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深似海不歸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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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們!都起來了,快快出來集合!”一道豪邁粗獷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夜無寒瞬間清醒,一下子從爬了起來,穿上軍甲跑了出去。今天是他第一天入營,可不能過多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著陸陸續續跑出來的士兵們,元斬一個接一個地點著人數,過了不久,所有人基本都到齊了。
    “嗯,好,大家今天動作很快。”元斬見人已到齊,準備開始發布今天的工作,可他突然感覺不對,摸了摸下巴又點了一遍人,發現居然少了一個,而那個位置就是秦流的,他質問道:“秦流人呢?怎麽又是這小子!”
    正當元斬準備發火時,一道倉促的聲音傳來:“唉唉唉,來了來了!我來了!”秦流在帳中睡得太死,聽到元斬的怒喝才後知後覺地跑了出來,他連忙歸隊站好。
    元斬看到秦流,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們,哪裏有一點軍人的樣子!今天集合敢遲到,明天打仗你們就敢當逃兵!”
    秦流一聽,這不陰陽他嗎?但是現在元斬正在氣頭上,也隻能在心裏暗罵一聲。
    看到人終於到齊,元斬這才正式發布今天的訓練任務:“由於咱們這隊裏有新兵到來,所以今天的訓練就要稍微偏基礎一點。”說罷他右手指向東方,吩咐道:“今天你們就從這兒,跑到那邊虎嘯營,來回個三次就行了,我今天有點事,所以就不陪你們跑了,秦流,張圖,文傑,王風,你們四人各帶領一支隊伍,人你們自己安排,就這樣,早點完成早點休息,各隊也要相互監督,誰要是敢偷懶,嗬嗬,看我不回來扒了他的皮!”
    “不是昨天才跑了那麽遠的路嗎!老東西你真不夠意思。”秦流一陣吐槽。
    “哼!那我讓你扛個木頭跳過去夠不夠意思?”元斬瞪了他一眼。
    秦流一下子就慫了:“哎!別別別,我可不想等會走不動道。”
    元斬又是冷哼一聲,隨後先行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選人環節了。
    秦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夜無寒,迅速在人群中找到了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夜無寒,走到他麵前,招呼道:“大哥,你來我隊伍吧。”
    “嗯。”夜無寒回過神後下意識答應了下來。
    之後十來分鍾,各個隊伍終於就位,全部整齊地集結在不歸營門口。
    “好了,大家準備好了我們就準備開始了,看看哪支隊伍更快!”秦流一臉熱血地捏了捏脖子。
    王風一點也不服輸道:“自然是我的天王蓋地虎隊更快。”
    “哈?你那玩意能跟我的無敵霹靂神勇無敵迅疾如雷隊快?”秦流鄙夷道。
    “廢話少說!”張圖實在受不了這兩個幼稚的小鬼。
    秦流見狀也不在跟他掰扯,高聲宣布:“好,等會我數到一我們就開始。”隨後,他不著痕跡地給身旁的夜無寒使了個眼色,夜無寒自然懂得他的意思,這心思太好猜了。
    “一!”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秦流和夜無寒已經拔腿就衝刺了出去,直到他們跑出十來米,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
    “可惡!奶奶的!這個混蛋!”王風怒不可遏,“跑。”他往後一招手,他的隊伍就跑了起來。
    “怎麽直接數到一?臭小子!還有那個新來的怎麽跟他一個德性!”張圖邊跑邊吐槽。
    “追啊!老子不信還跑不過兩個兔崽子!”
    “隊長!你怎麽不提前打招呼就跑了啊!”
    “我才不會輸給你們兩個混蛋!”
    夜無寒和秦流的身後傳來一片叫罵聲,一大群的人緊跟在他們身後。
    看見這陣仗,秦流痛快急了,一臉驕傲地對跟在自己旁邊的夜無寒道:“看到沒,這動力不一下子就來了?”
