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大奇技桃花詭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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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次的成功讓眾人信心滿滿,故而次日幾人很是慵懶地前往下一關。
    穿過昨日的山洞,出來行百步有餘,忽而聞到一股清香,穿過灌木偶見一桃花源,源中有田數畝,房百數,男於田中耕,女於家中織,銀發對奕盤,垂髫戲於樹,明澈溪泉過屋旁,黑斑牛雀掛桃枝。注:公牛雀是一種具有特殊象征意義的鳥類,常用於文學創作和傳說故事中。公牛雀的名稱源於其頭部的黑白斑紋,特別是黑色的部分像公牛的角。公牛雀通常被視為符號性的鳥類,代表著一種虛幻的、神秘的力量,通常與戰爭、獨立和自由等諸多意義聯係在一起。〖來自百度百科〗
    朱成罡乍然一驚:“這,這裏居然有人家?”
    “是啊,奇技秘境怎會有人呢?”孫天侯也有些好奇。
    “或許……”紫蛛兒突然來到朱成罡身後,湊上去,語氣駭人道,“可能不是人呢。”
    “啊!!!”朱成罡被嚇得一屁股摔倒在地,“你,你你,你敢嚇唬俺!”
    紫蛛兒卻是一臉戲謔地笑了笑。
    夜無寒打斷二人地曖昧道:“行了,前去探探便知。”
    “教主大人,這桃花源我也曾聽說過一些傳言,可未成想竟真有這等奇境。”白仁生跟在夜無寒身旁道。
    “嗯,我也聽說過,不過既然是跟奇技有關,定是人為,不過我們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夜無寒突然轉頭,提醒道:“你們現在開始不要相信這裏的任何人,這裏的東西也別亂吃。”
    “大哥,你這麽一說,俺感覺更瘮人了。”朱成罡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怕什麽?小朱,你要是求求姐姐我,說不定我等會兒會保護你呢。”紫蛛兒挑逗道。
    “呸!誰要你保護!”朱成罡氣道。
    “小罡,她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不能無禮。”夜無寒打斷道。
    “嘁,要不是俺大哥發話了,俺今天非得,得……”朱成罡一時也想不出他能拿這女人怎麽樣,畢竟打也打不過。
    一番鬧劇結束,幾人忽然看見有兩個老人在一棵桃樹下下棋。
    夜無寒率先走過去打招呼,道:“兩位可是這桃花源的居民?”
    可那兩人確實一直專注於自己的棋盤,好像陷入了一種殘境,並沒有搭理夜無寒。
    “讓我來看看。”白仁生也湊上前去,他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這一局棋,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幾聲:“哈哈哈,此局黑子贏。”
    其中一個老人聽聞突然發問了:“明明是平局,怎的黑子就贏了?”
    夜無寒一愣,他還以為這兩人是跟npc一樣,不會說話,原來隻是不想搭理自己而已。
    白仁生也是十分耐心地執了一枚黑棋,問道:“看數量,這一步應當是黑棋走吧?”
    那個老人點了點頭。
    隻見白仁生一臉胸有成竹地將棋子落下。
    “這,這裏?”那個老人有些不敢相信,仔細分析了一下,驚訝道:“居然真的可以下在這裏!白子這下定沒了生氣!”
    另外一個老人仍不肯相信,隻道:“別在這兒危言聳聽,繼續!”
    兩人下了沒出幾步,執白棋的老人就突然放了兩顆棋子在桌上喪氣道:“是我輸了。”
    “神了!真的神了!”黑棋老人驚喜地看向白仁生,“敢問閣下何人?”
    “哈哈,我隻不過是從外界來的普通人罷了,偶然隨他們來到此處。”白仁生謙遜道。
    這下黑棋老人總算是正眼看了幾人一眼,疑惑道:“外界來的?難道這天地間還有其他地方不成?”
    夜無寒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上前道:“沒事,我們就是偶然來到這裏玩樂,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呢?”
    “這裏?這裏就是個普通村子啊,能是什麽地方,我都在這兒住了好多年了。”老人看幾人的打扮很是奇怪,他從未見過這種材質的衣服。
    “哦,那謝謝了。”夜無寒知道問他也問不出個什麽了,便打算再去問其他人。
    “不用謝。”老人收拾起棋盤,看向對弈之人道,“咱們再來。”
    對方也是爽快地接受了。
    沿著田間小道,幾人看到了一群正在忙活的農民。
    “請問,這裏是何處?”夜無寒問。
    農民們一臉疑惑地抬起頭看著這群不速之客,隨即便是熱情地歡迎。
    “你們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怕是外麵來的吧?”一個大媽問。
    “是啊!大媽,俺叫朱成罡,河洛來的。”朱成罡聽後也是直率地回答。
    “哦,河洛啊,那還真是個好地方。”大媽若有所思道。
    “你們遠道而來,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在我們這兒休息休息怎麽樣?”一個老頭挺起了背,靠著鋤頭道。
    “哎喲!那再好不過了!”朱成罡欣喜若狂,他巴不得現在就開始吃飯。
    “哈哈,那就好,你們若是不嫌棄,去我家坐坐,我叫人辦個席怎麽樣?”那個老頭又道。
    “得嘞!老伯伯,咱們快走吧。”朱成罡被這裏村民的熱情瞬間給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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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的意思呢?”孫天侯問。
    夜無寒眼神深如寒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聽到孫天侯叫他,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道:“嗯,可以。”
    “那行吧。”孫天侯也跟了上去。
    去的路上,夜無寒故意放慢著腳步,往最後邊的紫蛛兒那邊靠,紫蛛兒也是個靈性的女人,瞬間便懂得夜無寒有事要找她。
    “怎麽了?”紫蛛兒小聲問。
    “等會,你時刻警惕著這些人,記住,不要吃任何東西,找借口避開就行。”夜無寒竊聲私語道。
    “嗯?你是覺得這群人有問題?”紫蛛兒又問。
    夜無寒肯定地點了點頭,他懷疑的原因很簡單,剛剛那個下棋的老人明確說過,天地間隻有這一處地方,也就是說,在這桃花源的人們的觀點中,應當不會有另外的世界,可剛剛那大媽卻又表現得知道外界一樣,這種前後矛盾,讓夜無寒本能地感到不安。
    幾人不一會兒便來到了老農家,不過比起其他村民的房子,還要大上許多。
    “哈哈,各位快快請進,寒舍有些簡陋,還請不要嫌棄。”老頭道。
    “沒事兒,俺們怎麽會嫌棄呢?”朱成罡大搖大擺地率先走了進去。
    其餘幾人也跟了上去。
    進了屋,發現屋中少有裝飾品,看著確實有些簡陋,隻有四張大桌子擺在那裏。
    “還請坐,飯菜一會兒就來。”老頭微笑道,說罷便走出了門,輕輕地把門帶上。
    “大哥,這裏的人還真是熱情好客啊。”朱成罡感慨道。
    “也是,不過我們難道不是來尋奇技的嗎?現在這算怎麽回事?”孫天侯感覺有點違和感。
    “哎呀,侯哥,奇技啥時候找不是找,吃飽了才有力氣不是嗎。”朱成罡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突然,他嗅了嗅鼻子道:“說起來,你們有沒有感覺有一股香氣?像是那些桃花的。”
    “嗯,從進入這裏開始就有了,這裏遍地的桃樹,不很正常嗎?”孫天侯道。
    “也是。”朱成罡擦了擦鼻子,滿不在乎。
    “老白。”夜無寒突然道。
    “嗯?教主大人何事?”白仁生有些奇怪夜無寒找自己什麽事。
    “你聞過桃花嗎?”
