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炮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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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給老子麻溜地滾過來,站好了!”冉波扯著破鑼嗓子,聲嘶力竭地怒吼,那聲音就像一道淩厲的閃電,硬是穿透了震耳欲聾的炮火轟鳴聲 。
    “聽好了,老子叫冉波!”他狠狠拍了拍自己厚實的胸膛,目光如鷹隼般犀利,惡狠狠地掃過麵前這一群還帶著稚嫩與懵懂的新兵。
    冉波伸出粗壯的手指,猛地戳向何水,大聲喝道:“你,從現在起就是這車的車長了。
    ”隨後,又指向石凱,“你,負責當通訊員。”
    接著,他又迅速給剩下的幾人分配角色,“你是駕駛員,你們兩個,就去操作防空炮。老子可沒那閑工夫記你們的名字,都給老子麻利地上戰車,別磨磨蹭蹭的!”
    “都豎起耳朵聽好了,老子現在就教你們怎麽擺弄這戰車,怎麽開炮,還有這通訊器究竟咋使。”
    冉波一邊說著,一邊猛地拍了拍戰車上那些冰冷而又複雜的儀器,發出沉悶的聲響,“老子再強調一遍,就教這一次,你們都給老子瞪大眼睛,豎起耳朵,聽仔細咯!記住了,車在人在,要是人沒了,就他娘的像老子這樣去給我抓壯丁來補上,都聽清楚了嗎?”
    “明白!”新兵們扯著嗓子回應,可那聲音在鋪天蓋地的炮火聲中,就如同風中殘燭,顯得格外單薄、脆弱,瞬間就被淹沒了。
    “他奶奶的,大聲點!這周圍轟隆隆的,你們那聲音跟蚊子哼哼有啥區別,難不成蚊子是你們家親戚啊?”冉波滿臉怒容,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咆哮著,臉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是,聽明白了!”新兵們嚇得一哆嗦,這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扯著嗓子大喊,那聲音總算是勉強蓋過了周圍震耳欲聾的炮火聲。
    “好,現在老子開始教!”冉波說著,便風風火火地演示起來。他的動作幹脆利落,從啟動戰車時那些複雜的步驟,到如何精準操作方向盤來控製行駛方向,再到開炮時的最佳時機與實用技巧,以及通訊器的詳細使用方法,他講得既細致入微,又異常迅速,不給新兵們絲毫喘息的機會。
    在長達一個小時的高強度教學中,新兵們在他那近乎嚴苛的逼迫下,總算是勉強掌握了這些基本技能。戰車終於能歪歪扭扭地開動了,防空炮也能磕磕絆絆地成功開火了。
    “停車,停車!讓老子下去,你們就朝著正前方的方向,給老子狠狠地前進!”冉波扯著嗓子大聲命令道,聲音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五人望著冉波匆匆忙忙地跑下自行防空炮,老兵離開的時候,腳步急促慌亂,就仿佛身後有一群惡鬼在追趕他一般。
    五人坐在略顯局促的坦克車裏,麵麵相覷,好一會兒才從混亂的思緒中反應過來。何水率先打破沉默,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都自我介紹一下吧。”
    “車長,何水。”何水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一些,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透露出他內心的緊張。
    “無線電操作員,石凱。”石凱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有些破舊的眼鏡,輕聲說道。
    “駕駛員,楊小米。”楊小米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憨厚的笑容。
    “炮手,陳浩。”陳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裝填手,王簫。”王簫微微頷首,聲音不大,但透著一股堅定。
    “機槍手暫時還沒確定,要不石凱你先兼任著?”何水看向眾人,眼神中帶著詢問。大家紛紛點頭表示同意,畢竟在這緊急關頭,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準備前進!”何水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對著眾人說道。他自己也萬萬沒想到,會突然被任命為車長,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卷入了這場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戰鬥。
    自行防空炮在楊小米的操控下,緩緩啟動。車子就像一個喝醉了酒的大漢,一走一停,速度時快時慢,有時候慢得就像蝸牛在爬行,每挪動一下都顯得無比艱難;有時候又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加速,讓車內的人毫無防備,被顛得東倒西歪,腦袋不停地撞在戰車的內壁上。不過幾人最初的興奮勁一過,頓時對楊小米的駕駛技術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這到底是學會開車了,還是壓根就沒學會呢?
