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種！魔種出現了！”
    “將士們！不要退縮！我們身後是千萬河洛人民的安危！”
    “殺了他們！”
    戰火紛飛，沙土飛揚，殘旗飄飄。前線戰場上一片死寂，鮮紅的土地盡是數不勝數的屍體。
    “報告！這次戰役傷8000人，死2000人。”一個滿臉塵土的士兵拖著血流不止的右腿，艱難地挺直腰板報告戰況。
    “可惡！”一位白髯過耳，身披銀色鎧甲的老將軍罵道，“這群天殺的魔種！怎麽突然就冒了出來！”
    “報！！！齊將軍！我軍東方被虎族突破！”一個身材矮小的士兵突然闖進了將軍營。
    齊蠍聽到又是一個壞消息，氣的直咬牙道：“派5000先鋒隊去阻攔！”
    “是！”那位士兵得到命令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來人！快快喚機關信鴿來！”齊蠍又對帳外的看守喊道，隨後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受傷的小兵，說道：“你快些去醫療部養傷！”
    “謝將軍！”右腿受傷的士兵也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此時門外的看守手捧著機關信鴿跑了進來，然後將它交給了齊蠍。
    齊蠍接過機關信鴿，按下了它頭頂的一個綠色按鈕，對著它說道：“總部總部！這裏是火連營！有魔種出現！有魔種出現！速來支援！速來支援！”
    ……
    “老東西，這裏的氣氛還真夠壓抑的。”秦流看著眼前屍橫遍野的山坡，不由得背後一涼。
    元斬也是看出了他的緊張，畢竟這裏麵上過前線的兵少得可憐，於是安慰道：“怕什麽，死的又不是你。等過了這個山頭我們就到達目的地了，上麵的讓我們暫時作為後勤部門看守，運送補給，總體來說還是沒那麽危險的。”
    自從出了長城，越接近前線戰場，眾人的心就越是有些緊張，一路上陪伴他們最多的就屍體。
    不歸軍被分配到後勤部，是黃術文的功勞，不然，他們定然會被推到戰場中央去當炮灰的，不過這後勤部的工作看似簡單，但是也蘊藏著極大的危險，因為誰也不知道敵軍會不會為了斷掉補給而突襲後勤部。河洛招惹的敵人太多，幾乎整個西方都是他們的敵人，也幸好東方的國家正忙著跟血族作戰，不然可能也不止西方的了。
    整個戰場上最具威脅的就是魔種，他們不僅本身身體素質強大，而且狡猾至極，最擅突襲，魔種中不乏有魔道武者，對於這些強大的對手，一般都是會派許多的人族武者一同鎮壓，人族的優勢在於數量，魔種的優勢在於力量。
    不歸軍一行人總算是跋山涉水到了目的地，夜無寒看向不遠處的巨大營地，震驚的同時也略微有些感慨：看來，以後得在這裏呆很多年了，不過，無所謂了，我自己的選擇。
    後勤營地的大鐵門前站著一夥人，等到不歸軍走進，一個肌可撐衣的中年長官穿著一套黃銅色的鎧甲走上前來迎接，他對元斬伸出右手道：“元斬，沒想到還能再次看到你上前線。”
    元斬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笑道：“哈哈，許天你越發的老了，看你這胡子，出去怕不是要嚇著小姑娘。”
    許天自嘲一笑：“嗬嗬，能不能出去都不一定了，都來這裏了。”
    “這是個無趣的家夥，走吧，帶他們看看日後的工作。”元斬對身後的不歸軍的弟兄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
    “跟我來。”許天轉身帶著眾人走進營地。
    夜無寒邊走邊觀察，發現這個營地實在是大，起碼是不歸營的幾十倍還多，周圍有著許多的士兵正在搬運著東西，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走了七分鍾，許天帶著不歸軍來到了一間十來米高的倉庫前，對元斬說道：“這就是上麵給你們分配的地方，裏麵全是些軍用補給品，是這裏最重要的地方，你們以後的任務就是將這些軍用補給品以最快的速度裝上馬車，然後將他們送往指定戰場，看守它們也是很重要的，以後的任務自然會有人跟你們報告，我還有任務在身，先走了。”
    “慢走不送。”元斬道，“走，進去看看，今天是第一天來，應該不會有什麽任務，你們要先熟悉一下，然後我後麵給你們分配組隊等等。”
    眾人聽著有些糊裏糊塗的，不過還是緊跟著進去了。
    “我靠！好多武器！這是投石機嗎！”秦流一臉興奮地撫摸著眼前的投石機。
    元斬猛的給他頭上來了一拳，道：“你小子別亂碰！要是壞了，非要了你小命不可！”
    秦流有些不情願地放下了手，不服氣道：“有什麽神氣的，我摸不得還看不得了！”說完，他就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投石機。
    元斬懶得再管他，看向夜無寒道：“小夜，你腦瓜聰明，等會跟我一起整個名單，分配一下人。”他又看了看其他人道：“你們就自己去四處逛逛，不過可別毀了東西！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哎哎哎，大哥，你定要跟我一個隊啊。”秦流看著元斬拉起夜無寒的手遠去後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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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無寒聽見了，不過並沒有回應他。
    ……
    “嗯——你怎麽看？”元斬看著桌子上的名單問道。
    “剛剛聽你所說，我已經有了打算。”夜無寒摸了摸下巴道。
