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豐饒民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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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頭戴四方牛角麵具,身披虛數黑石盔甲,渾身幽藍其中如有星辰閃爍的人形存在朝著仙舟戰場投來了瞥視。
    最先出現變化的是由安嵐率領的雲騎所培養而成的仙舟雲騎軍,這些繼承了前人衣缽的戰士,無疑是這條全新命途的最佳適配者。
    本就因豐饒賜福獲得不死,以星靈為驅動核心的人形驅逐艦戰士們,隨著全新命途的誕生,獲得了掌握虛數能的能力。
    這份力量在他們本就精湛的戰法中提供了不小的助力,如果說依靠星靈的他們就像是穿著動力戰甲的士兵,那麽已然覺醒命途的他們則是自身成為了如同動力戰甲一般存在的怪物。
    再借由星靈們賦予的能量供應,他們可以毫無顧慮地全力輸出,以至於即使麵對強於自身的豐饒民,他們也一樣能打出壓製效果。
    雲騎們的忽然增強,嚴重打亂了始畢與其旗下巢父的戰術規劃,原本井然有序的防禦陣列遭受到了意料之外的強力打擊。即使始畢預先做好了彈性的戰鬥力分配,麵對暴漲了將近一倍戰力的軍隊也難堪大用。
    幾乎在一瞬間,整個防線便如同鏈式反應一般崩解,顯露出一塊幾近無人地帶的破綻,借由這處破綻雲騎落到地麵之上,參與進仙舟其他軍隊與豐饒民所展開的地麵戰爭。
    始畢暗道一聲不好,正準備轉身去殲滅那群雲騎,一旁不遠處的羽皇忽而發出一聲慘叫,轉身看去其腹部已然被洞穿處一個大洞,其中還帶著隱隱灼燒之勢。
    但比起這些更令他們感到恐懼的是,他們能清楚地感受到羽皇體內足以強行助他成為令使的豐饒之力,在逐步衰減,表現在身體上的現象則是原本僅呼吸間便能恢複的傷勢,此時卻恢複緩慢,羽皇的氣息也因這一擊變得虛弱,就像一名普通的人類。
    盡管隨著傷口上的力量消散,豐饒之力再次占據上風,為他治愈腹部的傷口,但那一箭所表現出來的威力依舊難以小覷。
    而就在安百裏射出這一箭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一抹琥珀色的存在,但與上一次不同,這一次祂並未瞥視自己,反倒是另外一名星神,祂朝自己投來了注視。
    作為父親,安百裏第一眼便認出了這一位星神,盡管氣息截然不同樣貌有所差距,但祂毫無疑問就是安嵐。
    然而伐罪並未向他說出哪怕一句話,祂隻是溫柔地投下了注視。
    安百裏意識到,眼前的星神雖是他兒所化,卻已不再是他了。
    他雖為安嵐感到欣慰,心中卻有一塊空缺難以填補,最終化作眼角的一滴淚流下。
    當他離開命途狹間之時,極致的存護之力盡數轉化作了伐罪之力,一路攀升直到登上令使之位。
    另一邊,被羽皇擊退,於隕石之上蘇醒的簡鳶用虛數能將礙事的隕石推開,身上強烈的豐饒之力亦變化作伐罪之力。
    兩股令使級別的命途之力威壓致使始畢與羽皇感受到了近乎致命的危機,特別是始畢,他人雖瘋狂,也是此次戰爭的主謀,卻從未將自身的性命與步離的未來壓在這場戰爭之中。
    就如先前所說那般,這次戰爭僅僅隻是一次針對仙舟的複仇。
    當人還有退路的時候,唯有愚者會以一個種族的存亡為代價去完成複仇,雖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唯有一點他知曉。
    仙舟二人身上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能夠影響到豐饒之力的治愈,當豐饒民失去了豐饒之力,其強度也會大大減小。
    若在此處堅守,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被配合默契的仙舟二人重傷甚至斬殺。
    僅僅是自己死去還好,可若是這顆赤月心髒被奪走,那麽步離也就真的完了。
    幾乎在片刻之間,始畢便做出了判斷,以令使之能遁入虛數空間徒留羽皇留在戰場。
    羽皇並沒有咒罵逃跑的始畢,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始畢的本性,也明白自己一開始就是棄子,但為了種族的延續...
    不,不對,還有一條路。
    羽皇忽而想到這一點,麵向朝著此處而來的仙舟二人,放下了自己的武器。
    隨即,他的聲音穿透了整片星域。
    “停止戰鬥,拋棄穹桑逃離此處!”
