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是傷的寧昱澤跟同樣被傷痕布滿的林七夜並肩站在鎮國神碑前，死死的攔住了兩尊埃及神。
    “這麽多傷，有點醜了。”
    林七夜扯了下嘴角，笑了下，“這時候還顏控，心態倒是好。”
    寧昱澤揚起一個明媚的笑，手一抓，再次凝聚出一柄金銀二色交織的巨錘，舔了舔唇道：“苦中作樂唄，不然能怎麽辦？我隻知道拽哥要罵死我了。”
    “你還知道呢？”林七夜替他理了下額前淩亂的碎發，再次冷冽的看著被暫時困住的兩尊埃及神明，“把拽哥、曹淵和那些新兵們攔截在外，拽哥他們要被氣死了。”
    寧昱澤聳聳肩，“麻煩，那群新兵們太麻煩，帶孩子這種棘手工作還是交給靠譜的人做更好一些，我不靠譜，我還是個孩子，不想幫著帶孩子。”
    “21了還是孩子？”
    寧昱澤勾唇，“反正比你小，有爸爸們縱著，我就是孩子，我才懶得跟他們一群小孩瞎折騰，幼兒園園長這工作還是交給拽哥和曹淵比較好。”
    “祂們要出來了。”
    林七夜神情嚴肅的看著遠方。
    “來吧，今天一次性打過癮。”寧昱澤甩了下巨錘，腳下一個用力先衝了出去。
    林七夜緊隨其後的也衝了上去，一人攔住一尊埃及神。
    “你有點礙眼，人類。”風神休再次被寧昱澤一錘砸飛數米遠，忍不住咒罵一句。
    “彼此彼此，我還嫌你礙眼呢。”寧昱澤揩去嘴角的鮮血，釋放出精神力扼製住體內不安分的封印。
    可惜，封印波動的一瞬間，就被風神休發現了。
    “哦？”風神休眼裏閃過一絲趣味，“封印？區區一個‘克萊因’境的人類體內竟然還有封印，有意思……”
    “是肉身承載不住體內的力量還是你無法掌控體內的東西？就是不知道封印解開後……你會如何。”
    “要你在這裏廢話，你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不過就是個破爛風神，那邊是個戰力更廢物的生命女神，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寧昱澤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但他潛意識認為他看不上的不止是那邊的廢物生命女神，就連眼前戰力稍高一些的風神，他也看不上。
    “是嗎？你們大夏能看的戰力也就那麽幾個，我承認你們兩個人類戰力很強，以凡軀對抗神明，但是很可惜……你們沒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奴特，艾西斯那邊的就交給你了，先把那小子解決掉。”
    寧昱澤看著突然出現的天空之神奴特，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感受著體內已經瘋狂掙紮的封印，無聲的歎了口氣。
    “給我……滾回去！”
    寧昱澤突然由一變二，在途中攔住天空之神奴特。
    隻是天空之神奴特到底是衝著林七夜去的，在沒祂趕到之前，攻擊就先朝著林七夜衝了過去。
    寧昱澤的分身攔住了天空之神奴特，卻沒能攔住那道直逼林七夜的攻擊。
    “噗——”
    林七夜右半邊的身體，在天空之神突然的攻擊下化作漫天血霧驟然炸開，人也由空中疾速下墜。
    “七夜——”
    寧昱澤目眥欲裂的看著他炸開的半邊身體，吼了出來，周身瞬間爆發出可怕的氣勢，體內的封印正在一點點消失。
    “別擔心，我沒事。”
    墜倒在雪地裏的林七夜再度出現在鎮國神碑，衝著寧昱澤輕輕勾起了唇。
    “你……”
    寧昱澤瞪大雙眼看著他手裏握著的勳章，結合林七夜現在的情況，又有什麽不懂的。
    寧昱澤死死的咬著唇，不可置信的搖著頭，一錘將礙眼的風神休砸飛，瞬間趕到林七夜身邊，雙眼血紅的看著，喃喃道：“你沒用它對不對……我看錯了對吧。”
