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打回金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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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分那日,武館外飄著細雨,文昭坐在輪椅上整理著案卷資料。突然,一陣刺耳的引擎聲打破了寧靜,三輛黑色商務車停在武館門前,幾個穿著繡著金邊的黑色練功服的人走下車,為首的中年男子留著寸頭,胸前繡著“震天武館”的燙金字樣。
    “聽說這兒收了個殘廢當徒弟?”寸頭男子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在武館庭院裏回蕩,“我們震天武館開館二十周年,遍邀同行,結果有人說你們這兒有個連路都走不了的,也好意思稱自己習武?”
    康天樂正在擦拭兵器,聞言猛地把長棍拍在兵器架上,大步走了出來。小滿攥緊了手中的筆記本,蘇玉也放下藥箱,快步跟在後麵。文昭輕按輪椅扶手,緩緩轉過身子,目光平靜地望向不速之客。
    “這位是震天武館的王館長。”師傅拄著竹杖從內堂走出,麵色陰沉,“王兄大駕光臨,就是為了說這些?”
    王館長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文昭:“老東西,你看看你教的好徒弟!我在武術協會開會的時候,那些老家夥都在笑,說你們這兒是收容所,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學拳。”他伸手一指文昭,“就他這樣的,別說打拳,怕是連遞水都拿不穩吧?”
    隨行的幾個人爆發出一陣哄笑,其中一人陰陽怪氣地說:“聽說還想考律師?瘸子打官司,這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康天樂怒目圓睜,就要衝上前去,卻被文昭伸手攔住。文昭抬起頭,目光如寒星般掃過眾人:“王館長,武者之道,不在腿腳是否靈便。”
    “喲,還會頂嘴?”王館長雙手抱胸,滿臉不屑,“有本事站出來打一場啊?讓我們看看你這殘廢怎麽用拳!”他身後的人跟著起哄,言語間滿是羞辱。
    師傅的手緊緊握住竹杖,關節因用力而發白:“王兄,武德比武更重要。”
    “武德?”王館長哈哈大笑,“在武術界,拳頭硬就是道理!你們要是不敢比,就趁早關門,別在這兒丟人現眼!”說罷,他甩下一張燙金請帖,“三日後,震天武館周年慶,有種就來!”
    看著揚長而去的震天武館眾人,小滿氣得眼眶發紅:“太過分了!”康天樂一拳砸在石桌上:“文昭,咱們不能就這麽算了!”
    文昭撿起地上的請帖,手指輕輕摩挲著燙金的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日後,我倒要讓他們知道,什麽人,才配被稱作武者。”他收起請帖,輪椅緩緩轉向訓練室,“師傅,從今天起,我要加練。”
    細雨依舊,卻掩不住武館內驟然凝重的氣氛。一場暴風雨,正在悄然醞釀。
    王館長刺耳的嘲笑聲還在空氣中回蕩,康天樂脖頸青筋暴起,猛然抄起牆邊的長棍橫掃而出,棍風帶起地上的落葉砸向震天武館眾人。"跟他們廢什麽話!"他虎目圓睜,長棍舞得虎虎生風,瞬間逼退三個小嘍囉。
    文昭輪椅碾過碎石發出刺耳聲響,他單手撐著輪椅扶手借力躍起,在空中擰身使出"太虛影"的雲影步,眨眼間欺近王館長身側。王館長瞳孔驟縮,慌忙揮拳抵擋,卻發現對方招式忽虛忽實,根本捉摸不透。文昭一記肘擊擦著他耳畔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人臉生疼。
    蘇玉從腰間抽出銀針,針尖泛著淡青色藥霧。震天武館的二把手獰笑著撲來,她側身避開直拳,手腕翻轉間三根銀針已紮入對方曲池穴。"嚐嚐我改良的麻沸散。"她冷笑一聲,趁對方手臂發麻之際,屈指如劍點向對方膻中穴。