    “嗯？說來聽聽。”元斬一臉好奇。
    “由於我們這項工作的危險性較高，所以對於戰況比較激烈的戰線，我們就派身強體壯，腿腳靈便的士兵去送物資，反之亦然。我們營一共有二百人，被安排需要提供資源的前線戰場卻有四十處，平均分配是不能的，因為我們保證不了每一個對於的士兵都能達到送貨的標準，所以，應該先讓人給我們提供一些情報，這樣才能根據不同的戰況分配不同的士兵。”夜無寒道。
    元斬一時沒有聽懂，仔細咀嚼夜無寒的話後，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誰去打聽情報？現在這情況可別想著其他部隊能幫上忙。”
    夜無寒早已想好了對策，說：“打聽情報比送物資還要危險，可能一個不小心就喪了命，所以領隊自然要有大局觀和對不同情勢的判斷能力，而其隊員就需要反應快，速度快，還要心態好。你覺得你部隊中誰合適？”
    “這。。。”元斬一時有些猶豫，其實當夜無寒說完要求後，他腦中第一時間竟想到了秦流，基本都符合要求，不過，他不舍得。
    夜無寒見元斬正在思考，也不再打擾，說：“我去四處逛逛，你想好了跟我說。”
    夜無寒起身，走出廠間。
    在外麵轉了一會兒，夜無寒終於明白這後勤的工作為何被上麵如此重視了，沒有了後勤部，那前線戰場的死亡率將呈幾何式地增長，難怪前世電視劇中總會出現敵方截斷物資供給或者直接炸了軍庫的畫麵。
    突然，有人摟住了自己的脖子，夜無寒下意識地想抽出左腰上的夜煞，回頭發現是秦流後，才又放下了手，扒下他的手道：“你這是做甚？我不習慣外人過於靠近。”
    “哎！大哥你說的什麽話，我們倆怎麽能說外人呢？好歹咱們也相處了個把月不是？”秦流笑道。
    秦流不知道，不管是幾個月，還是幾年，夜無寒對一個生人的警惕永遠不會消失，頂多會有所下降。
    “你還是少從後麵偷襲我為妙，我怕忍不住砍了你。”夜無寒嫌棄道。
    “啊？大哥為何如此絕情！我們不早就是兄弟了嗎？”秦流有些不敢相信。
    “誰跟你兄弟？”夜無寒說完轉身就往回走。想做他夜無寒的兄弟，實屬有些難，因為少有人能徹底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別別別，大哥等等我。”秦流見夜無寒離去，也連忙跟上。
    秦流跟著夜無寒回到了廠間。
    “喲。你們兩還真是形影不離啊。”元斬看到夜無寒跟秦流關係愈發的好了，也是開心，他拿出單子道：“小夜，我已經整好了，等會你幫我宣布一下吧。”
    或許是因為秦流的原因，元斬對夜無寒也有些偏心了。
    “什麽東西？我也要看看。”秦流好奇地上前，一把搶過紙單。
    “嘁，你看得明白嗎你就看？就你那腦瓜，跟我一個模樣。”元斬毫不客氣道。
    果然，秦流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什麽來。隻好將他交給夜無寒。
    夜無寒接過，仔細地看了起來，回道：“嗯，我知道了。”
    “對了，我讓人把一些廚具帶來了，食材等會也有人送來，那個，你懂的。”元斬狡猾道。
    夜無寒聽後瞬間感覺無語，原以為到了這裏會有其他人提供食物，沒想到最後還是得自己動手。
    “嗯。”夜無寒沒法拒絕。心中也安慰著自己：就當是磨煉廚藝吧，若是以後能夠遇到她，就給她做天底下最好吃的飯菜。
    一想到阿離，夜無寒的心又有些鬱悶了，所謂愛而不得，真乃世間悲劇也。
    秦流觀察到了夜無寒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很容易看出，因為夜無寒平常都沒什麽表情，於是關心道：“大哥？你怎麽了？心情不好。”
    夜無寒沒料到秦流居然會看出他的心思，驚訝一刻後就擺了下手道：“無事，你們先去幹自己的事情吧，等會吃飯時我再宣布一下各位的任務。”
    “哦，你真的沒事？”秦流仍舊有些不死心，元斬一把拉走了沒情商的秦流，對夜無寒笑著說：“啊，你沒事就好，我們先去把桌子擺一下。”
    “哎哎哎！老東西！你別扒拉我！”秦流不斷掙紮著想抽回右手。
    見二人離去，夜無寒自嘲一笑：原來我也不過如此，這麽容易被人看出心思，看來還得多多鍛煉心境了。
    ……
    “說那天夜黑風高，陳家大小姐竟與下人張三偷情，你們猜怎麽著？”
    “怎麽著？”
    “那張三短小無力被人大小姐踢下了床！痛呼一聲就引來了陳家大老爺，給他攆了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呲！你們說這張三有爺爺我一半嗎？哈哈哈哈！”
    “嘁，你能有秦爺爺我的一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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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小屁孩，毛都沒長齊，還出此狂言？”
    “哈哈哈哈哈哈！何止毛沒長齊啊！我看哪，怕是皮都未開呢！”
    眾人哄堂大笑。
    “你！你們！”秦流氣得臉漲紅。
    “好了，流兒，別自卑，哈。”元斬調侃道。
    “你個老東西也辱我！氣煞我也！”秦流火冒三丈，捋起袖子，大喊道：“你們剛剛誰笑的！來跟爺爺我鬥上一鬥！”
    “好啊！等吃完飯，就在這來，也倒是讓我提前鍛煉一番。”一個中氣十足的老兵道。
    “錢恩行！我早就看不慣你！你等會可給我等著！”秦流怒憤至極。
    這時，一個士兵端著菜出來了。
    “別吵了！我在外邊廚帳都聽到了！”士兵沒好氣的啐罵著將菜放下。