    林七夜看著沾滿血汙的手，很想揉揉他的腦袋，到底還是沒舍得把這個愛幹淨的臭屁戀人的腦袋弄髒。
    “抱歉小澤，說好的陪你一起走下去，我可能要食言了，我們必須撐到救援。這裏，不止有我們，有鎮國神碑……我們的背後，還有那些新兵。”
    “當初結業時的宣誓你因為身體原因沒參加，但我確實宣過誓的，如今是我兌現誓言的時候了。”
    “抱歉，當年我不應該抱著僥幸的心理同意你入隊，這樣的話……你應該會跟紹隊他們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想撒嬌就撒嬌，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最前方跟這些神明廝殺搏命。”
    “曹淵體內的黑王要壓製不住了，現在無法戰鬥隻能留在後方；迦藍沉睡，胖胖、卿魚和江洱在其他地方支援，暫時趕不過來；拽哥要擋在那些新兵前，總不能我們這些前輩還在，就讓他們白白犧牲。”
    “當年趙空城犧牲時的想法我無法徹底理解……如今，我也算懂得了他的想法。”
    “我說過……我會擋在你前麵。我還活著，自然要讓你平安回家，總要搏一搏，我答應過紹隊、隊長和袁教官，怎麽把你帶出來就怎麽把你帶回去，就是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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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我擋在這裏，誰也別想摧毀鎮國神碑，更別想在我麵前把你留下。”
    林七夜將寧昱澤拽到身後，再次迎上了天空之神奴特。
    寧昱澤傻傻的站在立在半空中，雙眼充血的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有他的，但更多的是林七夜身上的，喃喃道：“我不接受……不接受……這個結果我不接受……”
    “小澤，國內的古詩、國外的詩歌我都用盡了，如今……我想試試別的……”
    聽到林七夜的聲音，寧昱澤猛的抬頭看著他。
    “我林七夜，在大夏眾生前宣誓——”
    緊接著數百道新兵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方沫盧寶柚李真真蘇哲……在大夏眾生麵前宣誓——”
    寧昱澤猛的回頭看向新兵們的方向，那裏……沈青竹和曹淵身披深紅色的鬥篷，雙眼充血的看著他們，帶領新兵們跟林七夜一起宣誓。
    那死死攥著的拳頭讓寧昱澤知道，若不是這些新兵的存在，沈青竹與曹淵二人或許已經不顧一切的衝上來了。
    尤其是沈青竹。
    當年集訓營那個軍痞沈青竹，終於成為了合格的軍人，身為前輩的他不再隻憑借一股義氣橫衝直撞，而是聽從軍令，牢牢的看護住後輩。
    一旦前方失守，那才是他的戰場。
    拚上這條命也會給後輩們搏出一條生路。
    所以哪怕他再恨自己不能上前幫忙，也不會衝動。
    寧昱澤眼裏隻能看到林七夜的背影，無意識的跟著林七夜重複當時缺席的誓言，“若黯夜終臨，吾必立於萬萬人前，橫刀向淵，血染蒼穹。”
    “葉叔、吳叔、【假麵】小隊的六位哥哥姐姐們都離開了……如今是七夜……憑什麽……憑什麽……”
    “啊啊啊啊——”
    寧昱澤噴出一口血，發泄般的吼了出來，封印在此刻徹底破碎消失不見。
    之前的化身化作一縷銀光紮進寧昱澤的體內，暈過去的寧昱澤被金銀二色的火焰包裹著，慢慢化作一隻巨大的獅鹿結合的聖獸。
    晶瑩剔透的鹿角，遍布全身的鱗片，身上纏繞著金銀二色的火焰，焰紋與雲紋分散在獸身上，亮銀色的蹄子上踏著四縷銀色火焰，一對金燦燦的翅膀在身上張開，懸立於半空中。
