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看見她了,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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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清歲沒來及接,那繩子就被大奔逮著機會,用兩排大白牙一咬一甩,將大黑狗掀飛出去。
而後它牢牢擋在馮清歲身前,衝大黑狗齜牙咧嘴。
想跟它搶飼主?沒門!
馮清歲:“……”
大黑狗重新站定,朝大奔露出凶光,惡狠狠地吼了兩聲,就要撲上來。
仆從趕緊拽住牽引繩,捆到自己腰上,躺下來用力壓著。
“夫人快走。”
他朝馮清歲搖手。
“我會拖住它的。”
大黑狗對他怒目而視。
馮清歲正覺好笑,眼角餘光瞥見紀長卿,問五花:“你是不是帶了肉脯?”
五花點點頭,從車裏取了兩片肉脯下來。
馮清歲將一片肉脯喂給大黑狗,大黑狗兩口就嚼完了,眼巴巴看著馮清歲手裏另一片肉脯。
另一片也給它吃了後,馮清歲拍拍手:“好了,沒吃得了,不用纏著我了。”
大黑狗委屈地叫了兩聲。
它才不是饞吃的。
馮清歲知道它認出她了,但她不能認它,狠心上了驢車。
五花隨即收起腳凳,駕車離去。
“再見,夫人!”
倆孩子追著馮清歲的車跑了幾步,方停下腳步。
大黑狗也要跟著跑,被仆從死死壓住繩子。
它憤怒回頭,汪汪大叫。
仆從不曾認出馮清歲是大黑狗當年愛追的小姑娘,見它發脾氣,愁眉苦臉道:
“墨寶,你這老毛病怎麽又犯了?虧得人家夫人沒被你嚇壞,不然告給老爺,你以後也別想出門放風……”
他生拉硬拽,將大黑狗往對麵宅子拖。
紀長卿撇下院監等人,上前問道:“你們是對麵府上的?”
仆從見他穿著一品官服,不敢怠慢,恭敬道:“回大人,正是。”
“這狗養了幾年了?”
“快十年了。”
“方才那位夫人,來過你們府裏?”
仆從忙搖頭:“沒來過,小人也是第一次見她。”
紀長卿沒有再問。
回官署路上,他翻著慈幼院的賬簿,思緒不知不覺飄飛。
馮氏對慈幼院的情況異常熟悉,慈幼院對麵人家的狗和她似乎也有淵源,她的官話也說得很好,不像是烏城土生土長的人。
莫非……她原本是京城人士,就生活在這家慈幼院附近,甚至——
是慈幼院收養過的孤兒?
他倏然抬頭,吩咐車夫:“回慈幼院。”
方院監送走紀長卿後,長舒了口氣,燒了壺水,準備泡壺茶安安神,沒想到茶還沒入口,紀長卿就殺了個回馬槍。
“收養領養賬冊?”
她的臉色比方才紀長卿要百福去各家慈幼院拿收支賬簿時還要白幾分。
“大人怎麽突然想看這個?”
紀長卿淡淡道:“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方院監心中一沉,竭力維持鎮定:“新來的幾個孩子還沒登記,要不等整理好了,明天再給大人送去。”
“不必,看原有記錄即可。”
紀長卿淡淡道。
方院監隻好將賬冊搬來。
檢查確認曆年收養領養賬冊都在這裏後,紀長卿回了馬車。
他從二十年前的賬冊開始翻。
一直翻到今年。
以馮清歲的年齡,隻可能落在這個區間。
但賬冊上沒有“馮清歲”這個名字。
“她可能改了名字,或用了假名。”
他思忖。
“但姓可能還留著。”
便又翻了一遍,隻找姓馮的孩子。
找出……十一個適齡馮姓女孩。
而後吩咐時安:“你去查一查,這十一個被領養的孩子,近況如何。”
時安領命。
同一時間,馮清歲和五花來到五柳巷。
這是一條很安靜的巷子,兩邊都是三進院子,門口打掃得幹幹淨淨,擺放著各色鮮豔菊花。
走到丁號宅時,她停住腳步,抬頭朝門匾看了眼,上麵寫著“李宅”二字。
眼底微微詫異。
領養翠雀那戶人家姓吳,怎麽是李家人住著?
五花上前叩門。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張皺成菊花的老臉,疑惑地看著兩人。
不等他發問,馮清歲便道:“這裏可是吳元慶吳老爺家?我們想找他談一筆綢緞買賣。”
老門房朝上指了指:“這裏沒有吳老爺,隻有李老爺。”
“吳老爺可是搬走了?”
“三年前就搬走啦。”
馮清歲又打聽了一番,得知三年前吳元慶接了個大單子,誰知出了差錯,賠了個清光,鋪子宅子都賣了,一家子搬到外城區去了。
京城在一百年前擴建過,以皇宮為中心,擴建前的區域稱為內城,擴建後的區域為外城。
權貴和大部分官方機構都在內城,外城大半是平民百姓,小半是底層官員。
要從偌大外城找出吳元慶一家並非易事。
幸好她們打聽的一個對象和吳元慶家還有來往,知道他們的新址。
兩人找過去,在東外城一間茅草屋門口找到了吳元慶。
“二位有何貴幹?”
吳元慶斜躺在一張破舊的竹榻上,有氣無力問道。
他瘦得皮包骨頭,半點看不出曾是闊綽的綢緞商人。
他的妻子在一旁煮麥粑,柴火還有點濕,燒起來濃煙滾滾,她被熏出眼淚,衝身旁好奇打量馮清歲的女兒喝道:“快把扇子拿過來!”
小姑娘隻有五六歲大,頭上綁著兩個鬆鬆垮垮的圓髻,臉又瘦又黃。
聽到喝罵,立刻進屋取扇子。
馮清歲隻瞥了眼,便收回視線,對吳元慶道:“想問問你們,翠雀是怎麽回事。”
吳元慶一怔:“翠雀是誰?”
“你們領養的那個孩子,她在慈幼院的時候,叫做翠雀。”
馮清歲回道。
吳元慶臉色微變。
“你們是慈幼院的人?九年前不就報給你們了嗎?她病死了。”
馮清歲自然從五花那裏知道,翠雀已經被登記死亡,賬冊上寫了,翠雀被領養的第三年,染了水痘,沒能活下來。
但她知道,那不是真相。
她越過吳元慶,看向那鍋麥粑,輕聲道:“我看見她了,她還活著。”
吳元慶臉色大變。
正在扇火的婦人同樣變了臉色,攥著蒲扇,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那小畜生肯定還活著!就是她搗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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