    秦流看見盆中紅潤光澤的肉，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夾了一塊肉，驚呼道：“哇！這又是什麽神仙美食！入口即化，肥而不膩！”
    “你小子真是沒禮數！長官先吃！”元斬批評了一頓秦流，拿起筷子就衝了過去，哪知卻被其他無數的筷子給彈開了。
    “讓我吃一口！”
    “別跟我搶！”
    “嗯！太好吃了！定是夜無寒做的！”
    元斬拚了命也沒搶到一塊，怒火中燒道：“你們！你們真是氣死我了！”他“啪的一下”將筷子拍在桌子上。
    巨大的聲響這次居然並沒有讓眾人過多在意。
    元斬無奈地一屁股坐下，心中悶悶不樂：自從小夜來了以後，飯桌上我真是一點威嚴都沒了。
    哪知這是秦流正嚼著嘴中的肉，看著元斬一副死了娘的模樣，湊來過嘲諷道：“老東西，沒得吃吧？哈哈，戰場上你是長官，飯桌上你就是這個。”秦流說著豎起了小拇指。
    元斬本就在氣頭上，秦流這麽一激，他瞬間漲紅了臉，狠狠揪住他的耳朵，罵道：“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不用錢恩行來，我先教訓教訓你！”
    “哎喲喲！我的耳朵。”
    ——
    夜無寒做完最後一道菜後，將牆角的夜煞劍和無離刃拿上，滿頭大汗地走出了廚帳，進了廠間。
    一進來，夜無寒就看到眾人正樂嗬地聊著天，喝著酒，玩著牌，看到這一幕，夜無寒心中又被一股溫暖包裹：是我一個人太久了嗎？竟覺得這番場景如此值得珍惜。
    “大哥？你幹啥呢？”秦流拿著手在發呆的夜無寒麵前晃了晃，說：“快些坐下吃飯吧。”
    “夜大廚來了！”不知誰起哄道。
    “要是每天都能吃到這樣的飯，就算死了又如何！”
    “就是就是，我這輩子就再不後悔來這兒了！”
    得到眾人的認可，饒是夜無寒，也覺得心中有股名為開心的東西。
    “走吧，我給你留好位置了。”秦流拉著夜無寒的手往空位走去。
    “嗯。”夜無寒跟著他來到位置坐下。
    眾人又開始玩樂起來，外麵其他廠間的士兵對於這邊跟宴會般的晚餐羨慕至極，但是他們終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隻能將這股羨慕，埋藏於月色中。
    夜無寒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便拿出紙單，道：“諸位，現在所有人的任務已經分配好了，我來公布一下。”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提起了神經，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首先是情報組，共計四十人，平均每兩人為一組，其中，夜無寒為總組長，根據不同情況分配不同任務，接下來就是小組所有成員：秦流，張圖，錢恩行……”
    “接下家是重要戰線供給組，共計100人，有趙澤，馮誌偉，吳曉……”
    “然後是次重戰線供給組，共計四十人，有馬興，薑青，潘野……”
    “最後是非重戰線供給組，共計二十人，有範磊，魯銀川，龍華剛……”
    “以上就是所有不歸軍兄弟們的分組，各位還有什麽疑問嗎？”
    “哪來那麽多問題，夜兄弟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反正都是要上戰場，我沒問題！”
    “我也沒有！”
    “我也是。”
    ……
    “好，那各位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就吃完飯後早些休息吧。”夜無寒說完就坐下。
    元斬這時突然發話了，他舉起手道：“弟兄們，我還有話要說。”
    大家的目光移向元斬。
    “我得到上麵的命令，要求我們從明天起就開始完成任務，明天一早就會有人來給我們發任務的，所以，你們沒有過多的緩衝時間了！所有人，從現在起，必須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聽到沒有！”元斬嚴肅地喊道。
    “是！長官！”
    “一切服從長官命令！”
    元斬看著眾人熱血沸騰的樣子，心裏很是欣慰：這群家夥，不愧是我元斬的兵！
    深夜。
    “大哥？你睡了嗎？”秦流問道。
    “沒。”夜無寒躺在秦流旁邊的木床上。
    由於資源有限，所有人的床都被固定安排在二樓，橫縱排列著，床與床之間靠得很近。
    “我們是一組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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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是長官分的。”
    “那太好了！”秦流激動道。
    “秦小子你聲音給我小點！吵到老子睡覺了！”一旁的一個士兵發出不滿。
    “啊，我知道了。”秦流壓低了聲音，又問：“那我們的任務是什麽？”
    “上麵還沒發，我怎麽知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做些什麽？”
    “情報組，字麵意思，收集前線的戰況情報，這樣才方便供給組的工作。”
    “為啥？”
    “沒情報難道去送死嗎？”夜無寒有些不耐煩道。
    “哦。”
    空氣安靜了許久，隻聽見外麵傳來的蟬鳴。
    “我們，會死嗎？”秦流看著天花板問。
    “可能會，可能不會，但是大概率會。你不是跟我說過不怕死嗎？”夜無寒回答道。