    夜無寒也頓覺秦流的機智,略微誇讚道:“難怪長官會讓你獨自帶支隊伍。”
    “那是,沒人比我更懂人心。”秦流的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夜無寒轉頭又看了看那群人,他們的臉上無不帶著被欺騙後的憤怒與狂躁,好心提醒道:“我建議你跑快點,看他們的樣子被抓到後你定會被好生伺候一番,我先走了。”說完,夜無寒突然提速,一下子超過了秦流。
    “啊?”秦流有些不解地回頭看了一眼,下一瞬,他的速度也提高了一個檔次,勉強緊跟在夜無寒,嘴裏惶恐道:“我奶奶個腿的,他們怕不是要把我燉了才罷!大哥,你等等。”
    夜無寒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沉默極速前行,心中不斷計劃著:今天經過這一上午的折騰,估摸著下午也不會再有什麽過多的訓練了,我得抽空去找些工具和材料做間浴室了,廁所看來沒辦法了,隻能暫時用軍裏的茅廁了。
    秦流跟在夜無寒身後,發現自己一時竟不能跟上他,有些驚訝道:“大哥,你吃什麽長大的,比我這入伍三年的人還能跑。”
    “天賦。”夜無寒十分敷衍地回答道。
    其實哪裏他哪裏有什麽天賦,一切的一切不過是過往的經驗和努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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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無寒又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問道:“你今年多大。”秦流看著跟他現在的年紀差不多。
    “今年剛十八,咋了?”秦流誠懇地回道。
    “你的意思是是你十五就參軍了?”夜無寒對於這個與他同歲的青年產生了好奇。
    “啊,你說這個啊,我是當初是被強行帶過來的,那年的大征兵你不知道嗎?”秦流有些疑惑,轉念一想,又道:“也對,你那時應該還在北荒。”
    夜無寒聽此便明白這是戰亂年間的特點了,強製征兵,隨後也沒過多在追問下去,繼續趕路。
    一連跑了十幾公裏,兩人的體力有些跟不上了。
    秦流看著不遠處的營帳,氣喘籲籲道:“大哥,那裏就是虎嘯營了,還有最多兩公裏。”
    夜無寒也沒好到哪裏去,滿頭大汗地點了點頭。
    “哈哈哈!小子們,跑不動了吧!”後方突然傳來張圖的聲音。
    “靠!他們追上來了,大哥,我們快跑。”秦流說罷又加快了速度,夜無寒也會意地提速。
    張圖見兩人突然加速,又不免有些擔憂,大吼道:“喂!你們兩個臭小子別太過頭了,等會暈倒了才好!”
    但此時兩人已經跟他們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又因為轟鳴般的奔跑聲,更是不可能聽到了。
    “所有人警戒!所有人警戒!前方疑似有敵人出現!”虎嘯營了望台的士兵敲響了銅鼓。
    “眾將士聽令!裝備好武器,隨我出征!”
    “是!”
    夜無寒和秦流跑到接近虎嘯營的時候,虎嘯營突然營門打開,一大群裝備好的士兵衝了出來。
    “啊?這什麽鬼?”秦流一臉疑惑。
    兩人趕忙停了下來。
    後麵的大部隊也發現了不對勁,跑到兩人身後後停下。
    “這是怎麽了?”王風也感到十分困惑,自己軍營跑個步怎麽還要被這般接待?
    “吾乃長城守衛軍虎嘯軍將軍蒙刑!來者何人!”虎嘯軍大部隊前的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喝道。
    身為老兵的張圖一下子就知道這是鬧了個烏龍,趕忙上前解釋道:“我們乃是長城守衛軍不歸軍的,這次我們長官讓我們從不歸營跑到虎嘯營,來回三次,實屬誤會。”
    聽到不歸軍,蒙刑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嘲諷道:“嗬!我道是誰的兵,這般莽撞,原來是那個蠢蛋的兵,罷了,看來你們是犯了頭呆,便饒了你們這一次吧。”
    秦流可聽不慣這話了,他雖然平日裏總跟老東西頂嘴,但是他發自內心地尊重和敬佩元斬,哪裏輪得到他人指染?憤然道:“我呸!就憑你也配評價老東西?我們你們虎嘯營也好不到哪裏去,都是這等的虎頭虎腦,尤其是你,脖子粗臉又黑的,怕不是被鬼上了升,你活不過十五!”
    蒙刑哪裏被一個毛頭小子唾罵過,用力一砸手中長戟,磨牙切齒道:“呀呀呀!豈有此理!你這廝怎敢這般羞辱於我!莫不是找打!”
