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惡靈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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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又過去了兩周左右,不僅薛照就連瞿烈都覺得煩了,大概是因為平日裏薛照老是纏著他講這講那的緣故吧。
    午飯後,瞿烈打著飽嗝,讓薛照把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自己,他對這件事有些好奇,因為加上薛照,從庇護之地來到真實之境的人一共有三個,自己的隊友老比爾和他的徒弟霍克都是誤入了莫名其妙出現的通道才來到這裏,隻有薛照是重傷後被教團隊員送進來的。
    薛照無奈,隻能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沒想到,隨著他的講述,瞿烈的神情卻變了,老頭實力強橫無比,但他那種驚訝和恐懼,連薛照都看得出來。
    “等等,你是說巴倫一行四人是追蹤魔物,才進入了通道?”瞿烈問道。
    在得到薛照肯定的回答後,他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難道,這魔物可以打開通道嗎?”瞿烈喃喃自語道。
    在薛照多次的詢問下,瞿烈將實情告訴了薛照。
    原來,在三萬年前,因為某種無人知曉的原因,創世的光之神,為數量龐大的人族開辟了庇護之地,並在一部分人類進駐後,封死了來往的路徑。但沒過多久,一條暗色的通道卻出現在了兩個大陸之間,許多奉命探索的人都沒能回來,直到格羅瑞的外姓七公爵之一“巧匠”伊卡裏製作出鏈接石,那是一種能鎖定真實之境的裝置,持有者能在通道消失之前憑借這個東西回來。而通道卻依舊若隱若現,它出現的次數幾萬年間屈指可數。講完這些他問薛照:“怪物和這四人是誰先出現的”
    “是烈心魔,先從通道出來的。”薛照答道。
    聽到回複後,瞿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看來是魔物先打開或者發現了通道,而且自己三百年來從來沒聽說過有這號強大的怪物,還有就是;假如這個魔物有打開通道的能力,那麽他就絕對不是巴倫和三個見習的小鬼能搞定的,除非是,巴倫在重傷它之前,它就已經受到了極重的傷,近乎瀕死的那種,但即便如此,執行這種任務也要兩個實力和經驗頂尖的小隊。事急從權,看來最早發現通道的人來就是這四個家夥了。能把這種魔物傷成這樣的難道是她......
    薛照拍了瞿烈的肩膀一下,瞿烈回過神來,而且無論薛照怎麽問他關於這件事的什麽問題,他都不再作答,隻是告知薛照他的權限不夠。
    當天剩下的時間裏,瞿烈一直靠著大樹,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些時日苦練收效甚大,雖然在修煉時薛照會力竭,但瞿烈知道打磨力氣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事情。
    清晨,秋日的朝陽還沒有升起,森林中充斥的淡淡的晨霧。瞿烈踢滅將熄的篝火,搖醒了睡在一旁的薛照。
    薛照睡眼惺忪的看著瞿烈:“現在還沒到訓練的時候呢?要是想吃東西,去林子裏找點,順便做我一份。”說完轉個身想要繼續睡去。
    瞿烈扭著薛照的耳朵把他從睡夢中再次拉出來:“我們該走了,去山隱城了!”
