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皇妃，小世子醒了。”
    談話間的於婉兒聽到下人的回稟
    一時心急，忙進了元昌的寢殿
    胡蘊儀也由著雨晨攙扶著而入
    昌兒？昌兒你怎麽樣了？
    於婉兒小心翼翼的將元昌抱起來
    元昌自昨夜退了燒後也確實沒有再起熱，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胡蘊儀道：“小世子看著像是已沒什麽大礙了
    但幼兒嬌嫩，還是的小心一些的好
    快去再將府醫請來給小世子請了平安脈
    是。”
    眾人答應後忙去請了
    哇，哇，哇。”
    元昌既又突然了起來
    於婉兒是個沒主意的，一時又急上心頭道：“昌兒？
    昌兒怎麽了？可是又不舒服了？
    於婉兒撫摸著元昌的額頭並未發熱
    胡蘊儀卻看到元昌張著小嘴，便也知道了些許緣由道：姐姐
    許是小世子餓了，不如交給乳母吧。
    於婉兒這才反應過來道：是了，折騰了一整夜
    自然是餓壞了，快，快去給昌兒喂上些。”
    是，皇妃。”
    乳母接過元昌，眾人這才退出寢殿。
    於婉兒心神俱疲道：你或許覺得我是大驚小怪
    過於心急了，可試問哪一個，第一次做母親的女人不是這般心思
    生怕孩子出個什麽意外
    更何況昌兒又與一般的孩子不一樣，才八月便早產
    郎中曾不止一次說過，這孩子心肺不全，月子裏早格外注意
    不然若是撐不過也就？
    這好不容易快要熬到出月子了，才放下心來一些
    便又來了這麽一出，叫我怎麽能不心急？
    這般小心翼翼養著，還是整日擔驚受怕
    這份心思沒有做過母親的之人，又且能懂啊。
    妹妹懂。”
    胡蘊儀上前拉起於婉兒的手道：“妹妹如今有了身孕
    也是快要做母親的
    看著姐姐這個樣子，自是知道養育一個孩子的不易
    隻是姐姐，無論有什麽事，你萬不要自己一個人扛
    您還有爺，還有於家，還有父皇母親
    也還有妹妹我，我們都是您的後盾，您可用任何人
    唯獨不要再苦了自己，委屈了自己
    隻盼著您能不與妹妹生了間隙的好
    不然妹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於婉兒這一瞬間，也是看出了胡蘊儀的真情
    同樣握住了她的手，重重的點頭。
    也對胡蘊儀徹底沒了任何成見
    隻覺胡蘊儀是整個皇府中，除了五皇子，唯一給予自己溫暖的人
    不比元昌的羸弱
    儀鑾殿中，元懷卻是個結結實實的大胖小子
    雖也是早生了一月，但在胎中養的極好
    照容憐愛的看著剛喂過奶的元懷，靜靜的躺在搖籃裏
    睜著眼睛獨自玩耍，是越看越喜歡
    元懷很是乖巧，隻要吃飽了也不哭不鬧
    倒也給照容帶來不少輕鬆
    姐姐？姐姐？
    突然聽著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叫聲
    聽著聲音照容便知道是羅夫人，人還未到聲先到。”
    果然羅夫人是一臉著急的走了進來
    元懷聽到聲音後也是扭頭看向另一邊
    “怎麽了你，這般心急火燎的？
    羅夫人向照容簡單行了禮後道：“姐姐在宮中可是悠閑
    外頭都炸開鍋了，姐姐還不知道吧，皇上昨夜歇在了那李貴人處
    李貴人初次承恩，便隻一夜
    今日既破天荒的傳出旨意來
    皇上將那李氏直接晉為正三品夫人了
    這越級晉升，又無功勞又無子嗣的，皇上究竟是怎麽想的？
    同為是新人，其餘的那些新妃們可都恨的牙癢癢了
    不過最氣的還要要屬那皇後了，聽聞今晨起聽到消息，又在宮裏發了好一通的脾氣。”
    李夫人，李夫人？”
    照容喃喃後卻沒有多大的反應道：我記得當初皇上的生母
    文思太後便是以夫人之位而去的
    同樣也是李姓，如此以來，皇上這般舉動倒也不覺得奇怪了。
    羅夫人不解道：“姐姐這是何意啊？
    李氏與思太後能有什麽關係？
