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連幾天沒出基地。
    禾煦在家休息了幾日，才與秦斯遠一塊出任務。他們來到組隊大廳，湊巧又遇見了上次的小情侶。
    禾煦略微有些尷尬。
    他很少在外麵與人吵架，跟愛人吵架更是頭一回。
    還被另一對情侶看見了。
    秦斯遠將他尷尬時的模樣收入眼底，笑了下，不動聲色擋在前麵，走過去邀請小情侶，“組好隊了嗎，沒有組好隊的話，和我們一起吧。”
    紀文光聞言看了眼禾煦，悄聲問了句，“和好了？”
    上回那窒息的氛圍……
    他們可不想再經曆一次！
    秦斯遠微不可察點頭。
    見狀小情侶這才跟了過來。
    禾煦跟他們微微點頭，算作打招呼。
    秦斯遠落後一步，跟他並肩走著，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低聲道：“阿煦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發現我們的關係。”
    他們出門前約法三章了。
    一是，在外不當情侶，當陌生人。
    二是，不能摟摟抱抱，拉拉扯扯。
    以及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以後都不吵架了，有架回家吵。
    阿煦臉皮薄，以前和他交往時，從沒大聲說過話，即便是再生氣。
    那天大抵是氣狠了。
    上頭了，當著陌生人的麵生氣發火。
    等冷靜下來就不好意思了。
    他的阿煦隻是外表上看著冷，實際上就是塊冰冰涼涼的小雪糕，舔一舔就化了。
    秦斯遠對此十分了解。
    禾煦故作平靜嗯了聲，本想偷偷看他一眼就收回視線，誰知秦斯遠正一眨不眨望著他，倆人目光相撞，後者頓時彎起眼眸笑起來。
    偷看被抓包了。
    他耳根倏地紅了，加快腳步離開。
    秦斯遠笑容加深，邁開長腿跟上他。
    這回出去尋找物資，秦斯遠沒有再按照記憶裏的區域判定危險程度，而是全程用精神力探路，探測到喪屍比較少，就停下車搜索物資。
    禾煦率先打開車門下車。
    他本想立刻跟上去，但想到阿煦說的，手指攥成拳，忍了忍，沒有立刻跟上去。
    直到小情侶也下車了。
    他才跟著走進商場裏。
    商場玻璃已經碎了一地，裏麵一片混亂，一腳踩上去，塵土飛揚。
    幸好正值午時。
    炙熱陽光照進來，驅散了一些荒涼陰冷的氛圍。
    “正愁沒有衣服穿，我們多拿點衣服帶回去吧。”端木晶眼神發光，從進入末日以後夏天更加炎熱了，每次出去尋找物資衣服都會被弄髒打濕，偏偏水源又極度稀缺，隻能將就著穿髒衣服。
    這要換在末日前，商場裏買的新衣服都要洗了再穿。
    但對比之下，簡直不知幹淨了多少。
    紀文光點頭，“好。”
    禾煦默不作聲跟上，盡管他不需要。
    在家休息那幾天。
    秦斯遠毫無防備心給他展示了“小金庫”，不僅儲存了滿滿一房間的食物，包括衣服，更誇張是從裏到外都按著他的尺碼拿的。
    因此禾煦什麽也不缺。
    但之所以出來，是為了讓秦斯遠脫敏。
    他餘光不著痕跡掃了眼大廳裏，站在商場門口不動，實際上眼角餘光都留意著他，身子緊繃處在防備狀態的男人，眼底掠過柔和笑意。
    雖然心疼。
    但是為了他們倆更好的將來，隻能先委屈愛人克服一下了。
    秦斯遠也知道是自己表現的機會。
    所以緊繃著身子，腳下始終沒有動過。
    直到禾煦消失在視野中。
    他臉上放鬆的笑容徹底消失，漆黑的眼眸沉沉盯著樓上，迅速調動精神力覆蓋住禾煦全身。
    隻是，剛安心了一秒
    腦海裏又發出警告聲，阿煦想要自由，不想被他禁錮。
    秦斯遠閉了閉眼，撤回精神力。
    半小時後。