    “你算個什麽玩意兒?就憑你?我們長官一刀就砍了你的項上頭顱!”秦流越罵越起勁。
    蒙刑被氣得臉都漲紅了,威脅道:“你怕不是想與爺爺我切磋一下武藝!”
    “來啊!誰怕誰!”秦流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張圖眼見事態越來越不妙,趕忙上前勸道:“蒙將軍,你怎麽能跟一個小娃子計較呢,你久經沙場,不能欺負一個小犢子不是?”
    “嗬!誰讓這小牛犢子氣我!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你們不歸軍今日不打聲招呼就擅闖我的地盤,你們所有人跪下給我們磕個頭,這件事就算了。”
    “不是你以為你誰!誰規定我們不能在這跑步的,軍中有規定過嗎?還磕頭,你今天辱了爺爺我,沒讓你磕頭就不錯了!”秦流哪裏受得這點委屈。
    蒙刑確實麵色一沉:“這麽說,你們不歸軍的這群廢物想跟我們軍隊切磋切磋?”
    不歸軍雖然在眾多軍隊裏算不上有多優秀,但是軍中所有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好!那我們兩個軍營就比試比試!今日弟兄們都累了,明日再戰如何?”張圖此刻再不顯恭敬,而是滿臉嚴肅。
    “好啊!來,你定個地方。”蒙刑一點也看不上這支三流軍隊。
    “就在此處!”張圖堅定道。
    “好!明日若是沒見到你們不歸軍的人,我定然會向四麵軍營傳你們的醜!我也不欺負你們,你們出多少兵,我就出多少!”蒙刑大手一揮,轉身收兵離去。
    此刻,不歸軍所有人的心裏都被狠狠地刺了一刀,無不滿麵憤然。
    “張叔,你……”秦流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張圖,他沒想到平日裏從來都是和事佬的張圖今日也會這般衝動。
    張圖拍了拍秦流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們不歸軍,從來都不會被別人踩在腳下,對吧?”這句話,像是說給秦流聽,又像是說給整個不歸軍聽。
    “對!”幾乎是同時,所有人都高喊了一聲,除了夜無寒。
    對於一個昨天才正式接觸的軍營,夜無寒實在說不上有太多歸屬感,也不也怎麽理解這股熱血的意義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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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眾將士聽令,現在極速歸營,該練習的練習,該準備武器的準備,明日,我們定要拿出十二分士氣挽回我們的尊嚴!所有事我都會去跟長官稟報的。”
    “是!”
    ……
    “黃將軍,這個小子我看過了,很不錯,我想將他納入我不歸軍,你幫幫忙。”元斬一臉恭敬地看著眼前正坐在桌子前的黃術文。
    黃術文看著桌子上的那張紙單若有所思:
    力量:8滿分十分)
    速度:9滿分十分)
    耐力:10滿分十分)
    智力:不會測,比我聰明。滿分十分) 廚藝:100滿分10) 王者能量:無。
    軍隊經驗:無。
    看著黃術文抽著大煙看了半天,元斬有些坐不住,質問道:“這難道還夠嗎!現在不是緊需用兵嗎?這麽好的苗子,還是自願的,軍方肯定需要重用啊!”
    黃術文搖了搖頭道:“不,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一:這張紙條格式不符合征兵條單;二:他可以參軍,完全可以,不過,不能進你不歸軍。”
    “為什麽!他都說了要來我這邊。”元斬急了。
    黃術文抽了一口煙:“現在前線急需戰士,所以……”
    元斬一聽,臉都白了:“不可能!我絕不會讓他去前線,現在前線戰況緊急,魚龍混雜,甚至還有諸多魔種,你這是讓他去送死!”
    黃術文也有些不耐煩了,一拍桌子,大喊道:“正是因為如此才需要他去!他隻是個新兵蛋子,死了不可惜,可要是你們這些有經驗的兵和將軍死了那才可惜!他對你來說有那麽重要嗎?”
