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毒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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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賓客們木然點頭。
    確實。
    沒人會當眾宣揚家醜。
    不過也沒人會在大好日子讓戲子說這麽個影射自家人的本子吧?
    這本子到底哪裏花好,哪裏月圓了?
    他們聽著可全是花殘月缺。
    旁人不明所以,聞既明這個當事人還能不明白?
    他就說妻子為何打從新婚夜開始,定要熄燈去一趟淨室才回來和他敦倫。
    為何一懷上孩子就不許他同床共枕。
    為何生完孩子說是傷了身子以後不能服侍他,大度地給他張羅納妾。
    卻原來和他敦倫之人,懷胎九月生下龍鳳胎之人,根本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受製於人的妻妹!
    甚至連當初救了他的人,也都是妻妹!
    這位妻妹,應該就是他素未謀麵的戚三小姐。
    婚後這一年半,他時常來戚家,戚家上上下下基本都見過了,隻有那位戚三小姐,不是住在莊子上養病,便是待在府裏養病,緣慳一麵。
    枉他自詡有識人之能,提拔的屬下從來不曾看走眼,竟被枕邊人當瞎子愚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戲台頂上那女子猶自顧自往下說。
    “說到這裏,諸位看官估計要納悶,這出戲裏盛氏母女如此憋屈,為何戲名叫花好月圓?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那嫡長女兒女雙全,自然用不上庶妹了,之所以沒在庶妹分娩後立刻除了她,是怕孩子立不住,想等一等。”
    “等了半年多,眼看孩子健康無虞,便決心對庶妹下手。”
    “剛好這時有知情人暗中威脅她,要她謀害某位夫人,否則就把事情宣揚出去。”
    “她便故技重施,讓庶妹去殺這位夫人。”
    “事情若成,受人脅迫之事了了,庶妹也償命了,她坐擁一雙兒女和前途無限的夫婿,豈不就是花好月圓,人壽年豐?”
    眾賓客:“……”
    原來是諷喻劇啊!
    如此花好月圓,真是歹毒至極。
    戚玉莞氣得全身發抖,恨不得化眼神為利箭,將屋頂那賤婢紮成刺蝟。
    偏偏當場發作不得。
    非但不能發作,還得帶頭鼓掌,以免聽眾把戲中人和她混為一談。
    賓客們見她從始至終都從容得體,一時也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也許這就是一出戲呢。
    他們茫然地跟著鼓掌。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洪亮的嗓音:“戚玉莞在哪裏?有人狀告你迫奸、禁錮、詐冒抱養他人子女、脅迫殺人,請跟我們到衙門走一趟。”
    眾賓客:“!!!”
    戚玉瑤:“!!!!!!”
    剛剛這出戲的嫡長女,當真是長姐?
    戚玉莞險些暈過去。
    “誰報的案!”
    她撐著圈椅扶手站起,看向戲堂外側站著的公差,怒不可遏道。
    “這是誣告!你們怎能僅憑三言兩語就將我定為嫌犯!”
    “我報的案。”
    一道輕軟的女聲響起。
    聞既明瞳孔一震。
    他認得這個嗓音,夫妻敦倫時,他偶爾會聽到一絲這個嗓音,先前還以為是妻子嬌羞時才會發出的嗓音,卻原來……
    戚玉真從暗處走到人前,神色平靜道:“戚玉莞,你脅迫我服侍你丈夫,將我囚禁在別莊生子,又脅迫我刺殺紀大夫人,我來討個公道。”
    “來人!”
    戚玉莞咬緊牙關。
    “將三小姐帶回院。說了多少次,她癔症發作,不能讓她出院。你們怎麽伺候的!竟讓她瘋跑到衙門報案!”
    她是戚家長女,縱然已經出嫁,在侯府依然威重如山。
    在戲堂伺候的下人們聞言,立刻朝戚玉真圍攏。
    五花從屋簷上飛身而下,落到戚玉真身側,左一腳右一腳地將戚府下人踹了一地。
    “原告都快當著你們麵被人拖走了,你們還愣著幹嘛?”
    她朝來拿人的衙差喝道。
    衙差們連忙上前。
    “休對原告動手!戚大小姐,煩請移步衙門,配合官府查案。”
    文淵侯夫人雷氏匆匆趕來,怒罵道:“我女兒沒犯下任何罪行,憑什麽跟你們去衙門!就算有人告她,也要開堂論斷,如今都快半夜了,你們衙門還開堂不成?”
    領頭衙差點頭:“今晚確實升堂。”
    雷氏:“???”
    刑獄司什麽時候這麽勤快了?
    難道要趕政績考核?
    卻聽那衙差補充道:“倒不是為令千金這一案升的堂,而是為了侯爺毒害紀大人一案升的堂。”
    雷氏險些站不穩。
    “侯爺?哪個侯爺?”
    衙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您家侯爺。”
    雷氏:“!!!”
    眾賓客:(?`?Д?′)!!
    毒害紀大人?
    好小眾的字眼。
    侯府今晚辦的真是百日宴嗎?怎麽像是最後的晚餐……
    被另一撥衙差押過來戲堂的文淵侯臉黑如鍋底。
    他就是給自己下毒都不會給紀長卿這廝下毒好嗎!
    不過是私放印子錢的事被人發現了,怕兜不住,想讓紀長卿這廝幫忙說項。
    又怕這廝不肯,便想借著商榷遷墳一事,給他喝點房中藥,好讓他和玉瑤成一番好事,把兩家人變作一家人。
    誰知被這廝發現了酒壺的玄機。
    那是一把鴛鴦壺,外觀和普通酒壺沒區別,但是內裏隔成兩半,壺嘴往左倒和往右倒,倒出的是不一樣的酒水。
    他給自己倒的是沒加藥的酒,給紀長卿倒的是加了藥的。
    一般人就算發現蹊蹺,也不會當麵道破,頂多拒喝,偏紀長卿不走尋常路!
    他竟然二話不說,讓人去衙門報案,說他下毒謀害朝廷命官!
    夭壽!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自家書房親自下毒謀害他好嗎!
    他文淵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又不是什麽亡命之徒,怎麽可能做這種蠢事!
    為證明藥酒無毒,他甚至當著紀長卿的麵喝了一口。
    紀長卿卻不為所動:“就算這藥隻是助興用的,就算侯爺吃了沒事,也不等於這藥不會害了我的性命。”
    “侯爺不曾向我確認我能否服食此藥就加到酒裏,和故意謀害我有何區別?”
    文淵侯吃了烈藥,又怒急攻心,當場就噴了一口血。
    紀長卿更理直氣壯了。
    “侯爺隻喝了一口就吐血,還道這藥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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