    閉合的獸眸緩緩睜開，一金一銀的獸瞳凶意乍現，伴隨著天地異象，發出一聲響徹世界的獸吼。
    “吼——”
    聖獸寧昱澤尾巴一甩，纏住林七夜的腰將他扯了回來，溫柔的將他送出戰場，交給留守後方的沈青竹和曹淵。
    “你不是想知道本尊的輪回身體內的封印是什麽嗎？如今求仁得仁，讓你見識到了本尊，爾可滿意？”
    “你、你是……”
    風神休、天空之神奴特與生命女神艾西斯站在一起，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或許祂們一時間不是很清楚眼前這隻獸是什麽身份。
    但這隻獸身上創世神的氣息，卻令祂們無法忽視。
    祂們在心中隱隱有著一絲猜測，卻怎麽都不太敢相信。
    這隻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本尊乃天地間唯一聖獸，燭照幽熒，爾等區區垃圾神竟敢傷我愛人逼他搏命，真是好大的膽子！”
    燭照幽熒的獸眸一冷，一股毀滅性的威壓直逼三尊埃及神，將祂們的神軀轟成血霧，泯滅於天地間。
    “爾等神格，吾笑納了。”
    燭照幽熒在解決完三尊埃及神後，並沒有立刻恢複人形，而是繼續釋放屬於天地聖獸的威壓，將這世間所有外神都重創了一下。
    除了那位時間之神以及跟林七夜有關的神明之外，不管是否入侵過或參與過針對大夏的神明，都沒躲過聖獸之威的轟炸。
    埃及神明被轟的尤為淒慘。
    做完這一切後，燭照幽熒才重新化作人形，落在沈青竹等人麵前，隻是……
    他的身體卻被裂痕覆蓋，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了。
    “昱澤，你……”
    寧昱澤輕笑起來，抬手將鬥篷的帽兜扣在腦袋上，“很醜是吧，我也覺得很醜，好在還能用鬥篷遮住，拽哥把七夜給我吧。”
    “別胡說，不醜。”沈青竹輕聲教訓一句，卻不敢上前觸碰他的身體，“這個樣子會持續多長時間？”
    寧昱澤抬眸跟他對視，淡定解釋，“能撐一段時間，但這具輪回身是沒用了。重新認識一下，拽哥，曹淵你們好，我是寧昱澤，也是天地聖獸燭照幽熒。”
    “就是你們看到的太陽和月亮。”
    “什麽叫沒用？”曹淵的表情有些難看。
    “等等再說，我要在有限的時間裏做完所有的事。”
    寧昱澤先用日光捏出一張床，溫柔的將強製昏迷的林七夜放在上麵，隨後一道金光打進曹淵的體內，“第一件事，我重新封印了你體內的黑王，你可以重新適應它的存在，直到把它轉變成你自己的力量。”
    “以後不管握刀也好，還是隨便使用禁墟，都不會發生失控的情況，在你沒能成功掌握它的力量之前，可能會不太習慣，多嚐試嚐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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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昱澤又用自身能力凝結出了一堆防身物品，將這些交給沈青竹，“第二件事，這些給你們，麻煩把它們送到每個人手裏。這三個聖獸玉佩是三位爸爸的，這五個是瑤姨、榮叔、嘉宇哥、星岩哥以及黎雙姐姐的。”
    第一批給完後，寧昱澤再次凝聚出來六個不同的首飾飾品遞給曹淵，“這些是你們的，根據你們的喜好塑的形狀，能看出來每個對應的是誰。”
    “時間太短了，卿魚和江洱也不在這裏，江洱的身體我沒機會恢複了，但是我給卿魚和江洱的東西可以妥善護住江洱的靈體。”
    “給你們的防身道具跟給爸爸們的是一樣的，裏麵有我的一道攻擊，足以斬殺這世間的至高神，但隻有一次機會，別濫用。”
    “東西記得隨身攜帶，就算再遇見外神，地位不超過我的也無法傷害到你們，隻是我留下的力量到底有限，能護住你們多少次我也不清楚，都替自己想想，別跟七夜一樣傻傻的衝在前麵。”
