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世界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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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伊斯坦布爾的海岸線上已騰起刺鼻的硝煙。
    登陸艇劈開暗藍色的海水,鋼鐵甲板在炮火轟鳴中劇烈震顫。
    當第一波突擊隊員涉著齊腰的海水衝鋒時,德軍隱藏在峭壁暗堡裏的重機槍突然吐出火舌,子彈在海麵上犁出密集的彈坑,幾個年輕士兵甚至來不及發出呼喊,便被洶湧的潮水卷沒。
    指揮部望遠鏡裏,聖索菲亞大教堂的穹頂在硝煙中若隱若現。原以為德軍防線會隨著巴爾幹半島的陷落土崩瓦解,卻沒想到這片古老的土地成了鋼鐵絞肉機。
    土耳其向導曾信誓旦旦地說:"拜占庭的城牆早被歲月啃出了裂縫。"此刻那些裂縫裏卻伸出密密麻麻的槍管,戰壕與地道構成的立體防禦網,將每一寸灘頭都變成燃燒的煉獄。
    暮色降臨時,灘頭陣地仍在拉鋸。受傷的士兵蜷縮在彈坑裏,海水混著鮮血漫過膝蓋。
    德軍的88毫米高射炮從博斯普魯斯海峽對岸精準射擊,炮彈掀起的氣浪掀翻登陸艇,漂浮的屍體與破碎的木箱在浪濤中沉浮。
    海風裹挾著鹹腥的硝煙掠過灘頭,醫療兵在彈雨中穿梭,撕開沾滿沙礫的繃帶為傷員止血。某個瀕死的士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瞳孔裏映著破碎的天空,喉間發出氣若遊絲的呢喃:“媽媽...無花果熟了...”話音未落,一發迫擊炮彈在二十米外炸開,飛濺的彈片削斷了他半截手臂。
    通訊兵突然扯開嘶啞的嗓子:“右翼發現虎式坦克!”望遠鏡裏,三輛塗著鐵十字的鋼鐵巨獸正碾過碎石灘,履帶碾碎了擱淺的登陸艇殘骸,炮管轉向處騰起衝天火柱。灘頭陣地瞬間陷入混亂,士兵們慌亂地架起反坦克火箭筒,卻在穿甲彈的轟鳴中化作紛飛的血肉。
    夜幕徹底籠罩海峽時,指揮部的沙盤上,代表友軍的藍色旗已所剩無幾。參謀長攥著被汗水浸透的電報,聲音發顫:“保加利亞援軍被阻在埃迪爾內,空中支援因大霧推遲三小時...”話未說完,一發重磅炮彈擊中了望塔,玻璃碎片劃過指揮官的臉頰,鮮血滴落在標注著“聖索菲亞”的坐標上。
    暗堡深處,德軍指揮官漢斯轉動潛望鏡,看著海灘上如螻蟻般掙紮的敵人,摘下單片眼鏡擦拭鏡片上的血汙。無線電裏傳來副官的報告:“長官,土耳其雇傭軍已完成地道布防。”他冷笑一聲,將半截煙蒂按滅在拜占庭風格的鑲嵌畫上,古老的天使麵容在焦痕中扭曲成猙獰的麵具。
    漲潮的海水漫過彈坑,將漂浮的屍體推向礁石。某個士兵的指縫間,半張褪色的照片隨浪翻動——照片裏穿著碎花裙的少女倚在葡萄架下,笑容燦爛得如同伊斯坦布爾的盛夏。而此刻,她永遠也等不到那個說好要帶她去看聖索菲亞星空的戀人歸來了。
    在黑暗的掩護下,一艘艘滿載補給和增援部隊的運輸船悄然靠近灘頭。船舷邊,機械師們緊張地調試著新運來的火焰噴射器,滾燙的燃料在容器中晃動,仿佛隨時都會噴薄而出。醫療船上,軍醫們爭分奪秒地整理著血漿和急救藥品,帆布篷外,傷兵的呻吟聲與海浪聲交織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灘頭陣地的東南方向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一支由敢死隊員組成的突擊小隊,正趁著夜色匍匐前進。他們身著重型防彈衣,攜帶便攜式火箭筒,目標直指德軍隱藏在峭壁中的重機槍陣地。黑暗中,手電筒的光束偶爾劃過,照亮隊員們緊繃的臉龐和堅定的眼神。
    與此同時,德軍的探照燈在海麵上瘋狂掃動,如同一條條白色的巨蟒,尋找著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漢斯站在暗堡頂層,通過夜視望遠鏡觀察著海灘上的一舉一動。他意識到,敵人正在策劃一場大規模的反擊,而這很可能是決定戰局走向的關鍵一戰。
    在指揮部,指揮官們圍坐在地圖前,神情凝重。一名年輕的參謀指著地圖上的紅點說道:“我們必須在天亮前拿下這個高地,否則等德軍的增援部隊趕到,一切都完了。”