    “呃,聞過,怎麽了?”
    “那你覺得,這問起來是桃花的香氣嗎?”
    白仁生仔細地又吸了幾口氣,肯定道:“是桃花的味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嗎?”
    夜無寒聽後搖了搖頭道:“不,我隻是好奇而已。”
    白仁生不再追問。
    “花香?我可沒聞過這麽濃的。”夜無寒心中邪笑,“這屋子四周連個窗戶都沒有,門還關上的,哪來的花香?看來,這裏確實有問題。”
    夜無寒突然不著痕跡地屏住了呼吸,一開始並沒有什麽變化,可是一分鍾後,夜無寒發現眼前的場景登時變了:整個屋子的四周全是血淋淋的血肉,他們所踩的地板竟也全是不知道什麽生物的骨粉堆積起來的,桌子也全是鮮紅的血肉製造,其中還有一些眼球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夜無寒見狀,心裏並沒有太大的波瀾,不過接下來,或許又是一場廝殺,但有了新的強力戰力,他心中絲毫不打緊。
    不一會,一盤又一盤的佳肴被端上了桌。
    “這,這也太多了吧!”朱成罡瞬間感覺要幸福死了,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大肘子就吃了起來,“美味!太美味了!”
    “哎,小罡終究是忘了我的叮囑,不過。”夜無寒再次屏住呼吸,看到桌上的佳肴早已變成了野獸的,人的器官,心裏腹黑一笑:“罷了,等會再告訴他吧。反正有老白在,中毒了也沒事。”
    “大哥,我們吃嗎?”孫天侯問。
    白仁生也看向了夜無寒,他並沒忘記夜無寒的叮囑。
    “先等等,等菜上齊,主人禮敬。”夜無寒道。
    此刻,除了心大的朱成罡外,沒有一人在吃東西。
    過了一會,所有菜都上齊了,那個老頭也走了進來,他恭敬地捧著手道:“各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忘記跟你們自我介紹了,我是這兒的村長。”
    “嗯,你好。”夜無寒冷不丁道。
    村長老頭看著除了一人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動筷,有些疑惑道:“各位為什麽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嗎?”
    “我還有事問你,先不急。”夜無寒道。
    “可飯菜要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看這位大兄弟吃得多歡,我們有什麽事邊吃邊說吧。”村長老頭有些催促道。
    “你急什麽?”夜無寒問道。
    “不急,不急,隻是怕你們吃了涼食,恐傷了胃,哦對了,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先問吧。”村長老頭一臉慈祥道。
    接著,夜無寒就跟村長聊起了一些有的沒的,足足聊了半個時辰多。
    “喂!大哥,你們還不吃嗎?俺一個人可都快吃完了。”朱成罡看著眼前所剩無幾的食物道。
    村長嘴角一搐,見夜無寒還想跟自己聊什麽,他打斷道:“哈哈,小兄弟,飯菜都快沒了,還是吃點吧,等會好上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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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夜無寒緊咬著他不放,心裏暗道:這麽著急催我們吃啊,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村長的態度也讓其他三人心中有了警覺,他們的臉色逐漸嚴肅起來。
    空氣安靜了一會,村長似乎有些不耐煩道:“客人們!你們是覺得咱們農家的飯菜髒嗎?這般無禮!”