    存地失人,存人失地,對於短生種而言該怎麽選擇十分明了。
    然而對於豐饒民而言,比起土地,人口反而是能夠被輕鬆拋棄的那部分,畢竟種族內部的矛盾中人口過剩一直是難以避免的問題。
    但現在不一樣,麵對種族的存亡危機,造翼若在固守穹桑未來的銀河將不再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罪人羽皇!豐饒民造翼者的王,你將為多場侵略戰爭及連帶戰爭罪行負責。”
    簡鳶手中劍比之話語更快到來,蘊含了伐罪之力的長劍斬斷了羽皇的四肢,徑直刺穿了他的胸膛,其體內的豐饒之力徹底壓製。
    簡鳶並未殺死羽皇,轉而看向安百裏,二人對視一眼,安百裏離開戰場,簡鳶則押送著失去了反抗能力的羽皇回到了衛星級鬥艦之上。鬥艦是仙舟艦船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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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一段廣播通過未曾加密的線路傳遍整個戰場,廣播之中簡鳶的話語鏗鏘有力,要求造翼者放棄抵抗丟下武器投降。
    早就因羽皇之言陣腳大亂的造翼者,有一部分選擇逃離穹桑戰場,有一部分被有序撤退的步離人所俘虜,成為了他們的奴隸。
    但更多的造翼者,則丟下了武器,解除了戰艦的警戒與火力,以俘虜的身份被仙舟鬥艦與雲騎們押送離開。
    不過數個小時,穹桑之上隻剩下無數來不及逃離的造翼者平民與一部分負隅頑抗之徒。
    來不及猶豫,衛星級鬥艦上所搭載的殲星級帝弓神矢係統激發而出,一枚如若翠綠箭矢又似幽藍星芒之光落入以恒星為基,將枝梢伸向無數世界的人造穹頂世界穹桑之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沒有華麗的特效,帝弓神矢如刀切豆腐一般穿透以鋼鐵鑄就的地層,落入穹桑這一戴森樹的核心恒星之中。
    當穹桑眾人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或者意識到了,靜待死亡之際,穹桑的樹幹就像順著紋路被從各個方向撕裂開來,化作一個個長條世界在某股強大力量的作用下被抽離。
    無數造翼者在這一過程之中被倒塌的建築砸死,被抽離的氧氣與真空壓力所擠爆,又或者被凍死,總而言之在這一過程之中穹桑之上所剩下的造翼者十不存一。當幸存下來的造翼者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的時候,膨脹的恒星早已將穹桑本體包括周圍的恒星係盡數吞沒。
    就連那些被枝梢掠奪的,遠在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的星球都看到了這一壯觀景象,並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另一邊衛星級鬥艦之上,安嵐裏滿頭大汗地回到簡鳶身邊。
    簡鳶看他那副近乎脫力的模樣,開口道:“辛苦你了。”
    “你也是真放心我,要把近乎橫跨星係的樹幹上的世界抽離,這可不是一名普通令使能夠做到的。”
    “嘿,你也不看看你是誰的丈夫,是誰的老爸。”
    “是是是,托您娘倆的福,我也是當過了一回超人。”
    二人相視一笑,默契地沒有詢問全新命途與星神與安嵐的狀況,一來是明白對方也一頭霧水,二來也是信任嵐的表現。
    另一邊,青丘以二十億狐人青丘軍為賭注,向著豐饒令使倏忽發動了近乎自殺式攻擊,然成效甚微。
    即使他們對於帝弓的崇拜,令部分狐人將士獲得了伐罪的命途,但與雲騎不同,這些狐人從未接受過虛數能的掌控訓練,雖說戰鬥力有所增強,但麵對男人中的男人,令使中的令使倏忽還有很大的差距。
    倏忽對付這群人幾乎跟玩一樣,一名能夠令死去的血肉星球複蘇的令使,其無論是意誌還是力量都遠超因神賜強行成長起來的令使。
    “嗯?”倏忽正玩弄著宇宙中如蟲子亂飛的仙舟鬥艦,些許聲響順著虛數傳入耳中,令他察覺到了這本不該在真空中傳遞的聲音。
    倏忽轉頭看去,見嵐正提溜著傷勢恢複的燕頡來到了計都蜃樓之上。
    “是你!”看到嵐的一瞬間,倏忽的眼中綻放出駭人的光彩,似乎看到了何等美麗的造物一般,露出一副癡迷的態度,忍不住地開口道:“快!再打一場!讓我看看你的那副姿態!”
