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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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清歲隻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想到紀長卿更幹脆,直接把人攆出京城。
    “二爺真是深謀遠慮。”
    西紀遷走後,她對紀長卿道。
    “既給了他們教訓,又絕了他們日後仗著你的權勢作威作福的可能。”
    紀長卿噙著笑道:“還得多虧你的妙計。”
    他都把呂無德這人忘得一幹二淨了,她居然還記著,讓人家上門詐稱好大兒。
    馮清歲但笑不語。
    紀長卿見她似是要出門的樣子,問道:“今日立冬,你不在府裏待著,是要去宗家?”
    馮清歲搖頭。
    “我讓人做了一批毛衣和羽絨服,備了些日用品和點心,打算給慈幼院的孩子送去。”
    她去年財力有限,隻給花菱所在的慈幼院的孩子送了冬服,今年清輝暖絨閣掙了不少錢,她便給其他慈幼院孩子也都製了衣。
    立冬是小與的生辰,姐姐往年都在立冬給慈幼院捐贈,她打算沿襲這一善例。
    紀長卿想起掛在慈幼院展館的那幅繡畫,眉眼不自覺帶上幾分柔和。
    “我等你回來吃餃子。”
    馮清歲道好。
    旋即帶著五花出門。
    她先給去年未曾涉足的幾家慈幼院送了冬服、日用品和點心,最後才來到花菱和她哥哥花承所在的慈幼院。
    “夫人!”
    花菱見到她,跟小蝴蝶似的,揮著雙臂奔來。
    “我們院現在好暖和。”
    她迫不及待地和馮清歲分享自己身邊的新鮮事。
    “管事在我們屋裏放了煤爐,那爐子燒的煤餅跟蜂窩似的,一點煙都沒有,不過燒的時候不能關窗戶,管事說關窗會被毒死……”
    蜂窩煤是師父提出來的,馮清歲自然知道,不過她還是津津有味地聽花菱分享。
    “有了煤爐,院裏隨時都能喝上開水,還能烤炊餅、烤花生、烤芋頭吃!”
    “我現在一點也不討厭冬天了。”
    馮清歲莞爾一笑:“那很好。”
    她把帶來的日用品和點心分給院裏的孩子,花菱又是一陣歡呼。
    “是桂香樓的點心誒!哥哥昨天還說攢夠銅板給我買桂香樓的點心吃。”
    花承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半大少年的眉眼多了幾分堅毅。
    馮清歲笑問道:“你們怎麽攢的銅板?”
    “幫人做煤餅。”
    花承回道。
    朝廷公開了蜂窩煤的製作方法,眼下京城百姓用的蜂窩煤,都是買回煤粉後,自己混著黃泥用模具製作的。
    花菱笑眯眯道:“哥哥做的煤餅又耐燒又容易點著,周圍的店鋪都愛找哥哥幫忙做。”
    “真棒。”
    馮清歲誇讚道。
    她將捎來的木盒打開,指著裏邊的四個瓷瓶,對花承道:“這是我新製的祛疤膏,雖然不能讓你的臉恢複原樣,不過應該能讓疤痕淡許多。”
    說完將用法告訴花承。
    花承接過木盒,鄭重道:“謝謝夫人!夫人大恩大德,花承永記在心。”
    馮清歲微微一笑:“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和兄妹倆聊了一會後,她告辭離開。
    回到府裏,戚氏喚她去慈寧堂吃餃子。
    讓她意外的是,紀長卿還做了糍粑。
    “趁熱吃。”
    紀長卿一臉笑意。
    剛煎好的糍粑,金黃脆殼上綻著細密紋路,咬開後,是雪白綿軟的糯米芯,溫熱的米香氣撲鼻而來。
    她小口小口吃完一個糍粑,笑歎道:“時間過得真快,眨眼又是一年。”
    戚氏同歎:“可不是,這日子也不知道怎麽過的,一眨眼我又老了一歲,白頭發又翻了一倍。”
    馮清歲伸長脖子,瞧了兩眼她的發髻,疑惑道:“白發在哪?我怎麽一根也找不著?”
    戚氏嗔了她一眼。
    “滿天星那麽多,就知道哄我。”
    “我說的可是真話。”馮清歲給紀長卿遞了個眼色,“不信您問問長風。”
    紀長卿一本正經道:“娘您看著比去年還年輕。”
    “怎麽可能。”
    戚氏剜了他一眼。
    “誰經曆了喪子之痛會比去年年輕?”
    紀長卿:“……”
    紀長卿:“……”
    馮清歲差點沒忍住笑。
    戚氏繼續道:“你們身為長兄長嫂,隻需為長卿服喪九個月,你們再過四個月便能重辦親事,眼下得納征請期了。”
    紀長卿驚愕:“還要四個月?”
    “不然你以為?”
    戚氏反問。
    紀長卿:“……我以為出了國喪就可以成親了。”
    戚氏冷哼了一聲。
    怪誰?
    自己挖的坑。
    馮清歲乖巧道:“我聽娘的。”
    紀長卿:“……”
    這天底下,為了給自己服孝而遲遲不能成親的人,大概隻有他一個。
    不過,在走三書六禮之前,還有件要緊的事要辦。
    翌日早朝,議事完畢,他向百官宣布道:“家母昨日和老仆閑聊,意外發現本王和舍弟兒時曾因仆人混淆,身份對調。今既察明真相,自當各歸其位,複其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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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官:“???”
    啥?
    你說啥?
    “即是說,本王才是次子紀長卿,而殞身江州的舍弟才是長子紀長風。”
    紀長卿繼續道。
    “從今日起,本王改名紀長卿,回歸次子身份。”
    百官:(☉?☉)
    明明說的是人話,他們怎麽就聽不懂?
    誰家雙胞胎一把年紀了還換名字?
    都錯了那麽多年了,就不能將錯就錯嗎?
    換回來做什麽?
    腦子轉得快的,立刻便想到紀長風死而複活之事,眼底掠過一絲駭然。
    死回來的人,究竟是紀長卿,還是紀長風?
    若是紀長卿,勒噶的戰績算什麽?文臣的終極幻想——棄筆從戎,碾壓武將,威震異域?
    若是紀長風,好端端和弟弟換身份做什麽?
    眾官尚在思索之時,上官牧的目光已越過前方朝臣,和紀長卿對上。
    紀長卿眼裏無波無瀾,一派平靜。
    上官牧心中驚濤駭浪,平地起驚雷。
    待紀長卿走出勤政殿,他立刻轉身跟了上去。
    追上紀長卿後,他一拳擊向這廝肩頭,咬牙切齒道:“竟然瞞了我這麽久!我上百兩銀子的紙錢都白燒了。”
    紀長卿轉身,定定地看著他:“我們的交情隻值百兩銀子?”
    上官牧冷笑。
    “你知道百兩銀子能買多少紙錢嗎?夠你在地府花上萬載了。”
    紀長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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