。
想必王福平也煮得有些時候了,沒過多久便端著兩碗粥走了出來,把粥放到桌子上後又回廚房端出了一些鹹菜和昨天剩下的醬牛肉。
王福平坐下準備開動,卻發現夜無寒遲遲沒有動筷,而是在思考些什麽,他用左手在夜無寒麵前晃了晃,好奇道:“臭小子,你怎麽了?你怕不是嫌棄我的廚藝?”
夜無寒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不是,隻是想起了昨天的訓練,而且……”夜無寒端起粥喝了一口,冷嘲道:“做碗粥需要何等廚藝?”
王福平聽到這話隻得尷尬地笑了笑,聽到夜無寒提到訓練,他又說:“今天的訓練就先算了,昨天的訓練強度已經夠你喝一壺了,而且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你應該是懂的,今天我就給你傳授一些打獵的理論知識吧。”
王福平已經快奔五十了,從未有過一男半女,他的這身本事斷代了實屬可惜,所以他就想著把自己的衣缽傳給夜無寒,盡管夜無寒不愛搭理他,也不像其他的小孩那般粘人,但是夜無寒對他的照顧王福平一直記在心裏,對於王福平來說,夜無寒就是他的兒子。
夜無寒毒舌的嘴又狠狠地打擊了一下王福平的自信心:“你這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也懂得講理論?怕是你講一大通我也隻覺得狼嗷雞鳴。”
王福平一臉問號,疑惑道:“啥狼啊雞的?去去去,什麽東西,你別看我像一個粗人,其實我對書文一字不通。但是我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可是很擅長的!”說著,他又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膛。
這一句話差點讓夜無寒腦細胞打結,明明王福平說的都是人話,但是為什麽他聽不懂呢?
在王福平的說笑聲中,這頓飯終究是吃完了。
當夜無寒收拾完碗筷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王福平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一塊木板,用竹子搭的三腳架撐著的,手上還拿著夜無寒平時用的毛筆。
“整完了?來臭小子,讓你看看我的實力!”王福平招呼夜無寒過來坐下。
夜無寒看著他拿著自己的筆,發出了靈魂拷問:“你,會寫字?”
“額……”王福平一臉懵逼地看向夜無寒,有些不爽:“我不會寫,我還不能畫了是吧!”
夜無寒找了個板凳端正坐下,靜靜地看著他。
王福平見他坐下,就開始拿起毛筆畫了起來,嘴裏還念念有詞道:“來,我們假設這是野豬……”
王福平畫完後隻見上麵赫然是一個前有頭,中有圓,後有尾,自己頭上還有兩個月牙一樣的東西,中間的圓上還用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線修飾,抽象至極。
夜無寒看完他的畫後,打斷道:“你講野豬,畫隻王八幹什麽?”
“啊?”王福平有些奇怪地重新看了眼板上的畫,篤定道:“這哪裏像王八?你看他有頭對吧?還有獠牙是吧?圓圓的肚子也有吧?再不計,這豬尾巴你也應該看得出來吧!”
夜無寒無語,沒有再回懟,說實話,有時候真不怪夜無寒沉默,一切的果,皆有它的因。
隨後就是王福平作為百花村資深獵戶的專業捕獵技巧了,夜無寒仔細聽了半天,發現省去他中間吹自己那些什麽一拳打爆一頭豬之類的話外,他的這些技巧確實實用又專業,看來名聲確實是靠他自己打出來的。
一個下午,王福平渾然不見往日的邋遢和犯困,居然精神抖擻地講了半天也不知道停,這讓夜無寒重新刷新了對他的認知。
晚上,夜無寒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所以王福平就開始利用夜無寒的免費勞動力了,晚餐?自然就是夜無寒的事了。
當夜無寒將飯菜端上桌以後,發現王福平還在睡覺,心想:想必是講累了。
正當夜無寒心有所感之時,王福平一下子就從躺椅上飄了過來,直接趴在桌子上幹起了飯。
夜無寒覺得應該收回剛剛的想法,然後也坐下安安靜靜地吃了起來。
王福平扒拉著嘴裏的肉,看向夜無寒:“小子,今天聽了這麽久,學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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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寒略微點了點頭。