    禾煦從樓上下來，看著秦斯遠還站在門口沒動過，眼底頓時泛起笑意。他走上前，趁著小情侶不注意摸了下秦斯遠的腦袋，“真乖。”
    隨後不著痕跡，悄悄地捏了下對方的手。
    秦斯遠喉結滾動了下，睜開眼，黯淡的眸重新亮起來，像是被主人誇讚的小狗，五官都跟著明朗了起來，露出笑容，“當然了，我很聽話的。”
    他心底更加堅定，這麽做是正確的。
    阿煦喜歡現在的他。
    “收獲頗豐啊，可惜沒什麽吃的。”
    小情侶提著幾袋子衣服過來。
    禾煦立刻和秦斯遠拉開距離。
    秦斯遠也收回目光，看了眼腕表道：“才出來一小時，還有時間開車去其他地方轉轉。”
    “好啊。”
    他們上車重新規劃目的地。
    隻是車子剛上路，就碰見了幾隻低階喪屍攔路。
    “停車。”
    禾煦忽地開口。
    秦斯遠攥著方向盤的手跟著緊了下，意識到他想做什麽，還是乖乖踩下刹車。
    “借下你的刀。”禾煦說著解開安全帶，轉過身靠近他，俯身按在他膝蓋上，從靠近車門的那一側大腿綁帶，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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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是要與喪屍“近身搏鬥”。
    秦斯遠瞳孔微縮，驀地抓住他手腕。
    禾煦抬眸，琥珀色眼眸帶著些安撫人心的力量，平靜而可靠，“相信我。”
    他不是躲在他身後的金絲雀。
    他們可以並肩作戰。
    秦斯遠緩緩鬆開手，看著他下車。
    擋在車子前麵張牙舞爪的喪屍，頓時撲上來。
    秦斯遠緊盯著禾煦，屏住呼吸。
    禾煦關上車門，眉眼冰冷，當胸一腳將喪屍踹翻在地，隻聽哢嚓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響。他轉身揮刀，又快準狠割下另一隻喪屍腦袋，動作敏捷輕盈。
    陽光下清瘦利落的身影，柔軟有韌性。
    看著像是易折斷的小樹枝，實際上是格外有韌勁兒的柳樹條，若是強行折斷，就會被他彈回來的力度反擊打傷。
    這一刻，秦斯遠好像忽然明白阿煦為什麽離開自己了。
    阿煦說得對。
    他不是需要自己保護的金絲雀。
    自己以愛為名的囚禁，不是為阿煦好，隻是自私的……想安心而已。
    而真正的好，應該是讓阿煦有自保能力，那樣即便他不在，阿煦也能很好的保護好自己。
    秦斯遠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
    待禾煦上車時。
    他忍住了想立刻抱住對方的欲望，借著伸手拿匕首，很輕地碰了下禾煦的手指，含笑道：“很厲害，學過？”
    禾煦眼睫顫了下，指尖不動聲色掙脫出來，將匕首還給他。
    “嗯，在第一基地後勤部待著時，和退伍的大哥學了幾招。”
    “喔，難怪這麽厲害呢。”
    端木晶星星眼鼓掌，已然是他的小迷妹了。
    一趟外出，四人收獲滿滿。
    回到第三基地。
    秦斯遠迫不及待和小情侶們道別，跟著禾煦，一前一後回到家。
    剛關上門。
    禾煦就被秦斯遠抱了起來。
    他不想掉下去，抬手圈住對方脖頸。
    秦斯遠收緊臂彎，眼睛直勾勾望著他，眼裏翻湧著驚人的愛欲，“怎麽辦，好像更喜歡阿煦了。”
    自己“折斷”了阿煦一次。
    阿煦卻還是願意回到他身邊，帶領他正確的去愛……
    意味著，阿煦其實也很喜歡他。
    離不開他。
    很愛他吧？
    秦斯遠埋進他胸口，“好喜歡阿煦。”
    好喜歡，喜歡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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