    “啊,是有點髒。”夜無寒道。
    “你!”村長被氣得啞口無言。
    而剛剛夜無寒又憋了一會氣,看到了這個村長的真麵目,竟是一個渾身充滿怨氣的老鬼,眼神空洞,身上幾乎看不到什麽肉,隻有一點骨頭。
    “來人啊!把這幾個沒禮貌的客人給我拿下!”村長突然憤怒道。
    忽地從外麵跑進來一群村民,在夜無寒眼中,他們無一不是凶神惡煞的鬼怪。
    孫天侯和紫蛛兒齊齊看向夜無寒,似乎在等著指令。
    而夜無寒隻是緩緩抽出夜煞,冷冷道了一個字:“殺。”
    咻的一下,三人心領神會般衝向那群鬼怪,而朱成罡卻是突然倒在了桌子上,昏死過去,白仁生便跑過去給他診斷。
    夜無寒遵循著擒賊先擒王的原則,直直攻向村長。
    “小子!你可別小瞧我啊!”村長的指甲突然瘋長成三十多厘米左右,啪地一下就用堅硬的指甲擋下了他的劍。
    夜無寒冷笑一聲,又迅速地用左手抽出無離刃,一刀斬向村長的頭顱。
    “什麽?!!”村長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還有這一出,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夜無寒的武器一直被那身長衣的邊角遮掩著。
    嘩啦一下,村長的頭顱便被斬下,他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抱歉,我還有一把刀。”
    孫天侯和紫蛛兒這邊就輕鬆地多,這群鬼怪的實力特別弱,孫天侯隨意幾棍就敲死了一群,紫蛛兒這邊更是悠閑,她躺在空中的蛛絲上,操控著用妖力變得堅硬的蛛絲自動攻擊著這群鬼怪,每一次都能穿透一大片。
    還沒過幾分鍾,所有的鬼怪全部倒下。
    “這次真弱啊!給俺老孫練手都不夠。”孫天侯拍了拍身上看不見的灰塵。
    紫蛛兒也同意地點點頭,她扭頭忽然看到朱成罡正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慌亂地跑了過去,問:“他怎麽了?”
    “中了毒,那些飯菜中有使人昏迷的毒藥,不過不要擔心,這毒好解的很。”白仁生取下隨身背著的包袱,從裏麵拿出一些草藥,他猛然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哎呀!忘記帶碗了,這藥可不興生吞啊。”
    紫蛛兒隨手一揮,一個用蛛絲製作的幾乎看不到縫隙的碗就出現在了白仁生的手上。
    “這是?”白仁生一臉懵逼,反應過來後又問:“紫姑娘,這碗抗得住火嗎?”
    “嗬嗬,放心吧,結實。”紫蛛兒笑道。
    白仁生信了,拿著碗準備去外麵找點柴火,他走到門口,一打開門,他人都嚇傻了。
    一大群的村民,用非人般的眼神看著他,身體扭曲變形,簡直不像是人能做出的動作。
    白仁生迅速關上門。
    “我出去解決。”孫天侯主動請纓道。
    “我好冤啊!”一隻幹枯地手忽地抓住了白仁生的手。
    “啊!!!”白仁生被嚇得手中的碗都掉了。
    “老白!”孫天侯一棒子敲過去,那鬼怪再次倒了下去,他鬆了一口氣,“幸好,不過這生命力還真是好。”
    “不好。”夜無寒道,“他們又活了。”
    眾人一看,地上的那群鬼怪再次慢慢爬了起來。
    “跑。”夜無寒下命道。
    有複活能力那還打個什麽?最終隻不過會被啃食殆盡罷了。
    眾人也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孫天侯一把背起還在昏睡中的朱成罡道:“紫姑娘!你來開路!”
    “好!”紫蛛兒一口答應,一腳踹開了房門,幾個趴在門上的小鬼直接隨著門一同飛了出去。
    “我們走。”夜無寒對白仁生道。
    “好!”白仁生跟在他的身後。
    一出門,有上百隻走屍鬼怪向他們攻來,盡管在其他人看來隻是一群發瘋的村民,但是也足夠令人畏懼了。
    夜無寒跟在孫天侯和紫蛛兒身後跑著,他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小侯現在幾乎沒辦法戰鬥,也不知道紫姑娘能不能行。
    可下一秒,紫蛛兒的一招就徹底讓夜無寒打消了顧慮。
    “萬蛛潮!”
    “都給老娘滾開!”
    隨著她的一聲怒喝,數百萬隻蜘蛛如潮水般從她的袖子中飛出,這些蜘蛛爬到鬼怪的身上,不斷啃咬著他們的身體,而且還能吐出眾多鋒利的蛛絲,限製和殺死敵人。
    “隻要你們跟在我身後,就不會被蛛絲傷到。”紫蛛兒提醒道,她有意地將蜘蛛分布在兩側,自己則是帶著眾人往前衝,這樣就避免了被蛛絲傷到的可能。
    眾人會意,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嘶~這姑娘這麽凶,也不知道呆子以後好不好過。”
    “想必她日後定能成為我最強力的棋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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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罡有福嘍~有這麽強的女人在,他日後怕是會少很多麻煩。我應該找個時間幫忙撮合一下。”
    紫蛛兒不知道,自己隨意表現出來的戰力,竟讓身後的幾人,額,各懷鬼胎?
    在紫蛛兒的帶領下,幾人很快要到了原來的出口處。
    “等等,似乎沒有鬼怪再跟上來。”夜無寒突然道。
    眾人瞬間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發現確實沒有人在跟上來。
    “等等!大哥,你剛剛說鬼怪?”孫天侯有些驚訝,他看到的分明是一群發狂的村民而已。
    白仁生和紫蛛兒也有些不解。
    “你們試著憋會兒氣。”夜無寒笑道。
    眾人照做,不一會兒,他們便發現眼前哪裏還有什麽桃花源,不過是一塊塊血肉組成的世界罷了。
    “這!這怎麽……”孫天侯驚訝地說不出話。
    “原來教主大人問我桃花氣味的問題是由於這個啊,哈哈,人老了,不夠謹慎了。”白仁生自嘲道。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紫蛛兒問。
    “準確來說是從進入村長房間半小時後。”夜無寒解釋道,“一個如此封閉的房間怎麽會存在那麽濃鬱的桃花香?”