    一聽要走,薛照立馬來了精神,他在流螢湖訓練的這幾個月中,無時無刻想著的都是離開這個鬼地方,即使這裏的風光也算不錯。
    他顛顛的跑去湖邊洗漱後,背起收拾好的行囊,就和瞿烈一前一後踏上了通往密林深處的小路。
    叢林的深處開始還有明顯的路徑,但是走到後來,小路就被橫生的低矮灌木和荊棘隱去了。兩人不得已隻能用刀子砍出一條路來。
    時至中午,薛照背著六十多斤的行囊,滿臉是汗,瞿烈倒是麵色如常。兩人在小路的盡頭,終於看到了人類的聚落。
    村落中的房屋密密麻麻,隻是沒有絲毫聲音,也不見有行人來往,雖豔陽高照,卻透著難以言說的詭異。
    瞿烈轉身對薛照說:“留意四周,這裏不太對勁。”言罷將腰間的短劍取下,遞給了薛照。
    這把短劍沉甸甸的,約有一尺半。薛照將短劍從皮鞘中抽出,暗金色的左右劍身上,都有刻字,形似篆體,一邊兩側劍脊刻著八個字“龍廷上國,大威天朝”,另一麵隻在正中刻著“星魄”二字,劍身上另有許多淺金色的斑點散發出微光,好似天上的繁星,刃口寒光閃閃,握持在手中,厚重趁手,這便是星魄短劍了,薛照還懸在腰上的護手長刀和這把劍一比,簡直有雲泥之別。老鬼把這等寶貝給了自己使用,看來事情大條了,薛照將短劍橫握在手中,凝神和瞿烈繼續向村落的深處走去。
    隨著不斷的深入,薛照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而瞿烈的呼吸竟然變的比平時更為緩慢,雖在薛照一旁行著,但若閉上眼睛,薛照肯定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突然,瞿烈停下了腳步,緩緩拔出了月眠刀,薛照此時也緊張到了極點,小聲問道:“怎麽了?這附近有東西嗎?”
    “嗯,有血腥味,你把腳步放輕跟在我身後。”瞿烈手握長刀,繼續前進。
    慢慢的,血腥味開始變得越來越重。終於在一戶民宅院門口,他們發現了一個死人,這個人身上穿的衣服被血染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他的雙臂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撕掉了,臉上更是血肉模糊,隨著離那死人越來越近,薛照看到了他胸口的徽章。“元素......”剩下的話他還沒說出口,兩點寒光帶著風聲飛向薛照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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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烈眼疾手快,揮刀將飛來的暗器隔開,又飛身上前,等薛照回過神來,瞿烈的長刀已經逼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這人雖然渾身浴血,但從他還幹淨的皮膚看來年紀並不大,那人突然悠悠的開口:“你們是誰?算了,我也不需要知道了,快些走吧,這裏有了不得的魔物...”
    瞿烈將他的身子擺正:“我們是教團的人,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的魔物在哪?”
    那渾身是血的年輕人突然激動起來,“教團的人也行!快去村東邊的地窖,那鬼東西已經受了重傷,要是讓他吸收完這全村的人,事情會變的非常棘手,我的兩個隊友還......”
    話音未落那年輕人好像失去了僅存的力氣,軟了下去。
    瞿烈回頭對著薛照搖搖頭:“死了。”言罷將他的軀體,慢慢擺正,對著身後的薛照說:“要一起來嗎?事先聲明,這魔物能同時對抗起碼三個武社隊員。我可能護不住你.......”
    薛照幾乎沒有思考,當即答道:“當然去!”
    瞿烈的臉上有幾分愕然,還有幾分欣慰:“為什麽?”
    “我可不認得回去了路了。”薛照說完,橫握短劍,向村東頭走去。
    瞿烈聽聞這個理由,也不禁莞爾,快步走到了薛照的身前。
    隨著血腥味越來越重,一個敞開的地窖口出現在兩人麵前。地窖的一側,一個元素武社裝扮的隊員顯然斷氣很久了。而他身旁,有一攤碎肉,從僅剩的白皮長靴來看,這是最後的隊員了。
    地窖內無比黑暗,從窖口基本看不到內側的任何東西。瞿烈從不遠出的幹草垛上,尋來一柄木質草叉,裹了些幹草,做成一個簡易的火把,“準備好,等會兒我先下去,看到魔物,直接出招。”瞿烈回頭對薛照說道。
    薛照點頭,握緊短劍,集中起所有注意力,不過他的心情倒是出乎尋常的平靜,也許是他相信瞿烈的實力,也許是長期的刻苦鍛煉讓他充滿信心。
    瞿烈見狀不在言語,點燃火把,當先跳下地窖。薛照也沒有猶豫,隨著瞿烈跳了下去。
    地窖比想象中要深,兩人先後落地,都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地窖很大,帶著一股黴味,不知多少個村民,躺了一地,不知死活。無論男女老幼,他們的上衣都被脫去了,一條血紅色的細管正鑽在他們的肚臍上。往後看去,所有細血管,匯集成一條更粗的血管,連接向更黑的深處。
    遠處突然亮起四隻巨大的血色眼睛。隨後傳來一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怎麽還有不知死活的東西來妨礙我!!!”
