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恰在危時暖意濃,九泉識海解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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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林\秋本九泉\白仁生\司天法\獅駝王\中藤月上緣]
“快!快進去!”獅駝王快著步子,帶著陳林和白仁生往帳中去,“他現在的情況似乎更加嚴重!”
白仁生眼睛瞪得溜圓,滿心的擔憂若潮水般湧來,更是加急了腳步,邊走邊倉促問道“他現在是什麽表現?可有抽搐?可有失去意識?”
“我,我不知道怎麽說,應該是失去意識了,表現得很平靜,但,但那血就是止不住,我們怎麽包紮都沒用!”獅駝王聲音顫抖道。
陳林眸色一沉,一把抓起白仁生,往地命營帳中飛去。
“啊?人呢?”獅駝王就眨了一下眼身旁的二人便消失在了遠處。
衛生帳中。
陳林與白仁生穿梭在無數的傷員病床,往最裏麵去。
白仁生有些不忍地瞥了瞥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員,隨即收回視線,緊閉著幹澀的嘴唇,馬不停蹄地小跑著。
“哐!”
陳林一把推開了門“人我帶來了。”
裏麵的幾人皆是驚喜,除了那一人坐在牆角垂著頭的中藤月上緣。
白仁生看向那躺在床上之人,忙快跑過去“快讓我看看情況!”
他來至病床旁,眼前的一幕觸目驚心——秋本九泉的身體上布滿了傷痕,鮮血從胸口的傷口處不斷滲出,染紅了整張病床,傷口深可見骨,又是七竅流血,身體一動不動,呼吸也越發低微,全然一副將死之相。
白仁生急忙取下挎著的醫療箱,放在一旁的桌上,打開,從裏麵拿出消毒手套,以及銀針,迅速拿起十根中長針,手法嫻熟地將銀針分別插入對應穴位,減緩了血液流失的速度,隨即左手把脈,右手摸身。
周圍的整個空間彌漫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在訴說著沉重的心情,四周的一切都顯得格外壓抑,讓眾人的心情也跟著變得沉重起來。
過了一會兒,白仁生顫抖著喉嚨,驚恐道“內外都有很嚴重的傷,能量紊亂,斷肋骨八根,心骨錯位,手臂骨碎三折,雙腿碎四折,已經是瀕死狀態了!這到底是誰做的!快!讓地命司的人把最先進的設備全部搬進來!”
“我去幫忙!”司天法知情況之嚴重,立馬跑了出去。
陳林垂著眸,眼神遊離不定,向來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他此刻心率也有些加速,手指微微顫抖。
那邊的月上緣聞言也不禁抬起了頭,眼中帶著複雜之色盯著床上之人,腦海裏浮現出他剛剛將自己護於身後的模樣,舌頭舔了舔唇,頭又偏望左右,最後搖了搖頭道“那胸口的一刀,是我砍的。”
“唰呼!”
一陣狂風卷起了月上緣的冷藍短發,塵白色的劍充斥著絕對威壓的殺意抵在自己的喉嚨前幾毫米。
月上緣兩眼有些震驚和惶恐地抬起凝視著眼前一頭銀白長發,麵容冷峻,怒視著他的男人,他沉壓著聲音,質問道“你就是始作俑者!?”
月上緣最後也隻不過驚詫了一小會兒,隨後一臉坦然道“是,他被我重傷。”
他是那般從容,從容地赴死。
陳林喘著粗氣,手中之劍有些顫抖,秋本九泉的請求在耳邊響起“不要……傷害他……”
陳林終究是閉上了眼,憤憤收回了斬塵“你應當慶幸,若非九泉兄,我定送你下黃泉!”
“這算什麽!有罪之人本就該殺!他是個絕對不能被饒恕的混蛋!以為換副妝容!以為失去過往記憶!掩蓋得了他的本性嗎!這種事,我絕對不會接受![これは何だ!有罪者は殺すべきだった!彼は絶対に許されない野郎だ!メイクを変えると思った!過去の記憶を失ったと思って!彼の本性を隠すことができるのか!こんなこと、私は絶対に受け入れません!]他有不可饒恕之罪!本該被殺!我也一樣!我也該被殺!可你現在是在做什麽!你在憐憫我嗎!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慈悲!要麽你殺了我!要麽就讓我殺了他!”月上緣幾近崩潰道!