    照容道：“你呀，什麽都沒了解，怎麽也這般沉不住氣
    自然是有關係的，這裏麵可還是大有文章的。
    怎麽？你想知道啊
    羅夫人道：“自然是想知道的，姐姐怎麽連妹妹我也瞞著。”
    羅夫人有一瞬的不高興
    照容拗不過，隻好將李夫人的身世
    和進宮以來，幫自己除掉張洛華，又暗中保護了皇上的事
    全部告訴了羅夫人。
    羅夫人震驚之下全部聽了進去。
    待照容說完之後
    才道：“原來是這麽回事，姐姐你瞞妹妹瞞的好生辛苦
    這麽說來，倒是我誤會她了，她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
    照容道：“所以說妹妹切不可隻因表麵功夫，就判斷一個人是怎樣的
    李妹妹啊，是個好人
    她隻是不願困在這深宮中罷了，卻又因著自己的使命而承受著一切。”
    羅夫人道：“怪不得那日她與皇後話裏話外，都是夾槍帶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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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倒也不難理解了。”
    照容道：“這便也是她的弱處，太過耿直，反倒是容易得罪人
    皇後也是第一個害她的，她那性子自然是不堪忍受的。
    ”娘娘？李夫人求見。”
    說曹操曹操到。
    羅夫人忙起身
    李夫人便已經走了進來。”
    李妹妹來了。”
    因為如今同為夫人，倒也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羅夫人和李夫人同行了一個平禮
    又向照容行了大禮道：“拜見貴妃娘娘。
    照容道：“妹妹今日怎麽這般客氣了？”
    李夫人道：應該拜的，妾身能解開心結，與皇上將事情說開
    心裏也就沒有那麽多的負罪和秘密了
    是娘娘從中相助，就此謝過。”
    妹妹不必客氣，快坐吧。”
    春陽給李夫人搬來了椅子，又吩咐乳母將元懷抱了下去喂奶哄睡
    才道：“奴婢去給兩位夫上茶。”
    待殿中沒有什麽多餘的人後
    照容才道：還未來得及恭喜妹妹貴得夫人
    這太過倉促，本宮也還未來的及準備什麽
    李夫人道：“娘娘是知道我的，我從來不在乎這些
    哪怕是皇後之位，我也不是稀罕
    隻不過是順著皇上心意，皇上喜歡便是。”
    羅夫人道：“以前總覺得妹妹孤傲難處，那是不了解妹妹的為人
    如今既也知道妹妹是有著自己的心思了
    以前對妹妹多有誤會，李妹妹不要與本宮一般計較的好
    既都是姐姐的人，那便是一條心的
    以前想讓妹妹一同，妹妹既還不願
    如今也是陰差陽錯，將咱們拉到了一根繩上
    這眾人拾柴還火焰高呢
    都是為了姐姐和懲治皇後，俗話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妹妹與本宮也不要再有隔閡的好。”
    李夫人沒有說話
    倒是照容道：“不過說起皇後來，本宮倒是有一樁有趣的事想說來
    不知兩位妹妹可有興趣一聽？”
    春陽此刻已經將茶水端上。
    羅夫人道：“姐姐怪會賣關子給咱們
    照容道：“昨日長樂與本宮說了一樁有趣的事
    皇後看著本宮接二連三的產子，心裏是不平衡的緊
    既想與身邊宮人想來一出借腹部生子
    給自己一個嫡出，永固地位。”
    羅夫人吃驚道：借腹生子？
    這麽陰損的招她都能想出來？
    且不能不能成，隻是皇後心性那麽高的人
    怎會允許自己的宮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爬上皇上的龍床
    隻為給自己要個孩子？
    究竟是什麽樣的傻女人才會替她做這種事。”
    照容道：自然是她身邊一直護著的那個宮人
    不過要說起來，若真的將皇後逼急了，也不是做不出來這等事
    兩位妹妹怎麽看？