    隨著一陣令人心驚的怒吼,一個足有三米高的魔物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兩人麵前,它的肌肉壯碩無比,長滿黑色的硬毛,巨大的臉上瞪著四隻血紅的巨目,白色的頭發中,兩隻螺旋著的大角刮擦著地窖的石頂。發出吱吱的聲音。
    “你去砍斷血管!”瞿烈一聲大喝,將腰上的刀鞘擲向惡魔的臉,惡魔閃身躲過,“錚”的一聲,那刀鞘釘在了地窖的牆上。
    瞿烈的身法極快,月眠刀化成一道銀光,疾刺向惡魔的頸部。
    而那高大的惡魔反應和自己的身軀一點也不成比例,它粗壯的右臂好似一道黑影,穩穩擋住了瞿烈的快刀。原來這個惡魔的雙臂上帶著一副寬厚的臂甲,臂甲上赫然嵌著鋒利的刀片。
    瞿烈早知道這家夥不是幾招就能解決的,忙用左手握著的火把戳刺惡魔的眼睛。一人一魔攻防迅速,鬥在一處。
    薛照一遍躲著躺在地上的村民,一遍向惡魔拖在身後的巨大“臍帶”奔去。借著忽明忽暗的火光,薛照終於看清了好似大蟒的暗色紅血管。這條巨大的血管一段分散成無數細小的血管連接著倒在地上的村民,另一端則連在魔物的腹部。薛照沒有猶豫,他舉起手中的短劍,向著血管狠狠劈下。
    “小心!”瞿烈話音未落,兩股巨力帶著風聲,襲向薛照。
    和在故鄉遇到的惡魔一樣,這家夥的背上也長出了兩條巨臂,薛照很輕易的躲了過去,這種速度比起流螢湖畔的飛螢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兩條臂膀不甘心的繼續攻擊著靈活的薛照。但薛照身法小成,不僅閃的極快,還能預判這雙巨臂揮舞的軌跡;想來這魔物的注意力被瞿烈吸引去大半,故而背上的雙臂準頭全失。反倒是薛照瞅準機會,橫握短劍竟然割斷了魔物的四根手指。這魔物新生出的雙臂沒有護具,挨上這一招,疼的鑽心,發出一聲慘叫。
    瞿烈作戰經驗極其豐富,看準了這個空檔,在它的前胸用力砍下一刀。刹那間,血光四濺。再說惡魔,前後中招,又痛又怒。雙臂揮舞的更快了,瞿烈將左手的火把扔下,雙手握刀,一聲大喝,又和惡魔打在一起,這次雙方都用了真力,長刀和臂甲不停碰撞,火花四射。
    薛照見惡魔背上生出的雙臂打的越來越沒章法,自己心中卻出乎意料的冷靜,他躲過惡魔的一次攻擊,棲身上前,準備一劍刺進惡魔的後心,待離得近時,他發現惡魔的背上竟有一條巨大的傷口,詭異的是傷口上竟還結著冰。當下,薛照不再多想,他瞅準魔物的一個空檔,左手握住劍柄,右手猛推劍柄末端,刺進了惡魔後背的結冰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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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一刺不僅快若閃電,而且刺的又準又深,那魔物顯然受到了重創,前麵的一隻手抓向身後的薛照。薛照急忙拔出短劍,跳到一旁。
    而前麵的瞿烈,手法何其之快,那容得這魔物再分神。月眠刀直接貫穿了惡魔的小腹。惡魔單手朝著瞿烈的腦袋拍去,瞿烈雙臂發力將刀一轉,從魔物小腹的一側劃出。
    毫不誇張的說,惡魔噴濺出的血霧跟電視上演的劍戟片差不多。惡魔頭上的四隻紅色血目劇烈的抖動著,隨即黯淡下來。轟的一聲倒在自己的血液和髒器中。
    站著的兩人喘著粗氣,相視一笑,出乎意料的兩人都沒有受傷。
    瞿烈對薛照的表現非常滿意,這孩子似乎天生就適合幹這一行,他在這場戰鬥中表現的很好,即使他目前來看不具備元素能力,資質也平常的很,可他表現出的冷靜和應變能力已經比同年齡的戰士強上很多了。
