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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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禦剛喝完她倒的那杯茶,忙放下茶杯,乖覺道:“夫人盡管吩咐,我無有不應。”
馮清歲輕笑:“別急著答應,聽我說完。”
祁禦認真聆聽。
而後笑道:“如此小事,對我不會有任何影響,夫人放心。”
馮清歲便把事情交給他。
“時候不早,我該回府了。”
她起身道別。
祁禦點頭:“好,我也要回四方館了。”
兩人一個上了驢車,一個步入夜色,各自離開。
夜色已深,困意襲來,馮清歲下了驢車便和五花快步往破浪軒走,打算早點歇下。
不曾想,竟在回廊碰見一個人。
“二爺?”
她錯愕。
“你還沒睡?”
紀長卿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她又是跑去清泉鎮,又是“被擄去”百花樓,又是夜會北拓王子,叫他怎麽睡?
一覺睡醒,說不定她人都在去北拓的路上了。
“本來要睡了,感覺有點餓,起來包了點餛飩,你們要吃嗎?”
五花眼睛一亮:“我也有份?”
紀長卿淡淡道:“包的有點多。”
馮清歲晚膳吃得早,正好有點餓,便隨他去了廚房。
百福正在廚房看火,見馮清歲和五花進來,笑道:“夫人稍等一下,餛飩已經下鍋,馬上就好了。”
馮清歲便坐到了廚房中央的長桌邊。
桌上擺著兩大塊案板,案板上堆滿餛飩,她粗略掃了一下,約摸有百來個。
不由驚奇:“二爺包了這麽多?”
百福:嗬嗬,能不多嗎?爺聽完燕馳稟報,就進廚房和麵,也不知走的什麽神,那麵越和越多,足足擀了幾百張餛飩皮出來。
本以為包不完,誰知爺剁餡包完又去剁餡,直包到餛飩皮都沒了才罷手。
闔府上下人人都吃了一頓宵夜,也還剩下一兩百個。
不過其他人吃的餛飩是廚娘煮的,爺熬的骨頭湯一直沒動,等著大夫人的驢車回府了,才讓他把餛飩下到那骨頭湯裏。
他張了張口,打算給大夫人說道說道,自家主子一個眼鋒掃過來,他立刻噤了聲。
好吧,留給爺自個說吧。
然而紀長卿什麽也沒說,隻淡淡道:“麵和多了。”
馮清歲:(`??′)
原來紀大廚也有掌握不好水粉配比的時候呀。
她覷了眼紀長卿修長的手指,笑道:“辛苦二爺了,等會我給二爺配點藥熏一熏手腕?”
紀長卿:“些許餛飩,累不著。你早點歇息吧。”
馮清歲莫名感覺他語氣有點冷。
想了想,可能是倦了,沒什麽精神說話。
也沒在意。
等百福將餛飩端過來,她拿起筷子,便要開動。
紀長卿擰眉。
“還燙,等會再吃。”
馮清歲滿不在乎道:“我吹吹就好。”
這麽香的餛飩,哪能等呀。
她迫不及待地送了個餛飩入口,果然鮮美無比。
愈發顧不得燙,接二連三地吃起來。
而後果然燙到了舌尖。
紀長卿:“……”
他無奈地讓百福把吊在井裏的冰粉取來。
“本想等你吃完餛飩再給你的。”
馮清歲:╰(°▽°)╯
竟然還有冰粉!
紀大廚廚癮大發呀。
她美滋滋地吃了一碗冰粉,再繼續吃餛飩。
吃完心滿意足地跟紀長卿道了一番謝,而後起身告別,準備回院。
紀長卿抬首,定定地看著她:“你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
馮清歲茫然:“二爺指的是什麽?”
紀長卿心中縱有千言萬語,看到她這困惑表情,也隻能化作一句:“都是一家人,遇到麻煩不用跟我客氣。”
馮清歲恍然大悟。
紀長卿這是……以為她有事寧願找外人幫忙,也不找他幫忙,沒把他當家人看待,失落了?
真是愛操心的性子啊。
“我什麽時候跟二爺客氣過?”
她朗笑道。
“這次的事我能自己應付,才沒和二爺提。阿禦是北拓九王子這事,我也是今日方知,百花樓那場刺殺,可是把我嚇了一跳。”
原來百花樓之事,不是她和祁禦商量好的。
紀長卿心口一鬆。
隨即擰眉。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以身涉險還是太冒險了,當以千金之軀為重。”
馮清歲點頭:“謝謝二爺關心,我日後定倍加小心。”
紀長卿猶不放心。
“我手頭各色各樣的人都有,你要用人,盡管跟我說。”
馮清歲道好。
紀長卿這才擺手:“回去歇息吧。”
“二爺也早點歇息,明日還得上早朝呢。”
馮清歲笑道。
紀長卿微微頷首。
明日早朝的重頭戲,定是北拓二王子遭遇刺殺一事,他自然會好好養精蓄銳,以便——
給三皇子一點教訓。
三皇子為應對刺殺一事的詰問,和府中幕僚商量了大半宿。
好不容易躺下,因想起祁禦不肯更換和親人選一事,不知該如何向皇妹交代,又愁得合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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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頂著一對黑眼圈去上朝。
腦子本就混沌,偏遇上紀長卿發飆。
“我大熙立國三百載,以禮樂教化四方,外使來朝,無不仰衣冠禮樂之華,欽仁義德化之隆,齊尊為禮儀上國。”
“三殿下竟引外使上青樓!”