[注此處隻有上半句是用日語說的,因為這是他在崩潰之時下意識的語言,後半句是用中文說的,因為這是他反應過來以後要求陳林殺死自己。]
陳林咬著牙,深吸一口氣,隨後將左手掌對準他的麵孔“就算要你死,我也不能讓你侮辱九泉兄的靈魂,讓你接下來自己去看看吧!他的內心!此後要麽滾!要麽死!”
下一秒,陳林一掌隔空擊出,將月上緣的意識打向了秋本九泉。
……
秋本九泉識海。
湛藍的天空之下,是一片茂密的叢林,林中有一山村,村邊有一木屋,屋外有一庭院,院中有兩人,一雙人,一男一女。
男子滿麵滄桑,眼神繾綣而含情;女子眉間清淺,眼神溫柔而脈脈。
女子發若櫻花粉,散落而及腰;
麵若桃花嬌,笑靨而生輝。
紅眸秋波轉,靈動而柔心;
巧身楊柳細,輕盈而動人。
音樂大切な君へ
秋本九泉眼神呆滯地望著坐在櫻花裝飾的秋千上的月花願。
那溫柔的笑容宛若綻開的四月花,毫無保留地透露著信任與愛戀。
這或許是人間最美麗的組合——少女與笑容。
它是上天創造完美藝術品時的精工點綴,不作一絲勾勒的繁雜,隻是源於靈感迸發,一氣嗬成。
少女的暖紅色的瞳孔之中溢出了愛意,僅是讓其對視一眼,便是再也不願移開眼。
她晃悠著粉白雙腿,秋千下是她頑皮脫下的木屐。
“阿泉,你解決完麻煩了嗎?[泉さん、トラブルは解決しましたか。]”月花願好奇而擔憂著問道。
“嗯,一切都,還算順利……[うん、すべて、まずまず順調???]”秋本九泉語氣有些不確定道。
“嗬嗬嗬,阿泉真是不擅長撒謊呢。[ふふふ、泉さんは噓をつくのが苦手ですね。]”月花願騰出了位置,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過來吧阿泉。[來て泉ちゃん。]”
“好……[いいですね???]”秋本九泉緩緩走了過去。
他輕輕坐下。
“嘎吱——哢嚓!”
就當秋本九泉剛坐下沒多久,秋千便突然斷裂。
他瞳孔一縮,手上動作迅速,連忙抱起了月花願。
“啊呀![あら!]”月花願驚呼地閉上眼,靠入他的懷中。
“你沒事吧阿願?[大丈夫か阿願?]”秋本九泉焦急詢問懷中之人。
“額……我沒事……呀![え……私は大丈夫です……や!]”月花願發現自己正被他抱著,羞恥萬分,慌忙著下來。
秋本九泉一時有些若有所失之感。
月花願臉頰通紅,那抹紅暈映襯在她驚慌失措的臉上,別有一番可愛。
“抱歉,我沒想到他會斷……[すみません、彼が切れるとは思いませんでした……]”秋本九泉道歉道。
月花願此刻也像是反應過來些什麽,羞憤嬌嗔著伸出白皙的小手指著他,無比篤定道“一定是阿泉太重了吧!笨蛋!s(?`ヘ′?;)ゞ[きっと泉ちゃんが重すぎたのでしょう!ばか!]”
秋本九泉本就不善言辭,如今她這一鬧,就越發不知應做何為,言何詞,隻好緊閉著唇。
“啊嘞?[あら?]”月花願眼神清澈了些許,有些疑惑地走到他的麵前,瞪著水靈靈的雙眼問道,“阿泉不會生氣了吧?[泉さんは怒らないでしょう。]”
“沒,我並沒有。[いいえ、私はありません。]”秋本九泉努力想要做出一副無事的模樣,可平日裏就少有表情管理的他如今故意做作的樣子實屬讓人看著很是不自然。
月花願心裏打定他是生氣了,於是便拖起他的雙手,搭在自己的臉上,聲音柔如春水“呀呀,阿泉不要生氣了喲。[あら、泉ちゃん怒らないでよ。]”
感受著指甲傳來的柔軟觸感,秋本九泉眼神閃爍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喉嚨發緊,下意識地就用雙手揉了揉他的臉蛋,給月花願得臉都揉成了團子。
“笨,笨蛋!你在做什麽啊!(??_?)唔……給我停下來啊……[ばか、ばか!何してるの!{_}うん……止めてくれよ……]”月花願說話都口齒不清了。
“對……對不起!實在是萬分抱歉![そうだ……そうだ!本當に申し訳ありません!]”秋本九泉趕忙鬆開了手。
低頭在去看時,少女的兩個鼓鼓的腮幫子已經被揉紅了一圈,她不滿地雙手抱胸“哼[ふん](`皿′)< 怒怒怒怒怒怒!!!不會原諒阿泉的![泉を許さない!]”
