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以子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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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胥陽宮裏卻是不得安寧,比起白日的得意和開心,夜裏的馮昭儀已是萬分煩悶
    一聲聲的啼哭聲不絕於耳,寂靜的夜裏喧鬧不已
    “哭,哭,哭,怎麽還沒完了,還讓不讓本宮休息了?
    馮昭儀穿著寢衣,一臉的不悅
    乳母抱著嚎啕大哭不止的九皇子一個勁的耐心的哄著,卻是沒有成效。
    “娘娘,奴婢試試吧,”穆涵見狀是有些心疼九皇子,將九皇子抱過後耐心的哄著:九皇子乖
    乖,不哭了,好了,好了,咱們乖乖睡覺啊。
    比起馮昭儀的煩躁,穆涵倒是有耐心也很溫柔,九皇子聽著柔聲,隻是停了一瞬
    心中許是更思念母親的聲音,便又大哭了起來,瞬間惹怒了馮昭儀
    怒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
    本宮就沒見過如此愛鬧騰的孩子!”
    乳母見狀忙抱過九皇子請罪道:昭儀娘娘息怒,九皇子這是突然換了環境
    且又找不到生母,這一時無法適應,這才,過兩日,過兩日適應了就好了。”
    “什麽過兩日?一個奶孩子哪裏來的這麽大氣性
    難道要本宮陪著他就這麽一直熬著不成?本宮可沒那麽多功夫
    更沒那些個精力,他不是要哭嗎,那就讓他哭,哭累了自然就肯睡了
    誰都不要再哄他,趕快抱走離本宮遠一些
    再吵著本宮休息,拿你們是問!”
    馮昭儀罵罵咧咧的回了裏殿休息,穆涵猶豫了一會
    便也跟著馮昭儀回去伺候。
    乳母心中很是不舒服,聽著九皇子哭的聲音都啞了,隻覺萬般無奈
    回到寢殿馮昭儀依舊不滿道:“早知道就不抱來了,平白給自己添堵。”
    穆涵卻平靜的伺候馮昭儀上了床塌:娘娘也不要抱怨了
    這麽小的孩子,難免是不好將養的,初來乍到定是有一些不適應
    九皇子與您這是一種不適,得時間久了呀,自然就好了
    您也犯不上跟一個嬰孩置氣不是,這孩子是越養越熟的”
    馮昭儀稍許平靜後道:本宮又何嚐不知道這個理,本宮或許也是心急了
    你是剛來宮中,不知道本宮之前的處境有多難
    之前姑母還在的時候,事事緊著馮清和太子,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他們母子
    你也知道本宮是個庶出,從小到大在府中受的是什麽屈辱
    你是看在眼裏,在博淩長公主和馮清,以及姑母眼裏我不過就是他們的一顆棋子
    未進宮前她們待我不過就是馮家的奴,絲毫沒有得到過一絲小姐該有的的尊嚴和體麵
    如今憑著自己,付出了這麽多,努力了這麽久,犧牲了那麽多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徹底熬走了姑母和馮清,可在這宮中卻依舊是孤立無援的
    沒有一個親近之人,皇上不喜,後妃不敬,又這麽多年連一個親生孩子都未所出
    即便是有姑母臨終舉薦和與皇上的條件做交換
    可今後的這個後位,能不能坐穩尚不可知,本宮實在是苦
    實在也累,也隻不過是想讓自己能有一兩個可傍身的而已
    穆涵,你能明白本宮嗎
    穆涵自也是心疼馮昭儀,含淚點頭:“是,奴婢明白
    因著姨娘出身不好,幾乎在府中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連帶著您與二公子也是從小吃了不少苦, 您放心吧,若你信的過奴婢
    以後奴婢就做您最親近之人,姨娘臨終之前奴婢也是見過的
    姨娘說自己死了,倒不害怕,也是解脫了,隻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和公子了
    還說您在後宮中,一定會被太皇太後拿捏,輕易不會有出頭之地
    還,還害怕您會熬不過來,所幸您能有今日,姨娘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馮昭儀聽到這些話,也是動容的流下了眼淚道:本宮終究是虧欠母親了
    沒讓她享過一天福,母親臨終還想著本宮與弟弟。
    馮昭儀拉著穆涵的手不鬆開,也是唯一一個讓馮昭儀在這偌大的深宮中,值得以真心相待的宮人
    第二日一大清早,鄭婕妤醒後,不由分說就直接跑到了胥陽宮
    一天一夜未見孩子焦慮心情,讓鄭婕妤忘卻了一切。
    隻是還沒見到馮昭儀,卻被宮人冬雁攔在了院內:“鄭婕妤來了?