    李夫人想了許多後道：她無非不過是想要一個孩子罷了
    給她就是，倒也不用借腹生子，讓她自去做。”
    羅夫人吃驚道：妹妹，你說什麽胡話呢？
    她若是真的有了身孕，那還了的？
    倘若再生出個嫡子出來，將來可還有我們的活路？”
    再說了，如今皇後和當年廢後，也不是沒在子嗣上下足了功夫
    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沒有過動靜
    宮中人人皆知，馮家這二姐妹恐不是受孕身體
    且又不得皇上恩寵，便是想懷，也不會有啊！
    李夫人卻道：叫她懷，可沒叫她生。”
    羅夫人更加疑惑了
    李夫人又對照容道：“妾身早些年曾拜過一個天真人為師
    師傅曾教給妾身不少的防身禦敵功夫
    也對藥理頗有研究
    拜師學藝那幾年，雖說沒盡然掌握，但也多少知道了一些藥理常識
    有一味藥材，婦人用後不出一月，可診喜脈
    卻不是有喜，又稱滑脈
    但會如真的喜脈一般，輕易察覺不出，也會暫時停了月信
    有惡心，食欲不振之狀
    但隻能維持一月天氣
    但若是將這味藥材持續給她用上，一旦斷了藥
    症狀會慢慢消失，後直至沒有
    娘娘說，若是中宮皇後假孕爭寵會有什麽下場？”
    羅夫人欣喜道：“世上當真還有這好東西？”
    李夫人點頭道：“我倒是可以翡翠出宮尋來的。
    照容展顏道：“那必定是欺君大罪了
    上至皇上和文武百官，下至後宮和天下蒼生都是說不過去的
    莫說是她了，皇上的臉麵恐都沒地方擱
    就算不處死她，也定會叫她栽好大1??跟頭
    咱們的皇後娘娘盼子心切，盼了這麽多年
    若有機會，自然不會想到旁的
    羅夫人也會心一笑道：那這好東西還不得快快進獻給皇後娘娘。”
    李夫人卻道：隻是我們還需要一個裏應外合之人。
    最好是能近皇後的近身人，不然也是難辦事的
    照容一瞬間便想到了冬雁道：“妹妹盡管去辦吧
    此事本宮會籌劃好的
    等了這麽久，忍了這麽久，這出好戲，也該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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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皇上本意是要來看照容和元懷的
    隻是照容以皇上需要雨露均沾為由，將皇上遣去了羅夫人處
    自己自然是有要事要支開皇上的
    照顧著元懷熟睡後，便有春陽回稟說冬雁來了
    照容自是知道冬雁現在是將自己依靠上癮了，一喚即到
    不過也沒太急著傳喚，將產後滋補的湯藥喝完後
    才不緊不慢的叫人請了冬雁進來
    等候多時的冬雁，雖然早已心有不痛快
    但也不好發作，隻能忍下不悅
    緩緩走了進來：“奴婢拜見貴妃娘娘，給娘娘請安。”
    起來吧。
    照容道：“最近可還好？”
    冬雁回道：“拖娘娘的福，還是老樣子罷了
    照容道：“也是，不過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再不努力，可就真真沒有機會了
    娘娘這話何意？”
    照容道：本宮前些日子聽了一樁有趣的事
    皇後想要一個嫡子來穩固中宮的地位
    可自己一時生不了，所以便想借腹生子
    你猜那個人是誰？
    是那個叫梅兒的，她自願請命，願意替皇後生一個
    過繼到皇後名下，以中宮嫡子的身份。”
    什麽？”
    冬雁果然震驚道：“就憑她也配！
    雖說是過繼，但若真的是個皇子
    她且非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皇後娘娘能許她這樣做？”
    照容扶額道：“那本宮就不得知了
    隻是依著皇後對她的信任和喜歡，倒也不會不放手一搏
    恐怕用不了多久，昭陽殿裏應該就要有兩位主子了
    你再見了那梅兒，可就要對人家畢恭畢敬稱一聲娘娘了。”