    “你僅憑這一點就確定這氣味有問題?真是個奇人。”紫蛛兒誇道。
    “嗬嗬,說笑了,我不過更加謹慎一些罷了,從進入這裏一開始,我就時刻保持著這種狀態而已。”夜無寒自認不是有多聰明的奇才,他不過是害怕,害怕失敗,所以才更加謹慎罷了,不過,他雖然害怕失敗,但是總能欣然接受自己的失敗,也算得上是一種歲月的沉澱吧。
    “好了,我們走吧,小罡身上的毒得快些解了。”夜無寒招手道。
    “嗬嗬,教主大人大可放心,這中小毒,即便再拖個兩三時辰的,我也保證能治得。”白仁生對於這點還是非常自信的。
    “桃花香,醉人心,不知絕美總伴陋;悲苦民,躲亂塵,不覺一入悔無還。”
    幾人聞詩望去,不遠處竟是那正在下棋的兩人。
    “去看看。”夜無寒道。
    他們再次來到兩人跟前,幾人都主動憋了一會兒氣,看了半天才發現,不管是這兩個老頭還是棋盤,都是真實的。
    “不知前輩有何指教。”夜無寒改變了稱呼,但由於不知道是哪位吟的詩,故而統稱道。
    黑棋老人笑了笑,摸了摸自己長長的胡子道:“哈哈哈,此方天地,不知過了多少年,終於是來了人。”
    白棋老人走了一步棋,聲音沉穩道:“既然活了,就速速離去吧,這並非你們所待之地。”
    “敢問兩位前輩是何許人也?”夜無寒恭敬地捧手行禮道。
    “嗬!小子,奇技可沒那麽好得!”白棋老人突然嚴肅道。
    夜無寒也並不驚訝道:“前輩既然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也應當知道,我們並不會就此放棄。”
    “嗬嗬嗬,你跟一個小孩子賣什麽關子?都寂寞了這麽多年,有人說話還不好?”白棋老人道,“況且今日的殘局還被人幫忙解出來了,不然我們倆可能又得下個十幾年,告訴他們一點對我們來說沒有意義的問題而已。”
    夜無寒發現這個黑棋老人是個善主,連忙請教道:“敢請前輩為我們指路。”
    黑棋老人也走了一步棋,嘴裏突然念道:“商王盛,天下亂。上古奇技四處藏,有其二皆擁者,喚之月魂明,通魂道,亂人倫,世人懼稱之萬魂母皇。中年得邀之,與奇技另擁者同聚,想來奇技無一成,以利換利留奇書,魂術設卡桃花源,不舍強魂留此處,故紿dai〖四聲〗欺騙)難民入桃源,桃花迷香亂人心,駐入桃源幾月亡,身魂煉作忠奴魂,守作桃源不複回。桃源有靈者二,看守仆魂不逃脫,不知守靈也有心,百年寂寞隻奕盤。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夜無寒又是恭敬一聲:“謝前輩。”
    “唉,你定會再來的,回去休養吧,待你過了此關,我們二人也就解脫了。”
    夜無寒帶著眾人回去了。
    ……
    梧桐樹下,眾人圍坐在篝火邊。
    “你們怎麽看?”白仁生提問道。
    朱成罡咬了一口野豬肘子道:“俺覺得要不算了吧。”
    孫天侯給了朱成罡一暴扣,喝道:“都還沒說行不行,你倒是想著退了?”
    紫蛛兒見狀也沒攔著,畢竟生人熟人還是得分清。
    “侯哥!那你說咋辦!那群村民怎麽打也打不死,而且出口咱們也不道。”朱成罡泄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吐槽道。
    “村民?嗬,那全都是鬼怪,你以為你吃得那肉是什麽肉?”孫天侯道。
    朱成罡猛地蹦起,滿臉驚恐道:“你說啥?那不是人?”
    見眾人肯定地點了點頭,朱成罡感覺天都塌了:“那俺吃的是……”
    “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所有人就俺吃了!你們就是想戲耍俺老朱!”朱成罡憤然道。
    其餘幾人默不作聲地看向夜無寒。
    朱成罡滿臉不可置信:“大哥,你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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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夜無寒咳了兩聲道,“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亂吃裏麵的東西。”
    “你果然!”朱成罡算是徹底體會到了夜無寒地腹黑,往往這種最信任的人背後捅刀子的感覺才是最令人痛心的,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那個,我們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夜無寒轉移話題道,“昨日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桃花源四麵似乎並沒有出口,但從一開始的碑文上我們可以得知,每一個秘境都是會有提示的,前兩次的提示是比較直接的,而這次卻沒有任何的直接提示,所以,我推測,突破口應該在於最了解桃花源的人。”
    “大哥你是說,俺們還得去問那些不是人的村民?”朱成罡道。
    “你還真是個呆子!”孫天侯啐罵道,“你覺得最了解桃花源的人除了昨天那兩個下棋的老頭還能有誰?”
    朱成罡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
    夜無寒認同地點了點頭道:“小侯說的在理,所以我的計劃就是明天去問問那兩位。”
    “既然說定了,各位也早些休息吧。”白仁生看向朱成罡,提醒道:“成罡你剛服了藥,還是少吃些的好。”
    朱成罡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哎呀!俺知道了,老白你真煩人。”
    “嘿,我好心提醒你,你倒是嫌棄上了。”白仁生道。
    夜無寒無意在聽二人拌嘴,轉身找了個削平的木頭,躺了上去。
    孫天侯見大哥睡覺了,自己也尋了處兒去。
    紫蛛兒倒是很有耐心地聽著二人拌嘴,心裏樂嗬道:嗬嗬,這性子,還真是像他啊,果然,我的感知不會錯。
    朱成罡和白仁生吵了一會兒,便也休息了去。
    朱成罡正找著涼快的地方,哪知身後的紫蛛兒卻一直跟著他,他慌張道:“你,你跟著俺幹什麽?”
    紫蛛兒習以為常道:“睡覺啊。”
    “不是,你睡自己找地方去。”朱成罡道。
    “那可不行,沒了小朱當肉墊,我可睡不著。”紫蛛兒賴皮道。
    “俺們才認識多久,都不熟!侯哥教導俺,男女有別,所以你……”朱成罡還未說完,就被紫蛛兒的嫵媚一聲給打斷了。
    “還不熟嗎?明明都睡過了。”
    朱成罡一把捂住她的嘴,慌亂地看著四周,小聲道:“你,你可別亂說話!等會被聽到了,他們非得又笑話俺不可!”