    小滿則靈活地穿梭在人群中,她將筆記本卷成筒狀,配合著在武館學到的擒拿手法,專攻下盤。一個小打手揮拳襲來,她矮身躲過,膝蓋狠狠頂向對方小腿彎,趁其重心不穩時,用筆記本邊緣切向對方頸動脈,動作幹淨利落。
    雨聲混著打鬥聲愈發激烈,震天武館眾人本以為能輕鬆羞辱一番,卻沒想到這幾人竟如此難纏。王館長被文昭逼得連連後退,驚怒交加:"你個殘廢...!"話未說完,文昭一記鞭腿掃來,雖因腿部力量不足未能擊中,但帶起的氣勢仍讓他心頭一顫。
    康天樂的長棍舞成一片密不透風的棍影,將圍攻的人打得東倒西歪。蘇玉的銀針配合近身搏擊,讓二把手空有蠻力卻無法施展。小滿則越戰越勇,幾個小嘍囉被她打得抱頭鼠竄。
    師傅站在屋簷下,看著弟子們以一敵眾的身影,竹杖重重頓地:"好!好!"他渾濁的眼中閃過欣慰的光芒,這些日子的苦功,終究沒有白費。而這場突如其來的打鬥,也讓所有人明白,這個看似不起眼的武館,藏著怎樣不容小覷的力量。
    王館長掏出腰間的信號彈朝天發射,暗紅的煙霧在雨幕中炸開。不到半刻鍾,震天武館的後援如潮水般湧入武館庭院——十二名手持鋼棍的壯漢呈扇形包抄,為首的疤麵男子扛著一柄半人高的開山刀,刀鋒上還凝著暗紅血跡。
    康天樂將長棍舞成銀龍,棍尖精準點向壯漢們的腕骨與膝蓋。"來得正好!"他大喝一聲,借力躍上庭院中的石燈籠,長棍橫掃將三人的鋼棍擊飛,落地時順勢掃堂腿放倒兩人。但對方人數激增,棍棒如雨點般從四麵八方砸來,他隻能不斷騰挪閃躲,後背很快被劃出數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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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昭輪椅碾過滿地碎磚,突然翻身滾出輪椅。他以"太虛影"的滑步貼地疾行,避開疤麵男子的刀鋒,反手扣住對方腳踝猛然發力。疤麵男子踉蹌之際,文昭膝蓋頂向其腰眼,緊接著手肘如鐵錐般砸向對方後頸。然而更多敵人圍攏上來,他不得不放棄追擊,借力躍上圍牆暫避鋒芒。
    蘇玉的銀針在空中織成密網,卻被新來的壯漢們用盾牌擋下。她旋身避開劈來的砍刀,從袖中甩出三根淬毒的軟鞭。軟鞭如靈蛇纏住兩人脖頸,卻見疤麵男子突然掏出一包石灰粉灑來。蘇玉閉眼後仰躲過,耳畔風聲驟起,開山刀擦著她的發絲劈落,在青磚上濺起火星。
    小滿被五六個壯漢逼到角落,她抓起地上的碎石砸向對方眼睛,同時將筆記本卷成利刃狀直插對手咽喉。趁敵人慌亂之際,她踩著同伴扔來的長棍借力躍起,在空中擰身踢出連環腿。但鋼棍突然從身後襲來,重重砸在她肩頭,疼得她險些單膝跪地。
    師傅竹杖點地,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他的招式看似輕柔,卻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卸去敵人的力道,竹杖每一次敲擊穴位,都能讓壯漢們癱倒在地。但隨著震天武館的增援越來越多,庭院中喊殺聲震天,雨水混著血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局勢逐漸陷入膠著。
    文昭左肩的血順著指縫汩汩滲出,在青磚上暈開暗紅的花。當疤麵男子的開山刀再度劈來時,他突然暴喝一聲,周身氣勢陡然暴漲。三年來在武館日夜苦修的記憶如閃電掠過腦海——師傅講解的奇門方位,康天樂分享的力學公式,蘇玉調製的療傷藥香,小滿記錄的訓練數據,此刻全部化作燃燒的力量。
    "怒雷驚蟄!"他右腿重重踏地,青磚寸寸碎裂,出拳的軌跡竟在雨幕中拖曳出一道電光。疤麵男子舉刀格擋,卻被拳風震得虎口爆裂,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塌半麵圍牆。王館長瞳孔驟縮,看著文昭如鬼魅般欺近,招式中既含狂拳的霸道,又藏太虛影的飄忽,根本無從招架。
    康天樂見狀長嘯一聲,將長棍舞成龍卷風,棍影中突然融入工程力學計算出的最佳受力點。"看招!"他橫掃千軍,鋼棍與敵人兵器相撞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三五個壯漢被震得七竅流血,癱倒在地。