    “飛機,飛機!停車,他奶奶的我叫你停車,停車啊~”何水突然驚恐地大喊,聲音都因為緊張而變了調。隻見一架鬼子飛機正張牙舞爪地朝著他們飛來,飛機引擎發出的轟鳴聲,就像惡魔的咆哮,讓人毛骨悚然。
    隨著戰車終於在一陣劇烈的搖晃中停穩,炮手陳浩和裝填手王簫迅速手腳並用地爬到防空炮上,準備操控反擊。這兩個菜鳥一邊嘴裏不停地罵罵咧咧,一邊手忙腳亂地摸索著操作流程,雙手在各種按鈕和手柄之間慌亂地擺弄著,額頭上滿是緊張的汗珠。等他們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弄好,鬼子飛機卻已經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了。何水心急如焚,臉漲得通紅,大聲質問道:“為什麽不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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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彈沒裝好。”王簫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臉上滿是尷尬的神情。
    “……”何水一時語塞,氣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倆就在上麵時刻準備開火,別再給我掉鏈子了。”
    “這,會不會太危險了?”炮手陳浩皺著眉頭,有些為難地說道。畢竟站在外麵操作防空炮,就完全暴露在了敵人的攻擊範圍內,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
    “現在哪個地方不危險?你看看這周圍,到處都是戰火和死亡!”何水提高了音量,憤怒地反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何水說得確實在理,便咬了咬牙,不再猶豫,開始全神貫注地認真準備起來。
    “你們先向天空上打兩發試一試,別到時候真遇上危險了,又出一堆問題。”何水還是不放心,再次叮囑道。
    “好!”兩人齊聲應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隨著兩人的緊密配合,防空炮發出“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怒吼,那聲音震耳欲聾,炮彈就像一顆顆流星,劃破陰沉的天空,在厚重的雲層中炸開,綻放出一朵朵絢麗而又危險的火花。
    “換彈!”陳浩大聲喊道。
    “換彈完畢!”王簫迅速回應,兩人熟練地完成換彈操作,防空炮又繼續發出轟鳴,那聲音仿佛在向敵人宣告著他們的不屈與反抗。
    何水見兩人操作逐漸熟練起來,看起來沒有什麽大問題了,便貓著腰鑽進了戰車。隨著何水等人朝著前線艱難地前進,眼前的景象愈發慘烈,就像一幅地獄般的畫卷。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有我軍戰士的,也有鬼子的,屍體的鮮血早已將土地染成了暗紅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讓人忍不住作嘔。
    鬼子的步兵炮瘋狂地炮擊著,一枚枚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砸向地麵,爆炸產生的火光和滾滾濃煙籠罩著整個戰場,讓人幾乎看不清眼前的道路。何水等人在這一片混亂與死亡中,也終於發現了幾名鬼子的身影。
    陳浩站在高高的防空炮位上,視野開闊,自然也一眼望見了鬼子。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幹淨利落地操作37毫米防空炮,雙手熟練地調整著角度和方向,對著鬼子方向一通猛烈炮擊,“咚咚咚咚咚咚”,炮彈帶著呼嘯的風聲和死神的氣息,飛向那些可惡的鬼子。
    “八嘎呀路,坦克車!”一名鬼子被37毫米爆破片擊中,手當場就被炸飛了,斷肢在空中劃過一道血線,隨後重重地落在地上。他發出痛苦的慘叫,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陳浩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鬼子,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繼續迅速調整炮口,對著那名還在大呼小叫的鬼子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炮擊。在密集的炮火下,鬼子直接被炸成了渣渣,血肉和碎骨飛濺得到處都是。“37毫米打步兵太爽了!”陳浩興奮地大喊,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癡迷的神情,仿佛完全沉浸在了這強大火力所帶來的快感之中,那瘋狂的模樣,就像一個被戰爭洗禮後迷失自我的戰士。
    突然,防空炮毫無征兆地卡殼了,37炮瞬間停止了咆哮,整個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有戰場上其他地方傳來的隱隱約約的槍炮聲。“換彈!”陳浩轉過頭,對著王簫急切地喊道,“快點,兄弟,鬼子跑了!”
    王簫聽見鬼子要跑了,心急如焚,使出了生平最快的手速,雙手顫抖著迅速完成換彈操作,“換彈完畢!”
    防空炮再次怒吼起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陳浩笑得有些喪心病狂,那笑聲在這殘酷的戰場上顯得格外突兀和詭異。實在是這強大的火力讓他太過興奮,以至於笑得都有些放肆,仿佛忘記了自己正身處危險的戰場。
    然而,鬼子也不甘示弱,他們就像一群被激怒的野獸,迅速拿出擲彈筒,對著自行防空炮就是一頓瘋狂攻擊。陳浩被突如其來的炮擊嚇得一哆嗦,身體本能地縮了起來。不過王簫眼尖,在彌漫的硝煙中發現了遠方打擲彈筒的鬼子,他連忙伸出手指,給陳浩指道:“陳浩,鬼子在那邊!”