    元斬一時竟有些答不上話來,或許是因為夜無寒那天的話,或許是他的廚藝,或許是因為他與秦流關係不錯,元斬打心底裏想將他留下,留在自己軍中。
    黃術文沒再說話,讓元斬自己慢慢思考,拿起一旁的資料看了起來。
    小小的房間裏,隻有人的喘息聲。
    突然,元斬一手拍在桌子上,下定決心道:“我決定了!”
    “嗯?”黃術文有趣地看著他。
    “我要不歸軍成為前線軍隊!”
    “什麽!”黃術文一屁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嚴肅道:“老元!你這是把你不歸軍的將士們往火坑裏推!”
    如今的戰況,不歸軍若是想進去前線作戰,軍方高興還還來不及。
    “老黃!我沒開玩笑!”元斬一臉堅定。
    “你瘋了!你不歸軍明明可以好好待在後方處理一些小事,非要去送死,別人都巴不得不被征過去,你到底想幹什麽!就為了個新兵,值得嗎!”
    元斬卻是釋然一笑:“不,老黃,你這次算是沒有看清我了。不僅僅是為了那個新兵,而是我剛剛突然想到與其苟活在後方,不如真正意義上為河洛做點貢獻,快點結束這無休止的戰爭。正是因為少有人敢上前去抗,所以我們的戰爭才一直連綿不絕,老黃,難道你不懂得這點嗎?”
    “你……”黃術文與元斬共同作戰過十幾年,對他再熟悉不過了,知道此時他已經下定決心,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他隻能放下大煙,從桌櫃中拿出一張紙單,歎了口氣道:“隻要超過百分之二十的人同意,那就把這紙單再拿給我,我去申請。”
    “嗯,謝了。”元斬收下了那張紙單,轉頭離去。
    黃術文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元斬停步,問道:“什麽?”
    黃術文用手指掐了掐鼻梁,聲音嘶啞道:“以後,多保重。”
    如今的前線戰況不容樂觀,可謂用慘烈來形容,這也無疑幾乎宣告了元斬和他的不歸軍的死刑,能回來,都隻是運氣了。
    元斬淡然一笑:“嗬,老東西。”隨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
    元斬回營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他一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給他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麽事,趕忙闖了進去。
    “喝!哈!”
    元斬看到將士們是在訓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長官,你回來了。”張圖見元斬回了營,上前問候。
    “嗯,弟兄們這是在幹什麽?我有吩咐他們做這些嗎?”元斬有些疑惑。
    張圖否定地搖頭道:“不,是因為今天發生了一點事,我這有個消息要稟告你一下。”
    “巧了,我這也有個消息正打算跟你們說。”
    “那,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元斬猶豫地摸了摸口袋道:“你先說吧。”
    張圖點點頭,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元斬一五一十地稟報了。
    “竟有這等事!這蒙刑這畜生真是囂張,之前不就是搶了他一次功勞嘛,竟敢趁我不在欺負我的兵。打,必須打!”元斬破口大罵道。
    元斬激動了一會後,又瞬間沉下了臉,問道:“大概什麽時候開飯?”
    張圖誠實道:“不清楚,今天下午夜小子拿著一個斧子不知道出去幹嘛了。”
    下一秒,夜無寒扛著兩根粗壯的木頭從兩人眼前路過:“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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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臉懵地側身給他讓路,元斬反應過來後,問道:“小夜,你幹啥去了?扛兩根破木頭幹嘛?”
    正在訓練的秦流也注意到了夜無寒,快步走過去,好奇道:“大哥,你幹啥這麽久呢?”看到夜無寒滿頭大汗地扛著兩根木頭,又驚呼道:“大哥,你力氣怎麽這麽大,我去,我要是扛這麽根木頭,都走不得百米。”
    “自有我的用處。”夜無寒懶得過多跟他們在這幹費口舌,扛著木頭走向雜物帳。
    “真是奇怪。”秦流和元斬異口同聲道。
    元斬看到秦流後,想了一下,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流兒,你說要是有一天讓你去前線作戰,你敢嗎?”
    “這有什麽不敢?老子可是軍人,我還巴不得去前線抗敵呢!”秦流滿口豪言道。
    元斬聽後欣慰一笑,摸了一下他的頭。
    “我去!老東西你真惡心!”秦流連忙別過頭,轉身回去繼續訓練。
    張圖聽到剛剛元斬的文話,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問道:“長官,你剛說你的消息是?”