    “昱澤，你這是……”沈青竹紅了眼，卻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出來。
    他怕說出來後，就成真了。
    寧昱澤這架勢，太像交代遺言了。
    寧昱澤笑笑，臉上的裂痕更深了，“不算遺言，身為聖獸的我，不會死。就是辛苦拽哥你們多等等我，我可能要再輪回一次，一定要等我啊……這個給左叔和免哥還有周平哥，順便跟左叔說一聲，不論發生什麽事，不能取消【夜幕】的番號，【夜幕】一直有我一個位置。”
    “拽哥曹淵你們可以把我的身份告訴左叔，他不敢擅自取消的，可以有新的特殊小隊出現，但不可以讓【夜幕】消失。”
    曹淵瞪大雙眼，連忙問道：“重新輪回？等你？你的意思是……”
    “或許再見麵的話，你們要比我大不少了，好在你們都是禁墟擁有者，壽命比較長，總會等到我的。”
    沈青竹連忙問道：“多久？怎麽找你？”
    “怎麽找我？拽哥你見過比我還好看的人嗎？七夜不算的。就算再次輪回，我還是這個樣子，覺醒的話……按我現在的能力找吧，給你們個提示，去福利院找，世間沒人能當我的父母，三位爸爸們是特例，先占了份因果，我也把因果反噬這種東西擋下來了，不會再有別人。”
    “如果下一世能活下來，應該還是會出現在福利院，具體在哪就不知道了，這不是我能控製的，但是信我……你們一定能等到我，七夜、爸爸們還有你們還在等我，我舍不得不回家的。”
    “記得等我回家，或者提前找到我帶我回家也行，再享受一次爸爸們的悉心照料也不錯。”
    沈青竹微微眯眼，直截了當的開口，“說了這麽多安排，你沒有提到七夜，包括給的防身物品也沒有七夜的，昱澤，你還有事沒說。”
    “這就是第三件事了，拽哥、曹淵我希望你們不要在七夜麵前提起我，七夜失去過至親，再失去摯愛他會崩潰的，讓他忘了我挺好的，反正有潛意識在，再次遇見我之後他總會想起來的。”
    在他恢複聖獸身的一瞬間，他就知道了林七夜未覺醒的身份，反正早晚都能想起來，可以開心的生活為什麽要背負這些生活？
    “就是爸爸們離我太遠了，我沒那麽多時間，不然真想好好跟他們告個別，順便把他們的記憶也封印了，他們一定傷心死了。”
    “不過紹爸和陳爸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給袁爸透露過，拽哥你給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強調我不會死，隻是暫時不能回家，這些新兵們除了真真之外不會有人記得我，至於其他知道我的人……辛苦你們幫忙提醒一下，別讓他們在七夜麵前多嘴。”
    “還有這個。”
    寧昱澤從脖子上摘下一枚翡翠福豆吊墜，四顆福豆寓意著四季平安，這是紹爸對自己的期盼，是從小就戴在身上的。
    不舍的將福豆交給沈青竹，又從【自在空間】中取出一個被重新裝訂過多次的日記本交給他，笑笑，“這兩樣東西給任何一個爸爸都行，記得跟紹爸和袁爸說，我的房間給我留著，可惜這裏離家太遠了……我不能親手把房間封存起來，讓爸爸們給我留著也一樣。”
    交代完所有事後，寧昱澤才走到林七夜身邊坐下，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臉，替他擦去臉上的血汙，低頭親了親他的唇。
    “笨蛋，瞎逞什麽英雄，可惜我現在打不開小金庫，不然我一定給你換具身體。”
    寧昱澤伸手捂住自己的心髒，取出一滴聖獸精血，剛要打入林七夜體內，就察覺到了其他氣息。
    轉過頭看向來人，沒有被遮住的下巴的裂痕已經多到數不清了。
    “楊戩見過聖獸大人。”
    來人微微躬身，衝著寧昱澤行了一禮。