    “啊，我是不怕死，不過，我怕弟兄們死，怕你死。”秦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悲傷，他又道：“人死了，真的什麽都沒有了嗎？”
    “我不知道。可能每個人死後的所看到的都不同。”夜無寒想起了自己死的感覺，又道：“可能是一片虛無，會有一種放下所有的感覺。”
    “哈哈，我不懂那麽多。但是我知道，如果有天執行任務有危險，那我一定會死在大哥前麵的。”秦流微笑道。可是四周的黑暗，讓夜無寒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夜無寒有些震驚，他問道：“明明我們才隻見過幾個月而已。”
    “幾個月還不久嗎？在我眼裏，隻要一起吃過飯，喝過酒，那就是永遠的好哥們，況且，你還做那麽好吃的飯給我們吃。”
    “秦兄，我或許能真的成為你的大哥。”夜無寒說出了肺腑之言。
    “你一直都是，不是嗎？”秦流反問道。
    “嗬。”夜無寒淡然一笑。
    “你們兩個別說了。嗚嗚。”剛剛那個被吵醒的士兵突然感動地哭了起來，嗚咽道：“真是的，大晚上搞這些，我最聽不得這些話了。嗚嗚嗚嗚嗚。”
    兩人皆是一陣無語，隨後也在蟬鳴聲中漸漸睡去。
    寒冷的夜中，又怎會隻有一人哭泣呢？
    次日一早。
    “起來了！起來了！任務來了！”元斬提著兩捆文書喊道。
    眾人被這如雷貫耳的一聲擾了清夢，迷糊著從睡夢中醒來，反應過來後，都迅速穿上衣服爬了起來。
    “小夜，你快來跟我一起分配下任務。”元斬往夜無寒那邊叫到。
    “好。”夜無寒的睡眠比較淺，早早地就醒了過來，他連忙翻身下床，穿好衣物，跟著元斬下樓去。
    下樓前，夜無寒細心地發現自己周圍的幾個木床的邊上，似乎都被什麽打濕了般，不過也沒過多想。
    “來，小夜，筆。”元斬遞了一隻毛筆過去。
    隻見夜無寒在各個文書上麵寫寫塗塗，有時還會停筆思考一會，過了幾十分鍾，夜無寒讓元斬把寫好的文書分別分配給對應的小組。
    一切安排完畢，眾人整裝待發。
    “弟兄們！今日，不管結果如何，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回來！”元斬高聲道。
    “是！”眾人齊聲道。
    夜無寒所在的情報組先行了一步，而其他組都在裝載所需的供給品上馬車。
    ……
    “可惡啊！怎麽還沒食物來！我的兵要扛不住了！”齊蠍坐在帳中。
    火連營剛剛又與魔種打了一仗，死傷慘重。
    “再這樣下去，我這條老命非丟在這裏不可！”齊蠍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
    “大哥？這裏怎麽會變成這樣！”秦流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戰場，比之前路上看到的還要慘烈。
    屍橫遍野，焦土燃燒，方圓十幾裏，無一活物。
    “少說話。繼續前進。”夜無寒此時知道不能再耽擱了。
    兩人又一路跑了半個時辰，終於發現了活物。
    夜無寒與秦流躲在一個坑中觀察著前方。
    此時，戰場上正有無數士兵提著武器在跟一群豬頭人身的魔種拚殺。
    “這是！魔種！”秦流驚呼一聲，夜無寒連忙捂住了他嘴。
    “小聲點。”夜無寒做了個“噓”的動作，道：“這得記錄下來。”他拿出由許多小木塊做成的小本子，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塊被磨得鋒利的石頭，刻下了：火連營戰場東方，出現魔種！危險程度為7級。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夜無寒起身準備從側麵離開。
    秦流看著戰場上不斷被砍斷腦袋，捅穿心髒的前線士兵，有些動容道：“大哥，我們去幫幫他們吧。”
    “什麽？”夜無寒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們去幫幫他們吧。他們都是我們的同胞啊。”秦流滿臉愁容。
    “你瘋了？我們倆都沒王者能量，連人家皮都砍不動，怎麽幫？去送死嗎！”夜無寒輕聲道。
    秦流聽後猶豫了起來。
    夜無寒見狀，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我們的情報，可以救更多的人，把眼光放長遠，我們隻要還活著，就能救無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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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流聽後終於點了點頭道：“大哥你說的對，是我太莽撞了。”
    “走吧。”夜無寒拉著秦流小心翼翼地從側麵往火連營走去。
    又前行了半個時辰，他們終於到了火連營。
    “什麽？後勤部終於來人了！快快有請！”齊蠍道。
    夜無寒與秦流被邀請進了將軍帳。
    夜無寒一見到座位上的齊蠍就拱手道：“在下後勤部情報組組長，夜無寒。旁邊這位是我的隊友。”
    “情報組的？”齊蠍一聽不是供給來了，一下子黑了臉，質問道：“我現在就想知道補給到底什麽時候能來！”
    “將軍莫著急，我們打聽好了情報才更方便後麵供給的順利。還請將軍跟我說說目前的戰況。”夜無寒道。
    齊蠍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終於是耐著性子跟夜無寒說了目前各方的戰況。
    十來分鍾後。