其實夜無寒不管前世還是今世,天賦一直都隻能算得上一般,不好也不差,不過這一世的夜無寒比上一世努力萬倍,從小就開始看各種關於這個世界的書籍,掌控理論知識,再不是當初那個隻會扇卡牌的小屁孩了,畢竟也都九十多了,哪能那等頑劣。
王福平嘴巴吧啦得停不下來,又說:“我已經給你計劃好了,後天不是去上學堂了嗎?我明天就不先讓你練習身體素質了,明天就讓我看看你看了這麽久的劍譜,現在能做到何種地步。”
夜無寒眼睛一亮,確實,理論終究比不上實戰來的更有用。
這頓飯,很快便結束了,王福平的幹飯速度,夜無寒以為,他敢稱全村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夜無寒來到自己親手打造的浴室,準備洗個澡,雖說是浴室,但是也僅僅是有一個木製的蓬蓬頭,通過管道連接外麵的水缸罷了,夜無寒第一次提出製造這東西的時候,王福平就驚訝過:“你小子還真是個人才!我怎麽想不到這麽方便的東西,每次洗澡總是要接一盆的水太麻煩!”不過,若是王福平都能想到,那夜無寒也定然會相信母豬會上樹。
夜無寒睡眠質量並不好,所以總喜歡坐在陽台上看向南方。
王福平本來是不喜歡洗澡的,基本一個月洗一次,但自從夜無寒的強烈不滿後也開始學起了那所謂的‘娘們德性’。
王福平一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夜無寒正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深望著南方,點點星光映著夜無寒那白皙的臉,深沉的眸子也在清冷的月光下略顯傷感。
王福平最見不得這場麵,直接走上前去活躍氣氛:“小子,又在看那裏做什麽?你昨兒跟我說的那姑娘就在那嗎?我尋思你倆到底咋認識的?這姑娘怕會飛不成?”
夜無寒被打斷思緒,腦中的橘紅麗影也消失了,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責怪王福平,隻是淡淡地回道:“是啊,她會飛,早就飛到了我的心裏。”
王福平是個粗人,自然是不懂得這裏麵的隱喻,趴在陽台的竹欄上:“那她應該是個神仙吧?我聽說凡人可以得道成仙!沒想到是真的。”
夜無寒被王福平這句話整得更加低沉,微聲道:“倘若真有得道成仙,我也真想當當看。”夜無寒認為,成了仙,應該就可以與她相遇了吧。
“那她現在在哪?北荒嗎?”王福平越加好奇了,他自夜無寒兒時起就看不懂他,現在倒是可以多了解一下他。
夜無寒自嘲般搖了搖頭,語氣中似乎帶著一點哀傷:“她無跡可尋,但又無處不在。”
王福平聽完大腦直接懵逼了,得,他現在更不懂夜無寒了。心想:你就欺負我老王是個沒文化的人。
王福平自然是不願一直跟夜無寒在陽台上吃冷瑟的晚風的,聊了一會就回到自己的屋裏呼呼大睡起來。
夜無寒聽著王福平臥室發出的雷鳴般的呼聲,心中越發地感激王福平,至少,很少有人這般關心他。
即便是在北荒,深夜的風也依舊寒人骨,夜無寒也走回房間睡了。
……
次日,夜無寒由於不錯的體質終於不再酸痛,他如往常一樣為王福平準備好了早餐,隨後叫醒了王福平吃飯。
夜無寒吃完飯就提前去準備東西,畢竟今天還要去秘密基地。
如同上次一樣,經過兩個小時的跋山涉水,兩人來到了秘密基地。
山洞內,王福平選了把木劍拿了出來,遞給夜無寒道:“諾,之前張嬸兒的傻兒子打賭輸給我的。”
夜無寒嘴角抽搐了一下:“嗬,你真是無惡不作啊。”
“哪裏的話!是他自己要跟我打賭的,誰讓他惦記我手上的雞。”王福平反駁道。
夜無寒隻能順從他說:“嗯,你說的對。”
王福平突然站起身,握緊拳頭:“小子,現在開始,你就用你那些所謂的劍術攻向我!”
夜無寒也不多說什麽,回想著劍譜上的最基礎的劍術,迅速刺向了王福平。
在王福平眼裏,夜無寒的速度好像被放慢了好幾倍,一個側身就躲過了,剛想嘲諷一句,哪知夜無寒直接反手一劍橫劈王福平的腰部。
王福平雖然被驚住了一下但是也還是迅速反應過來,一個彎腰躲過了這一擊,夜無寒仍然沒有停下,又是一記下劈,王福平這次早有預料,應付得得心應手。
隨著夜無寒連續幾次的上挑,橫劈,下砍後,夜無寒終於停了下來。
夜無寒喘了幾口氣,說:“一擊都沒中嗎?”這倒是讓夜無寒有些許驚訝。
王福平雖然一臉輕鬆,但是也有些驚愕:“沒想到還是個連招,可以啊你小子!”
聽著王福平的讚賞,夜無寒卻是否定地搖了搖頭:“一下都沒打中,不值得認可。”
王福平見狀也不再廢話,直接了當道:“再來!”
