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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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馳眼見會議室裏氣氛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一場激烈衝突。
    他心急如焚,腳下生風,幾步就跨到陳澤麵前。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輕輕按下陳澤的肩膀,臉上滿是懇切之色,和聲說道:“你先坐下,先讓自己冷靜冷靜。”
    待陳澤緩緩坐定,張馳這才轉過身,他身形挺拔,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帶著十足的威懾力,迅速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咱們以前的那些事兒,就先放在一邊,暫且不提了。當下局勢危急,咱們就隻聚焦眼前的狀況。咱們平日裏總是把保家衛國、抗擊日寇的口號喊得震天響,如今,咱們在牛首山、將軍山、大勝關與小鬼子浴血廝殺的兄弟們,他們拋頭顱、灑熱血,那股子熱血和拚勁,大家都看在眼裏。就衝這份血性,先不說別的,大家捫心自問,值不值?我呢,雖說念過幾年書,可這輩子都未曾料到,自己會深陷這炮火連天、生死一線的戰場。我如今頂著個軍長的頭銜,哪怕這身份是臨時充數、勉強冒充的,可在我心裏,老子就是如假包換的軍長!”
    張馳越說越激動,情緒如同洶湧的潮水般難以抑製,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好幾個八度,幾近嘶吼,“老子就算死在這將軍山,到了九泉之下,老子依舊是堂堂正正的軍長!老子這輩子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身著中將軍裝,為了國家和民族,血灑疆場。老子這輩子,值了!往後誰要是再敢跟司令頂嘴,質疑咱們的司令,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他,非得掄起拳頭揍他個滿地找牙不可!”
    陳澤聽完這番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像被調色盤染過似的。他的內心在激烈地掙紮,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鼓起勇氣開口:“我真不是要違抗司令的意思,我隻是想著,司令您能不能退一步,咱們先戰略性地撤出去。您看,咱們現在被鬼子的飛機炸得太慘了,都已經犧牲了兩千多兄弟,再這麽下去,咱們還能扛得住幾輪轟炸?金陵這邊要是一直等不來支援,咱們拿什麽和鬼子長期對抗,根本耗不起啊。”
    “我心裏都清楚,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非得跟這20萬小鬼子掰掰手腕,碰碰硬!”林業目光炯炯,眼神中燃燒著熊熊的鬥誌和決絕,他轉頭望向李山等人,那目光仿佛在向眾人傳遞著堅定不移的信念,仿佛在說,這場仗,咱們必須打,而且必須打贏。
    “司令,您可真是太有膽魄了,簡直瘋狂!”李山忍不住驚歎出聲,眼中滿是敬佩與擔憂交織的複雜神色,敬佩司令的果敢,又擔心這近乎瘋狂的決定會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
    “徐大軍!”林業猛地轉過頭,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聲音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急切,“你馬上派一個後勤營,火速前往金陵城抓丁。記住,隻要是有手有腳、能走路的,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個都別放過,全給老子帶回來。另外,通知第三師,讓他們也派人去,動作要快,別磨磨蹭蹭的!”