    蘇玉咬破指尖,將鮮血混入隨身藥粉灑出。"聞香止步!"她嬌喝一聲,藥粉遇雨化作毒霧,衝在最前的十幾個敵人瞬間雙目失明,捂著喉嚨痛苦翻滾。她趁機施展出家傳的"金針渡穴",銀針如流星般射向敵人要穴,中招者無不僵直倒地。
    小滿將筆記本撕成碎片拋向空中,在敵人分神的刹那,她腳踏奇門八卦方位,雙手如蝶舞翻飛,竟將擒拿術與社會學研究中的博弈理論結合。"鎖喉、別臂、卸力——"她口中念念有詞,動作行雲流水,轉眼間放倒七八個壯漢。
    師傅的竹杖終於不堪重負斷裂,但老人隨手抄起半截竹竿,棍法陡然一變,竟與文昭的狂拳形成奇妙呼應。師徒二人一剛一柔,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所到之處,敵人無不肝膽俱裂。震天武館眾人這才驚覺,眼前這群看似不起眼的對手,竟藏著如此恐怖的實力。
    文昭單膝跪地,左肩傷口湧出的鮮血浸透半邊衣襟,在雨水中暈染成妖異的暗紅。他垂眸盯著地麵蜿蜒的血痕,突然想起爺爺臨終前攥著拳譜對他說的話:"狂拳不是拳頭,是把骨頭碾碎了重鑄的狠勁。"此刻暴雨衝刷著臉頰,他緩緩挺直脊梁,胸腔裏翻湧的劇痛反而讓意識愈發清明——當疤麵男子舉著開山刀再次撲來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
    "怒雷驚蟄!”喝聲如裂帛,文昭以膝為軸猛然旋身,右腿重重砸向地麵。這看似簡單的起勢,實則暗含三年來鑽研的力學精髓:他將康天樂教的扭矩計算融入步法,把蘇玉分析的人體發力點化作雷霆之姿。青磚在腳下寸寸碎裂,飛濺的碎石竟如子彈般穿透遠處的木牌。拳風未至,疤麵男子手中的開山刀已被震得脫手,當帶著破空銳響的拳頭真正襲來時,他甚至來不及慘叫,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在二十步外的照壁上撞出人形凹痕,鮮血順著裂縫汩汩滲出。
    王館長驚恐地後退三步,卻見文昭鬼魅般逼近。輪椅已毀,他拖著殘軀以詭異的蛇形遊走,每一次單腳點地都精準踩在奇門遁甲的生門方位。"狂龍擺尾!"喝聲未落,他驟然擰腰轉身,原本因脊柱受損而佝僂的後背突然繃成滿弓。這一招他曾在訓練室演練過三千遍,此刻將太虛影的螺旋勁與狂拳的剛猛完美融合,甩出的肘擊帶起的殘影竟在空中凝成實質般的龍形。左側三名壯漢舉棍格擋,隻聽"哢嚓"數聲脆響,鋼棍寸斷,三人的手臂以扭曲的角度耷拉下來,哀嚎著癱倒在地。
    震天武館眾人肝膽俱裂,卻見文昭染血的嘴角勾起冷笑。他踉蹌著扶住石柱,雨水衝刷著蒼白如紙的臉,眼中卻燃燒著讓人心悸的瘋狂。"狂沙卷日!"這最後的殺招,他將三年來所有的屈辱、仇恨與不甘盡數灌注其中。單腳猛地蹬地,整個身體如離弦之箭彈射而出,空氣中傳來尖銳的音爆聲——這不是普通的拳腳,而是將人體爆發力壓榨到極限的死亡旋渦。
    文昭的拳頭未至,前方五人已被無形氣勁掀翻。他以傷換傷,任由右側敵人的鋼棍砸在背上,也要將這飽含狂意的一拳轟出。當拳頭重重砸在王館長胸口時,傳來的不隻是骨骼碎裂的脆響,還有空氣被瞬間抽空的悶響。王館長雙眼暴突,口中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凝成血霧,整個人像破麻袋般倒飛出去,撞塌了武館的雕花木門。
    雨越下越大,文昭搖晃著站在滿地狼藉中。他的衣袍破碎不堪,露出的皮膚上布滿青紫傷痕,可周身散發的氣勢卻讓剩餘敵人不敢上前半步。方才三招,看似簡單直接,實則每一式都暗藏玄機:"怒雷驚蟄"以雷霆之勢破防,"狂龍擺尾"借旋轉之力卸敵,"狂沙卷日"則是將全身力量凝成一點爆發。這不僅是拳法的勝利,更是他用三年血淚將武學與知識熔鑄的成果。
    "還有誰?"他沙啞的聲音在雨幕中回蕩,染血的拳頭緩緩抬起。震天武館眾人看著這個本應被他們隨意踐踏的地方,第一次從心底湧起寒意——那不是麵對武者的畏懼,而是麵對修羅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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