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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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的氣氛原本就凝重而壓抑,突然,毫無征兆地,文巧雲赤身裸體地走了出來。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人都驚愕不已。葉白反應迅速,像是被什麽燙到了一般,立即轉身回避,他的臉頰瞬間泛起一絲紅暈,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和尷尬,身體也不自覺地緊繃起來,背對著文巧雲,一動也不敢動。
    齊夏雖然不清楚葉白究竟看到了什麽,但從葉白那過激的反應便能猜到,絕對不是什麽適宜觀看的場景。於是,他強忍著內心的好奇,沒有貿然轉頭去看,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睛注視著葉白的背影,大腦飛速運轉,猜測著當下的情況。
    章晨澤最先回過神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和憐惜,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到文巧雲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動作輕柔而迅速,盡量避免觸碰到她。
    章晨澤滿臉怒容,額頭上的青筋微微跳動,他雙眼圓睜,緊緊地盯著李尚武、喬家勁、齊夏和葉白,大聲質問道:“你們幾個大男人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她的衣服怎麽會不見的?”那語氣中充滿了憤怒與指責,仿佛在這一刻,他已經將這幾人認定為傷害文巧雲的罪魁禍首。
    喬家勁無奈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向前走了一步,對著章晨澤擺了擺手,說道:“大律師,這事兒啊,一時半會兒還真解釋不清楚。我勸你,就別管這檔子事兒了,省得給自己惹一身麻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疲憊與無奈,似乎深知這其中的複雜情況難以用三言兩語說明白。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文巧雲突然開了口。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章晨澤,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種別樣的神情說道:“你人真好,可是你不是男人,不然我一定要跟你睡覺。”這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沒想到文巧雲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章晨澤聽到這句話,瞬間呆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尷尬和懵懂。他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睡覺?你……你說什麽傻話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不知所措,完全被文巧雲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弄得摸不著頭腦,站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顯得極為窘迫。
    文巧雲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笑意,她緩緩伸出手,遞向章晨澤,嘴裏說道:“這個給你吃。”眾人順著她的手看去,隻見她手裏赫然拿著一根手臂,那手臂上還殘留著些許血跡,肌膚的紋理清晰可見,看著格外驚悚。
    章晨澤的雙眼瞬間瞪大,瞳孔急劇收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慘白如紙。他的喉嚨裏擠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那聲音劃破了周圍原本就緊張的空氣,回蕩在眾人耳邊。緊接著,他的雙腿一軟,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著地麵倒去。
    好在喬家勁一直留意著這邊的情況,眼疾手快地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出雙臂,穩穩地接住了章晨澤即將倒地的身體。章晨澤癱倒在喬家勁的懷裏,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嘴唇也哆嗦個不停,瞪大的眼睛裏滿是驚恐,聲音顫抖得厲害,磕磕巴巴地說道:“這……這是手……手手臂啊!你……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文巧雲手裏的那根手臂,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眼神中除了恐懼,還有深深的難以置信。
    那聲淒厲的尖叫聲如同銳利的尖針,瞬間刺破了周圍略顯沉悶的空氣,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紛紛順著聲音的方向,朝著文巧雲手裏的手臂看去。這一看,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僵在了原地,臉上瞬間布滿了驚恐之色,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手臂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白色,斷口處參差不齊,還滴答滴答地淌著暗紅色的血液,在這略顯昏暗的環境裏,顯得越發陰森恐怖,仿佛帶著某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魔力。
    齊夏留意到趙海博臉上那驚恐到近乎扭曲的表情,心裏便已然明了他們看到了什麽,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神色凝重地說道:“這個就是她那所謂的小豬仔。”
    文巧雲卻像是渾然不覺眾人的驚恐與厭惡,依舊歪著頭,臉上帶著一種天真又懵懂的神情看著眾人,那模樣仿佛手裏拿著的根本不是什麽可怕的斷臂,而是極為平常的食物一般,她眨了眨眼睛,語氣輕快地說道:“對啊,你們不吃嗎?”她的話一出口,更是讓這原本就透著絲絲寒意的氛圍,瞬間降到了冰點,一種說不出的惡寒在眾人心中蔓延開來。
    在這一係列超乎常理、荒誕又驚悚的遭遇麵前,齊夏和葉白他們內心深處所堅守的世界觀,其實早已經如同一座搖搖欲墜的大廈,轟然崩塌了。曾經那些既定的認知、正常的道德觀念以及對世界運行規則的理解,都在這詭異的現實麵前變得一文不值。
    葉白,雖說他有著殺人犯這樣不堪的過往,可即便如此,在他的心底深處,依舊還保留著那一絲屬於人性的微光。他或許也曾在暗夜中反思自己的過錯,也曾對生命有著最基本的敬畏,哪怕隻是殘留的那麽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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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如今,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已然將那僅存的人性根基都徹底動搖了。原本清晰的善惡界限變得模糊不清,正常與反常完全顛倒了過來,那些本應被唾棄的、違背人性的行為,在這裏卻仿佛成了稀鬆平常之事。他們就像置身於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拚命想要抓住些什麽來證明自己還是身處正常世界,可那僅存的人性,卻在這顛倒的現實裏被一點點吞噬,讓他們陷入了無盡的迷茫與恐懼之中。
    甜甜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伸出一隻手指,指向文巧雲,嘴唇哆嗦著,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這是你……你的……”然而,那後麵的關鍵話語卻好似被恐懼死死地卡在了喉嚨裏,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文巧雲卻仿若未覺周圍彌漫的緊張與恐懼氣氛,她隻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臉上毫無愧疚或異樣之色,甚至帶著一絲饜足感,平淡地開口說道:“那個,我又有一點餓了,我先去吃小豬仔了。”說罷,便若無其事地轉身,慢悠悠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仿佛她即將去做的,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如遭雷擊,他們心中原本穩固的世界觀,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那些曾經堅守的道德、倫理、人性以及對世界的認知,都被眼前這荒誕、恐怖且違背常理的場景衝擊得七零八落,隻留下無盡的震驚與茫然失措。
    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齊夏率先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他目光堅定地掃視了一圈眾人,深吸一口氣,用沉穩且不容置疑的聲音打破了這壓抑的氛圍,說道:“各位,大家都清醒一下。即便十天後這個世界沒有如人龍所言那般毀滅,可我們也已經無法回到原來的生活了。如果我們選擇永遠留在這裏,麵對這接二連三挑戰我們心理極限的瘋狂之事,遲早有一天,我們都會被逼瘋的。”
    一直想要勸阻齊夏的李尚武,此刻也被齊夏的話語和眼前的殘酷現實震住了。他的內心陷入了激烈的掙紮之中,原本篤定的想法開始動搖。他不禁在心底暗自思忖:如果真的存在地獄的第十九層,那麽毫無疑問,一定就是這個充滿血腥、扭曲和瘋狂的地方。這裏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了常人所能承受的極限,讓人看不到一絲希望與曙光,隻有無盡的黑暗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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