    夜無寒收起木本，放入口袋中道：“很好，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突然，一個灰麵士兵闖了進來，滑跪在地道：“報！地鼠族的魔種挖洞直接攻向了我們的大本營！現在外麵全是地鼠族的！”
    “什麽！快！快讓所有人拿好武器！勢必要守住大本營！”齊蠍慌張地抽出腰上的將軍劍跑了出去。
    “大哥，這。”秦流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跑。”夜無寒隻回了一個字就拉起秦流的手往外走。
    “可惡啊！怎麽這麽多！這群狡猾的東西。”
    “大家一定要守住啊！”
    “給我殺這這群王八羔子！”
    秦流跟著夜無寒來到營門前就看到了一大群鼠頭人腰鼠腿的魔種在與火連營的兵纏鬥。
    “從後麵翻過去。”夜無寒見狀，隻能帶著秦流往後方跑去。
    可當兩人來到營地後方時，發現這裏也有很多士兵在跟地鼠族的戰鬥。
    “大哥，我們怎麽辦？”秦流問道。
    夜無寒此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們兩人都是普通人，跟魔種鬥肯定是鬥不過的。
    “大哥，要不我們殺出去吧！”秦流道。
    “不，會死的。”夜無寒道。
    “反正等這群臭老鼠突破後也要死，不如我們拚一把？”
    夜無寒居然也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咬了咬牙道：“殺！”他抽出了雙腰上的武器。
    “正合我意！”秦流也抽出了自己的刀。
    兩人殺意十足地衝向外麵。
    “挑少的打！”夜無寒提醒道。
    “好！”秦流應答。
    夜無寒左持無離，右持夜煞，在鼠群中不斷地揮動武器，一刀一劍讓他足以減少自己的攻擊後搖，靈活的身姿不斷躲避鼠群的爪擊。
    夜無寒戰鬥了一會兒便發現鼠群的脖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硬，完全可以直接斬斷，於是他又對身後的秦流大喊道：“砍脖子！”
    秦流得到夜無寒的提醒也開始有意的砍地鼠的脖子，發現確實挺管用，便愈發地肆意起來。
    夜無寒的戰鬥更多的是一擊致命，通過靈活的步伐躲過攻擊後，對準地鼠的脖子就斬了過去。
    而秦流的戰鬥是先用不斷地連招迷惑和傷殘地鼠，讓其行動力下降，隨後再找準機會砍下它們的頭顱。
    兩人在鼠群中不斷地殺戮，也得多虧地鼠族防禦能力不強，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他們是誰？”有個士兵突然發現了猶如戰神附體一般的二人。
    “不清楚。”一個士兵踢飛一個地鼠魔種道。
    地鼠族的優勢在於數量，不過終究是上不得台麵的魔種，這場戰鬥兩個時辰後就結束了。
    “太好了！我們勝利了！”
    “我們守住了大本營！”
    齊蠍看著戰士們臉上的笑顏，心裏也是萬般感慨。
    “報！將軍，剛剛後麵有兩個不認識的人殺了很多的地鼠魔種！可是幫了大忙！”
    “不認識的人？”齊蠍疑惑道。
    “是的，他們不是我們軍中的人，一個長得十分俊冷，一個長得痞裏痞氣。”
    齊蠍聽到士兵的描述，很快聯想到了那兩個情報組的小子，問道：“他們現在人呢？可要好生犒勞一番。”
    “報告將軍，他們已經離開了，說是有重要情報要回去稟報。”
    齊蠍仰天感慨道：“真是後生可畏啊。”
    ……
    “大哥！我是真沒想到我居然這麽厲害！”秦流在夜無寒的背上興奮道。
    “少說兩句，我們現在得快點回去。”夜無寒背著秦流奔跑著。
    秦流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大哥，我剛剛是真沒想到那隻臭老鼠會突然從背後偷襲你，我以為我可以幫你擋下的，沒想到卻不小心傷了腿。對了，如果感到我有重的話就把我放下來休息一會吧。”
    “時間刻不容緩，哪裏輪得到我們休息？”夜無寒道。
    得虧夜無寒的耐力不錯，即便剛剛對抗魔種時花了很多體力，不過背著秦流跑回去應該問題不是特別大，隻要中途休息一兩次就行。
    秦流感到萬分感動，說：“大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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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應該謝謝你。”夜無寒真誠道。
    ……
    “怎麽了這是！快點！醫護人員！療傷！”元斬滿臉焦急。
    “老東西，我不過擦破了點皮而已，你大呼小叫的幹什麽？”秦流在夜無寒的背上還不忘懟元斬。
    “他傷了腿，不過應該傷得不重。”夜無寒見有人抬了個床來後，就把秦流放了上去。
    “流兒啊！我不是說了不要硬拚嗎！”元斬一把鼻涕一把淚。
    “得，得，得！老東西你真惡心，快把我抬走。”秦流一臉嫌棄地對醫護人員道。
    醫護人員抬走秦流以後，夜無寒掏出了木本遞給了元斬道：“都記錄好了。”
    元斬用衣服擦了擦眼淚，接過木本道：“好樣的！我會去匯報的。”說完他就轉身離開了。
    夜無寒也疲勞了一天，回到廠間二樓休息了起來。
    ……
    深夜。
    廠間的幾個飯桌周圍坐了許多人，不過，卻有三個空位。
    廠間中十分安靜，無一人說話，也無一人動筷，所有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悲傷。
    元斬捂了捂額頭道：“我現在要給大家宣布個壞消息，大家應該也差不多猜到了。今日，在重要戰線供給組中的方賜，吳曉，尤溪方等兄弟不幸犧牲，在此，我們用杯中的酒，來祭奠他們！”元斬舉起了桌上的酒杯。
