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有想過，你違背誓言對誰造成的危害最大嗎？！”
    “……”
    “……是你自己！”
    隻一個瞬身，陸長離來到了雲汐不遠處。
    “你可知罪？！”
    “雲汐……，知罪！”
    伴隨著此話一出，雲汐身軀向前一傾頓時單膝跪了下去，並抬起頭看向撐著赤色紙傘緩緩走來的陸長離。
    眸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遵循本心而動是靈鶴一族的天性。
    “你可知曉，錯在什麽地方了？”
    “雲汐無錯，但知道自己違背了誓言便是罪責。”
    搖了搖頭，雲汐回答著。
    聽到這樣的回複，陸長離並沒有感到錯愕，從雲汐的眼中閃過的堅定之色，便已然料到了這般結果。
    平靜地看著眼前之人，她撐著紙傘就這般佇立著，任由那漫天風雪肆意撲來，也不作什麽抵擋……
    兩人相視良久，沉默無言
    四周天地，仿佛除了風雪便是再無它物。
    “冥冥之中，便是因果！”
    “煌煌大道，何為其誰？
    唉——，修道之人必將為自己所做的每一個決定付出代價，你的抉擇自有對應的思量……”
    陸長離終是開了口，看著雲汐的眼中滿是惋惜之色，道不可言啊。
    “你，後悔嗎？”
    “我不後悔，十年誓約不過是鎮守大夏邊疆罷了，若是無事也就盡己之力而為。
    可當靈鶴一族的親友們受到威脅的時候，雲汐的選擇……隻會是她們，不會有任何猶豫的抉擇！”
    陸長離聞言後，算是知曉了雲汐的真實想法，或許在其的眼中守護大夏不過是一道約束而已，而靈鶴一族才是她的歸處。
    但事實，也確是如此……
    你如何指望一個被脅迫之人在短短數月間便背棄自己的族群，反而去守護那道枷鎖降下之地？
    輕微地晃了晃頭，陸長離長歎一聲。
    “唉——，感悟道則之路已經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了，若是繼續走下去怕是連九境都突破不了的。
    經此一遭，盡早斷了念想吧！”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
    “想要繼續走下去、一窺那天之巔上的風景……那就，找到新的足以寄托、償還背約代價的道途！
    若是無事，去大夏看看吧。”
    話已至此，這是陸長離最後能為雲汐做的事了，或許祂可以輕鬆地抵消這微弱的大道因果，但她不是祂！
    不為己，
    盡照人，
    難得真摯之情，當共勉之。
    “嗯……多謝，閣主大人！”
    麵上沒有任何的神情，雲汐盯著陸長離的眼睛平靜地回應道，或許在她做出行動之際就已經想清楚了一切。
    寧願道途盡毀，也不願悔恨終生！
    而這，
    便是她的真正想法……
    驀然之間，一隻環繞著縷縷赤金離火的手趁著她微微愣神下，伸了過來。
    攤開手心，陸長離輕聲道。
    “走吧，去看看靈鶴一族。”
    而雲汐看到那一縷縷赤金之色的離火，其中溢散而出的陣陣氣息令她有些不適，仿佛是直麵大恐怖一般。
    見著雲汐似乎是有些猶豫，想了瞬息便知曉了答案，因此陸長離又是淡然地說著。
    “放寬心，無事的。”
    “好……”
    話落間，雲汐將右手搭上了手心後，頓感一陣溫軟之意襲上心頭，不知怎的竟是驅散了路途的疲憊。
    “我帶你穿梭空間吧，這樣更快些。”
    言罷，陸長離牽著雲汐的小手徑直飛上天穹，而後遁入了虛空之中。
    被牽著的雲汐，不知為何小聲呢喃著。
    “閣主大人的手心，好溫暖……”
    “……”
    ……
    昆侖山脈作為大世界中心之地，範圍何其之廣？
    僅是外圍區域便有萬餘裏，而中部至內部之間的距離……嗯，少說也得有個二十多萬裏了吧。
    於破開的空間裂隙中，全力穿行了七個時辰，不知不覺間距離昆侖山脈的內部區域沒有多少路程了。
    那巍峨雄壯的神山，於眼中也是愈發地大了起來。
    粗略估計，怕是不到十萬裏了。
    “啵——”
    虛空輕顫下，一道空間裂隙緩緩撕裂開來，而後陸長離與雲汐的身影瞬息之間自其中挪移出現。
    “嘖，這空間的強度是越來越硬了。”
    在空間裂隙中穿行，仿佛是從清水漸漸地遊到了固態流體內，那種感覺真是一言難盡、太難受了。
    甚至陸長離感覺，在空間裂隙裏穿梭似乎比在外界虛空中飛行還要慢上不少……
    所以，陸長離便帶著雲汐遁離出來了。
    “罷了，距離那昆侖神山也就十萬裏之遙，那便直接飛過去吧。”
    言畢，她帶著雲汐化作赤金流光直衝中心之地而去。
    望著沿途之景，除了漫天風雪再別無他物，整個世界仿若都是浸入了銀澤，美得更是有些單調了。
    “閣主大人，再往前飛去五萬裏之地乃是雪靈狐一族的棲息地，它們雖戰力不強卻都極為擅長魅惑眾生！
    傳聞中，它們的普通成員曾拐了一頭七境異獸作為雪靈狐一族的看門犬，而雪靈狐族長是七境……”
    被陸長離牽著小手的雲汐伸出了另一隻手，指著前邊說道。
    “嗯，我會小心的。”
    話雖是這樣說的，但陸長離卻不是很在意，若是以她的神魂強度都擋不住雪靈狐的魅惑，那可就真沒道理了。
    不過還是記一下方位，以後有時間就讓天閣弟子前來將它們收編了！
    ……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兩人也是接近了雪靈狐一族的棲息地。
    於上方虛空劃過，方圓數千裏卻不見一隻雪靈狐，哪怕是低階的都沒有！
    “它們都到哪兒去了？”
    不待陸長離疑惑，一旁的雲汐先是不解地自言自語呢喃著。
    想了些許時間，她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雪靈狐一族的消失，絕對和此一次昆侖神山異象有不可分離的關係！”
    “這很明顯，不是嗎？”
    對於雲汐的分析，陸長離隻是略微笑了笑，沒有作過多言論。
    “繼續往前吧。”
    在這之後的路程中，沿途之景也不再單調了，雪地之上出現了零零散散地生靈，而它們的前進方向隻有一個……
    天地的中心，昆侖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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