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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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泰不住汗顏,羞得不知該如何張口接話。
就連魏凝霜也抿著唇忍住笑,目光不自然瞥向別處。
牧青白那首《看山》魏凝霜當然是聽過的,那個時候她就在渝州城內,對於一首《看山》勒索了渝州糧商五百金和不計其數的珍玩財寶這件事,也可以說是親曆者。
“可惜啊,昨日我寫了一首比《看山》還要好的《飛雪》,我剛重回官位,又被罰了一個月俸祿,還以為能借此再撈點兒錢,誰知道,嘿!那些屍位素餐的文官武將,竟然沒有一個識貨的!”
魏凝霜笑著拉過蘇含瑤坐下,假意沒有聽到,實則就是忍俊不禁了。
看山什麽水平她當然知道,《飛雪》竟然能比肩《看山》,那決計不是什麽好貨色。
“哎呀,真是……天公無語對枯棋!”
魏凝霜瞳眸一震,有些意外:“天公無語對枯棋?好句呀!若有上句,上下自成一詩句,那便更好了!”
牧青白有些吃驚,試探道:“那……飛入蘆花都不見,你覺得怎麽樣?”
魏凝霜的表情頓時有些嫌棄了,“像是打油詩。”
牧青白尷尬的撓了撓頭,對蘇泰說道:“看看,這就是水平,聽個殘句都能聽出個好歹來,如果朝堂上那些屍位素餐的混蛋能有半分這樣的水平,昨天我就不至於空手而歸了!”
蘇泰聽出來了,要是昨日朝堂上的大臣們但凡跟‘屍位素餐’四個字沾點邊,那‘五百金’都能拿到手了。
蘇泰倒也不以為恥,若非那五百金買了一首打油詩,蘇家還不一定能攀上牧青白的大腿。
“牧大人,總有識貨的人,您不若念出來,讓我等賞鑒賞鑒。”
蘇泰剛說完這話,就看到自家女兒瞪大了眼,動作謹小慎微的衝自己搖搖頭。
牧青白又驚喜又錯愕,一拍大腿:“你……唉呀!相見恨晚呐!也罷!我就念一下吧!”
“一片一片又一片……”
從第一句開始,眾人的臉色就僵住了。
到最後一句收尾,眾人還是沉默,久久不能從其中震撼回過神來。
蘇泰在心裏咆哮,這他媽也叫詩啊?
你牧青白天生就不是寫詩的料,你牧青白是天生階級斂財的料吧!
“如何?”牧青白一聲質詢,把眾人從雜亂無章的思緒裏拽了回來。
蘇泰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好!!”
“我早就說蘇家主對我胃口!你不知道,我孤獨哇!我在京城裏,都沒有人懂我,思來想去,還是渝州城內,知州府裏,那一場夜宴,蘇家主為我喝彩潤筆,真乃江湖佳話!簡單一個好字,足以說明一切,返璞歸真,不需多言!”
蘇泰張大了嘴,尷尬得愣在原地,羞愧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他也瞬間明白過來,自己與牧青白之間的差距,他要是有牧青白這臉皮、這口才,早就能成大事了!
蘇含瑤羞得低下頭,拉了拉自家父親,想讓他別說了。
蘇泰苦著臉回頭看自家女兒,相對無言:他就一個好字,怎知道牧青白能解讀出相見恨晚來了啊?
牧青白氣憤的說道:“可惜,這世上能懂我的人不多,那些文官,真是枉為讀書人!”
這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其實吧,我覺得也不全是文官的錯。”魏凝霜說了句公道話。
“是嗎?”
“是啊,是牧公子太高深,他們不理解也是正常。”
魏凝霜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向別處。
蘇泰想著要不要掏個潤筆費出來,但餘光瞥見女兒哀求的神色,隻好生生按住了自己的手。
確實,這麽幹就太丟人了!
可是私底下給吧,又太沒有誠意了。
果然,與大人物交好,總是要把臉麵丟掉才行。
為了岔開話題,蘇含瑤趕忙拿了自己的新作出來給大家鑒賞。
魏凝霜覺得耳朵一下子被洗幹淨了,心情大好,撫琴一段,說了一些評語。
牧青白隻是一個‘好’字,不免讓人側目,也不知道是他太嚴厲,還是根本不通文識。
幾人同坐,氣氛不至於那麽凝固。
時間漸晚,蘇家父女起身告辭。
而瑤池的弟子也來稟報,說新年宴席準備好了,隻等掌門與凝霜師姐便可以開席了。
一般來說,這話都遞到這了,作為客人也該識趣的告辭了。
牧青白偏偏還坐著。
瑤池劍主見狀,說出了此生最後悔的一句客氣話:
“不如,牧大人與我等同席?”
“好啊!”
“……”瑤池劍主淩亂抓狂,心裏大怒:你到底什麽人啊!你倒是客氣客氣啊!
“這大好日子裏,牧大人不回家也沒關係嗎?”瑤池劍主客氣的問道。
牧青白笑道:“沒關係,沒家。”
真是軟話說盡了,愣是沒用啊!但她也是沒辦法給牧青白來硬的就是了。
不管瑤池劍主怎麽咬牙切齒,都得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請!”
這時,門外又有弟子來稟報,有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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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池劍主頓時大怒,這團圓的日子就想跟自家人吃個飯,怎麽還沒完沒了了啊!!
不見!
‘不見’兩個字還沒出口。
瑤池劍主的腰就彎下去了。
因為‘客’已出現在麵前。
“拜見殿下!”
“劍主不必多禮。”
殷秋白看向牧青白,展顏一笑:“牧公子,怎麽跑到這來了?”
牧青白有些意外:“秋白?你不是在宮裏嗎?”
殷秋白微笑向瑤池劍主道:“叨擾了諸位了。”
“殿下客氣了!”瑤池劍主違心道:“牧大人能蒞臨與我等共坐,不勝殊榮!”
殷秋白笑著道:“留步,不必送了。”
說是這樣說,瑤池劍主還是送到了門口,目送二人走出大門。
魏凝霜笑道:“師父,少見你如此失態呀。”
瑤池劍主瞪了自家徒兒一眼,咬牙切齒道:“還不是因為姓牧的不是好人!”
門外。
“你怎麽來了?今夜不用在宮裏與陛下用膳嗎?”
殷秋白沒回答,笑著問道:“怎麽牧公子跑到這來了?”
“來看望一下魏凝霜嘛。”
“恐怕不是因為這個吧?”
殷秋白看樣子喝了點酒,行色匆匆出了宮,風吹了臉微微泛著紅潤,眼裏帶著笑意:
“剛才在瑤池別院外頭,好像聽到牧公子說自己沒家,怎麽?沒我在,家不成家啊?”
牧青白有些錯愕的張了張嘴,“秋白,你醉了。”
殷秋白小嘴微微撅起:“今日早知道牧公子會覺得寂寥,所以我出宮了來了,果然牧公子不在家裏,我就來接你了,這大年夜,風夾著雪,沒家的人在這個日子裏尤其可憐,我知道這個中滋味,當然明白牧公子有多難受。”
“秋白,你真醉了。”
“沒醉。”
“……”牧青白笑著摸了摸鼻子,沒醉的人可說不了這話。
殷秋白果然是醉了,上了車,迷迷糊糊伏倒軟衾上睡著了。
牧青白解下鬥篷給她蓋上,今夜宮裏皇室宗親這麽多,想來她喝了不少,難為她還特地跑出宮來。
牧青白心中感觸,說不清道不明,有些暖洋洋的,似乎有些熟悉,又頓感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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