    咱們娘娘正在用膳呢,此刻不方便見您,娘娘說若是您來了,還請您稍等片刻,
    木棉氣不過道:外頭這麽冷,好歹叫婕妤進去等著也行啊
    凍壞了婕妤可怎麽是好?”
    冬雁陰陽怪氣道:鄭婕妤就這般嬌貴啊,若是真覺得冷
    大可不必前來,回自己宮中便是,這裏可是胥陽宮,昭儀娘娘的地盤。”
    ”你?”
    木棉還要理論,卻被鄭婕妤攔住,鄭婕妤忍下脾氣道
    好,昭儀娘娘讓等,那便等著便是。”
    冬雁笑道:還是鄭婕妤懂事,娘娘就喜歡懂事的。”
    過了很久之後,馮昭儀才用完膳向穆涵了一個眼色
    穆涵會意,走出殿外,鄭婕妤雖然穿著很厚服,但站了許久也是被凍的直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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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涵有些無奈開口:“昭儀娘娘請鄭婕妤進去說話”
    鄭婕妤看向穆涵隻覺得眼生,多看了兩眼後還是進了胥陽宮中。
    馮昭儀居然臨下,坐在上首,慢慢的品著宮人上的熱茶
    鄭婕妤雖心中著急,但還是勸自己冷靜下來,尊卑行禮:“拜見昭儀娘娘”
    馮昭儀皮笑肉不笑道:呦,妹妹來了,這大冷天了可是凍壞了
    給妹妹賜座吧。”
    鄭婕妤急切道:娘娘?恌兒他?”
    “哎?”
    馮昭儀製止道:“妹妹好久沒來本宮這胥陽宮了,好不容易來一趟
    就好好陪本宮說說話
    鄭婕妤隻得忍住內心的煎熬,坐了下來
    馮昭儀開口道:“我說妹妹啊,咱們姐妹二人也算是一條繩上的人
    妹妹當初投靠本宮的時候可是答應的好好的,會永遠與本宮一條心的
    怎的,本宮幫了妹妹,從一個小小的宮女,一路走到婕妤這般尊貴的位份上
    妹妹怎好的忘了本,還與本宮疏遠了,令本宮當真是有些心寒。”
    “不是的。”
    鄭婕妤忙解釋道:“娘娘誤會了,您的知遇之恩,妾身沒齒難忘
    沒有您,也不會有妾身的今日,妾身並非忘本之人
    隻是懷著恌兒以來,身子就是各種不舒服,也是安心養胎
    生怕皇嗣有個什麽損傷,就前功盡棄了,並不是如娘娘所想一般,與娘娘疏遠。
    哦?”
    馮昭儀道:“那是本宮誤會妹妹了?
    既然不是刻意疏遠,那妹妹總是躲著本宮做什麽
    本宮又不是吃人的妖怪,妹妹就這般恐懼?
    又或者,妹妹刻意避開本宮給妹妹尋的安胎的程太醫
    反而去找那重華宮那邊的太醫,是想與本宮離心嗎?”
    鄭婕妤哪裏會沒聽出馮昭儀的意思
    她分明就是一直在派人監視自己。”
    鄭婕妤一時沒想好如何回答,隻怯怯道:妾身,妾身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
    馮昭儀道:是也好,不是也罷,本宮也並非是十惡不赦,不肯容人
    隻是妹妹叫本宮實在有些不舒服,妹妹放心,九皇子在本宮這好好的,不會出什麽事的
    倘若真在胥陽宮出了事,別說妹妹心痛了,皇上也不會輕易放過本宮
    本宮怎麽會那麽不小心呢?”
