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五的聲音在凝滯的空氣中鑿開一道冰縫：“我淌過兩次‘天馬時刻’。”
    墨鏡後視線如鏽蝕的刀鋒，刮過陳俊南驚疑的臉， “每次都不超過一小時。”
    陳俊南瞳孔猛縮，隨即恍然——七年斷層！他與錢五的時間線早已在終焉的泥沼中錯位扭曲。記憶的裂痕無聲蔓延。
    “錢五，”齊夏的聲音平穩如深潭，目光卻如探針直刺核心，“明日交人……你有對策？”
    他指尖在空氣中虛劃，如同丈量無形的絞索，“二十四小時。我們要在這絞索下……做什麽？”
    喬家勁捏著拳頭，骨節哢吧作響：“對啊！一天！夠幹啥？夠老子打幾套拳？”
    錢五猛地轉向齊夏，墨鏡幾乎要貼上對方深潭的眼眸：“對啊！一天！夠幹啥？夠老子打幾套拳？”他眼神掃過陰暗牢籠，仿佛在尋找一個能砸碎的沙袋泄憤。
    錢五猛地轉向齊夏，墨鏡幾乎要貼上對方深潭般的眼眸：“齊夏！”
    “你覺得……我會出賣你嗎？！”
    他猛地抬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指向葉白，又猛地劃回齊夏， “要賣！剛才在天馬眼皮底下！我就能把你們倆當破布一樣丟出去！”
    “我為什麽沒做？！”
    齊夏的目光沒有絲毫閃避，平靜地迎上那灼人的逼視，輕輕點頭：“我知道你不會。”
    他隨即話鋒一轉，聲音降至冰點，如同在陳述一個冰冷的物理公式， “因為我想不出……有什麽‘合理’的對策。”
    “你所爭取的這二十四小時，它的意義在哪裏？”
    “現在最‘合理’的方案——把我，或者葉白，交給天馬。”
    “一個人的命，換所有人暫時的喘息。” 他嘴角扯開一絲冰冷的弧度， “很賺。”
    最後兩個字，輕飄飄落下，卻重逾千鈞， “大不了……下一個輪回見。”
    “不行！”錢五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粗暴地截斷了齊夏冰冷的計算！他猛地踏前一步，無形的威壓如同山嶽轟然砸下！
    錢五的聲音像生鏽的刀刮過骨頭：“交出你們？”
    錢五看向齊夏，“要是這樣，你們就再沒有下一個輪回了。”
    齊夏眉梢紋絲未動，眼底卻掠過冰層開裂的寒光：“鎖死輪回的能力……真實存在？”
    “朱雀能。”錢五吐出這個名字如同吐出燒紅的炭，“天蛇……也能。”
    他枯瘦的手指劃過自己脖頸，留下無形的勒痕，“他們能把你的魂釘在生死縫裏……”喉結滾動，字字淬毒，
    “熬爛你的神誌……抽空你的人性……” 目光如探針紮向甬道深處遊蕩的混沌陰影， “直到你變成……隻會嗬嗬流涎的原住民！”
    “雖然時效壓縮……”
    齊夏的聲音如深潭投石。
    “但勉強……夠用。”
    葉白的補充如鏡像複刻。
    聲線、頓挫、呼吸頻率——嚴絲合縫！如同同一個思維體分裂出的雙重聲軌！
    “臥槽？！”陳俊南像被烙鐵燙了屁股，整個人彈射而起，眼珠暴凸，“什麽鬼東西？！”
    他手指在兩人之間癲癇般狂戳，“你倆腦子被天蛇打串線了？！‘夠用’？！夠他媽什麽用？！夠投胎還是夠火化？！”
    葉白推了推眼鏡，鏡片寒光如手術刀剖開喧嘩：“錢五用命換的二十四小時。”
    “今日之內！讓‘貓’隊全員獲得回響！”
    錢五的點頭如同重錘砸向鐵砧：“是，今天！讓所有人得到回響。”
    他枯瘦的手在空中虛握，如同攥緊無形的引信， “成了……明天我們就有掀桌的刀！”
    喉結滾動，咽下鐵鏽般的苦澀， “敗了……至少‘貓’的損失還會減少許多！”
    “不對！”
    喬家勁的吼聲如同炸雷，拳頭狠狠砸在滲水的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他粗壯的手指猛地戳向齊夏，“你們都燒起來了！‘騙人仔’怎麽辦？！”
