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放下時，裏麵東西傳來輕微碰撞的聲響。
    禾煦聽到聲音，好奇心被勾起來，伸出手在空中摸索，“遊戲開始了嗎？”
    話音剛落，他伸出的手被一隻灼熱的手握住。
    指尖一顫，忍不住蜷縮起來。
    “在這裏。”
    裴懷錚握著他的手，摸向擺放在茶幾上的東西。
    禾煦撫摸著物品的外形，觸感冰涼又堅硬，應該是個圓形物品，但是還不能立刻確定是什麽。
    他屈指準備彈一下，聽聽看裏麵是不是空心的。
    指尖猝不及防又被牽住。
    裴懷錚輕笑阻止他，“不可以，會很痛的。”
    會痛？
    看來是很硬的東西。
    禾煦通過他的話，心裏已經有大概答案了。
    他從裴懷錚掌心抽出手，繼續摸索著物品表麵，頂端是兩個弧度圓潤的三角形，應該是耳朵，再聯想到沈望塵送的禮物……
    他猜測，“小貓形狀的擺件？”
    “很接近了。”
    裴懷錚肯定他的猜測，語氣溫柔極了，“小煦很棒，再想想看。”
    聽到鼓勵。
    禾煦頓時更有信心了，指腹從物品前麵摸到後麵，終於摸到了關鍵線索——
    物品後麵有一條窄窄的縫。
    他彎起唇，“是存錢罐吧？”
    “猜對了，小貓存錢罐歸小煦了。”
    裴懷錚把存錢罐放進他懷裏。
    禾煦剛準備摘掉蒙著眼睛的黑布條，手卻再次被裴懷錚握住，這次牽手後他們沒有立刻鬆開，“還有下一個禮物，小煦摸摸看這個。”
    裴懷錚換了件禮物放在茶幾上，握著他的手引導過去。
    禾煦身子跟著前傾，懷裏沉甸甸的存錢罐變得格外有存在感，忍不住笑起來，“哪有人送存錢罐的時候，還在裏麵放滿了錢啊？”
    這個重量裏麵肯定都塞滿了。
    想用就得砸開，怪可惜的。
    裴懷錚側頭看向他，意味深長笑道：“不止有錢，遊戲結束後小煦私下看吧。”
    聖誕禮物他早就想好了。
    小世界裏的東西對小煦而言終究都是水月鏡花，遠不如現實裏的東西更具有份量與吸引力。
    所以他在小貓存錢罐裏放了一張紙。
    上麵盡可能寫下了小煦所有會感到好奇的事，希望能盡最大程度滿足小煦的好奇心。
    觀眾們見狀不中了。
    【又背著家人們說悄悄話是吧！】
    【勞斯我舉報他們倆個大手拉小手，當眾調情帶壞小孩子！】
    【冷靜冷靜，我還想看呢】
    【看爹咪組合撒糖吧這才第一個禮物呢！】
    地上還有整整一箱。
    下一個禮物自帶淡淡香味。
    禾煦捏著軟軟的手感，猜測是抱枕或玩偶之類的東西，但禮物實在太香了，他不想太快猜出來，攥著毛絨絨的物品問：“我可以湊近聞聞嗎？”
    “好，我拿過來。”
    裴懷錚拿起茶幾上散發著香味的禮物，懸空舉在他鼻尖上方一點的位置。
    禾煦昂頭嗅了嗅，“好熟悉啊……”
    淡淡的薄荷糖清香裏又帶著一絲檸檬的氣息。
    薄荷味……
    他靈光一閃，貓薄荷？
    禾煦忍不住上手摸著，柔軟的觸感是玩偶沒錯，裏麵還裝著貓薄荷，他克製著埋頭猛吸的欲望，從胖胖的頭摸到三角形尾巴後，終於有答案了。
    “鹹魚抱枕！”
    “猜對了。”
    這回聽到裴懷錚的肯定後。
    禾煦立馬迫不及待伸手想拿，但剛才隻有一點距離的抱枕像是自己長了腿，一下子摸不到了。他舉著手在空中摸索了一圈，忽地聽到旁邊傳來男人低沉壓抑的笑聲。
    他一頓放下手，轉頭看向聲音來源。
    無聲控訴。
    裴懷錚立即收斂笑意，把抱枕放入他懷裏，“小煦晚上抱著睡，可以助眠。”
    小煦一直有抱著東西睡的習慣。
    小時候是抱著他的脖子，聽著他的脈搏聲入睡，現在應該換成被子或者其他東西了……
    不過出於私心。
    他想要小煦時時刻刻隻想著他。