    紫蛛兒得逞一笑:“那就不要拒絕我的好意。”
    “隨便你吧!”朱成罡此時也徹底拿她沒了辦法,隻能找著地方一躺。
    紫蛛兒從袖中取出變小的老白的草革,側躺在朱成罡旁邊,將其蓋上。
    那邊的白仁生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我好像忘了些什麽?算了,應該是我的錯覺。
    深夜,四周一片寧靜。
    紫蛛兒輕輕地掏出一麵鏡子,將其對準了朱成罡的臉,定睛一看,鏡中竟浮現出一個麵相俊朗,棱角分明,剛正不阿的英俊麵龐。注:孫悟空,豬八戒的形象皆取自黑神話·悟空)
    她此時已經可以徹底確認眼前之人便是自己前世的一生所愛。
    【設定:通世照妖鏡,顯其魂而不顯今世本相,魂顯初次地獄輪回之相。】【設定:天地為生死二氣成,生者掌生,死者掌死。上古時代,天地本無地獄,一切死魂皆由死氣控之,以天道法,輪回亡魂,是故為天道輪回,後有外來者,覺死氣之存,經萬苦,借死氣築地獄,自此,亡魂由人掌之,是故為地獄輪回。】ps:說簡單點,通世照妖鏡顯示的是第一次地獄輪回之時的樣貌,例如朱成罡第一世為魔種豬八戒,經曆天道輪回第二世成了天蓬,自此以後都是地獄輪回。天道輪回的範圍是全寰宇,比如朱成罡的意識也許來自其它的空間或者時間,而地獄輪回因為是被人利用死氣所掌控的,所以隻限製於該片天地。本書還有一個重要的設定:意識>靈魂>肉體,具體的我將會在地獄篇闡述。)
    紫蛛兒又想到朱成罡一口一口侯哥叫著的那人,心中確信:想必那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吧,你們的緣分真是天庭也控製不住啊。
    一夜好夢。
    次日,幾人輕車熟路地返回到了桃花源秘境。
    眾人發現桃花源像是沒有記憶一樣恢複到了原貌,村民安分守己地在田中作耕,樹下玩樂。
    夜無寒帶著一夥人直向棋者。
    兩位老人似乎又被困於一新的殘局。
    夜無寒問向黑棋老人:“前輩您好,今日我們再次來到這裏,便是想讓你指點前路。”
    黑棋老人隻是直直盯著棋盤,並沒有回答他。
    “老白。”夜無寒喚道。
    白仁生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忙上前解局,他看著棋盤,思考一番後,作出了自己的解答:“若是白棋下在此處,定然解了此局。”說著,他用手指向一處。
    白棋老人按照他的方法一下,驚喜道:“妙手!真是妙手啊!”
    “嗬嗬嗬,過獎了。”白仁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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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棋老人平複心情後,沉聲道:“虛幻本虛幻,休得目認實。”
    夜無寒聽了,便知這就是提示,恭敬地抱拳道:“謝前輩!”
    “我們走吧。”夜無寒示意眾人繼續前進。
    朱成罡走在夜無寒身旁,問:“大哥,就那幾個字你聽出啥了?”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夜無寒道。
    “啥?”朱成罡更加不解。
    夜無寒無奈,指向遠處的山峰道:“你且看,那是什麽?”
    “山啊?”朱成罡實誠道。
    “所以說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裏看似邊境,但也可能就是入口。”夜無寒道。
    “哦,俺老朱懂了,你是說咱們要從那山穿過去?”朱成罡道。
    “試試吧,可能不隻這一種,不過思考的方向應該是對的。”夜無寒道。
    “對了,紫姑娘,等會可能還需要你開下路。”夜無寒對紫蛛兒道。
    紫蛛兒答應了。
    眾人這次直接打算穿過村莊,走到一半時,後邊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們。
    “各位客人想必是從外界來的吧?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去我那兒歇息歇息如何?”後麵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
    “紫姑娘。”夜無寒眼神示意道。
    “懂。”紫蛛兒瞬間從袖口中吐出無數蛛絲,攻向那個老人。
    那老人見狀也不在掩飾,手上的利爪瞬間暴起,拍了過去。
    周圍的村民也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都發生了屍鬼般的變化。
    “控製住就行。”夜無寒道。
    “不難。”紫蛛兒應答著,那些鋒利的蛛絲又突然變得柔軟無比,纏繞在這群鬼怪身上,令其動彈不得。
    聽著身後詭異的哀嚎聲,朱成罡後背一涼:“原來你們說的是真的啊。”
    “哪能哄你?對了,你憋一會兒氣試試?”夜無寒道。
    朱成罡照做了,不一會,他的瞳孔猛然收縮,胃裏翻江倒海,隻因他看到了一個完全由血肉搭建的世界。
    “這,這!這是什麽鬼地方。”朱成罡恐慌道,“俺昨天真的就是在這兒吃了飯嗎!”