秋本九泉有些焦急地撓了撓額頭“真不是有意的啊……[意図的ではないですね……]”
氣氛正焦灼時,一道青年的聲音傳來“姐姐![お姉さん!]”
“啊欸?[ええっ?]”月花願一臉驚訝地看向那院門外極速跑來的藍發青年,約莫剛成年的樣子。
秋本九泉也略有詫異地看了過去。
“姐姐!姐姐!……啊呼呼……姐姐![お姉さん!お姉さん!……あふふ……お姉さん!]”青年一路踉蹌著邊喊邊跑,時而摔了地,也立刻爬起來,奔向月花願。
月花願眼眸微動“小緣……[縁ちゃん???]”
月上緣一撲入了月花願得懷中,失聲痛哭“姐姐……我終於……終於見到你了!我好久,我好想你……姐姐……嗚嗚……嗚嗚啊啊啊啊![お姉さん……やっと……やっとお會いできました!私は長い間、私はあなたに會いたい……姉……うう……ううああああ!]”
見他哭成這般模樣,月花願心如刀割,她溫柔地抱著不斷抽泣的月上緣,一下一下地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腦勺,安慰道“小緣不要哭哦~姐姐在這裏,姐姐會保護小緣的。[縁ちゃんは泣かないでね~お姉さんはここにいて、お姉さんは縁ちゃんを守ります。]”
秋本九泉看著那個一臉憤恨地拿著刀割開他胸口的月上緣,此刻卻宛若一隻終於找到家的小鳥一般,依偎在家人懷抱之中,像是要訴說這一路的艱難與悲痛。
秋本九泉有些慚愧的沒有說話,就同月花願一起,等待月上緣漸漸平靜內心。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因為有太多痛苦需要宣泄。
“好啦好啦~小緣要乖哦~不要再哭了。[よしよし~縁ちゃんはおとなしくしてね~もう泣かないで。]”月花願用自己的手指輕輕替他拭去眼角的殘留的淚珠。
“嗯……我……我不哭了……[うん……私……泣かない……]”月上緣自己也抹了抹淚水,強忍內心那述說不盡的想念。
月花願微笑打量著他“小緣現在成了大人了呀,都比姐姐長得高了,也長成了個大帥哥,姐姐剛才一時還沒認出你來呢。[縁さんは今大人になりましたね。姉より背が高くなって、イケメンにもなりました。姉はさっきまであなたを認識していませんでした。]”
月上緣卻不以為然地撇嘴道“當大人一點也不好,如果可以,我寧願一輩子當小孩子,那樣姐姐就可以一直陪著我了。[大人になるのは少しもよくありません。できれば、私は一生子供になりたいと思っています。そうすれば、姉はずっと私と一緒にいられます。]”
月花願聽到這些話不禁有些愧疚地低了眉頭,但轉即又是鼓勵道“小緣不能總是要姐姐保護啊,你也要像個男子漢一樣自己成長!變得跟你姐夫一樣強大啊![縁ちゃんはいつもお姉さんに守られてはいけませんね。あなたも男のように自分で成長しなければなりません!あなたの義兄のように強くなりましょう!]”