    我呸！”
    冬雁沒忍住生氣道：“她算個什麽東西
    既敢如此大膽？
    再怎麽這般好福氣，也輪不到她頭上
    皇後娘娘可真真是待她好，這種事既然都能忍。”
    照容又道：誰說不是呢，誰叫人家主仆情誼深厚呢
    所以本宮今日叫你來，也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
    今後你恐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若是叫那這梅兒捷足先登，成了皇上的女人
    那本宮就算想幫你，機會恐也就不多了。
    除非先發製人，你幫本宮一個忙，本宮還你一個恩情
    事成之後，便是你做這後妃之日
    怎麽樣，有興趣與本宮合作嗎？
    娘娘想要奴婢做什麽？”
    很簡單
    照容吩咐冬雁附耳過來，低聲耳語了一番。
    隻是冬雁聽後卻沒有立即答應
    而是疑惑的看著照容道：娘娘，恕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
    奴婢也幫了您不少事了，您想知道的，也都告訴您了
    可您卻總是沒兌現對奴婢當初所應允之事
    一次次的以此來要奴婢替您辦事，這叫奴婢不得懷疑
    您莫非是誆騙奴婢的？
    娘娘若想讓奴婢死心塌地再為您做事
    可是要讓奴婢看到自己希望和想要的
    不然，奴婢可也沒這麽多時間與娘娘您周旋。”
    照容還未說什麽
    春陽便聽不下去了道：“你這人怎麽回事？
    是誰當初哭著求著娘娘庇佑相助的
    又是誰得罪狠了皇後，險些被皇後滅口的？
    若沒有我們娘娘
    此刻的你，早不知是在哪裏飄著的一縷殘魂了？
    是你需要娘娘在先，如今倒是敢威脅娘娘了？”
    冬雁也是個心氣高的
    隻道：“是，當初是奴婢痛恨皇後，又畏懼她，走投無路
    可奴婢的目的也很簡單，娘娘答應過我
    在為娘娘做成事後便會成全我的
    可都過了這麽久了，還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奴婢實在是惶恐，不知該不該信娘娘了。”
    本宮說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是執意要讓本宮為難嗎？”
    冬雁道：又是不是時候，娘娘，不是奴婢不幫您
    隻是奴婢實在沒功夫，再跟您耗下去了
    這件事風險太大，奴婢倒是不想做
    娘娘既然不是誠意想幫，明說便是
    奴婢也不好叨擾娘娘做月，今後娘娘也不要再尋奴婢來
    奴婢告退。
    哎。你？”
    春陽忙看向照容
    照容卻不緊不慢，也沒有阻攔道：”好啊，那你便去吧
    本宮倒是不介意看一出好戲
    隻是本宮還想要提醒你的是，你得好好惜命
    不定哪一天，皇後主仆二人都成了身份尊貴的娘娘
    可就真的容不下你了，畢竟你人還在昭陽殿
    也畢竟你知道的事實在太多，皇後第一個想要滅口的怕就是你了
    畢竟在皇後手下，莫名其妙消失的宮人可是太多太多了了
    一個沒有地位，又沒有任何價值的宮人的命是最不值當的
    就算突然沒了，也不會有人知曉
    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
    是一股傲氣也是一種勇氣，令本宮實在敬佩，
    好了，沒旁的事了，你且去吧
    本宮不會再找你
    因為本宮也害怕，突然哪一日再也找不到你，自己倒還有負罪感呢。
    春陽，送客。”
    哎，娘娘。”
    而此刻的冬雁，卻如灌了鉛一般愣在了原地
    一個勁的哆嗦著
    望著漆黑的夜色和想起昭陽殿便如吃人的魔窟一般比這夜色更黑更暗
    再也不願多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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