    “支援來的有些慢，被纏住了吧。本尊在事後重創外神的時候感知到你們氣息了，還知道了一個秘密，替我轉告靈寶天尊，幫我照顧好七夜，我就不跟他算隱瞞身份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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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你……”寧昱澤抬頭，露出鬥篷下的臉，“我知道你，楊晉是吧，他的表弟。”
    “既然你最先趕來，說明你還認他的對嗎？”
    楊戩點頭，“他是我哥。”
    寧昱澤滿意的笑了笑，“本來想等等那位熟悉的天尊，把這件事交給祂的，既然你來了……楊戩，本尊要你發誓，用天庭最好的塑身材料給你哥重新塑造一具身軀，並發誓絕對不貪圖吾這滴精血。”
    “有這滴精血在，他就是把【鬼神引】當興奮劑嗑都不會出現問題。”
    “所以我要你發誓，一旦有神明盯上這滴精血，你楊戩勢必誅殺對方，死守這滴精血直到它融入你哥的體內，哪怕對方是你熟悉的大夏神明。”
    “我楊戩對天道發誓，勢必為我哥林七夜重塑最好的身軀，勢必守護這滴聖獸精血，不論誰覬覦，包括我本身在內，必誅之。”
    “謝謝。”
    寧昱澤身體一軟，差點倒在林七夜身上，不經意看到哭成淚人的某個人後，心軟的衝著她招了招手。
    李真真再也忍不住跑了過來，卻不敢抱住這個相處多年的哥哥，“哥……”
    “哭什麽？”寧昱澤幫她擦了下眼淚，“之前打你訓你是因為你做的比較過分，以後不可以再對親人惡作劇知道嗎？照顧好小隊裏的各位長輩，聽到了嗎？”
    “這個小弓箭掛墜是早就給你準備好的，可以防身也可以當武器用，但是記住……攻擊的話隻有一次機會，可斬至高神，不許濫用，聽到沒有？”
    “嗯。”李真真點頭，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昱澤哥你不離開好不好，我錯了……再也不任性了。”
    “你要我這樣見人嗎？”寧昱澤失笑，“這麽醜，我才不要，回去玩吧，哭的我心煩。”
    寧昱澤揮了下手，將人送回了新兵中，金光瞬間籠罩住除了李真真之外的所有新兵，一點點消除關於他自己的記憶。
    看著自己已經開始化作金銀二色粉末的手，寧昱澤抬手封鎖了林七夜靈魂中的記憶，低頭吻住他的唇，一滴淚悄無聲息的滴在林七夜的臉上。
    與此同時，兩行淚順著林七夜緊閉的雙眼眼角滑落。
    寧昱澤看到了，替他擦去眼淚，柔聲告別，“哥哥再見，記得等我。”
    “拽哥，曹淵再見，替我跟卿魚胖胖他們四個道別，數年後見。”
    沈青竹和曹淵忍著淚意，笑著跟他道別。
    “數年後見。”
    因為會見，所以不說再見。
    我們也會努力提高境界等你回來，人類天花板不行就成神，總會等到的。
    寧昱澤理解了他們的想法，笑著點了下頭，“我剛剛說錯了，是數年後見，不應該說再見。”
    等待消散的過程中，寧昱澤看看身邊的林七夜又看看上京的方向。
    好遠啊，不然就能趁這時間回去看看了。
    他不是不能瞬移回去，而是這具輪回身承受不住折騰。
    低頭看看自己已經徹底化作粉末的雙手，寧昱澤看向上京的方向，笑了起來，任由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消散，直至一點不剩。
    金銀二色的粉末被風吹散，消散在這世間。
    除了一件深紅色的鬥篷之外，就好像寧昱澤從來沒有出現在這世間一樣。
    沈青竹抬手試著抓住被風吹散的光點，卻什麽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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