月上緣卻不滿道“哼!他才不是我的姐夫!就是因為他!姐姐你才會……[ふん!彼は私の義兄ではありません!彼のせいだ!お姉さんこそ……]”
“小緣不要怪他哦~[縁ちゃんは彼のせいにしないでね~]”月花願刮了刮月上緣的鼻子笑道,“那都是姐姐自己自願的,而且阿泉曾經可是保護了我們很多次呢。[それは姉が自ら進んだもので、泉は何度も私たちを守ってくれたのです。]”
月上緣不禁將眼神瞟向別處。
秋本九泉也一直跟個木頭一樣,也不說一句話。
“哎……[え……]”月花願無奈地將二人的手分別拉過,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們兩個要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你們都永遠要相互幫助,相互關心,好嗎?[あなたたち二人は私に約束して、これから何があっても、あなたたちは永遠に助け合って、お互いに関心を持って、いいですか。]”
他們二人先是一顫,隨即便都是被其融化,點了點頭。
“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私たちはいつも家族です。]”月花願閉上眼睛,將他們的手越發深地攥緊在胸口。
外界的陳林見月上緣已經進去了,恐傷了秋本九泉的魂識,便作掌一吸。
識海內的月上緣感到了一股強大的脫離感,他近乎乞求道“不,不要,我不要出去,我要永遠待在這裏陪著姐姐![いいえ、いいえ、私は外出しないで、私は永遠にここにいて姉と一緒にいます!]”
月花願驚訝惶恐地看著身形逐漸透明的月上緣,焦急問道“阿泉,他這是怎麽了?[泉さん、どうしたんですか。]”
秋本九泉稍一思忖後道“應該是我的朋友們在將他召回,他們可能是擔心我的安全。[私の友人たちが彼をリコールしているはずです。彼らは私の安全を心配しているのかもしれません。]”
“這樣嘛……[そうか???]”月花願也有些失望地看著月上緣,“那小緣,你出去以後一定要乖乖聽你姐夫的話啊,姐姐不能親自照顧你了。[あの縁ちゃん、外に出たら必ず義兄の言うことを聞いてね、お姉さんは自分であなたの世話を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せん。]”
“我都聽你的,全都聽你的,姐姐。[私はあなたの言うことを聞いて、すべてあなたの言うことを聞いて、お姉さん。]”月上緣痛苦蹙眉道,“那我以後,還能再見到姐姐嗎?[私はこれからも、姉に會うことができますか。]”
“可以。[いいです。]”秋本九泉開口道,“隻要你想來,我隨時可以帶你進來,不過前提是我這次能活下去。[あなたが來たければ、私はいつでもあなたを連れて入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が、私が今回生きていけることを前提にしています。]”
“說什麽呢?那麽多困難都挺過去了,難道還怕這次嗎?[何を言いますか。そんなに多くの困難を乗り越えてきたのに、まさか今回を恐れているのだろうか。]”月花願捏拳砸了砸秋本九泉的胸口。
月上緣也徹底釋然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消散在了識海之中。
“嗯?[うん?]”秋本九泉不一會兒也忽然將手放在胸口上。
“怎麽了阿泉?[どうしたの泉?]”月花願問道。
秋本九泉回道“抱歉阿願,我的朋友似乎已經將我脫離了危機,我想我也是時候該出去了,免得他們擔心。[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が、私の友人は私を威機から解放したようで、私も彼らが心配しないように、私も外出する時間だと思います。]”
“啊,這樣啊……盡管有些不舍,不過既然是阿泉的朋友的話,沒問題的。[あ、そうですか……名殘惜しいですが、泉さんの友人である以上、大丈夫です。]”月花願理解道。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はい、じゃ、ゆっくり休んで、お先に失禮します。]”秋本九泉連忙轉身離去,生怕又被心中的不舍留下。
“阿泉。[泉ちゃん。]”
身後之人突然叫住了他。
“怎麽了?[どうしたの?]”
秋本九泉一轉身,少女撲了上來,踮起腳,抬起頭,吻住了他。
音樂失うver vy1v4)
這個吻溫柔而激烈,溫柔地是程度,激烈的溫度。
二人的唇緊緊貼在一起,彌漫開的荷爾蒙氣息散發開來。
唇齒相依,暖息交融,是愛的輕吟淺唱;
雙眸微闔,靜心體悟,是愛的沉醉流連;
十指緊扣,至死不渝,是愛的莊重誓言。
此方天地間,仿佛便隻剩下二人,隻剩下擁抱,隻剩下親吻,隻剩下愛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