    “啊?”徐大軍聽到這個命令,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抓丁這種事,他心裏本能地覺得不妥,可又不敢違抗司令的命令。
    “啊什麽啊?別廢話,給老子立刻去辦!”林業的聲音裏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如同洪鍾般震得人耳鼓生疼,他此刻滿心焦慮,根本沒時間解釋太多。
    “是!”徐大軍雖然心裏犯嘀咕,十萬個不情願,但軍令如山,他隻能硬著頭皮領命而去。他轉身離開的時候,腳步略顯沉重,心裏還在不停地琢磨,這樣的命令真的合適嗎?可他知道,在這生死存亡的戰場上,司令的決策必有深意,自己唯有執行。
    “都走吧,讓我安靜一會兒。”林業擺了擺手,神色疲憊不堪,連日來的高強度指揮和精神壓力,讓他身心俱疲,此刻他隻想一個人靜一靜,理一理這混亂的思緒。
    “是。”眾人低聲應了一句,像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魚貫而出。他們的背影裏,有的帶著疑惑,有的帶著擔憂,但無一例外,都對司令的決策保持著絕對的服從。
    清晨時分,金陵城就像一個被攪亂的蜂窩,嘈雜不堪。街道上,難民們拖家帶口,神色慌張地四處奔逃;士兵們則神色匆匆,忙著運送物資、構築防線。
    “本來金陵就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現在獨立軍又在城中到處抓壯丁,司令,咱們要不要出麵阻止一下?”一名副官湊到金陵司令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生怕驚擾到司令。
    “不用管他們,你看獨立軍現在損失慘重,隻要他們能守住將軍山一帶,擋住鬼子的進攻,就讓他們抓吧。另外,獨立軍之前找咱們要飛行員,山城那邊怎麽回複的?”金陵司令神色凝重,眉頭緊鎖,他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能穿透層層硝煙,看到戰場的局勢。
    “山城那邊一直沒有回應。”副官低著頭,聲音更小了,像是在匯報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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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如今我軍在各個戰場上節節敗退,士氣低迷。傳令下去,命令各部務必振作起來,奮勇作戰,哪怕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能退縮!”金陵司令挺直了腰杆,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
    “是!”副官領命而去,他的腳步匆匆,仿佛帶著司令的決心和期望,要把這份命令迅速傳達給每一個士兵。
    將軍山上,霧氣還未完全散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硝煙味。林業一臉疲憊地站在指揮部前,雙眼布滿血絲,望向匆匆趕來的徐大軍,問道:“目前抓丁的情況怎麽樣了?”
    “司令,目前咱們抓了大概上千人。”徐大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那汗水裏混合著塵土和硝煙,顯得格外狼狽。他抬眼望向林業,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咱們這麽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啊?畢竟這些可都是老百姓……”
    林業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無奈,也有堅定。他繼續說道:“太少了,遠遠不夠。咱們可是肩負重任的司令,必須擴充兵力。命令第三師,派大量老兵去城裏抓壯丁,立下規矩,誰要是能抓回十個,他就是班長;抓回一百個,就是連長;抓回一千個,直接當團長!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招不來人。”
    “另外,馬上命令楊東,讓他派兵力火速支援淳化鎮。多帶些武器,尤其是迫擊炮和物資彈藥,那邊的戰事吃緊,務必保證支援及時到位。”
    “是!”徐大軍回應一聲,轉身走出指揮部。他的身影在霧氣中顯得有些模糊,但腳步卻異常堅定,他知道,司令的每一個命令,都關乎著戰局的走向,自己必須堅決執行。
    很快,這個命令得到了迅速執行。除了一線部隊還在與鬼子激烈交戰,其餘部隊就像潮水一般,湧進金陵城抓壯丁。一時間,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都充斥著嘈雜的聲音,有百姓的哭喊,有士兵的吆喝,還有各種混亂的爭吵。
    小鬼子似乎也察覺到強攻將軍山一帶代價太大,傷亡慘重,於是改變了戰略,放棄了對將軍山一帶的強攻想法,轉而將進攻重點放在了湯山鎮方麵,試圖從側翼突破防線。
    中午時分,本該硝煙彌漫、炮聲隆隆的牛首山卻異常安靜,沒有了往日鬼子飛機的轟鳴聲和坦克的履帶聲。這種安靜,讓人心生不安,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突然,一名通訊兵神色慌張,匆匆跑進來,大聲報告:“報告,小鬼子占領了湯山鎮、孟塘,右軍抵擋不住,已經後撤了!”
