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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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已經躺在床上睡覺的楊晉驟然睜開雙眼,淩厲的目光投向突然出現在房間內的來人身上。
    “寧哥?”
    寧昱澤出現在這裏,楊晉有些意外卻不那麽意外,從小黑癩口中得知對方知曉自己身份後,楊晉就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
    就是沒想到會來這麽快。
    “嘖嘖嘖……”寧昱澤沒有忽略楊晉之前那道淩厲的目光,意味深長的搖頭感歎,“不愧是清源妙道真君楊戩的輪回轉世,還是有記憶的那種……我就說二郎真君怎會是楊晉那種人畜無害的樣子呢……”
    楊晉想起身參拜,卻被寧昱澤伸手攔了下來,毫不見外的拖了個椅子坐在楊晉床前,笑道:“沒必要搞那一套,我以前是寧昱澤,現在依舊是寧昱澤。”
    “我來是想找你了解點事,那什麽守夜人可能是看我和你哥剛覺醒,又或者是真不知情,說出來的消息沒有多少能用上的。”
    楊晉聞言平靜的看向寧昱澤,這一仔細打量後,才發現了不對勁,“你不是寧哥。”
    寧昱澤讚賞的睨了他一眼,滿意的笑了出來後,將視線從楊晉身上挪到了窗戶上,“我是寧昱澤,但又不是完全的寧昱澤,我現在是太陽燭照的化身,而太陰幽熒的化身正陪你哥在外麵浪呢。”
    楊晉暗自點頭,果然不是他的錯覺,眼前的寧昱澤外表沒有一絲改變,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站在這裏,就給人一種神聖、溫暖、陽光的感覺,搭配上臉上的笑容,整個人如小太陽一般耀眼,令人心生好感。
    隻不過……
    “我都能看出來你的變化,你確定我哥不會發現嗎?”
    寧昱澤揚眉,“為什麽要被發現?我實話跟他說了啊……雖然沒跟七夜說自己要來找你,卻告訴他燭照幽熒可以一分為二,同樣也可以合二為一,更方便做事。”
    “我跟他說幽熒的化身在夜晚會更適應一些,就讓幽熒化身陪他出去浪了,至於燭照的化身……我說睡覺去了。”
    楊晉:“……”
    對於寧昱澤毫無保留跟他哥林七夜坦白這件事,楊晉表示無法理解,“燭照幽熒乃是天地間唯二聖獸,跟我哥牽扯太深對他沒有什麽好處。”
    “何況……此方世界陰陽法則完整,可見燭照幽熒已經以身化道……那麽,你又是誰?”
    寧昱澤毫不意外楊晉會發現問題,大夏這些本土神明,隻要是到了一定境界,都會領悟法則,而陰陽法則隻能是燭照幽熒所化。
    “別緊張,我就是你們認識的寧昱澤,同時也是落入輪回的燭照幽熒,隻是在找自己與崽子們棲身之地時,湊巧落在此間罷了。”
    “神明需要信仰與功德這種事你不會不知道,神獸也一樣,想找個信依舊信仰神明、神獸的世界,可不容易。”
    “既然來了,我就沒打算離開。”
    聞言,楊晉問出心裏最大的疑惑與擔憂,“即使你恢複實力後,也不準備離開?”
    楊晉知道……一旦自己恢複實力,就要去肩負起屬於神明的責任,自然不可能再陪在他哥和他媽身邊。
    如果寧昱澤再離開……楊晉不敢去想他哥會崩潰到什麽地步。
    “七夜在這個世界,我自然不會離開。你有閑工夫操心我會不會離開的事,倒不如想想你恢複實力後離開,七夜會有多傷心。”
    “楊戩,不,阿晉……”寧昱澤歎氣,“我不是很理解你們神明對待輪回的想法,在我看來……楊晉就是楊戩,沒有必要分割的那麽清楚。”
    “人生寥寥,百年對於你們來說隻是彈指一揮間,為何不陪在這一世的親人身邊?這與你實力恢複後想要做的事,並沒有任何衝突。”
    “你又如何得知七夜不能走上最後的成功之路?”
    “一聲不吭的離開,七夜和姨媽會傷心的。”
    楊晉垂眸,沉默不語半晌,最後才沙啞著開口,“我媽她……”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寧昱澤嚴肅的看向楊晉,“迷霧為何在大夏前止步不前,大夏神明為何避世不出,是不想出還是不能出?”
    “姨媽甚至這滄南內很大一部分人、建築等……為什麽都有獨屬於七夜的氣息?”
    “寧哥你明明才覺醒一天,竟然發現了這麽多……”
    寧昱澤淺笑起來,嘚瑟的回答,“你寧哥我可是聖獸,能發現這些有什麽好驚訝的?我要是真發現不了,才愧對聖獸的名頭。”
    “就像你能輕而易舉發現我不是此間的聖獸一樣。”
    “別給我岔開話題,老實交代,不然我就把七夜拎過來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
    寧昱澤開始威脅人了。
    楊晉根本不怕他這個威脅,若是用別人威脅就算了,用他哥……
    但凡寧昱澤舍得,他哥早就找上門質問了。
    “寧哥你的威脅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你要是舍得讓我哥知道真相,現在出現在我麵前的,就不止你一個人了。”
    楊晉感知了一下,發現他哥真如寧昱澤所說的那般,在外麵浪……哦不對,是在外麵撒歡,剛剛路過家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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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昱澤捂臉,試著替好友找補了一下,“剛得到新的能力,適應一下隻有好處。”
    楊晉抽了抽嘴角,他還什麽都沒說呢,你有必要這麽護著嗎?