    “懇求娘娘讓妾身見見恌兒吧
    鄭婕妤猛然跪倒在馮昭儀身喪:“恌兒雖說乖巧,但這孩子認生
    便是平日裏宮中麵生的宮人抱他,他都會哭,更何況如今換了新的居所
    娘娘,您讓妾身去看看他,安慰安慰他,他會受不了的啊娘娘。”
    馮昭儀道:“妹妹這是幹什麽?快,快把鄭婕妤扶起來,免的還讓旁人看到了
    以為本宮欺負妹妹呢,本宮又沒說不讓妹妹見九皇子
    到底是親生骨肉,本宮也並非如此冷血無情。”
    真的嗎?”
    鄭婕妤像是看到了希望,萬般激動
    馮昭儀點頭道:“自是如此,隻要妹妹肯安安心心幫本宮做事
    咱們便還是姐妹一場,本宮自然樂意妹妹陪本宮一道養育九皇子長大
    隻是眼下就有一件糟心事,妹妹也知道,皇上膝下子嗣本就不多
    拋去被貶為庶人的廢太子,還有遠在徐州的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還是黃口小兒
    縱眼望去,如今前朝之上也就隻有那五皇子最是炙手可熱
    隻因著一個得寵的生母,咱們九皇子是最小的,按理說並不占優勢
    若是讓那高氏再平安產下一個貴子,兩子的身份更是堪憂
    妹妹啊,不能不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啊。”
    鄭婕妤一愣後道:“娘娘的意思是?
    馮昭儀道:“若是一個不當心,高氏落了這一胎,那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鄭婕妤惶恐萬分道:“可高氏已經七個月了,眼瞅著這孩子就要落地了
    這個時候,重華宮那邊定是萬分小心謹慎的,根本,根本無從下手啊。”
    馮昭儀笑道:“下手?
    誰說要我們自己動手了?本宮問過過太醫了
    孕後期婦人應忌諱與夫行房,倘若是皇上情不自禁?
    那會不會?
    本宮記得妹妹宮中,好像便有使男子情迷的上好香料,且與普通香料混合上那麽一點
    輕易不會被察覺出來,魚水之歡過甚,導致落胎,那與我們有何關係呢?
    妹妹自己說,是不是這個理?”
    鄭婕妤很是鎮靜的盯著馮昭儀
    她沒想到馮昭儀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對照容動手?
    且還是用這種齷齪手段,傷害一個已經要足月生產的孩子,麵對馮昭儀的這般狠毒
    鄭婕妤瞬間隻覺得心涼無比。
    許是看出了鄭婕妤的異樣,馮昭儀倒也不急道:“怎麽?
    妹妹不會是不舍對你的前主子下手了吧?
    妹妹,今日你若不狠,那來日便隻能被那高氏狠狠的踩在腳下
    永無出頭之日,想想九皇子,難道妹妹想他長大之後
    便如那六皇子一般,得不到父皇的重視和厚待,還會被輕易舍棄,活的如此窩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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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是皇子,同樣是皇上的親骨肉
    日後活成哪般模樣,便是要看生母如何為其打算籌謀了
    妹妹若是沒想好,也不著急,本宮有的是時間,隻是九皇子就不一定有時間了。”
    “不要!”
    鄭婕妤聽出了馮昭儀話中的威脅之意。
    馮昭儀繼續道:“妹妹可不要傻了,你拿她當你的主子,可她就沒有利用過妹妹你,利用過九皇子嗎?
    這宮裏便是成王敗寇的地方,對敵人的心軟,便是對自己的殘忍啊!”
    鄭婕妤仔細想後,便想起了照容與徐太醫聯手
    讓故意讓九皇子離開自己的事,便隻覺得痛苦和痛恨
    便也下定了決心:妾身唯娘娘是從
    馮昭儀笑道:妹妹這麽想便是合適了
    好了,不耽誤妹妹了,待鄭婕妤去看過九皇子後請回吧
    鄭婕妤這才露出激動和欣喜的神態
    “恌兒?恌兒?”