    經過王簫的提醒,陳浩迅速回過神來,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迅速調整炮口,對著那名鬼子就是一陣猛轟,“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炮彈如雨點般飛向鬼子,鬼子根本來不及躲避,在十幾發37高爆彈的猛烈攻擊下,瞬間被炸成了碎片,隻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
    與此同時,戰車裏麵也亂成了一鍋粥。“轉彎啊,轉彎,他奶奶的差點撞上了!”何水心急如焚地大喊,聲音都有些沙啞了。等車子終於在一陣劇烈的搖晃後穩住,他才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不是,兄弟你分不清左右的嗎?你到底是怎麽開車的!”何水憤怒地指責著,額頭上滿是汗水。
    通訊員石凱此時操作著機槍,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視野變得越來越模糊,看不太清楚鬼子的身影。“話說,咱們這是到哪裏來了?”石凱疑惑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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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應該是棲霞山。”石凱思索了一下,皺著眉頭回應道,他努力在腦海中回憶著之前看到的地圖和標記。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石凱在瞄準鏡中艱難地觀察了好一會,終於也發現了鬼子的蹤跡,他迅速扣動扳機,用機槍對著鬼子瘋狂射擊,槍口噴出的火光照亮了他那緊張而又堅定的臉龐。
    “開車呀,咱們趕緊回去!”何水著急地喊道,他的眼神中滿是焦慮,不停地張望著四周,生怕被更多的鬼子包圍。
    “我忘怎麽打火了。”楊小米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絲窘迫的神情。
    “他奶奶的,誰記得怎麽打火?”何水憤怒地咆哮著,聲音中帶著一絲崩潰和絕望,他狠狠地砸了一下身邊的儀器。
    “車長你不會嗎?”楊小米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我他娘的不會!”何水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的聲音在戰車內回蕩,充滿了無奈和憤怒。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敵人的攻擊越來越猛烈,炮彈不斷在戰車周圍爆炸,掀起一片片塵土和碎石。“走哇,鬼子越來越多了!”石凱操控著機槍,一邊大聲喊道,一邊不停地更換著彈夾,他的雙手因為緊張和憤怒而微微顫抖。
    這裏激烈的戰鬥動靜,終於吸引到了友軍的注意。“他奶奶的,誰這麽猛,往鬼子堆裏紮?”一名友軍士兵驚訝地說道,他瞪大了眼睛,望著那輛被鬼子包圍的自行防空炮,眼中滿是敬佩和疑惑。
    此時,鬼子發了瘋似的抱著炸藥,嘴裏喊著瘋狂的口號,對著東風自行防空炮發動了萬歲衝鋒。無數鬼子手榴彈朝著何水的戰車扔來,那密密麻麻的手榴彈就像一群黑色的烏鴉,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可誰能把手榴彈扔出一百米呢?在威力巨大的37毫米高爆彈麵前,鬼子的進攻顯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擊,一炮下去,鬼子便被炸得五馬分屍,殘肢斷臂四處飛濺,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萬歲衝鋒持續沒多久,鬼子就被這猛烈的炮火打得崩潰了,他們扔下一百多具屍體,像一群喪家之犬,狼狽地撤退了。此戰之後,何水等人憑借著他們的勇敢和頑強,一戰成名,成為了戰場上的傳奇。
    將軍山指揮部裏,氣氛熱烈而又緊張,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嚴肅的氣息。“一群新兵蛋子,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高強度培訓,竟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潛力!”林業轉過身,望向徐大軍,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對新兵們的讚賞和對未來的期望,繼續說道,“果然,人都是逼出來的,給那幾個小子升升官,車長升中尉,其餘升少尉!讓他們知道,咱們的軍隊不會虧待每一個勇敢作戰的戰士!”
    “是!”徐大軍連忙回應,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對這些新兵的由衷讚賞,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和激動。
    “不過,司令,咱們依靠強大的火力,目前與鬼子打成了消耗戰。”徐大軍的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他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可咱們沒支援啊,鬼子倒是又有了支援,來了兩個師團。這對咱們來說,壓力可不小啊。”
    “戰壕溝挖得怎麽樣了?”林業沒有理會徐大軍的抱怨,他的眼神堅定而冷靜,直接問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目前正安排大量民夫挖掘,進度還算順利。大家都知道這戰壕溝的重要性,都在拚命幹。”徐大軍回答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對工作進展的滿意。
    “嗯,等到自行防空炮車有了足夠的戰車組員,把壯漢都訓練成士兵,士兵再訓練成炮兵,咱們就好好教一教小鬼子怎麽做人,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窮則戰術穿插,富則大炮洗地!”。
    林業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自信,他緊緊地握著拳頭,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老子就讓小鬼子試一試,萬炮洗地,寸草不生的滋味!讓他們知道,咱們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
    “司令,咱們現在有至少上千門迫擊炮,對金陵八公裏外的一切目標進行二十四小時炮擊。”徐大軍指著地圖,興奮地說道,他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現在鬼子隻能集結大隊以下的部隊進行攻擊,他們的戰車、坦克都被擋在外麵。小鬼子想要衝進金陵城,現在看來除了依靠鬼子飛機進行轟炸,已經沒有特別強硬的軍事進攻手段了。”
    徐大軍說到這裏,望向地圖繼續說道,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我軍,隨時可以反攻!咱們已經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
    “不急,咱們先跟小鬼子耍耍。”林業淡定地喝了一口熱茶,那熱氣騰騰的茶香仿佛讓他的心情更加平靜,他微笑著回應道,“開玩笑,無限自行防空炮,要不是現在缺老兵,小鬼子算個啥?中國啥都缺,就是不缺人!隻要咱們好好訓練,這些新兵都能成為保家衛國的勇士!咱們有的是時間和鬼子耗下去,最終的勝利一定是屬於咱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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