    銅鈴般的眼睛裏燃燒著不講理的焦急，“就讓他幹看著？！等死？！”
    陳俊南一步搶到喬家勁身邊，痞氣的臉上頭一次沒了戲謔，隻剩沉甸甸的急迫：“對啊小錢逗！保下了‘貓’的殼子，老齊的魂呢？！他要是被天馬那老妖婆釘死在輪回外頭……”
    齊夏微微抬手，動作輕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終結意味，截斷了所有為他而起的聲浪。
    “我的‘回響’激發概率無限趨近於零。” 那雙深潭般的眼眸掃過眾人，裏麵沒有不甘，隻有冰冷的計算。
    “當前策略已是剔除所有無效變量後，是最優解。”
    葉白的鏡片寒光一閃，無縫接駁了齊夏的冰冷邏輯：“沒時間了，分頭行動各自帶隊，錨參加‘地級’遊戲。”
    “用命去填！用血去激！”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齊夏身上，無波的語調下是焚盡一切的瘋狂，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賭上我的命，。”
    錢五的視線如同焊槍，在昏暗牢籠裏精準切割出五道軌跡：“我、你、齊夏、二娃、大娃。”
    枯瘦的手指依次點過四人，最後叩在自己胸口，“五人錨定地級遊戲場！”
    他從貼身衣袋扯出幾張浸透汗漬的焦黃紙片，甩向葉白，紙張撕裂聲刺耳
    “這是他們的回響契機，要盡可能的隨機應變。”
    “哈？！”喬家勁濃眉倒豎，銅鈴眼瞪得滾圓，“領隊？！讓我？！”
    他蒲扇大的手指著自己鼻子，滿臉寫著“你不如讓狗算賬”，“就我這腦殼？帶人？帶人跳崖比較快吧？！”
    “小錢逗你逗小爺我呢？！”陳俊南一個箭步箍住錢五脖頸，胳膊肌肉虯結如鋼絲，“有老齊這活體攻略庫鎮場子，小爺躺贏不爽嗎？！”
    他猛晃錢五肩膀，唾沫星子直噴對方墨鏡，“你丫又不是不知道小爺什麽操性！專業拆台一百年！帶隊？帶人往陰溝裏衝鋒是吧？！”
    喬家勁把頭點得如同啄木鳥：“就是！打架我認！帶人？我跟‘騙人仔’混就圖他腦子扛造！”
    錢五猛地擰身掙脫陳俊南的鎖喉，他齒縫間擠出嘶嘶寒氣：“我比你們自己……更懂你們！”
    他的手指向齊夏“讓他帶全隊？”
    冷笑如冰渣迸濺，
    “他能把所有人……逼進十死無生的絕境煉爐！”
    “隻為淬煉那0.01的‘最優解’！”
    “操？！”陳俊南瞬間炸毛，拳頭捏得哢吧爆響！
    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整個人撞向錢五，鼻尖幾乎要貼上對方臉上：“姓錢的！你他媽敗壞小爺我名聲？！”
    “什麽叫‘把人逼進絕境’？！給小爺說清楚！現在！立刻！馬上！”
    暴怒的指關節抵住錢五喉結，牢籠空氣瞬間繃成引信嘶燃的炸藥桶！
    錢五紋絲未動。墨鏡下滲出冷汗，聲音卻穩如淬火的刀鋒：“大娃。”
    他枯瘦的手掌緩慢卻不容抗拒地壓下陳俊南的拳頭，“我給你一支‘均衡’隊。”
    字句如精準投放的砝碼，瞬間壓住暴戾的火焰，“有腦子……也有身手。”
    他刻意停頓，目光掃過陰暗角落裏幾張沉默緊繃的臉，“全是……貓隊的‘資深’！遊戲經驗？零！”
    嘴角扯開一絲冰冷的弧度，“帶他們……去撞碎規則！”
    “‘均衡’隊？”陳俊南眼中暴怒的岩漿驟然凝固，隨即翻湧起奇異的光——資深打手配戰場新兵？這組合……夠野！夠勁！
    他臉上戾氣如同退潮，嘴角已不受控製地咧開痞笑：“早說啊！聽著……還他媽挺帶感！”變臉般的速度老戲班的老師傅都感到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