    幾人根本不訝於朱成罡的反應,毫不在意地繼續前進著。
    話說這片秘境也真是下了些功夫,眾人走了一個時辰才走到了頭。
    “大哥,穿過去!”朱成罡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道。
    “你去試試?”夜無寒道。
    “沒問題!看俺老朱的吧。”朱成罡頭鐵地直接衝向了山壁。
    沒成想,還真讓他賭對了,他直接穿了過去,並且消失了。
    “呆子!”孫天侯有些擔心。
    “別擔憂,這裏的秘境應該都比較人性化,我們也走吧。”夜無寒安慰道。
    幾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
    “嗯?你們在哪兒?聽得到我說話嗎?”夜無寒發現自己一走進這山壁裏,眼前隻有一片漆黑,而且身體有一種懸空感,四周也感覺不到事物的存在。
    突然,他的腦中閃過一句話:“真正的試煉,剛剛開始。抗住忘憂幻境,得奇技也。”
    下一秒,夜無寒感覺天旋地轉,腦中浮現出了一些奇怪的畫麵。
    ……
    【孫天侯】
    孫天侯意識恍惚間看到了一些熟悉卻又陌生的片段——
    “猴哥,為什麽,為什麽你不帶上我!”一個豬臉人形的魔種出現在孫天侯的麵前。
    他感覺眼前的魔種無比熟悉,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那次大戰你是故意留下我的吧!你果然嫌棄我!”豬妖道。
    眨眼間,一隻尖嘴猴腮的猴妖也出現在了孫天侯眼前,他對著身後的豬妖慚愧道:“對不起,對不起……呆子,俺那是因為……”
    “夠了!”豬妖打斷他道,“你知不知道,因為去尋你,俺們的同伴死了多少?他們定然要恨你千世萬世!”【提醒:此處為幻境】
    豬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呆子!”猴妖大喊著,想要將他留下,可終不過徒勞。
    孫天侯總覺得這些事情有些似曾相識,仿佛是他親身經曆過般。
    眼前突然變化莫測,下一秒,孫天侯來到了一處道門,隻見上麵有字題道: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他好奇著往裏走,爬上台階,忽而看到了與剛剛那猴妖極為相似的猢猻正跪在地上,在他身前站著一個拂塵仙人。
    隻聽仙人道:“你走吧。”
    猢猻可憐地抱住他的腿,哀求道:“師父!呃呼嗚……徒兒知錯了,懇請師父不要趕我走。”
    仙人也有些心疼地看了他一眼,但隨即卻又是絕情道:“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見你。”
    猢猻聽此淚流滿麵,但也懂得師父的決絕,他後退幾步,跪下磕了幾個響頭,隨後艱難地起身,扭頭就走。
    “悟空。”仙人突然叫住他。
    猢猻以為師父反了悔,激動的轉過頭去,哪知仙人隻是道:“出去以後,萬不得報我姓名,若你報之,我立刻便知,那時我就將你扒皮抽筋,將你的神魂貶到九幽之外,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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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猢猻哪知竟是這般絕情的話,但也隻能應答道:“弟子知道了!”
    畫麵一轉,這猢猻身披奇甲,手持金棍,竟與十萬天兵展開了大戰,天兵不敵,天上突然又來了個佛陀。
    “如來老兒!俺老孫,今日定要搗個天翻地覆!”猴王狂道。
    隻見那佛陀隻是微微一笑,一個巨大的手掌就壓向猴王,猴王奮力抵抗,卻落入下風。
    “如來老兒!你可知俺師父可是那三界之外的須菩提!你竟敢如此傷我,那俺定要你好看!”猴王不敵,大聲喚出了祖師名。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猴王竟身處於九幽之境,隻見下麵是無盡的黑暗。
    “你這孽徒!竟敢報我姓名!我今日定要你墮入幽亡之中!”剛剛的那個仙人又出現了,隻是這次的語氣顯得格外痛恨。
    “師父!弟子一時亂了方寸,不慎將你的名字喚了出來!望師父恕罪。”猢猻求道。
    “哼!”仙人冷哼一聲,一把將他推下,任他千呼萬喚也不再理睬。
    孫天侯突然在空中痛苦地捂著腦袋,他痛呼道:“啊啊啊!這是什麽!這些到底是什麽!我的腦袋好痛!”
    萬千記憶湧入他的腦中,可他卻總是在關鍵之處忘記。
    沒等他緩過來,他又突然到了一處昏天之地。
    一個身著淡紫衣裳,麵若仙子,腰掛一紫白寶劍的姑娘抽出寶劍,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麵前,是一個痞裏痞氣的人類。
    仙子悲痛道:“為什麽?為什麽你不願意愛我!”
    “我都說了我們不合適,你還要我說幾遍,真的是夠了!”那凡人不耐煩道。
    “住口!我隻知道一件事,愛一個人,是那麽的痛苦!既然你不愛我,那我也沒有必要繼續活下去了!”仙子說罷,便果斷地揮動了手中的劍,自刎而死。
    孫天侯崩潰地趴在地上,他雙頭抱頭,一下又一下撞擊著地麵,他瘋狂自言道:“不!不應該是這樣!這不對!”
    “呆子!師父!紫霞!這不對!這一點都不是我的記憶!”孫天侯的記憶紊亂了。
    他再不知道到底何為真,何為假。
    【朱成罡】
    “這裏是?”朱成罡一臉懵地看著眼前的西瓜地。
    他走到西瓜地中,蹲下想撿個西瓜吃,可自己卻怎麽也觸碰不到。
    突然,他身後傳來人聲。
    “嗯哼!猴哥,你等我吃完再說你的打算。”一個豬妖坐在西瓜地中,大口地吃著西瓜。
    一個猴妖站在他的麵前,手持鐵棍,恨鐵不成鋼道:“你就吃吧!反正明日我便跟著牛大哥他們征討去了。”
    豬妖毫不在意道:“俺知道了,別打擾我吃東西。”
    猴妖不再言語,徑直離開了。
    轉眼間,天突然明了。
    西瓜地中隻躺著那豬妖,他朦朧地睜開眼,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人,他又站起身往四處尋了尋,可都沒有看到人。
    “猴哥!猴哥!你們在哪裏啊?”豬妖仰天大吼。
    吼了半天發現也沒人,他喪氣般坐在地上:“猴哥他們走了,沒有帶上俺,果然,俺是最沒用的。”
    朱成罡心中略有觸動:這些是?那豬妖跟俺好像。
    沒等他思考完,豬妖沉思一會後突然打起了精神,自言自語道:“猴哥!俺一定要找到你們!”
    朱成罡眼前一晃,隻見那豬妖來到了一處戰場,戰場上屍橫遍野,豬妖瘋狂地找尋著他的猴哥,可都終無所獲。
    “猴哥你們,你們到底在哪裏!不要嚇唬俺!”豬妖痛哭流涕。
    突然,豬妖眼前來了一群黑色的亡魂,他們將豬妖圍住,隻聽亡魂發出怨言:“你怎麽現在才來!我們都已經死了。”
    “你這個叛徒!懦夫!”