    嵐搖搖頭,將燕頡放下,轉身就要離去。
    作為嵐所見到的極少數能夠獨自拓寬命途之人,倏忽無疑是最為接近星神的一位令使,也是極少數需要嵐祭出惡魔身軀打架的一員。
    自從無餘之後他便很少再見到如此強大的令使了,可惜在上次戰鬥之中嵐已經見識過了倏忽的全部手段,對於他也再沒了興趣。
    而疏忽則截然相反,原本他隻將嵐看作一顆比較大顆的絆腳石,卻不想他居然還有二階段。
    就在嵐露出惡魔身之時,倏忽整個人就變了,就像癡漢遇到了心儀的女性一般,對於嵐的惡魔身念念不忘。
    如今眼見心心念念的嵐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倏忽直接朝著嵐發起了攻擊,嵐輕易地接下了倏忽這一擊。
    眼見一擊不中,倏忽改變戰鬥風格。
    他的身上不時變化出如若鱷魚尾、鯊魚尾、獵狼利爪、造翼羽翼等多種多樣來自於不同生物的器官,並搭配來自於不同豐饒民的戰法朝著嵐發起攻擊。
    然而這一次不再需要顯性,嵐甚至於讓了倏忽一手,僅以一手一腿抵擋住來自於倏忽的萬般攻勢,直到倏忽停下,嵐都未曾後退一步,反倒一記手刀砸在了倏忽頭頂。
    “你上次藏拙了?”倏忽疑惑地問道,後退兩步與嵐拉開到一個好說話的距離。
    嵐沒有回答,轉而說道:“比起那個。”
    “比起那個...”
    “很可惜上次見麵沒能完全殺死你,不過也剛好,我有一位朋友似乎很想跟你聊聊。”話音剛落,一道金黃色的身影自黑影位麵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但在場三人全能躲過的龜速,一口咬在了倏忽手臂上。
    倏忽疑惑地將手臂抬起,看向來人,忽而眼睛睜大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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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怎麽可能?你...你不是...”
    “你也認識?不過可惜,她現在不叫琉璃而叫銀杏。”
    “銀杏?”麵對一口咬在自己手臂上的銀杏,倏忽心中複雜。他並未因閻浮提世界的謀劃愧對於琉璃,對於他而言那是必行之事。
    星神的姿態實際並非人形,而是更加抽象,以人類的眼睛無法理解之物。
    豐饒星神那副姿態是為了普通人而捏造而成,但倏忽並非普通人,他能夠輕易地看穿那副偽裝,看到豐饒星神的本質,對於他來說那幾乎是生命最為理想的形態。
    而現在祂卻從那副理想姿態中回歸孱弱人形,心中難免有所落差。
    倏忽忍下心中不快,臉上帶笑看向嵐的方向,輕聲詢問道:“我能殺了她嗎?”
    “隨便,隻要你能做得到的話。”
    做不到?開什麽玩笑,隻不過是孱弱的人類。
    這樣想著,倏忽另一隻手掐住銀杏的脖子,將之提起。
    在脫口之際,銀杏並未像倏忽預料中的一樣咬下一塊血肉,再看手臂根本就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咬痕。
    “果然是落後的生命形態,無論是四肢還是脖子,都如此纖細,仿佛輕輕一捏就會折斷。”
    銀杏被掐住脖子卻不感到難受,用自己的雙手不斷敲擊著倏忽的腦門,二人就這樣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姿勢。
    倏忽手上用力,銀杏的脖子和腦袋扭轉了一百八十度,視角的轉換令其恐懼出聲,雙手的敲擊加快了頻率。
    倏忽疑惑,他隨手將脖子右擰的銀杏丟在地上,便看到她從地上爬起,僅僅片刻腦袋便恢複如初,正捏著小拳頭朝著他的方向跑來,似要在讓他嚐嚐粉拳的厲害。
    “銀杏,回來。”
    聽聞嵐的話語,銀杏慢慢停下了腳步,帶著怨氣地看了倏忽一眼,並未聽從嵐的聲音回到他的身邊,反倒察覺了什麽,大叫一聲:“啊啊!”
    此時倏忽的內心如有萬馬奔騰,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才更加超乎他的想象。隻見隨著銀杏的喊叫,一名身似烈焰琉璃,其中如宇宙深邃銀河悠遠,藏匿無盡星辰的少年出現在她的身旁。
    少年看向銀杏半跪在地,左手置於身後,右手置於心口,誠懇地開口道:“琉璃大人,浩渺煙嵐檀金,將成為您的助力。”
    “咿——”銀杏似乎認出了少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半晌又感覺到了疑惑,愣住片刻,忽而擁抱上去。
    “咿——咿!咿!咿——咿!”銀杏的眼角有淚滴流淌,豐饒的前身琉璃對於這位少年,她隻感到無盡的愧疚與心疼。她的記憶雖未傳承,但就像對於倏忽感到的氣憤一樣,那份情感流轉到了她的心中。
    “哪來的人?”嵐疑惑,但看到那如同安嵐一般的身軀,也理解了個七七八八,轉頭看向燕頡,開口道:“去吧,這是你們的戰爭。”
    燕頡點頭,踏至眾人身前。
    不出片刻,自稱檀金的浩渺煙嵐少年站到了他的身旁。
    燕頡手持陣刀,檀金雙手一拍,一拳置前一拳置後,二人並排站立擺好架勢直麵最強豐饒令使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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