    薛照被瞿烈盯得有點不好意思:“怎麽了?師父。”這聲師父脫口而出,薛照自己也有些愕然,他是個有些叛逆的人,這點他自己也知道。他平時很討厭這些矯情的稱呼,但此刻他卻叫得如此自然,瞿烈平時的教導稱不上嚴厲,但卻非常累人,他一度懷疑這種教導方式不會有什麽成就,但是他錯了,他現在早不是前些時日那個麵對危險,無力反抗的人了。
    “沒什麽。”瞿烈嘴上這麽說,但他心裏卻覺得有種難言的成就感,就算是自己當年親手斬下四魔將的頭顱,卻也沒有此刻這種心情。
    薛照蹲在地上看著村民問道:“師父,他們還有救嗎?”瞿烈也在薛照的身邊蹲下,他扒開這村民的眼睛,暗黃色的膿液從村民的眼瞼流下。
    瞿烈見狀發出一聲長歎:“他們都死了,快和我去外麵的草垛上抱些幹草來,我們得燒了這地方。”
    兩人起身向窖口走去,可就在這時,那魔物的臍帶猛地一抖,將所有村民吸成了幹屍,原本倒在地上的魔物爬起來飛速殺向兩人,四隻手同時前伸刺向了跑在後麵的薛照。
    薛照還沒等回頭,就被瞿烈扯到身後。瞿烈一聲虎吼,將自己渾身的肌肉擰在一起。握刀的雙手也揮向惡魔的脖頸。惡魔背後的雙臂,擋在刀下,雖然當時就被利刃砍斷。但這也為它贏得了時間,它的前臂也刺進了瞿烈的胸膛。
    瞿烈不得已將刀丟下,雙手握住了惡魔的手腕。一旁的薛照撿起地上的月眠刀,高高躍起,砍下了惡魔長角的碩大腦袋,而他自己的腦袋也撞在了地窖的頂端。
    他捂著頭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的將魔物剁成三截,然後奔向倒在窖口的瞿烈。
    瞿烈胸前的傷口很深,幾條兩條肋骨也刺破前胸露了出來。
    “師父,你......”薛照心中萬分焦急,以至於聲音都變了,這是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和自己一起時間最長,也是對自己最好的人。
    瞿烈一邊讓薛照扶自己起來,一邊說:“我沒事,就是圖書館副館長幹久了,疏忽了一些。”
    一老一少走進了地窖外的夕陽。
    走了沒幾步,瞿烈蹣跚的步履忽然停下了,他對著不遠處的草垛說道:“別躲了,出來吧。”
    良久,草垛後走出一個東國姑娘,她穿著一身青色的衣服,高高挽起的袖口處,露出兩節白皙而結實的胳膊,秋日的微風吹起她紮在腦後的青絲,夕陽的餘暉落在她雪白的臉龐上。當真是,眉如柳葉,目若星辰......薛照開始對神明不滿,究竟是何等的手藝才能雕琢出如此動人的藝術品......
    這姑娘......哎?這姑娘怎麽和自己一樣長著高高凸起的喉結。
    那人舉起雙手:“放心,我沒有惡意,我也是剛到這裏,聽到地窖裏有動靜才過來的,看到有東西從地窖裏出來,我才躲起來的。”雖然是男聲,可這聲音不僅充滿磁性,且異常溫柔。
    瞿烈掙脫開薛照的攙扶,握緊長刀,警惕的看著眼前這美的有點邪性的男子。
    “哎?殿下。”遠處忽傳來一陣女聲,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正騎在一頭白驢上,她頭上戴著竹編鬥笠,鬥笠上的白紗遮住了她的麵龐,此時正慢慢走向他們。
    殿下?這不男不女的嗎?嗯,這次來的是個女的,她高高聳起的胸口可騙不了人,薛照手握短劍,心裏想著。
    可聽到這女聲的瞿烈卻笑著癱坐在了地上,嘴裏喃喃道:“錦若......”然後就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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