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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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長卿下朝回來,發現書房似乎空曠了許多,還以為是錯覺,定睛一看,桌上少了許多物件。
    神色一頓。
    紀府新增了那麽多人手,還能讓賊跑進來?
    正要召人詢問,馮清歲一手提著一個籃子走進書房。
    左邊的籃子,裝著一隻熟的不能再熟的鳥,右邊的籃子,裝著一籃熟的不能再熟的文玩。
    他:“……”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見他無語,馮清歲笑道:“這是二爺養的遊隼?”
    紀長卿頷首。
    馮清歲將兩隻籃子放到案桌上,隨口道:“養得這麽乖,二爺想必花了不少時間。”
    紀長卿瞥了眼蹲在籃子裏,安靜如雞的遊隼,心中暗哂,都快把他書房搬空了,也能叫乖?
    “沒怎麽馴養,”他回道,“從雛鳥養起的,養了六年,不搗亂就算好了。”
    遊隼不滿地“嘎”了一聲。
    馮清歲輕笑:“六歲了呀,應該有媳婦了吧?”
    “原本有的,它把巢築在外頭,媳婦兒孵出雛鳥不久,被夜梟一鍋端了,它深受打擊,從此當起了鰥夫。”
    “……”
    馮清歲順了順遊隼的背毛,笑道:“原來我們一樣啊,難怪這麽投緣。”
    紀長卿:“……”
    他把籃子裏裝著的文玩放回原處,見他平日擱在桌麵的硯屏也在裏頭,心頭驀地一跳。
    那硯屏被他夾了一幅小畫,畫的正是他先前夢見過的紅色小狐狸。
    他莫名心虛。
    聽到馮清歲誇他畫得活靈活現時,鬼使神差道:“你要是喜歡這張畫,送你好了。”
    馮清歲麵露驚喜:“真的嗎?”
    他取下小畫,遞給她:“自然。”
    馮清歲如獲至寶。
    “二爺一幅字畫值千金,日後我若是窮困潦倒,當了這幅畫,不愁沒飯吃了。”
    紀長卿:“……”
    就這點出息?
    他板著臉道:“我們紀家再落魄,也不會讓女眷餓肚子。”
    馮清歲心中暗歎,可惜她不能一直做紀家女眷。
    等報完仇,她就會離開。
    她點點頭:“我信二爺。”
    而後帶著小畫告辭離開。
    紀長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到她方才的話,隱約猜到她的打算,心裏一陣煩躁。
    “以後不準動我書房裏的東西。”
    他警告遊隼。
    “否則把你扔回黑風山。”
    遊隼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嘎”一聲飛起,掠向門口,追著馮清歲去了。
    紀長卿:“……”
    馮清歲回院後,將那幅狐狸小畫放到箱子裏收好,隨後和五花帶著大黑狗出門溜達。
    內河兩岸綠蔭如雲,柳樹拖著長長的枝條,在暖風中搖曳。
    大黑狗左顧右盼,尋覓自己最近新認識的玩伴——一條流浪街頭的卷毛狗。
    那條狗很年輕,也很活潑,見著大黑狗總是迫不及待地衝過來,和它嬉戲玩鬧。
    但並不願意跟馮清歲回府。
    馮清歲隻能在散步時帶點吃的給它。
    “汪汪汪!”
    一陣驚恐的狗叫響起。
    馮清歲抬頭,隻見前方幾個衣裘著錦的少年郎騎在馬上,揮著馬球杆,將那條卷毛狗圍在中央,當馬球擊打。
    大黑狗如離弦之箭般衝過去,將卷毛狗護在身後,衝少年郎吠叫。
    “喲,居然又來了一個‘球’,還挺凶。”
    “老規矩,誰先打死算誰得籌。”
    “小心別被它咬到馬腿,馬發瘋又踩死人就麻煩了。”
    “怕什麽,有盧少在,什麽事擺不平?”
    ……
    幾人齊齊揮杆,朝大黑狗和卷毛狗打去。
    剛揮到一半,手腕一陣劇痛,球杆從手中滑落。
    大黑狗趁機帶著卷毛狗衝出包圍圈,跑到馮清歲和五花身側,狠狠瞪著這幾人。
    發現自己手腕遭了石擊後,幾個少年郎不約而同轉身,卻隻看見馮清歲和五花兩個女子,不由錯愕。
    “誰扔的石頭?不會是這兩個娘們吧?”
    環視一圈,發現行人都避得遠遠的,隻有這兩個女子淡定站著,而那兩條狗又緊跟著她們,這才確定下來。
    “臭娘們!”
    騎著一匹黑馬的紅衣少年投來陰鷙目光。
    “敢擾小爺教訓孽畜?知道小爺是什麽人嗎!”
    馮清歲淡淡道:“我隻看到幾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在亂揮球杆,不曾看見什麽人。”
    少年勃然大怒:“就憑你們,也敢羞辱小爺?都給我上!打死算我的!”
    其他少年聞言,紛紛彎腰撿起球杆,縱馬奔向馮清歲兩人。
    圍觀之人目露驚恐。
    仿佛下一瞬就會看到這對主仆頭破血流,香消玉殞。
    卻見那個丫鬟一頭迎上去,抓住球杆,將幾個少年郎一一拽下馬。
    這幾人重重摔落地,又被亂馬踩,差點沒了一條命。
    紅衣少年斷了一條腿。
    他吐出一口血,陰森森地盯著馮清歲:“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就是皇子皇孫,”馮清歲麵無表情,“當街行凶,也要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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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讓圍觀之人幫忙報了官。
    東城兵馬司的衙差趕來,聽完原委,一臉頭疼地將幾個少年郎綁回衙門。
    一進衙門,就把幾人放了。
    沒辦法,誰讓這位紅衣少年是自家指揮使的兒子。
    “三少,”他對紅衣少年道,“打狗還得看主人,您平時打打流浪狗就算了,怎麽還打到人家抄家丞相的長嫂頭上?”
    紅衣少年心裏冷笑,抄家丞相又如何?不過是陛下的一條狗,怎麽就打不得了?
    先前那位禮部侍郎,不也才華橫溢,深受陛下器重,結果呢?
    他二姐三兩句話,就讓他進了大牢,死在牢裏。
    這臭娘們斷了他一條腿,他絕不輕饒!
    “我要她死!”
    他把平時相熟的幾個衙差喚了過來,密語了一番。
    衙差們麵露驚恐。
    “三少,使不得,使不得呀,紀相不是我們招惹得起的。”
    他沉下臉。
    “你們惹不起他,就惹得起我嗎?”
    衙差們愁眉苦臉。
    “放心,我隻是讓她長點教訓罷了。”
    “……好吧。”
    馮清歲將卷毛狗帶回府後,發現它內傷十分嚴重,沉著臉給它調了藥。
    卷毛狗一聲不吭,乖乖吃藥。
    等它睡過去,馮清歲聽了五花查來的消息,得知那紅衣少年就是當初陷害姐夫大不敬的盧昭儀的三弟,臉色又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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