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我的底線還可以再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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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對付牧青白呢?”
    呂騫在麵對太師的時候,忍不住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岑清烽似乎毫不意外呂騫會有此一問。
    岑清烽挽起袖子,用繩子做襻膊交叉在身後,綁住袖口,將水桶裏的魚放進池塘。
    呂騫有些著急的追問道:“難道太師您也覺得牧青白難以對付嗎?”
    岑清烽拿取水桶邊的汗巾擦幹淨手,“你覺得牧青白是個怎麽樣的人?”
    呂騫認真的回答道:“沉穩,果決,狠辣,陰險,老成。”
    岑清烽淡笑道:“這都是牧青白的品質,我換個問法,你覺得牧青白是個人嗎?”
    呂騫愕然,罵人?不對,太師怎麽會跟牧青白那個陰險小人一樣陰陽怪氣?
    “如果有人罵你呂騫是個數典忘祖的虛偽狗賊,你會怎麽樣?”
    “我會跟他拚命。”
    岑清烽點點頭:“這就是你與牧青白的不同之處,牧青白是:如果你觸碰到了我的底線,那我的底線應該還可以再往下放一放。你說我是數典忘祖的狗賊?好啊,那我就更加數典忘祖給你看!”
    呂騫怔了怔,一時無言以對,貌似牧青白確實是這樣的人。
    “牧青白太狠了,他對自己狠,所以能對別人更狠!他不要名聲,甚至不怕被人罵,不怕被一個人辱罵,更不怕萬人唾罵!他什麽利都不圖,他可以把所有人當成棋子,哪怕是他自己!”
    呂騫聞言不由得沉默。
    “當一個人擁有了什麽,就害怕會失去!牧青白不怕,所以你們鬥不過他!但並非沒有辦法遏製他。”
    呂騫忍不住說道:“太師,柴鬆都被他扳倒了!”
    “柴鬆老了!老了的人,他要愛惜的東西也就變多了,遲疑疑慮就會變多,這些東西多了,就輸了,如果陛下不及時出手,柴鬆一定會死在那個雪夜。”
    呂騫麵帶思量。
    岑清烽笑問:“是不是在思考,為什麽陛下不借牧青白的手,直接除掉柴鬆,一了百了?”
    “太師明鑒,呂騫愚鈍!”
    “柴鬆盤踞朝堂多年,他一個相位可不隻是他一人之權利那麽簡單,他下麵有一張權利網還在朝堂與州縣,陛下要除相權,不隻是除柴鬆一人,還有他的黨羽!試想就連柴相都不得好死,他手底下這些人,豈不都如驚弓之鳥,怕就怕他們魚死網破。”
    呂騫趕忙道:“呂騫受教!”
    “你不是想不明白,隻是看不到那麽遠,所以我叫你不要涉足朝堂,太亂,太累,你這個年紀,還是好好寫字吧!”
    呂騫又問道:“那牧……”
    岑清烽打斷道:“不要想著對付牧青白!”
    呂騫半句話在嘴邊,生生止住,想問為什麽,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岑清烽笑道:“除非你能比牧青白還沒底線,比他還不是人。他孤家寡人一個,你能拿住他什麽軟肋?他沒有軟肋,但你有,你有子嗣,有門生愛徒,還有一輩子積攢起來不容瑕疵的好名聲。”
    “天縱奇才,謀算似妖!但其目中無人,膽大包天!若無人遏製,隻怕會成為隱患!”
    “有的,他有道德。他這一路鬧過來,可見有危害百姓,禍及國家的舉動嗎?”
    “隻是靠他個人的道德約束,總歸讓人擔心!”
    岑清烽忽然想起了誰似的,露出微笑:“倒是有個人能與他抗衡。”
    “噢?是誰?”
    岑清烽悠閑的往池塘扔下魚食:“是個沒底線的人。”
    呂騫疑惑的問道:“是太師的故人?”
    “算是,入京以來在路上見過,但他太無恥,實在是恥於相見!”
