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錫神色格外真摯，仿佛真是喜歡溫席玉到極致才口不擇言了。
    【唉，他也是關心則亂吧】
    【天呐都急哭了，純愛哥真的很喜歡美人哥啊】
    【我支持純愛哥】
    彈幕立馬飄過幾行挺程錫的話，但很快被其他毫不客氣的彈幕罵聲刷走了。
    【他強迫美人哥連續約會幾天隻字不提，這會兒就知道關心美人哥了？做人別太雙標啊大兄弟】
    【好ex，咋背後說人壞話啊】
    【他怎麽不說禾煦是被病嬌哥威脅的？？無語了好下頭！】
    【西八被騙了，節目看到剛才為止還覺得程錫挺好的，勇敢追愛，但現在感覺真是瞎了眼了，先不論連禾煦如何，起碼人家不會背後議論別人，還歪曲過程倒是非吧？幻視公司裏討厭的男同事了】
    喻玨看著彈幕一片罵聲，水軍都救不回來的風評，差點把大腿掐爛了。
    蠢貨！
    這麽沉不住氣。
    她安排x室環節，是想讓溫席玉親眼看到禾煦節目錄製前的采訪，徹底死心之後，程錫再趁虛而入治愈溫暖溫席玉，絕對能把禾煦比下去。
    可她沒想到，連禾煦還沒慌呢，程錫自己倒先著急了！
    真是豬隊友。
    非法係統馬後炮出現，“程錫連續幾天約會都沒收到溫席玉的短信，宿主又提前了x室環節，程錫肯定是怕溫席玉觸景生情自己徹底沒機會了才著急的，宿主還是聽我的……”
    “閉嘴！”
    喻玨本就火冒三丈，被它火上澆油沒注意吼出了聲。
    一屋子人瞬間看向她。
    她沒好氣翻了個白眼，“看什麽看，係統，抹除他們記憶。”
    非法係統沉默照做。
    直播間裏。
    觀眾們緊張等待著溫席玉的反應。
    程錫那番話在她們上帝視角看來很氣人，但溫席玉身在節目裏，根本不知道禾煦約會都做了什麽，很可能會被挑撥離間成功吧。
    “……你以為，我是為了誰上的節目？”
    溫席玉靜靜看著他的表演，不怒反笑，輕飄飄一句話就讓程錫表情僵住了。
    程錫攥緊雙手，“什，什麽意思。”
    他們明明約會這麽多次了。
    他不信溫席玉心裏一點沒有他的位置！
    “意思就是，我從來都不喜歡你。”溫席玉漫不經心說出殘忍的話，唇角弧度一點點勾起，“我原以為，你還有點小聰明，知道不去招惹阿煦給自己惹麻煩，沒想到高看你了。”
    程錫瞳孔一縮，臉色變得慘白。
    【？？我靠什麽走向！】
    【美人哥竟然是白切黑嗎？？】
    【啊我捋捋，這個意思是，他是故意跟程錫約會的，盯著新人不作妖，好讓老婆好好玩？】
    【媽呀美人哥太愛了吧我哭死……】
    “既然你犯規了，就該出局了。”
    溫席玉站起身，走過去拿走手機，他居高臨下看著程錫臉色難堪，還想繼續哭的樣子，依舊笑眯眯道：“對了，看在你我都不是什麽好人的份上，我告訴你挑撥離間最重要的一個前提吧。”
    “人得有自知之明。”
    “不知道想挑撥的對象關係感情如何就貿然出手，會立馬翻車打臉的……”
    “就像你一樣。”
    溫席玉說完低笑了聲，這是他第一次真心實意給程錫的笑容，但很顯然，滿滿得都是嘲諷。
    程錫聽出他每句話都在羞辱自己。
    原來在溫席玉那裏，他從頭到尾都不配跟禾煦比！
    程錫渾身氣得發抖，感覺自尊被他狠狠地丟到了地上，倏地站起身，“他連禾煦不就是一個海王嗎？人盡可夫，勾三搭四，我就說他怎麽了哪錯了！”
    整個餐廳裏的人都看了過來。
    溫席玉停下腳步。
    程錫質問完才後知後覺到還在直播，剛想借口自己是一時衝動說錯話了。
    溫席玉回眸看向他，臉上笑意消散，微微低頭，神色變得認真起來，“……以為這麽詆毀阿煦就能抬高你自己了嗎？看著阿煦身邊每天都有一群高富帥前任包圍著追求示愛，隻有你自己沒人要，很羨慕吧？”
    “嫉妒到發瘋的可憐蟲。”
    程錫一下被戳中了心事。
    在他破防發瘋前，溫席玉繼續道：“藏好你自己那點醃臢事吧，別在這跟隻陰溝老鼠一樣亂咬人。”
    程錫微不可察僵了下。
    溫席玉一個髒字都沒說，態度可以稱得上客氣了。
    說完就直接離開去x室了。
    彈幕可沒他這麽好說話，滿屏都是被屏蔽的＊號。
    【我＊＊爹！程錫能不能滾出節目啊！】
    【我要舉報節目組了，程錫明擺著有人脈啊，還說什麽偷聽到的，不就是他的人脈告訴他禾煦昨天約會的過程了嗎？？】
    雖然節目采用的直播方式，但是不允許嘉賓們去搜索節目任何信息。
