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剛剛被葉白打斷的那絲不悅也暫時拋到了腦後。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那好，我們就假設這個老馬，他在十天內死了，而且他也成功得到了回響。之後，到了第十一天，他又回來了，變成了一個嶄新的他。那麽，你們說說，既然人都可以以某種方式‘重生’，那是不是意味著回響也可以被複製，甚至是改變呢？”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似乎希望從葉白和齊夏的回答中找到一些新的思路。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齊夏就忍不住打斷了他。
    齊夏微微皺著眉頭，眼神中透著堅定和自信，語氣堅決地說道：“你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首先，第一個老馬死了，他的回響自然也就隨之消失了。而第二個回來的老馬，雖然看起來和之前的他一樣，但本質上已經不同了。他隻是被創造出來的一個‘新個體’，本質上還是他自己，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變化，也就不存在回響可以被複製這一說法。”齊夏一邊說著，一邊微微搖頭，似乎在強調自己觀點的正確性。
    楚天秋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持，反駁道：“不對，齊夏，你說得不對。老馬的回響隻是聽不到了，而不是真正消失了。”他的語氣堅定，似乎對自己的觀點深信不疑。
    齊夏微微一愣，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追問道：“你說聽不到了，這是什麽意思？”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楚天秋，試圖從對方的回答中找到答案。
    楚天秋微微歎了口氣，耐心地解釋道：“我一直都在收集屍體，就是想從他們身上獲取回響。我嚐試了很多辦法，可這個世界沒有太平間，屍體會很快腐爛，到現在我也沒能成功。”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仿佛那些失敗的嚐試仍曆曆在目。
    這時，一直沉默的葉白突然開口，眼神中閃過一絲靈光：“這裏的生肖說要創造一個神，這麽說來，我們這些人就是神的墊腳石……等等。”他的話戛然而止，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隨即看向楚天秋。
    楚天秋似乎明白了葉白的想法，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隻要我把所有的回響都弄到我身上，那我不就成為了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到那時，這個地方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因為舉辦者達到了他的目的。”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仿佛看到了那個“成神”的自己。
    葉白皺了皺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其實我這裏有一個悖論。就好比一個無所不能的上帝，你讓他創造一個他無法舉起的石頭。如果他創造不出來，那就說明他不是無所不能的；要是他創造出來了，再讓他舉起來，若他舉不起來，同樣不是無所不能的神；可要是他舉起來了，那這個石頭就不是他舉不起來的石頭，他還是不能算是無所不能的神。”他的語速不快，每一個字都清晰有力，仿佛在剖析著一個深奧的謎題。
    楚天秋的臉上，緩緩綻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笑容裏帶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狂熱，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爍著熠熠光芒，仿佛在這一刻，他已經觸摸到了那遙不可及的神之領域。
    他深吸一口氣，胸腔微微起伏，聲音低沉卻又充滿力量，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好，我換一種說法。我無需成為真正意義上無所不能的神，隻要能成為一個接近無所不能的神，便已足夠。到那時，我所擁有的力量，足以讓你們全部離開這個鬼地方，擺脫這無盡的折磨與恐懼。”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空氣中激起層層漣漪，也在葉白和齊夏的心中掀起了波瀾。
    葉白聽到這話，整個人微微一怔，手中下意識地握緊了衣角，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詫異。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楚天秋，眉頭不自覺地皺成了一個“川”字，臉上寫滿了擔憂與不解。
    稍作停頓，他緩緩開口，聲音因為內心的震驚而微微發顫：“你要放棄人的身份嗎？你可得想清楚，一旦你踏上了這條路，就如同踏入了一條沒有回頭的永恒，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語氣誠懇而急切，仿佛在試圖喚醒楚天秋，讓他放棄這個瘋狂的念頭。
    楚天秋聽到葉白的話，不屑地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一絲嘲諷，仿佛在嘲笑葉白的迂腐和短視。他微微仰起頭，臉上露出一抹傲然的神色，眼神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與渴望。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情緒愈發激動，大聲反駁道：“人有什麽好當的？在現實世界裏，我們要經曆生老病死，要麵對數不清的痛苦和無奈。”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在苦難的泥沼中掙紮，被命運的巨輪無情碾壓。現在，擺在我麵前的是成為神的絕佳機會，我為什麽還要回到那個充滿苦難的世界？別傻了，葉白。”
    “成為神，就意味著擁有無盡的力量和自由，能夠掌控自己的命運，甚至改寫世界的規則。
    “這樣的誘惑，豈是你我凡人能夠抵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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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夏靜靜地站在一旁，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疑惑，還有對未來的迷茫。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隻是靜靜地看著楚天秋和葉白，內心也在天人交戰。
    葉白則微微低下頭，額前的發絲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他的內心五味雜陳，對楚天秋的選擇既感到震驚又覺得無奈。
    楚天秋轉過身，臉上的狂熱愈發明顯，滔滔不絕地說著：“人的思想是狹隘的，我們為何非要從人的視角去觀察世界？就拿你葉白提出的上帝悖論來說，你可別忘了，在神的眼中，自己的強大無人能及，根本不需要向凡人證明什麽。
    “神高高在上，又怎麽會屑於回答凡人的問題？在他們的認知裏，凡人不過是螻蟻罷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臂，眼神中滿是對“神”這一概念的尊崇與向往。
    葉白神色複雜地看著楚天秋，眼中既有失望，又有不甘，語氣帶著一絲苦澀：“在這兩年的時間裏，楚天秋，你一步步舍去了人性，一心想要得到神性，處心積慮地謀劃成為神。
    “可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現在的你，真的有成為神的可能嗎？”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在為曾經的好友感到悲哀。
    楚天秋聽到這話，腳步一頓，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狂熱的神情，冷笑著回應：“你也知道，在這個鬼地方，人是會瘋的。”
    “就像你，不斷舍棄滿身漏洞的自己，不也是想找到真正的自己嗎？我們不過是在各自的道路上追尋罷了，隻不過我比你看得更透徹，我的目標更宏大。”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偏執的光芒，仿佛已經被“成神”的欲望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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