    “呆子!你果然是個沒用的貨!”一陣熟悉的聲音從其中一個亡魂中發出。
    豬妖臉上十分驚恐與痛苦:“猴哥不是的,俺,俺一直都在找你!”
    “找俺?俺都已經死了!”亡魂大聲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猴哥!”豬妖絕望地倒在地上,隨之,朱成罡也像是心有所感,同他一同痛呼於地。
    “不可能!這不是俺,這不是俺!”朱成罡拚命地搖著頭,想要讓這些記憶滾出自己的腦中,可卻沒有一點辦法。
    “天蓬,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帶來了禍患!”一個女聲傳來。
    “這經你到底還取是不取?怎麽有你這麽廢物的呆子!”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八戒,你還是快點離開吧,有你在,我們一輩子取不到經。”一道充滿佛性的僧人的聲音也環繞在朱成罡耳邊。
    “二師兄,哎!你要是再成點器多好啊!”又是另外一道沙啞的聲音。
    朱成罡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些人他都不認識,可是聽到他們話後,自己的心卻無比刺痛。
    過往的記憶慢慢浮現出來,可卻摻雜著迷霧,讓這些記憶不斷折磨著朱成罡的意識。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朱成罡趴在地上,不斷地道歉,他感覺自己真的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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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那潮水般的記憶衝垮了他的神經,他徹底被這不明的痛楚所吞噬。
    【紫蛛兒】
    “幻境嗎?嗬,與我何用?”紫蛛兒滿臉不屑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一個高大英偉的男人踩在雲層上,他懷中抱著一位嬌羞的姑娘。
    “等解決了那猴子的事兒,我們倆就,就……”說到此處,男人突然吞吞吐吐起來。
    “嗯,好,我等你。”那仙女羞答答道。
    “啊,那說好了!”男人開心道。
    紫蛛兒看著昔日與天蓬的點點滴滴,心中也是有一股溫暖,她感歎道:“多久的事了啊,現在想起,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隨著她眼前景象的不斷改變,事情開始詭異起來。
    天蓬討伐猴王失敗,玉帝罰了他,又因他之前騷擾嫦娥,以及他與廣寒宮宮女的私情被順風耳狀告,天蓬被貶下了凡。並非完全是原著的故事)
    貶下凡後,天上的宮女也借用巧法下了凡,聽聞他此生是隻豬,她也便托人讓她投了蜘蛛精,雖得了錯誤的消息,出現了差錯,但蜘蛛精仍於天蓬在取經路上相遇且相愛。
    誰知那豬妖某天要離開了,他毅然決然道:“你不要再纏著俺了。俺還要跟猴哥他們去取經。”
    “可是,你不是說好要跟我過一輩的嗎?”蜘蛛精乞求道。
    “夠了!”紫蛛兒單手一揮,強大的妖力瞬間轟散了眼前的幻境,轉而來到了一處山洞。
    紫蛛兒低頭一看,夜無寒等人都齊齊倒在地上,還未醒來。
    “真是無聊的把戲,夠惡心的。”紫蛛兒吐槽道,她捫心自問,自己哪裏有那麽卑微過?這幻境也太假了,不過這也跟幻境的威能不能衝破她用妖力護住的心理防線有關。
    紫蛛兒將眾人安置好,讓他們的姿勢沒那麽得累,又看了看前方的站台,發現空無一物,猜測:“想必那奇技得等到所有進入的人逃離幻境才行。”
    她不免得擔憂起眾人來。
    【白仁生】
    “教主大人?成罡,天侯,紫姑娘!你們在哪裏啊?”白仁生在這片樹林中尋了許久,也不知怎的,一進入了那山壁,隨行之人竟全都消失不見。
    白仁生繼續往前探尋著,可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嘶~怎麽總覺得這裏很熟悉?”
    他正思考著,發覺自己眼前的灌木之後似乎有人家,剛想過去詢問,一個背著背簍的年幼的孩童突然竄了出來。
    他眼神一凝:這是,小時候的我?
    沒等他反應過來,後麵又出現了個身材矮小,戴著一個詭異的麵具,左手執著一根法杖,看起來神秘莫測的神人出現。
    “師父!”白仁生驚呼一聲,眼前之人正是他所崇敬一生之人,不僅賜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還授予自己道法,稱之為父也不為過。
    那神人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喊一般,掐指一算,竟忽然看向一片空處,而那裏,就是白仁生所在之地。
    白仁生萬分震驚,以為師父能看到他,忙跪下道:“師父!你到底,到底去了哪裏?徒兒很掛念你。”
    天真的孩童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問:“師父?你在看什麽?”