    元斬給他賣了一個關子說:“吃完飯我再說。”
    ……
    夜無寒把木頭放好後看了看天,心想:天色不早了,該做飯了。
    於是他來到一個帳裏招呼過來張鍋頭,又到訓練場上叫來幾個幫手就進入廚帳開始準備晚飯。
    ……
    食帳中滿滿當當地坐著兩百號人,無不滿麵欣榮地吃著佳肴,有吃酒劃拳的,有八卦聊天的,好不熱鬧,唯有元斬,一臉嚴肅地坐在座位上,埋頭沉思著什麽:
    “我,是不是太過糊塗和莽撞了,弟兄們真的會同意嗎?”
    “喂!老東西,你想啥呢?來,跟我喝一杯。”秦流端著兩杯酒跑了過來。
    元斬回過了神,抬起頭看著眼前清秀的小子,心中更是不舍:“倘若流兒不幸死在了戰場上,我,我怎能忍心。”
    秦流見元斬依舊不說話,覺得萬分奇怪,疑惑道:“老東西?你今天怎麽愁眉苦眼的,很邪門兒啊。”
    元斬噗呲一笑,接過酒杯,一口悶下,痛快道:“哈哈哈哈哈!爽!我能有什麽事兒!”
    “不對,絕對有事,老東西,你說給我聽聽,怕不是糟事?”秦流哪能不了解元斬,知道絕對發生了什麽。
    元斬的臉色一下子又沉了下去,思考了一陣子後,他招手道:“來,你把耳側過來。”
    秦流也是聽話地湊過去。
    “啊?就這屁大點事兒?”秦流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你直接跟兄弟們說不就行了?”
    元斬感覺很是驚奇:“怎的,你不怕嗎?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會丟命的。”說道最後,他還故意壓低了嗓子。
    秦流覺得有被侮辱到,也不回他,隻是想突然站上身旁的凳子,拉高嗓音道:“喂喂喂!弟兄們,你們都安靜下,我宣布個事兒!”
    元斬一下子把頭埋得更低了,他生怕壞了弟兄們的心。
    “就是我們長官有點害羞,有件事不敢說,我來幫他說。”秦流先是嘲諷了一下元斬,又道:“我們以後要到前線上去幹仗了,弟兄們說怎麽樣啊?”
    元斬雖然埋著頭,可耳朵卻豎得老高,仔細聽著。
    “嘁!我還以為什麽事兒呢。”
    “是啊,害得我白興奮一場,原來就這點小事。”
    “爺爺我早就想上前線幹仗了,整天訓練這些沒用的,早就膩了。”
    “奶奶的!長官怎麽跟個娘們一樣,什麽時候去,我今晚就去磨刀。”
    ……
    聽到眾人理所當然的發言,元斬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熱淚盈眶地抬起頭來,哽咽道:“弟兄們,謝謝你們願意支持我!”
    眾人聽著這粗獷的嗓音說出的有些曖昧地話,皆不由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咦!真他娘的惡心啊。”
    “你一大老爺們整這麽煽情幹什麽?”
    “老東西,我不認識你。”
    大家在說笑聲中結束了晚飯,隨後散步的散步,訓練的訓練,打牌的打牌,一切都如往常一般無二。
    夜無寒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睡帳中,他此時正在做一個決定,一個重要的決定,或者說,從剛剛秦流公布的消息後,他就開始思考了。
    他想離開了。
    當今亂世,前線有多危險夜無寒自然明了,稍不注意便會喪了小命。
    “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很明確,我隻是來此處鍛煉,而並非送命,若我要是死了,那麽我的最終夢想就再無希望了,走是不走?走!今晚就走!脫離這裏,跑掉,隨後去其他地方繼續修行。”
    夜無寒從不畏懼死亡,甚至於說他前世很想主動去死,但是他現在不想死了,也不能死了。
    夜無寒不再按照之前的計劃用木頭做個簡易洗浴間了,他起身開始收拾東西,就在這時,帳外傳來秦流的聲音:“大哥,你睡沒?不會這麽早睡吧?”