    原本還沒太在意的他,突然發現這兩人間好像存在著一種不可言說的貓膩……
    楊晉微怔數秒,不可置信的看向寧昱澤。
    “寧哥你……喜歡我哥?”
    寧昱澤不解的歪頭,“喜歡啊,我跟他一起長大,不喜歡的話,怎麽可能跟他相處這麽久?阿晉你傻了還是記憶出問題了?”
    楊晉:“……”
    他有沒有問題不清楚,但你有大問題!
    你口中的喜歡跟剛剛談到的喜歡有一毛錢關係嗎?!!!
    楊晉一言難盡的看著對自己的情況一無所知的寧昱澤,最後在心底默默地歎了口氣,罷了,不能要求一隻獸可以像人一樣了解所有情感。
    隻不過……
    被一隻聖獸盯上……他哥能跑掉嗎?
    這天地初開的第一隻聖獸,真要鬧起脾氣來,所有外神捆在一起也不夠祂折騰的。
    楊晉有些心疼他哥。
    寧昱澤疑惑的看著表情豐富的楊晉,不明白他到底怎麽了。
    “阿晉你怎麽了?”
    “沒事……說回主題吧,免得我哥突然回去你不在。”
    “百年前……”
    楊晉簡單講述了一下,百年前迷霧入侵的事,以及大夏神明如何自毀修為化作鎮國神碑護住大夏,因此所有神明全部陷入輪回之中的事。
    “不是我們不想出手,是現在根本無法出手,我覺醒的時間比我哥要早一些,但因在輪回中,還無法發揮神明的力量。”
    “我的記憶隻不過覺醒了一點,是你覺醒的動靜以及釋放出來的混沌力量進一步刺激了我的記憶,不然寧哥你今天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寧昱澤有些頭疼,“動靜這麽大?”
    他對自己覺醒時的動靜一無所知,要知道祂隻是吸收了萬分之一攜帶出來的本源之力,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這還能算釣魚嗎?
    “倒也還好,滄南市被我哥的【凡塵神域】籠罩,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依賴他而活,曾經被損壞的建築也因為我哥修複,你相當於在他的領域內覺醒。”
    “逸散出來的精純混沌之力,除了少部分被輪回在滄南市內神明吸收之外,其他的應該都被我哥吞了……”
    楊晉無奈的看向毫不知情的寧昱澤,“你就沒感覺到我哥身上有很精純的混沌之力嗎?”
    你們兩個不是膩在一起的嗎?
    寧昱澤心虛的移開眼,他還真沒深究這件事,林七夜身上的混沌氣息他隻以為是因為自己是在林七夜懷裏覺醒的,才沾染上去的。
    又帶著他去了趟育獸院……誰能想到那家夥把自己逸散的混沌之力吞了啊!
    “沒事,好事。”寧昱澤努力維持自己的逼格,“經由精純的混沌之氣淬煉肉身,七夜的身體會有大幅度改變的,之後境界的提升會更順暢。”
    不慌,不慌。
    “至於滄南被毀……則是因為濕婆怨……”
    寧昱澤聽的直皺眉,總算是搞清楚了來龍去脈,“這叫什麽事啊……七夜能接受得了就怪了。”
    “因為【凡塵神域】,死去的那些滄南市民才能得以重生,一旦我哥離開滄南,滄南將不複存在。因他而生的人類會再度死去。”
    寧昱澤暗自咂舌,“按照你的說法,【凡塵神域】是米迦勒提前給七夜的報酬……而據趙空城所說,神明找代理人會交代他們一些事……米迦勒報酬給的這麽大,所圖不小啊……”
    “看來米迦勒的神格我是不能吃了,七夜最討厭欠人情了,嘖……麻煩!”
    楊晉:“……”
    哥你能不能過來把你家這隻聖獸拎走?!
    張口閉口要吃神的,你養得起嗎?
    “行了,我知道了。姨媽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去研究研究怎麽辦。”
    “至於你……”
    寧昱澤突然上前,伸手一點楊晉的眉心,將自己的本源之力分了萬分之一分給了他,並設下了一個簡單的封印。
    “這是我的本源之力,也就是你之前吸收的最精純的混沌之氣,你的身體承受不住我給你的本源之力,這個封印會幫助你更好的吸收它們。”
    “阿晉,這是你應得的機緣,你和姨媽沒有嫌棄七夜是個累贅,反而一如既往甚至比之前待他更好,包括我這個死皮賴臉湊上來的外人,也被你們當成家人對待。”
    “好好使用這份本源之力,盡快恢複自己實力並提高實力,你和姨媽平安無事,七夜才不會遭受失去至親的痛。”
    “對了……”寧昱澤微眯起眼眸,周身氣勢瞬間變得有些危險,“待你實力恢複後你要是敢一聲不吭的溜走,我就再把你打入輪回!”
    話音剛落,寧昱澤便消失在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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