    “什麽?我說狗日的小鬼子怎麽突然沒動靜了,原來是跑去攻打湯山鎮了,他媽媽的!”林業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文件和地圖都跳了起來。他此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疲於奔命的救火隊員,到處都在起火,到處都需要人手,可他卻分身乏術,兵力嚴重不足。
    “命令第三師新抓來的壯丁與老兵,迅速組成一個團的兵力,給老子向淳化鎮方向的鬼子進攻!務必奪回失地,給我狠狠地打!”
    “是!”通訊員回應一句,聲音裏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緊張的是任務艱巨,興奮的是終於有機會反擊了。
    “等等,另外再傳令第一師、第二師,還有大勝關的部隊,都給老子向鬼子發起進攻,全麵反擊,不要給小鬼子喘息的機會!”林業的眼神裏閃爍著凶狠的光芒,他要抓住這個機會,給鬼子來個措手不及。
    “是!”通訊員領命而去,腳步匆匆,他知道,這場反擊戰,關乎著整個戰局的走向,容不得半點馬虎。
    淳化鎮的戰場上,硝煙彌漫,喊殺聲震天,仿佛人間煉獄。“給老子頂上!決不能讓小鬼子前進一步!”一名2hb重機槍手正瘋狂掃射著,他的臉上滿是汗水和塵土,眼神裏透著凶狠和堅定。突然,一顆子彈飛來,正中他的胸口,他身子一歪,倒在了血泊之中。班長見狀,立即聲嘶力竭地喊道:“快,有人頂上!重機槍不能停!”一名士兵聽到喊聲,毫不猶豫地衝上去,迅速接替重機槍手的位置。
    他熟練地調整著機槍角度,扣動扳機,重機槍又咆哮起來,火舌噴吐,打得鬼子抬不起頭。在重機槍的壓製下,鬼子的步戰車也在我方的火力攻擊下燃起熊熊大火,滾滾濃煙直衝雲霄。
    “兄弟們,友軍來支援了,給老子衝啊!殺鬼子,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一位營長高聲喊道,他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如同洪鍾般振奮人心。
    “殺~~~”戰士們聽到營長的喊聲,士氣大振,如同一群猛虎下山般衝了出去。原來,楊東派來支援的第三團到了。第三師303團,1100人左右,裝備著48門120迫擊炮,42挺重機槍,還有威力強大的1加蘭德半自動步槍。
    如此強大的火力,瞬間就壓垮了鬼子的防線。鬼子隻能強撐著重機槍的掃射,但在我方猛烈的攻擊下,很快就力不從心了。48門迫擊炮對著鬼子陣地一輪又一輪地轟炸,炮彈如雨點般落下,炸得鬼子鬼哭狼嚎,血肉橫飛。鬼子再也頂不住,扔下兩百多頭屍體跟三輛戰車,狼狽撤退。他們的身影在硝煙中顯得無比狼狽,如同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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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6點,指揮部裏,氣氛緊張而壓抑。徐大軍拿著電報,大聲讀道:“目前我軍經過一天的艱苦奮戰,對淳化鎮、板橋鎮進行了固守,對秣陵關的鬼子進行了長達一小時的炮擊。不過,由於部隊裏有大量新兵,缺乏戰鬥經驗,迫擊炮用得並不理想,很多炮彈都不知道打到哪裏去了,白白浪費了彈藥。”
    “目前我軍抓到多少兵力了?”林業一邊吃著晚餐,一邊慢悠悠地問道。他的聲音很平靜,但眼神裏卻透著焦急,他知道,兵力是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
    “目前,我軍抓了一萬三千多名新兵,加上第三師原本的兵力,現在第三師有一萬五千人。不過楊東來電說,一個老兵要帶好幾個新人,隊伍不好管理,紀律鬆散。若是再繼續擴充兵力,恐怕會出亂子,影響戰鬥力。”徐大軍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滿臉疲憊地回應道。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憂慮,連日來的奔波和壓力,讓他看上去老了好幾歲。
    “既然如此,就把第一師撤下來,讓第三師去換防。再讓李山去金陵抓壯丁,無論如何,至少要擴充到一萬五千人。咱們不能在兵力上輸給小鬼子。”林業望向疲憊的徐大軍,緩緩說道。他的眼神裏透著堅定和決絕,仿佛在告訴徐大軍,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不能退縮。
    “是!”徐大軍領命而去,他的腳步有些沉重,但他知道,自己肩負著司令的期望和重任,必須完成任務。
    金陵司令部裏,氣氛緊張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現在立刻派兵去堵住防線缺口,將軍山一帶,現在有獨立軍頂住,命令87師、72師火速增援66師,務必在天黑前趕到,不得有誤!”金陵司令神色冷峻,眼神裏透著憂慮和堅定,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一步都不能走錯。
    “是!”
