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辣油蠱蟲之亂與四鬼煉心之路
    光緒五年驚蟄，打鬼縣的辣油蟲突然集體發狂。
    劉老鬼的蟲群撞向辣油坊的磚牆，蟲身竟滲出黑血，在牆上寫出「蠱毒複燃」的字樣。永革用辣油算盤測算地脈，發現刑場井的鎮魂石能量正在消退，井下的「辣油反骨蠱」通過蟲群作為載體，向全縣擴散。反骨村的孩童開始啃食辣油罐，他們的瞳孔裏映出南洋鬼商的骷髏旗，嘴角溢出的黑油中，遊動著與太後密檔中相同的蠱蟲。
    「蠱蟲已與辣油蟲融合！」蘇老鬼在河邊撈起中毒的魚苗，魚腹內竟藏著微型鬼角蠱。李秀才在《辣油蟲譜》中發現夾頁，是初代偷鬼王二麻子的筆記：「南洋鬼商曾用辣油蟲培育『無間蠱』，此蠱一成，蟲即是蠱，蠱即是蟲。」筆記邊緣的焦痕裏，隱約可見四鬼被焚燒時的慘狀。
    紫禁城同時爆發危機。禦膳房的辣油糕點中查出蠱卵，皇上食用後手臂浮現鬼角狀紅斑。太醫院束手無策，永革不得不啟用禁忌之術——用自己的辣油魂血為藥引。他在養心殿設壇，劉老鬼用蟲叉挑開他的手腕，流出的辣油血竟分成兩股：一股金黃如清油，一股暗黑如毒汁。
    「這是當年被蠱毒汙染的血！」李秀才驚呼。永革忍著劇痛將毒血引入辣油鼎，鼎中突然浮現出太後的虛影，虛影掐著他的脖子尖叫：「四鬼的血，本就是最好的蠱藥！」蘇老鬼魚叉擊碎虛影，卻見毒血化作萬千蠱蟲，飛向殿外的辣油燈籠，燈籠瞬間變成鬼角形狀，燈光照在宮人臉上，竟顯露出他們心底的貪念——有人看見黃金，有人看見官服，有人看見屍山血海。
    辣哥兒帶著老槐樹的辣油籽闖入祭壇，籽實與永革的清血共鳴，竟在鼎中長出「辣味淨化蓮」。蓮花每開一瓣，就有一隻蠱蟲被淨化成普通辣油蟲。孩子摸著花瓣上的鬼角紋，突然想起四鬼曾說過：「辣油蟲之所以能辨毒，是因為它們吃過最髒的毒，卻依然選擇守護最清的油。」
    打鬼縣的「辣油蟲災」在七日七夜後終於平息。四鬼在老槐樹下搭建「辣味煉心台」，將中毒的辣油蟲放入母液井淨化。劉老鬼含淚燒掉半數蟲群——那些被蠱毒侵蝕太深、無法複原的蟲子，它們的屍體在火中化作「戒」字形狀的灰燼，飄向每一個曾用毒油害人的人家。
    「煉蟲先煉心。」永革望著井中重生的辣油蟲，它們的背甲上多了一道鬼角形的白紋，「從此往後，這些蟲子不僅能辨毒，還能照見人心的善惡。」李秀才在井口刻下《煉心銘》，辣油墨滲入石縫，竟引出地下深處的初代偷鬼留言：「當年我們偷油煉心，今日你們煉心護油，辣味之道，終得正途。」
    是夜，辣哥兒做了個夢。他夢見四鬼站在辣油蟲組成的巨船上，船帆是老槐樹的葉子，船錨是永革的算盤。船駛過的地方，毒油化作清浪，蠱蟲變成彩蝶。船舷上掛著的燈籠，每個都寫著一個打鬼縣匠人的名字，燈籠的光芒連成一片，照亮了整個辣味江湖。
    而在南洋鬼島，神秘人望著手中的辣油蠱冷笑。蠱蟲的翅膀上，四鬼的虛影正在逐漸淡化，取而代之的是辣哥兒的鬼角胎記。他將蠱蟲放入新的毒油罐，罐身刻上「辣油童子」四字：「四鬼的血快用完了，那就用這孩子的胎記血來煉蠱，看看這天下辣味，還能清白多久……」
    打鬼縣的辣油坊裏，四鬼正在給新一批辣油蟲喂食。劉老鬼的蟲叉上，停著一隻最漂亮的白紋蟲，它的翅膀輕輕振動，在陽光下映出「清」「正」「廉」「明」四個小字。永革摸著算盤上新生的紋路，知道這場辣味與蠱毒的較量，遠未結束，但隻要人心不死，辣油不滅，他們就永遠有再戰的理由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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