    程錫當著禾煦前任的麵蛐蛐禾煦、又破防罵人的樣子，完全讓觀眾們幻視了自己身邊兩麵三刀、虛偽蔫壞的小人。
    程錫 滾出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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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詞條直接衝上了熱搜第一。
    忽地有人扒出來程錫根本不是母胎單身，甚至還是個破壞別人感情的慣犯！特別愛找戀愛長跑多年的情侶去橫插一腳，把攻方勾到手就甩了。
    被他破壞了感情的當事人，一方處於傷痛不會自揭傷疤曝光他，另一方是人渣也不會主動曝光出來挨罵。
    這就是程錫有恃無恐參加節目的底氣。
    可他這樣現實生活中沒有朋友跟他玩的人忘了，別人是有朋友的。
    被程錫破壞感情的當事人好友，直接曝光了程錫與渣男的大尺度聊騷內容，還有開房記錄，證據確鑿，給錘得死死的。
    一步錯步步錯。
    網友們通過蛛絲馬跡，以及之前采訪禾煦前任時，那個故意往海王方向引導、問出挖坑言論的女聲來判斷，她可能就是程錫在節目裏的人脈。
    喻玨險些被扒出來，讓係統刪除了大量評論捂嘴才沒被曝光出來。她質問係統：“你找的是什麽人？差點把我害慘了！”
    她還沒完成任務，可不想在節目期間被曝光。
    非法係統不認為全是自己的錯，有理有據反駁：“連禾煦段位那麽高，選一個真母胎單身進來不是被他耍著玩？惡人自有惡人磨，但我沒想到程錫這麽沉不住氣。”
    喻玨快被氣瘋了。
    導演王偉才也很生氣，節目組官方賬號底下都快被差評淹沒了，他最在乎的就是這一季節目的口碑。
    當即給程錫發布了退宿短信。
    程錫還沒離開餐廳，看到信息那一刻直接破防了。
    “臥槽！”他罵了句髒話。
    餐廳裏客人們剛剛就被他打擾到了，有人看到熱搜認出來他就是那個慣三，頓時跟周圍人竊竊私語起來。
    程錫感受到眾人鄙夷的目光，落荒而逃離開了餐廳。
    外麵世界炸開了鍋。
    而另一邊的約會可以說歲月靜好。
    吃完飯他們來看電影了，電影是部經典懷舊的愛情故事。
    為保護版權。
    謝善跟導演組要了手機支架，將直播手機架到了麵前，換到前置對準他們拍攝，就專心跟禾煦看電影了。
    影廳裏人不多。
    終於看到他們完整的同框畫麵。
    一直待在直播間裏沒有離開的觀眾們紛紛刷起來豹豹貓貓。
    【外麵紛紛擾擾，你們歲月靜好】
    【穩穩的幸福！我很安心】
    【好純愛啊，今天的約會看得人太有代入感了，真希望他們能複合啊】
    經典的愛情故事沒有狗血誤會，從頭到尾都是平淡溫馨的氛圍，就像他們的約會一樣幸福又安心。
    待在這個放鬆的氛圍裏。
    禾煦漸漸有些困了。
    “靠著我睡吧。”
    謝善察覺到，身子微微傾斜過來。
    禾煦眼皮直打架，低低應了聲，就靠在他肩膀上睡過去了。
    等他睡著後。
    謝善就不看電影了，側頭盯著他看，目光柔和地描繪著他的眉眼輪廓，像是想深深刻進心底。
    沒人知道謝善內心在想什麽。
    隻能透過他看著禾煦深邃專注的目光得出結論——
    他很愛禾煦。
    禾煦又做夢了。
    最近做夢有些頻繁，但他並不抗拒，或許是因為從一開始遇見阿狗後，所有的夢都是美夢吧。
    他已經預感到會夢到什麽了。
    果不其然。
    他夢見了和謝善在一起第一世的記憶。
    那個時候盡管沒有穿越者打擾，但由於霍琰的存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之中。
    一個喊他老婆，一個喊他阿嫂。
    然後爭著證明自己最好。
    禾煦這個夢做的，比昨晚還令人臉紅。
    回憶的最後，謝善跟霍琰發現無法殺了對方又無法獨占他後，最後隻能接受了跟對方共享他，並且對外宣稱，他們兄弟倆娶了一對雙胞胎。
    婚後的日子跟第二世一樣。
    隻是這一世謝善沒有被害死。
    每天除了上班工作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給他買東西，照顧他，把他打扮得跟明星一樣，還最愛誇他，說什麽我老婆最好看了，哪裏都美……
    他們幸福攜手度過了一生。