    岑清烽喂完魚,說道:“替我照顧好它們,我得走了。”
    “太師才剛回來,又要離京?”呂騫趕忙說道:“太師,正值多事時節,您不在京坐鎮,我等實在難以招架!”
    岑清烽笑道:“嗬嗬,京城是一座巨大的棋盤,我要執子,當然要在棋盤外。”
    “已經入冬了,您要到哪去?”
    “去哪都行,隻要不在棋局內,否則對手會一眼認出我在執棋,那他要防著我了!下棋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出奇才能致勝!”
    岑清烽說完,人已在門外,駕了牛車緩緩遠去。
    ……
    ……
    施藥過後。
    牧青白好了一些。
    馮振原本想把這藥丹化進湯藥裏,給牧青白灌下去算了,畢竟他此時軟弱無力,最好擺布。
    可是馮振又怕牧青白病弱,這個時候讓他折騰這種事,能把他給折騰死咯!
    陛下要的是個不再尋死覓活的牧青白,不是一個死了的牧青白。
    牧青白要是死了,他這條命大概得不了好死。
    所以,馮振沒敢下手。
    這段時間,都是丹采兒在照顧牧青白。
    按照常人所理解,即便是心腸再硬的人,也應該多兩分感激才是,感激滋生情愫,接納應該是遲早的事。
    牧青白染病這兩日,他身上這層濾鏡光環也漸漸散去。
    再沒有人覺得他可怕,可怕的人躺在病榻之上,終究隻剩下了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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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憐到甚至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牧青白怎麽看也不像是神鬼莫測的陰謀家!
    如果不了解實情,估計還會有人覺得:那位將整個京城連同女帝在內都算計了一遍的陰險謀士,另有其人!
    馮振攥著那瓷瓶,自從陛下將這藥丹交給他之後,就再沒有過問此事。
    馮振當然不會傻到去請旨。
    他能做到天子近侍,當然是有揣摩帝心的本事在的。
    陛下這是被牧青白的手段驚到了,下毒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連陛下也不知道他要何時下這毒最好。
    如此一來,牧青白自然也無從知曉!
    躺在病榻上的牧青白也是個人,也沒有那麽神鬼莫測!
    當然,為了確認這藥效的溫烈,不至於吃死了人,馮振還得找專業人士確定一下。
    太醫院不行,牧青白就在皇城裏,怕走漏風聲,到時候砍幾個太醫都頂不了這大罪!
    毒宗最為合適!
    “別緊張章循、別緊張章循,這就是一個斷骨複位的小場麵,呼~別緊張,別緊張。”
    “好的好的,大夫,我不緊張,可是大夫,我的名字…不叫章循啊!”
    章循握住了他的小腿,和藹可親的微笑道:“我知道你不叫章循,我叫。”
    “什麽?!”壯漢臉色刷的一白,驚恐的大喊:“我不治了!我不治了!!啊——!!”
    “哎呀,不好意思,錯位了一點點,你忍忍啊,我再調回來!”
    壯得跟個牛犢似的漢子此刻淚流滿麵,看著自己比之前還要畸形的小腿,悲哀的感歎自己的命好苦,偏偏又疼得叫不得苦。
    “啊——!!!”
    章循擦了擦汗:“哎呀不好意思,差了一丟丟,你忍忍,我馬上,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壯漢小聲啜泣,拚盡全身力氣掏出身上所有錢幣:“大俠,大俠!我就這麽多了,求你了,我不治了,我不治了!”
    “你這叫什麽話!什麽叫不治了?你落在我手上了,我不治好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你消停的,就差最後一遭了!”
    壯漢的腿終於是接上了,打上木板,一瘸一拐的走了。
    章循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掂了掂手裏的錢,熱情的招了招手:“下次還來嗷!”
    壯漢聞言,連頭都不敢回,拐杖掄得飛快,逃得飛快!
    章循還沉浸在自豪之中,看到門邊的穿著便裝的馮振:“這位患者,哪不舒服啊?”
    馮振深深思考再三,道:“找錯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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