    禾煦開心地接過大號鹹魚玩偶抱著，視線裏還是一片漆黑。
    裴懷錚沒給他解開黑布條。
    看來還有下一件禮物。
    他不禁問：“還有很多禮物嗎？”
    裴懷錚瞥了眼腳邊的大箱子，麵不改色，“不多，很快就能猜完。”
    【哈哈哈哈哈張嘴就來啊】
    【裴爹為了跟老婆貼貼，也是開始睜眼說瞎話了】
    【可憐的小煦對此一無所知】
    不管別人信沒信裴懷錚的話。
    反正禾煦信了。
    於是接下來，他就摸到了裴懷錚從大到小買給他的禮物，大到衣服、鞋子，小到銀行卡、存折、房本、車鑰匙等，幾乎是把普通人奮鬥一生所追求的東西都送給他了。
    沙發上，禾煦身邊的位置已被禮物占得滿滿當當，心情也從最初的震驚到坦然接受了。
    好像那些被他遺忘的回憶。
    就這樣一點點，讓裴懷錚用愛填滿了。
    直到猜完最後一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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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懷錚給他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條。
    禾煦才終於親眼看到所有禮物的全貌，除了一些無法改變的顏色，禮物幾乎清一色都是白色，還都是他喜歡的。
    收到這麽多禮物，說不高興是假的。
    可……
    “為什麽送我這麽多禮物呢？”
    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聖誕節。
    禾煦雖然很開心，但是對好奇的問題必須弄清楚答案。
    裴懷錚抬手理著他被弄亂的頭發，低垂著眼，眸底似乎藏匿著什麽複雜的情緒，唇角繃緊了瞬，最後隻說出兩個字，“遺憾。”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親手給小煦送禮物了。
    他想彌補遺憾。
    想將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小煦麵前。
    但在小世界裏所擁有的東西太有限。
    回到現實就好了……
    彈幕以為他說的遺憾是分別了這麽多年，剛還嫌棄禮物太多的人頓時閉嘴了。
    【是啊，分別了好多年自然想送很多禮物吧】
    【裴爹看著老婆的眼神好好嗑】
    【誰說內娛沒有好眼技的？都給我來學！】
    禾煦不明白他口中的遺憾是什麽含義，疑惑偏了下頭，“嗯？”
    裴懷錚回過神，看著他不禁低笑一聲：“沒什麽，隻是覺得送一個禮物太少了，送什麽都很遺憾，挑到最後不知不覺就這麽多了。”
    所以他沒有當眾送，因為知道肯定會給小煦造成負擔。
    禾煦坐在被禮物包圍的沙發上，心裏像被羽毛輕輕拂過，忍不住抬頭看向裴懷錚，抿了下唇問：“那我的禮物，你喜歡嗎？”
    他的禮物，是他自己。
    裴懷錚神色一滯，撞上他期待的眼眸。
    他們距離很近，近到能清晰看見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禾煦眼睫不自覺輕顫著，嘴唇緊張抿起，臉頰因靦腆的性格而泛紅，還有輕輕落在他麵龐上，一下又一下，帶著溫熱的呼吸。
    裴懷錚喉結微微滾動，低頭靠近了。
    “……特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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