    神人隻是搖了搖頭,道:“不,沒什麽,你且繼隨我上山采藥。”
    孩童應答了,跟著神人遠去了。
    “師父……”白仁生有些失望,盡管他知道此處是幻境,但心裏仍有執念。
    “明心智,控己欲,破妄界。”那神人突然道,聲音空靈,很容易讓人聽見。
    “師父?你又在說道門嗎?”孩童問。
    “天地之道,總有人顧之,走吧,可別摔了跟頭。”神人感歎一聲。
    白仁生聽此,在心中將師父的話仔細分析著:使自己的心智明澈,控製自己的欲望,方可破迷妄幻境。
    他心有所感:師父,原來那時,你算到了現在嗎?謝謝你,師父。
    白仁生的欲便是想要重新回到師父身邊,而這幻境,似乎就是利用著人心中的欲來鎖住人心。
    “徒兒,你怎麽還不跟師父走啊?快點吧,不然山上的草藥可就被野獸糟踐了。”白仁生眼前場景變換,自己突然坐到了一個小木屋的凳子上,而門口的師父正在呼喚自己。
    白仁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顯然那稚嫩的手說明了一切。
    “徒兒,再不走,師父可要生氣了。”那人催促道。
    白仁生冷哼一聲:“哼!就憑你也配假冒我的師父。”
    “徒兒,你在說什麽?怎麽連我的話也不聽了?”那人走到他麵前,準備強行拉他走。
    白仁生一把拍開他的手,按照師父的提醒,原地打坐下來,他閉著眼目,不斷順其自然地平靜著自己的思維。
    “徒兒!你這是幹什麽!快給我起來!”那人的聲音不斷在白仁生耳邊回蕩。
    白仁生並沒有搭理他,顯然,他此刻也碰不得自己。
    “師父,你我本就還如此,順其自然地離開。”白仁生心中逐漸開始接受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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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物都有它的規律,我無需刻意強求,否則不可得之。”白仁生耳邊漸漸地聽不到那假貨的聲音了。
    “喂,老先生?你醒了嗎?怎麽一直嘀嘀咕咕的?”一道悅耳的女聲傳來。
    白仁生這才睜開了眼眸,眼前之人正是紫蛛兒。
    “看來你確實破了那幻境,倒是了得。”紫蛛兒誇道。
    “僥幸罷了,對了,教主大人他們呢?”白仁生問。
    紫蛛兒側身,指了指還平躺在地上的幾人道:“他們都還沒出來,沒成想他們的心性竟不如你。”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白仁生著急道。
    “嗯?”紫蛛兒有些疑惑。
    “這幻境我聽說過,是能要人命的,不說他們幾人會不會被幻境滅了神智,即便這樣放著不管,也會餓死。”白仁生嚴肅道。
    “那怎麽辦?”紫蛛兒臉上也緊張了起來。
    “哎,我們能做的便是定期給他們喂食,至於什麽時候醒來,那就得看他們的思想覺悟了。”白仁生歎氣道。
    “那我們出去找些食物吧。”紫蛛兒聽後便立刻轉身,剛準備回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問:“我們現在再出去,等會又再進來,不會又得中那幻境?”
    紫蛛兒自己倒是無所謂,一下就可以出來,隻是白仁生,她有些擔心。
    “紫姑娘不必擔心,這幻境也是算的上奇的,當我們從幻境中脫離過一次,此生便不得中這術了,想必發明者也算是個有人性的人。”白仁生回道。
    紫蛛兒這才放下了心,跟白仁生再次穿過山壁出了去。
    【夜無寒】
    什麽都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五感盡失,一切都是虛無縹緲。
    “我現在在哪裏?我還能想?可為什麽什麽都沒有。”夜無寒的意識在虛空飄蕩,“我?死了嗎?”
    “不對,一進入就死亡的話,這試煉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所以,這裏便是獨屬於我的考驗嗎?”
    “可這裏什麽都沒有,一切盡是虛無,我應當如何破局?”
    夜無寒的意識滯留在虛無當中,他不斷地想著,不斷地嚐試用新的方式思考,可最後還是在這片虛無當中。
    “可惡,為何我能感到虛無?”
    虛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虛無有感知。
    這種寂寥,孤獨,無助的感覺讓夜無寒心情有些空虛。
    他隻能嚐試去想阿離。
    可他卻發現他此時除了思考虛無,一切的一切都無法幻想。
    “混賬!”
    夜無寒算是認識到了這片幻境的可怕之處:無法感知,無法幻想,無法選擇。
    此三無勝過世間一切痛苦,試問,有什麽能比感知到“不存在”更痛苦?
    “到底該怎麽辦!”
    “冷靜,我要冷靜下來!”
    “操!無法想其它的,什麽都沒有!”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夜無寒的意識逐漸癲狂。
    【外界】
    白仁生和紫蛛兒找來了些一筐水果,一頭野豬,和三袋水。
    他們回到此處,發現幾人仍倒地不起,眼中滿是擔心。
    “老先生,你說我們到底該怎麽辦?”紫蛛兒擔憂問。
    白仁生搖了搖頭道:“這方幻境隻能從內攻而不能從外,隻能靠他們自己能不能邁過心裏的那道坎了,不然……”
    “會怎麽樣?”紫蛛兒神色緊張地問道。
    白仁生眼神凝重道:“他們會因精元散盡而亡。”
    “啊!”紫蛛兒驚呼一聲,她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嚴重。
    白仁生隻是歎氣搖頭,拿著水囊給幾人喂水。
    【孫天侯】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俺老孫怎麽會!”孫天侯感覺痛抱著頭倒在地上,他的周圍仍然不斷響起那一聲聲悲怨。
    正當他幾近崩潰之時,一道空靈的老者的聲音傳來:“悟空。”
    這聲稱呼不似那般斥責,反倒是慈善至極。
    孫悟空懷疑自己聽錯了,可一會兒又傳來那聲:“悟空。”
    孫悟空猛然醒悟,他站起身來,又急忙跪下,抬眼看向黑暗的高空,近乎抽泣般呼喚道:“師父!”
    “此方幻境,我助你脫險。”
    “多謝師父!多謝師父!”孫天侯連連磕頭感激道。
    “窮山迷惘幻虛境,本虛不過人法之。念其無用自無用,悟其破妄須悟空。”
    聽到法訣,孫悟空如醍醐灌頂,他本就有七竅玲瓏心,自然一竅通,百竅通。
    孫悟空再次叩謝道:“徒兒,悟了!”
    “那便好,那便好。這最後的一縷分魂也油盡燈枯了,今後若再有苦難,隻得你自己渡過了。”
    孫悟空泣不成聲道:“謹遵師言!”
    那聲音漸漸遠去,孫悟空金瞳火眼,緩緩站起身。
    頃刻間他便來到了天庭,眼前正是十萬天兵天將和一眾神佛。
    “妖猴!你嗜殺成性!不得好死!”高空中傳來那玉帝的聲音。
    猴王冷笑道:“嗬!廢話少說!來戰!”
    音樂:雲宮訊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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