    禾煦醒來時，眼角有濕潤溢出。
    不是因為夢裏的回憶有多幸福。
    而是……
    他忽然察覺到恢複記憶的真相了。
    阿狗們的心願在逐漸完成。
    他們要融合，離開他了。
    就像剛進入世界時，裴懷錚說的，他們各自都有心願未了。每次約會時跟他索要的承諾也好、想做的事也好，這就是他們的心願。
    汪良俊的心願是跟他正經約會一次。
    秦斯遠帶他重溫了小木屋的回憶，怕他遺忘自己。
    沈望塵在鏡頭前用盛大的約會讓所有觀眾都記住了，他答應了他，願意陪他共度一生。
    那謝善呢？
    今天的約會，就像他們在一起時平淡的小幸福。
    “阿煦醒了？”
    謝善其實早察覺到禾煦醒了，隻是看他眼睫輕輕顫抖著，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才沒出聲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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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注意到禾煦眼眶有點紅了，忍不住問，“做噩夢了？”
    禾煦抬起頭看去，眼角水痕被謝善指腹輕柔地拭去，小心翼翼的，好似生怕驚擾了他，心裏頭更加覺得不是滋味了。
    “謝善，你的心願是什麽。”
    不想把他關起來，或者宣示主權嗎？
    像其他阿狗那樣肆意妄為一些。
    謝善完全擁有這麽做的底氣。
    謝善怔了下，垂眸看著他隱隱浮動水光的琥珀色眼眸，當即猜測到什麽。
    他指腹從禾煦的眼尾滑動到唇角，按住輕輕往上，低聲笑道：“我的心願很簡單，阿煦無憂無慮，天天開心。”
    他知道阿煦想問什麽。
    但是比起跟別人一樣，去索求阿煦會在一起的承諾、把阿煦關起來。
    他更想保護好阿煦。
    他夢寐已久的，就是這樣跟阿煦在一起度過每個平凡又幸福的日子。
    何況……他也有私心。
    這場直播就是阿煦給他最好的禮物。
    他們的一切都會被鏡頭記錄下來。
    所有人都隻能透過他的“眼睛”來看阿煦，然後清晰地意識到，阿煦是屬於他的。
    而他，深愛著阿煦。
    禾煦不是愛哭的性格，但麵對阿狗時常常忍不住鼻酸，他低頭靠在謝善肩上，不想在鏡頭前哭。
    謝善太了解他了，直接伸手關掉了直播。
    “不好意思，今天的約會就到這裏了。”
    觀眾們還來不及喊不要啊。
    直播間就關了。
    禾煦靠過去抱住謝善。
    謝善感覺脖頸上有微涼的濕潤液體滑落，心髒一下像被人攥緊了，短暫地呼不上氣。他抬手輕拍著禾煦脊背，嗓音幹澀道：“阿煦不哭，我不會立刻走的。”
    他知道阿煦舍不得他。
    他又何嚐不是。
    可脫離眼前的幸福，從現實裏來說，其他小世界裏阿煦的靈魂碎片，也是他的阿煦，更是現實中，生死未卜的阿煦最需要的一部分……
    他沒有本體的記憶，無從得知阿煦跟他都經曆了什麽，靈魂四散在小世界裏。
    但就像阿煦愛著他，在意他，願意照顧他的心情感受一樣。
    謝善換位思考，他希望阿煦能早點找齊靈魂碎片，成為更健康更有力量的人，這樣才能更好得保護好自己，不被人欺負。
    其他人應該也是這麽想的。
    他雖沒有本體的共感能力，但足夠了解自己。
    爭來爭去，永遠沒有結果。
    隻要他們活著就一定會去搶阿煦。
    所以融合消失，就是他們給阿煦最好的禮物。
    導演組離得遠坐在後後排。
    聽禾煦哭了，還以為是被謝善那番希望他永遠開心的話感動的，一時沒人打擾他們。
    導演王偉才將直播重新開啟後，切換到了x室。
    第一個來到x室的人是溫席玉。
    溫席玉打開別墅大門，按照指引往二樓走去，狹長的走廊通向一扇被綠葉裝點的房門。
    房門口有張小桌子，上麵擺放著一張卡片。
    溫席玉拿起來看了眼。
    【歡迎來到x室，在這裏可以回顧你跟x過往的戀愛。在第一個房間能看到過去的回憶，第二個房間能看到現在的心意。】
    【現在開門入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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