    所有弟兄不管喝不喝酒的也都舉起了酒杯。
    “為犧牲的戰友們！敬酒！”元斬一聲令下。
    所有人都將痛苦地喝下了這杯“苦”酒。
    ……
    “大哥，你也難過嗎？”秦流躺在床上抹了抹眼淚問道。
    “我……”夜無寒說實話心中並沒有太多悲哀，於是安慰道：“生死之劫，人人都要經曆，秦兄，你不要因此過多傷感，否則可能會影響明天的任務。”
    “嗯！”秦流答應道，可是眼淚還是不斷地流出，他隻能翻過身掩飾。
    夜無寒長歎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此夜，又有多少人在流淚呢？
    ——
    十年。
    不歸軍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失去了色彩，就連曾經最喜笑的秦流臉上也抹了一層暗淡。
    “小夜，你給弟兄們說說我們現在的情況。”元斬的聲音盡顯老態。
    “是。”夜無寒應答一聲，道：“不歸軍，原兩百人，今，今，八十人。”當說出這句話時，夜無寒的語氣有些吞吐。
    此話說完，沒有一個人哭，所有人已經哭幹了淚，再不能擠出任何的淚水了。
    “弟兄們，我們原本的情報組隻有十人，重要戰線供給組隻有二十人，次重戰線供給組還剩十五人，非重戰線供給組還有三十五人。”元斬低嗓著聲音，說：“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我們再過不久就會被解散，人數少於五十人，上麵就不會再承認不歸軍的存在了。”
    回應元斬的隻有死寂。
    元斬又歎息道：“明天，上麵的派我們所有人去戰神營支援，你們知道嗎？我們將會麵對目前最大，最難，最慘烈的戰線。”突然，元斬站起身大罵道：“上麵的想讓我們所有人在最後都做出貢獻，純屬狗屁！他們就是讓我們去拿命！拿命阻擋強大的魔種！”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現在他們都退縮不了，因為當今戰況，上麵的不會讓他們衣錦還鄉的。
    元斬激動道：“你們！你們想活的！就自己今晚打算好！”留下這句話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眾人都聽明白了這話，長官是想他們逃！讓他們當逃兵！
    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猶豫之色。
    “大哥，你想逃嗎？”秦流問道。
    “我，我不能死。”夜無寒道。
    夜無寒的意思很明顯，他想逃，他還有未盡之事，他不能死。
    “沒事，大哥，我懂！”秦流拍了拍胸膛笑道：“不過我不會逃，因為老東西是將軍，逃不了，所以我要跟他一起戰鬥到最後！”
    “你，你明明可以逃。”夜無寒有些不解，道：“你跟長官的關係，完全可以讓他用關係讓你安然無恙地離開，你是不是蠢！”
    “我不蠢，這次我很聰明。”秦流十分堅定道。
    “隨你！”夜無寒說完就上樓準備收拾東西。
    十年來，夜無寒完全承認了秦流，他就是自己的兄弟，秦流在夜無寒心中，早就已經獨占了一處地位。
    夜無寒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東西，這一點也不像平時冷靜的他。
    “可惡！我總是想著他幹什麽！我要活下去！必須活下去！”夜無寒自言自語道。
    周圍的士兵們看著夜無寒的舉動，沒有一絲的嫌棄與鄙夷，有的隻是理解，也有其他的幾個士兵也在收拾東西。
    這時，元斬上來了，他手上拿著文書，先是默不作聲地發給了所有人，然後說：“我跟老朋友說好了，今晚沒人會攔你們想離開的人，記得跑快一點，不想走的自己看看明天的任務吧。”說罷，他就下了樓，沒有過多的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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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
    元斬走向坐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秦流，語重心長道：“流兒，我給你準備了一匹千裏馬，你走吧。”
    秦流一下子坐不住了，他十分不滿道：“走？你讓我去哪兒？我無父無母，也沒家，我能去哪兒？”
    元斬也是大罵道：“我不管你個臭小子去哪兒！但是你必須走！現在！”
    “不！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死！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你就是我爹！”秦流拚了命地搖頭。
    元斬聽到了這句話後，眼淚哐的一下就流了出來：“流兒，你！你！”
    “反正我現在開始，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秦流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好，好！我的好流兒！好樣的！”
    ……
    夜無寒已經脫下了盔甲，穿上了一件破爛的，精挑細選的灰色布衣，背著一個包袱在黑夜中不斷奔跑，他很明確自己的目的地，作為情報組組長，他這麽多年了來對這裏所有的地方都了如指掌，他現在需要經過長城，然後進入河洛，也想好了該怎麽交代，就說自己是難民，純正的河洛語氣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河洛人從而放行的，再加上自己身上的這身打扮，可信度自然會非常高。