    夜無寒迅速將手中包袱藏於身後,開口詢問道:“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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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沒什麽,就是想找你聊聊天。”秦流說著就掀開帳簾,探進頭來,他一臉笑嘻嘻地模樣:“大哥,我進來了哦。”
    “出去。”夜無寒冷漠拒絕。
    不過秦流本就是軍中於人熟知的厚臉皮,再加上此刻甚是無聊,他萬不肯聽從。
    見秦流違抗自己的意願闖了進來,夜無寒也懶得過多計較,隻想快點打發掉他,開口問道:“有何話要說?”
    秦流找了個空處坐了下來,想了片刻,摸著下巴裝出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道:“剛剛不是說咱們後麵要上前線去嗎?大哥,你怎麽看?”
    “坐著看。”夜無寒現在有些不想回答這些問題,畢竟那些很快都與他無關了。
    秦流卻是死纏爛打道:“別呀,大哥,你就說說你的看法吧,不然憑我的老子肯定會應付不來的。”
    夜無寒實在沒有辦法,為了讓他快點離開,敷衍道:“我以為現在的局勢來看,前線士兵的待遇可能會很不錯,所以你興許不用準備過多東西,他們會為你準備好。”
    對一群死人的待遇,當然會不錯,因為誰也不知道那份撫恤金最終是否被裝進對應的口袋。
    “哦,那敢情好啊!雖然我沒有父母,但是等我死後,那些好東西留給弟兄們也不錯啊。”秦流興奮道。
    夜無寒有些驚訝,問道:“你,不怕死?”
    秦流並非夜無寒,兩人應該怕死的理由不同,秦流正處於花季,連山水都認不得,世間留戀之物應當很多,跟那些征戰許多年的老兵不一樣,夜無寒覺得秦流對於“生”的渴望應當十分強烈才是。
    秦流無所謂道:“這有啥?不就是死嗎?人不本來就是要死嗎?倒不如死得轟轟烈烈一點,況且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天下太平,去戰場上做貢獻也理所當然的啦。”
    夜無寒輕笑一聲,他隻為秦流這種舍己為人的思想感到愚蠢。
    “好了,你問的我已經回答了,請回吧。”夜無寒毫不留情地送客。
    秦流也過了嘴癮,見夜無寒態度如此決絕,也不好再停留,說了聲再見後就出了帳。
    夜無寒等到秦流離開幾分鍾後才重新拿出包袱,繼續往裏塞東西,突然,他的思維被什麽東西給敲打了一下,愣了一下神後,他停下動作,做出打坐的姿勢,開始思考:
    曾幾何時,我不也如秦流一樣那般天真,那般心係他人,後來,我因此吃了虧,所以我怕了,我怕幫人,也怕信人,無人幫我,無人信我,隻能孤身前進,所以,我不應嘲諷他,他不怕死,這已經超過了現在的我,我為何怕死呢?怕死了再也無法永生,怕死了再無法見到阿離。我要變強,所以我要逃離,逃離一切可能會讓我喪命的處境,然後獲得力量,這很合理。不!這不合理。沒有經曆過死亡的威脅,我的這份力量又能強大到哪裏去,是的,我不應逃避,而是麵對,無磨煉不成鋼。再者,我本就很難遇到阿離,我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更加靠近夢想,但不一定要實現,我隻是依靠它活下去而已,實現隻是附加品,所以,我需要麵對死亡,這樣,這樣才更加接近,更加有希望實現。
    他不想離開了。
    夜無寒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似乎吐出了所有困難與猶豫。
    “不過,現在似乎也沒必要修洗浴間了。”夜無寒自言自語道。
    上了前線,水資源都將成為珍品了,哪能讓他揮霍著洗澡。
    聽著帳外的吵鬧聲,夜無寒覺得此刻也應當睡了,他有些累了,精神上的累。
    ——
    “不歸軍?從未聽說過,不過現在前線確實缺人,兩百號人也隻能暫時補充一下了。”一個身批銀色鎧甲的老將軍坐在桌前看著眼前的信封。
    隨後,他拿出一本厚厚的名冊,翻了一下白麵,用毛筆在上麵寫下了“不歸軍”,又從信封中抽出一張名單,開始謄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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