“此事傳至他國,北拓王會笑我朝皇子是拉皮條的龜公,蔡皇將當我大熙是倚門賣笑的娼國,西戎帝必嘲‘大熙所謂禮儀,不過嫖客之禮’。”
“我大熙三百載威儀,自此蕩然無存。”
“三殿下辱國至此,倘還有半分羞恥,就當自縊於太廟階前,向列祖列宗告罪!”
他差點暈倒在地。
他知道馮氏逃脫,紀長卿獲悉馮氏遭遇,定會向他發難,萬沒想到,他竟會讓他去死!
未免太狠了!
“紀大人想必誤會了。”
他強自打起精神。
“北拓二王子是和其弟九王子擅自前往青樓的,本殿屬官為記錄他們的言行被迫跟隨,並非本殿指派屬官引其狎妓。”
紀長卿冷笑:“那百花樓天字房可是武安侯世子包下,是三殿下你的屬官找武安侯世子借用的,你敢說不是你指派的?”
他早就和幕僚找好理由。
“屬官怕北拓二王子遭遇不測,才借用包間,實屬無奈之舉。”
“若果真如此,為何不派侍衛保護北拓二王子?北拓二王子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在隨他去百花樓時出事,三殿下如何保證你的屬官不曾參與刺殺?如何保證你的屬官不是細作?如何保證你對刺殺一無所知?……”
他怒不可遏:“紀相何不幹脆說是本殿找人刺殺北拓二王子的!”
紀長卿挑眉:“三殿下這是承認了?”
承認個屁!
他氣得肺都炸了。
紀長卿這廝,竟連刺殺之事都想栽到他頭上,真是豈有此理。
他還懷疑那些刺客是他找來救馮氏的呢!
“紀相休在這裏造謠汙蔑本殿。”
他咬牙切齒。
“本殿受父皇指派,招待北拓來使,一心促成兩國結盟,斷沒有刺殺來使,破壞邦交的道理。”
紀長卿不鹹不淡道:“北拓二王子堅持為其父求娶六公主,三殿下護妹心切,找人刺殺他也很正常。”
說完躬身對皇帝道:“陛下,臣懇請陛下徹查三殿下引北拓二王子上青樓並致對方於死地一案,以正國法,以肅朝綱。”
他連忙跪下:“父皇,兒臣冤枉啊!紀相所言,純屬子虛烏有,荒唐至極——”
“準奏。”
皇帝打斷他的話。
“即日起,三皇子閉門思過,直至追緝司查明案件為止。”
“父皇,兒臣——”
“林統領,送三皇子回府。”
禦林軍統領走到他身前,伸出右手:“三殿下,請。”
小半天後,得知自家皇兄被關禁閉的六公主摔了一地碎瓷。
“怎會這樣!”
她氣急敗壞。
馮氏好端端的,北拓二王子和她皇兄卻一個成了活死人,一個被關了禁閉。
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她召來武四娘。
“你大哥真綁了馮氏去百花樓?不會是綁錯了人,把偽裝成馮氏的刺客給綁了過去吧?”
武四娘一愣。
這個可能她真沒想過。
不過她大哥這人向來不靠譜,綁錯了人也不無可能。
想到北拓二王子在百花樓遭遇刺殺一事,她臉色煞白。
不會吧。
不會是她大哥把刺客送過去的吧?
牽涉進謀殺外使案,他們武安侯府還能有活路?
六公主冷冷地看著她:“回去告訴你大哥,閉緊嘴巴,決不能將綁架馮氏之事泄露給追緝司,否則……”
武四娘點頭如搗蒜。
“公主放心,我們兄妹定會守口如瓶。”
她出宮回府便讓人去外院找她大哥,孰料下人回道:“世子不在府裏。”
“趕緊去找!”
她怒吼。
萬一被追緝司先找著人,他們武安侯府可就全完了。
下人領命,立刻尋了府丁出門找人。
尋了半天,沒找著人。
武四娘急得不行:“平日常去的地方都不見人,到底跑哪裏去了!”
西城一處勾欄,武耀鳴打了個噴嚏。
“世子著寒了?”
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微胖青年在他身旁問道。
武耀鳴搖頭:“不曾。”
他興致缺缺地看了眼場地中央的相撲賽,問身旁微胖青年:“你如何知道我心儀六公主?”
微胖青年憨厚一笑:“我去年端午看龍舟見過六公主,方才一見世子,便覺世子和六公主合該是一對。”
武耀鳴高興壞了:“你是說我們有夫妻相?”
微胖青年點頭。
武耀鳴雙下巴笑出四下巴:“還是你有眼光。”
笑完歎了口氣。
“可惜……六公主瞧不上我。”
微胖青年輕笑:“世子此言差矣,六公主眼下怕是巴不得賜婚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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