    夜無寒一直跑，一直跑，知道天邊露出魚肚白，夜無寒才找了個山洞休息了一會。
    他打開包袱，拿出一個饅頭吃了起來，又用水袋裏的水下，這樣就簡單地補充了體力。
    夜無寒無意中看到了包袱中的文書，心裏有些奇怪：我為何要將它帶上，到底為什麽。
    夜無寒拿起文書仔細看了起來：
    戰神營魔種四起，需不歸軍前來支援。任務人員：夜無寒 秦流
    夜無寒看著任務人員上的兩個名字，這兩個名字曾無數次得出現在同一張文書上，他們一同執行了一次又一次的艱苦任務，為為河洛作出了許多的貢獻，可是現在，他，夜無寒，卻要拋棄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逃跑。
    夜無寒心中越發地憎恨戰爭，憎恨這個戰火紛飛的亂世：為什麽要我到這個時代！為何這裏比前世還要活得更累！更痛苦！我到底，到底為了什麽而活！
    他，再次迷茫了。
    他，真的累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夜無寒很少睡過一次好覺。
    夜無寒開始思考，他一迷茫就喜歡思考：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很明確，不是嗎？那就是，為了遇到阿離而活下去。不管最後有沒有實現，我隻要為此活下去就行。對，我的根本目的是活下去，可是我為什麽要活下去？我怕死嗎？原來我這般虛偽，就連對阿離的愛也是。
    不！不對。因為我是人，所以我想活下去，這是我的本能！我不怕死，但是我必須活下去！所以，我才會給自己設立目標，隻是因為前世晚年時我的目標成了執念，讓我不想去死，讓我必須活下去！遇見她！
    但，這份執念實現的前提是我足夠強大，強大到能夠追求永生！我想強大，就必須在生死中磨煉！為了它，死在前進的道路上也沒關係！
    是的！這才是，這才是對的！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夜無寒想通了，他過分在於結果，卻忘記了，他最初想要的，隻是享受過程，即便在追逐結果的路上死去，那也毫無關係！
    夜無寒緩緩睜開眼，他再次看了一下文書，嘴裏念道：“戰神營。”
    ……
    “老東西！小心身後！”秦流大喊道。
    元斬得到提醒後，一刀向後方砍去，下一秒，一頭黑熊的頭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老東西，真有你的！”秦流誇讚道。
    “流兒，你也不錯嘛。”元斬欣然一笑。
    “要不我們比比誰殺得多吧！我已經砍了三十頭了！”秦流自信道。
    “你這算什麽？我都殺了五十頭了！”
    “那我們就看看誰最後殺得多！”
    說完，兩人就越來越有勁，他們愈戰愈勇，一時竟嚇退了魔種幾秒。
    “這種比試怎麽能少得了我？”
    突然，兩人的後麵有一個手持兩把武器的靈活身影邊斬邊往他們這邊衝來。
    “大哥！”秦流的臉上瞬間綻放了笑容。
    “嗬！我就知道你小子會來！”元斬笑道。
    “老東西，你又知道了。”秦流吐槽道。
    夜無寒加入了他們，三人背靠背，各自麵對著一方。
    “讓他們看看！我們三人的厲害！”元斬大吼一聲。
    “是！長官！”夜無寒和秦流齊聲道。
    “乒乒乓乓”的聲音瞬間覆蓋戰場。
    三人猶如戰神之姿，無數的魔種倒在他們腳下。
    這一戰，打到了天亮。
    “呼，呼，呼。”三人喘著粗氣，看著已經退去的魔種大軍，笑容滿麵。
    “我們，我們成功了。”秦流用刀支撐著身體道。
    “是啊！這戰過後不知道上麵會給我們發多少錢呢。”元斬一屁股坐在了一個屍體上。
    夜無寒心情也很是不錯：我做到了，果然，劫後餘生的感覺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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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上零零散散地站著幸存下來的士兵，幾乎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我們回去吧。”元斬道。
    “走。”秦流也回道。
    正當三人準備回去好好喝一頓時，異變突生。
    大地上的血液開始飄向空中，天空也被血色替代。
    “發生什麽了？”
    “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跑啊！血族來了！”
    不知道誰大喊一聲，瞬間引爆了戰場。
    “血族！血族怎麽會來了！”
    “沒有任何的情報！大家快跑！”
    “天殺的！這群狡猾的家夥。”
    夜無寒也是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血族，這群家夥肯定是想通過戰場上的血液強化他們！真是狡猾！”元斬罵道。
    “那現在怎麽辦？”秦流問道。
    “跑！”夜無寒道。
    “隻能這樣了。”元斬道。
    三人很快商量好，拔腿就跑。
    遠處突然出現了很多的血族大軍，把整個戰場給包圍了起來。
    “可惡！”元斬停下了腳步。
    秦流與夜無寒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樣的包圍圈根本就無處可逃。
