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紹平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震驚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袁罡。
    “老袁，我可能是出現幻聽了。剛剛怎麽聽到你說136小隊那群人劫機跑了？”
    袁罡臉色有些難看，再次沉聲說道：“你沒幻聽，136小隊那幾個在上京機場找了架暫時空置的波音737開回滄南了。”
    “媽的，老陳帶出來的好兵，這他媽是守夜人？這特麽是一群土匪！”紹平歌沒忍住罵了起來。
    袁罡冷笑，“您二位彼此彼此，你比他好哪去了？”
    “不對啊，停機坪那裏他們是怎麽進去的？”
    袁罡臉更黑了，冷笑，“你沒發現我們小隊少了誰嗎？”
    “艸！沈青竹那小兔崽子！他人呢？上京市守夜人的證件是讓他這麽用的？把那兔崽子給我叫過來，媽的，不給他緊緊皮，這小王八蛋永遠不知道天高地厚！”
    “去追吧，你口中的小王八蛋也在那架波音737上了。”
    紹平歌隻覺得眼前一黑，腦袋快炸開了。
    “都他媽是我祖宗，老子讓人頭疼了這麽多年，第一次遇見對手，誰他媽把這王八蛋弄到006小隊的？”
    “這是006小隊的人嗎？這他媽是136小隊派過來臥底的吧！”
    袁罡繼續冷笑，“你猜調令誰批的？想想怎麽跟陳隊、跟兒子交代吧。”
    “不止沒攔住136的那些人，還他媽倒搭一個沈青竹，陳隊那邊都好說，他自己手底下都是什麽兵他太清楚，問題是昱澤那邊能鬧起來。”
    “交代？”紹平歌咆哮，“老子交代個屁，滄南那邊已經被隔絕起來了，就是守夜人內部的電話都打不過去。”
    “我們兩個級別不夠，聯係不上那邊。”
    袁罡找了把椅子坐下，有些泄氣的開口，“老紹，現在怎麽辦？”
    紹平歌苦笑，“怎麽辦？等吧。”
    “總不能我們兩個再開架直升機搗亂去吧？你去了沒用，我去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上京這邊的神秘生物感受不到我的氣息要亂了。”
    “除了等，還能怎麽辦？”
    滄南市
    這兩天陳牧野忙的腳不沾地，配合著軍方有條不紊的疏散著滄南的居民。
    隻是這麽多人口，想要完全疏散是不可能的。大部分還在等待撤離的居民被要求待在家中，不能外出。
    在寧昱澤看來，滄南市的活人味越來越淡，被留下的人……身上都有神力的味道。
    兩天前還生機勃勃的城市已經變得死氣沉沉。
    “想什麽呢？”
    林七夜穿過無人的街道，走到和平橋上，來到了寧昱澤的身邊。
    “沒想什麽，就是這座城市突然空了下來，有些不習慣。”寧昱澤轉頭看他，下意識勾起嘴角。
    林七夜將胳膊搭在欄杆上，突然開口，“小澤，我找梅林閣下做了個預言。”
    寧昱澤身形一僵，壞了，把七夜背後的神明忘了。
    “是麽？”寧昱澤輕聲詢問，“我能問問祂預言到什麽了嗎？”
    “有什麽不能問？我對你什麽時候有過隱瞞？”林七夜意有所指道，“其實你並不需要梅林閣下的預言，你自己就很清楚，不是嗎？”
    “我也該想到的，能讓你瞞著我的事，除了跟我有關之外，還能是什麽事？梅林閣下的預言不過是印證了我的猜測。”
    “祂說我近期的命運軌跡黯淡，劫難即將來臨。”
    “最近能被稱得上‘劫難’的，也就是這件事了，梅林閣下說這劫難是衝著我來的，但我又想不通自己有什麽值得那些神明惦記的，神明代理人這麽多，我有什麽特別的嗎？”
    寧昱澤握住他的手，輕笑起來，“那當然，我的七夜自然是最好的，最優秀的。可是七夜你要知道……越是優秀的人越招心懷不軌之人惦記。”
    “很多時候並不是想躲就能躲掉的。既然來了，我們接著便是。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林七夜失笑，“真把我當你那些崽崽們哄了？你不細說，我也就不細問，反正我人就在這裏，小澤你別想把我拋開。”
    “不是我不說。”寧昱澤歎氣，“梅林閣下應該跟你談過，有些事是不可以挑明的，這件事過去後，不用我說，你自己就明白了。”
    “從我口中得到真相，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寧昱澤笑嘻嘻的湊了過去，扭著腦袋把臉搭在他的胳膊上，“我猜梅林肯定沒有跟你說後半句預言，因為那後半句預言涉及到我，祂不敢去看也不敢去說。”
    “祂不敢說，我替他說。哥哥，有我在，再大的劫難也不過是個小坎坷，何況這件事本就稱不上什麽劫難。”
    林七夜低下頭，含住那張誘人的薄唇，眼裏浮現出些許笑意，一個用力，由淺層的相接變成了深度的汲取。
    寧昱澤閉著眼任由林七夜動作，突然，眼睛睜開一條縫，無形的威壓直逼運河的遠處。