    鄭婕妤急匆匆的跑進九皇子的住所。
    乳母坐在床榻上,抱著九皇子發神
    見到鄭婕妤終於來了也是激動不已,忙起身“:拜?
    還沒等她行禮,鄭婕妤便迫不及待的將九皇子抱到自己懷中
    隻見九皇子雖睜著眼睛是醒著,卻是一副迷迷糊迷糊的樣子
    看到自己的生母,卻也不笑了。
    “恌兒!恌兒你這是怎麽了?
    娘親來了,娘親在這裏,你不認識娘親了嗎?”
    乳母含淚道:婕妤您終於來了,您再不來,奴婢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恌兒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沒有一絲精神頭?又發熱了嗎?
    乳母帶淚搖頭道:沒有,雖然身子好多了,可九皇子在這裏就是備受折磨啊,婕妤
    奴婢身為乳母實在是過於心疼,昨夜裏馮昭儀嫌咱們九皇子哭鬧
    竟,竟然給孩子用了藥,迫使九皇子昏睡過去,婕妤便看,九皇子今日這狀態
    便是用藥過猛導致的。
    婕妤,繼續這樣下去,九皇子會出事的啊
    他還是一個這麽小的孩子,不該承受這些痛苦折磨啊,婕妤您想想辦法
    接九皇子回去吧,就當奴婢求您了。”
    聽著九皇子受到的折磨和傷害,看著懷中小人那副樣子
    鄭婕妤隻覺得心如刀絞,同時對馮昭儀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忍痛將九皇子交給乳母道:你務必給我看好恌兒,若是馮昭儀再有什麽過分舉動
    便是搭上我這條命,也不會再讓她繼續養著恌兒了,搶也要搶回去
    我這還有要事要辦,不會過很久的,我一定會接了恌兒回去的,一定。”
    鄭婕妤說罷強忍不舍,決然轉頭離開了
    午後的陽光甚是明媚,重華宮裏照容還在給嬰孩做些小衣裳,眼中盡是溫柔。
    錦旋帶著兩個宮人進入後道:娘娘,浣衣院送的衣裳來了
    奴婢浣衣院宮人爾榮,奴婢玉蝶,拜見貴嬪娘娘。”
    兩個宮人跪下給照容行禮
    照容笑道:起來吧,又看向二人捧著自己和長樂公主的衣裳道:這回怎麽送來的這麽多?”
    爾榮道:娘娘生產在即,如今雖說就要初春了
    可倒春寒還是涼的厲害,所以特給娘娘將冬衣和春衣都送來許多,供娘娘挑選
    玉蝶也道:是啊,娘娘,如今這好的都是先緊著娘娘這裏送
    奴婢們不敢怠慢。”
    照容柔聲道:你們半月前送來本宮還都沒怎麽穿呢,這衣裳也可多可少
    若是有需要了本宮自然會知會你們,日後也不必這般勤快,其他宮中姐妹也是缺的
    大可以不必如此顧著本宮,倒是長樂這孩子比較喜歡新衣裳
    以後送到重華宮裏的就先緊著長樂吧,皇上就要遷都了,路途遙遠,新都萬國朝拜
    難免會國庫虛贏一些,這些個身外之物,能省的就盡量省省吧
    留上一兩件,其餘的送去其他宮吧。”
    兩個宮人麵麵相覷後,爾榮道:娘娘可真是賢良恩惠
    既如此,咱們倒也不好強求娘娘,娘娘挑一兩件喜歡的留下即可。”
    照容也沒仔細挑,隻道:如今太皇太後百日喪期還沒過,宮中嬪妃也不宜穿著豔麗
    就將這件墨綠色和淺紫色留下吧
    兩個宮人一道,將照容吩咐的衣裳取出交給錦旋收下
    ”玉蝶道:娘娘這月份大了,飲食穿衣都無一要精挑細選,舒心是最重要的”
    爾榮也道:是啊,娘娘,這滿宮裏可都等著咱們小皇子出生呢,隻是娘娘這一直坐著
    可不利於生產,奴婢進宮前便聽母親說過,婦人臨產之際便要多活動才可保生的順利呢
    玉蝶姐姐你說是不是?”
    玉蝶不知道爾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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