    “弱小的人類啊！成為我的養分吧！”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位身穿伯爵服，尖尖的耳朵，詭異的紅瞳，暗紅的翅膀的血族，聲音十分陰柔。
    “血族伯爵！居然出現了血族的伯爵！”
    “血族的伯爵都是佼佼者，我們死定了！”
    “逃啊！逃！！！”
    戰場瞬間亂成一鍋粥。
    夜無寒見狀，對秦流說道：“秦兄！像我們以前一樣。”
    秦流瞬間就明白了夜無寒的意思，提起刀，咧嘴一笑：“好！我們殺出去！”
    元斬也是明白了二人的意圖，做出戰鬥的姿勢。
    三人齊齊衝向包圍圈。
    “東北方向防守最弱！我殺過去！”夜無寒道。
    “好！”秦流和元斬應聲。
    很快，三人就衝進了血族群中。
    他們不斷地榨幹身體剩餘的體力。
    “哈！吃爺爺我一刀！”秦流提刀力砍。
    “罡魂斬！”元斬催動王者能量附著在刀身上，一刀就將一個血族攔腰斬斷。
    夜無寒也不斷揮舞著無離和夜煞，但是發現竟有些難以破防。
    秦流也遇到了這種情況，他破口大罵：“這什麽鬼東西！砍都砍不動。”
    元斬見二人有些吃力，眼眸微沉，似乎有什麽打算。
    “啊！”秦流痛呼一聲，口中吐出了一口血。
    夜無寒和元斬慌張地看向他，發現一個血族小妖用爪子捅穿了秦流的肚子。
    “流兒！！！”
    “秦兄！！！”
    兩人連忙衝過去，砍死了那頭小妖。
    “抱歉啊，我失誤了。”秦流有氣無力道。
    “流兒！你堅持住！”元斬連忙拿出一顆藥丸放到了他的嘴裏。
    “哎，別管我了！你們快走吧，我現在路都走不動了。唔！”秦流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元斬和夜無寒此時心中萬分痛苦，但是麵對源源不斷撲上來的血族，隻能暫時將秦流放在身後。
    兩人擋在秦流的身前，拚命地保護著他。
    秦流看到他們如此，心中也覺得十分痛苦，他不想拖累他們，於是他開口大喊道：“我說了你們不要管我！快滾啊！！！你們兩個，還有機會！我，已經活不了了！”
    兩人聽到這句話後都痛心疾首，他們揮動手中的武器，似乎要殺掉所有血族。
    秦流知道，自己不死，他們兩人絕對不會走的，於是他緩緩起身，提起自己的刀，抵在自己的心髒上，最後開口說了一句：“喂，你們一定要活下去啊！”
    “呲！！！”下一瞬，秦流的血液噴射而出。
    “流兒！！！！！！！！！！！”元斬撕心裂肺地痛呼道！
    “秦兄！！！！！！”夜無寒有些難以置信。
    夜無寒知道，現在他們應該做的就是活下去，這是秦流的遺囑，於是他對元斬說道：“長官，我們，活下去，活下去才能讓秦兄瞑目。”
    元斬不管此時有多痛苦，他也知道自己應該活下去，這是流兒最後的希望。
    “小夜！我們！逃！！！”元斬拉起夜無寒的手拚命地往外衝去。
    “罡魂氣！”元斬將他的王者能量附著在自己和夜無寒的身上，開始不斷地往外衝刺，他的王者能量不多了，他堅持不了這種狀態太久。
    兩人穿梭在血族群中，血族的利爪居然破不了元斬的防禦。
    但是，沒過多久，元斬和夜無寒身上的銀光就越來越暗淡。
    “長官你……”夜無寒知道元斬要堅持不住了。眼看身後還有無數的血族追趕著兩人，夜無寒覺得，今日應該是要死在這裏了。
    元斬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放開了夜無寒的手，蹲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的血族群，他對夜無寒擠出了一個笑容。
    夜無寒覺得，這個笑容，居然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夜，我知道，你比我和流兒更想活下去，你有著比我們更遠大的夢想要實現，流兒已經死了，所以，我一定要讓你活下去。”說著，元斬突然反握住刀身，將他抵在自己的胸口。
    “長官，難道你也要……”
    “不，我要讓你活下去。”
    隻見元斬緩緩用刀尖劃開了自己的心髒，將其掏出，夜無寒發現，他的心髒前麵泛著一層濃濃的銀白光。
    “這是為什麽！”夜無寒質問道。
    “咳咳！”元斬痛苦地咳了兩聲，說：“我將自己所有的王者能量都灌注在了心髒裏，隻要你拿著它，裏麵的能量可以支撐你五個時辰，五個時辰，遠遠足夠你逃離戰場了吧。”
    “那，那你。”夜無寒語氣有些吞吞吐吐了。
    “小夜！”元斬突然吼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猶豫不決了！現在！我以不歸軍將軍的身份命令你！帶著心髒離開！”
    “是！！！長官！”夜無寒也高聲答應。
    隨後，夜無寒拿著元斬的心髒，開始以最快地速度往戰場外跑去。
    看著遠去的夜無寒，元斬釋然一笑：“哈哈，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人物的。”
    元斬回頭看向蜂擁而至的血族，他大喝一聲：“畜生們！來吧！！！”
    元斬燃燒生命精元，他的周身瞬間燃起了紫色的氣焰，好似地獄的火焰。
    他張開雙手，仰天長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
    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過後，元斬周圍的五百米裏，隻剩下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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