    指揮官深吸一口氣,下達命令:“通知所有部隊,淩晨三點發起總攻。務必摧毀德軍的防空火力,為空中支援打開通道。”
    淩晨時分,海灘上一片寂靜,隻有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突然,信號彈劃破夜空,如同一顆燃燒的流星。
    緊接著,數百門火炮齊聲轟鳴,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炮彈如雨點般砸向德軍陣地。
    峭壁上的暗堡在炮火中顫抖,碎石和塵土紛紛落下。
    敢死隊員們如離弦之箭,衝向德軍陣地。火焰噴射器噴出的火舌舔舐著暗堡的牆壁,將德軍士兵的慘叫聲淹沒在火海之中。
    重機槍陣地很快被攻破,幸存的德軍士兵四散奔逃。然而,就在突擊小隊準備乘勝追擊時,德軍的虎式坦克突然從側翼殺出,履帶碾碎了一具具屍體,炮口噴出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戰場。
    海灘上,士兵們用血肉之軀抵擋著坦克的進攻。
    有人抱著炸藥包衝向坦克,與敵人同歸於盡;有人用火箭筒連續射擊,卻隻在坦克的裝甲上留下幾道淺淺的痕跡。鮮血染紅了沙灘,屍體堆積如山,戰爭的殘酷在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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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聖索菲亞大教堂的穹頂下,一群平民蜷縮在陰冷的地下室裏。孩子們緊緊抱著父母,驚恐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戰爭的恐懼。
    一位老人望著穹頂上斑駁的壁畫,喃喃自語:“這座千年古城,究竟還要經曆多少磨難?”
    教堂地下室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晃,衝擊波掀翻了牆角的鐵架。
    抱著孩子的婦人被倒塌的木梁砸中,懷中嬰孩的啼哭瞬間被碎石掩埋。與此同時,盟軍的蚊式轟炸機終於突破雲層,機翼下懸掛的重磅炸彈拖著尖銳的呼嘯聲墜向德軍防空陣地。
    漢斯的指揮部裏,警報聲與爆炸聲此起彼伏。
    通訊兵的頭盔被氣浪掀飛,臉上嵌滿玻璃碎片,卻仍死死攥著電報嘶喊:"英國人突破多瑙河防線!"
    漢斯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出顫抖的弧線,目光掃過逐漸被紅色標記吞噬的巴爾幹半島——這是他苦心經營半年的"東方壁壘",此刻正如同雪崩般崩塌。
    灘頭陣地的沙礫在持續轟炸中發燙,幸存的突擊隊員踩著滾燙的彈坑推進。
    一位年輕少尉發現了虎式坦克的致命弱點,他帶領三名士兵迂回到側後方,將磁性炸藥貼在履帶連接處。
    當坦克轟然炸成火球時,飛濺的裝甲碎片切開了少尉的喉嚨,他倒下前最後的動作,是將染血的鋼筆插進沙裏,在紙上艱難畫出進攻路線草圖。
    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波濤開始翻湧,原本在對岸待命的德軍88毫米炮陣地,此刻正遭受蘇聯喀秋莎火箭炮的地毯式轟炸。
    燃燒的炮管扭曲成詭異的形狀,炮手們的屍體像斷線木偶般墜入海中,隨潮水漂向被硝煙籠罩的灘頭,與先前陣亡的盟軍士兵在海浪中擦肩而過。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稠,盟軍的噴火坦克終於抵達前線。
    烈焰噴吐間,那些曾藏匿槍管的拜占庭城牆裂縫燃起熊熊大火,石塊剝落處露出中世紀的箭孔,仿佛在訴說著這座古城跨越千年的抗爭宿命。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聖索菲亞大教堂的穹頂終於完整浮現,而它腳下的土地,早已浸透了不同膚色士兵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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