兩人你來我往,盡管多數都被王福平躲過,但是夜無寒最後的滑步側身卻是讓王福平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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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寒滿頭大汗,看著王福平道:“繼續?”
王福平摸了摸自己的腰子:“先休息一會兒吧,哎喲,我這老腰,你下手真狠啊!”
夜無寒放下木劍,坐在了王福平對麵的板凳上,自言自語道:“還不夠,這遠遠不夠。”
看見夜無寒神神叨叨地,王福平的疑惑心又上來了,問道:“小子,你到底為什麽要變強啊?其實你不這麽努力老子的這些家產你也是可以享受下半輩子的。”
這話倒是不假,王福平雖然隻是一個獵戶,但是卻是個資深的獵戶,一身熟練的捕獵手段讓他年輕時賺了不少錢,王福平家在整個百花村都算的上是最有錢的那一批了。
夜無寒眼神堅定地說:“不,並非這些無聊的原因。我隻是為了……”
“什麽?”王福平的好奇心一下子迸發開來。
“她。”夜無寒最後補充了一個字。
王福平腦瓜轉了半天,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問:“是不是你那個姑娘?”
夜無寒肯定地點了點頭。
王福平也沒笑話他,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子,這我懂,畢竟我年輕時也……”王福平說到這裏,卻是突然停頓了下來。
夜無寒看向他,發現王福平的眼中竟然有一種名為悲傷的東西,夜無寒畢竟比王福平年長,一下子便明白了,也隻好保持沉默。
“哎,罷了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別提了,小子,等會我再傳授你一些戰鬥技巧,雖然我不會用劍,但是一些實戰技巧我倒是知道的多。”王福平一下子將悲傷拋之腦後。
接下來的一個早上,夜無寒都與王福平磨煉著戰鬥的意識。
下午,王福平把他之前選的那把劍給了夜無寒,還抬出幾個木人,讓夜無寒熟練一下真正的劍。
看著夜無寒揮舞著長劍一次又一次地劈向木人,王福平突然在夜無寒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他年輕時也同夜無寒一樣,有著暗戀的女人,可就因為村莊之間的戰鬥與紛爭,那個女人終究是死在了戰火之中,王福平此時希望夜無寒以後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的女人,而不要像他這般,孤獨終老。
王福平正思索著,突然‘鐺’地一聲巨響,夜無寒的劍居然直接斷裂成了兩半。
夜無寒看著手中的殘劍,一臉質問地看向王福平,那眼神仿佛說:“老頭,你給我的什麽垃圾貨?”
王福平被夜無寒盯得有些不自在,連忙解釋道:“我記得這把劍的主人是隔壁村的,上次我的斧子把他的劍震了下來,可能,額……用力過猛?”但是他也突然找到了借口般說:“所以說嘛!我就說了劍不頂用,你還不如跟我一起練斧子。”
夜無寒沒有在意他的話,拿起一旁木桌上的木劍開始練習了起來。
看著夜無寒即便劍斷了也要努力變強的模樣,王福平內心那叫一個愧疚,夜無寒就是這樣,即便他自己確實是不在意,但是別人要考慮的就很多了。
王福平思來想去,最後對正在練習的夜無寒說:“小子,別傷心,等今年冬天商隊來了,我買些材料,我後麵親自給你打造一把劍。”
夜無寒停了下來,倒不是因為老頭的良心發現而感動,而是有些質疑道:“你還會打造武器?”
王福平不服氣地說:“你就這麽看不起我?你看那邊。”王福平指向對麵武器櫃的角落,那裏當著許多鐵匠專用的工具,驕傲道:“你以為那些東西為什麽在這?我有時候就會打打兵器什麽的,隻是在家裏的話,怕太吵了而已,我還是全村數一數二的鐵匠呢!”
夜無寒滿臉譏諷:“全村就兩個鐵匠吧,要不是之前隻知道牛鐵匠,我還以為我們村隻有一個鐵匠。”
“你!你給我等著!看我以後那把絕世神兵在你眼前晃!”王福平炸了毛。
夜無寒不以為意地繼續練習。
夕陽西下,夜無寒和王福平也準備回去了。
王福平吊兒郎當地走在前麵,喝著小酒,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夜無寒也是慢慢地在他後麵跟著。
王福平覺趕路實在無聊,看向身後問:“小子,你那姑娘什麽時候帶給老子看看?”
夜無寒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沉默。
就這樣,一路上有對人影,一個不停問,一個卻永遠沒有回答。
夜晚,夜無寒看著窗外皎月,眼中滿是堅定:
阿離,我一定會變得更強,我們一定會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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