    “如此下去,倒是能暫時頂住日軍的進攻,目前進攻金陵的日軍大約三萬左右,不過時間一長,三路日軍對金陵形成包圍之勢,咱們可就危險了……”一名參謀憂心忡忡地說道,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顯然對未來的戰局充滿了擔憂。
    唐司令聽到這裏,抬手阻止,語氣堅定地回應道:“不必多言,我軍與金陵共存亡!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放棄!”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如同洪鍾般在會議室裏回蕩,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將與金陵城同生共死。
    “是!”副官聽到這裏,挺直了腰杆回應一句,他的眼神裏透著敬佩和堅定,被司令的決心所感染,也做好了為金陵城獻身的準備。
    隨著時間的推移,金陵之戰來到了第五天。日軍司令部裏,氣氛凝重得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鬆井石根聽完電報,臉色陰沉得可怕,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各位,我軍進攻金陵,收效甚微,進展極為不順。究其原因,是一支名為獨立方麵軍的部隊在頑強抵抗。
    這個叫林業的人,我們對他的背景一無所知,無從查考,他的軍械來源也成謎。傳言他不過二十多歲,卻敢自立一軍,自稱林司令。目前這支軍隊已有五萬餘人,駐防於金陵將軍山一帶。在他們的頑強抵抗下,目前我軍已有潰敗之勢,不得不撤退至湖熟。所以,我命令,對金陵的進攻必須增派兵力,不惜一切代價拿下金陵!”
    “嗨!”眾日軍軍官齊聲應道,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甘和憤怒,他們沒想到,會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獨立方麵軍麵前吃癟。
    將軍山上,天色漸暗,夕陽的餘暉灑在陣地上,給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染上了一層悲壯的色彩。
    林業正為紫金山方麵的戰事頭疼不已。“咋就守不住呢?那些小鬼子怎麽就這麽難對付!”他喃喃自語道,眉頭緊鎖,眼神裏透著焦慮和無奈。如今,紫金山防線告急,他不得不派兵前往支援。“徐大軍,徐大軍別睡了!”林業走到徐大軍身邊,用力推了推他。徐大軍這幾日也是日夜操勞,剛眯了一會兒,就被林業叫醒。
    “司令,怎麽了?”徐大軍昏昏沉沉地起身,睡眼惺忪地望向林業,他的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去命令第一師,立刻支援紫金山一帶!動作要快,晚了紫金山就守不住了!”林業的聲音裏透著焦急和嚴厲,他知道,紫金山一旦失守,金陵城就危在旦夕。
    “是,司令!”徐大軍無奈,隻好起身去傳遞命令。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快步走出指揮部。
    “空襲!!!!”突然,外麵傳來一聲驚恐的大喊。
    “他奶奶的,鬼子飛機又來轟炸了!”林業罵了一句,這幾日的奔波和指揮,讓他感覺有些太累了,他真想找個地方趕緊休息一會,可這殘酷的戰爭,卻容不得他有片刻的喘息。他望著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鬼子飛機,眼神裏透著憤怒和無奈,隻能再次投入到這場殘酷的戰鬥中,為了保衛金陵,為了保衛國家和民族,他必須堅守下去,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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