    運河的上遊，一架馬車踏著滾滾河水，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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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踏入林七夜的感知範圍，就被那股無形的威壓轟的四分五裂，一老者帶著書童迅速從馬車中離開，落到了和平橋上。
    早在寧昱澤釋放威壓的時候，林七夜就鬆開了他，此時正冷著臉看著一旁的老者。
    “並非老頭有意窺探，實在是你們兩個小娃娃不顧忌。”
    “你就是林七夜？”
    老者將目光放在清冷俊秀少年身上，出聲問道。
    “我是。”林七夜頷首，“敢問閣下可是五位天花板之一的……夫子？”
    之前聽紅纓她們閑聊說過有位人類天花板架著馬車來滄南，想必就是這一位了。
    “叫我陳夫子就好，‘人類天花板’這稱呼太難聽。”
    “小娃娃，老頭都說並非有意窺探，可否收收眼裏的凶意？”
    “先把你的禁墟收起來再說話，不然我管你是不是天花板，將你重傷在此可不許仗著身份找隊長算賬。”
    老者笑了出來，忍不住讚歎，“到底是天地聖獸，人類的手段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林七夜立刻擋在寧昱澤身前，防備的看著陳夫子。
    “別緊張，你身後那小娃娃並沒有刻意隱瞞他的身份，葉梵那家夥也早就知情，我們這群人自然知道天地聖獸出世，隻是對此了解的多與少而已。”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別小娃娃小娃娃的叫著，本尊最近氣不順，可不管你是誰，照吃不誤。”
    寧昱澤現在看這些人類天花板和守夜人高層都不順眼，沒有他們的命令，他陳爸才不會從上京離開來到滄南，更不會被卷進這場劫難中。
    “廢話少說，直說你的目的。”
    陳夫子苦笑，他能說什麽？
    涉及到的外神太多，刻意過來保護林七夜？
    但看到剛剛那一幕，陳夫子就知道自己多餘了。
    有這尊聖獸護著，要他幹嘛？
    葉梵也沒說林七夜跟聖獸是這關係啊。
    “保護他。”陳夫子尷尬的說出實情。
    “哈？”寧昱澤嗤笑，“你，保護他？”
    “我還在呢，再強你也不過是一個人類，什麽時候成神再來我麵前說這話吧。”
    寧昱澤目光一凜，驟然轉頭看向滄南市郊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眸，喃喃道：“來了。”
    “第一隻。”
    寧昱澤舔了舔唇，眼中凶光頻現，恨不得立刻衝過去享受大餐。
    可惜……這才第一隻。
    “你自便，七夜我們回去找隊長。”
    說完，寧昱澤直接攬住林七夜的腰，消失在陳夫子麵前。
    “夫子，他不是才‘川’境嗎？”
    陳夫子輕笑，“好歹被稱為天地聖獸，整個世界也就這麽一隻，哪能跟我們人類的境界相提並論？”
    “這次算是白來了，沒想到這隻聖獸跟人類的牽扯這麽深，對大夏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本以為聖獸會對此事袖手旁觀，但現在看來……
    對陳夫子來說，大夏需要一位可以震懾外神的神明，他沒資格對聖獸提出讓他守護大夏的要求，但卻對林七夜和寧昱澤的事喜聞樂見。
    留住聖獸，對大夏隻有好處。
    但對陳牧野來說，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影響寧昱澤的決定，哪怕那個人是他，他希望寧昱澤所做的，都是他願意做，而不是為了某個人去做，更不是基於損傷自身的情況下去做。
    滄南市郊區，詭計之神洛基站在一座小山頭上，俯瞰著整座滄南，想到祂早先埋下的棋子竟成了廢棋，洛基就忍不住憤怒起來。
    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切除祂和自己代理人之間的聯係。
    也不知道這是哪位神明的手段。
    “即使沒有那顆棋子，也遲早能找到【濕婆怨】的下落。”
    洛基冷笑著開口，伸手向後一招，數道空間裂縫出現在祂的身後，一道道龐大的人形巨獸從裂縫中勾勒而出，紛紛紮入滄南市區。
    洛基滿意的看著親手創造出來的無數個人形巨獸，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道充滿邪性的笑容。
    “陷入混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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